第兩百二十四章無題
田豐聞言眉頭微皺,起身言道:“主公,此次曹昂前往青州,並非攻取州縣,實乃是消耗青州士卒,欲保徐州,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其次伐兵,其下攻城。不如主公也行此計,遣良將去騷擾徐州如何?”
袁紹聞言,嘴角微微有些抽動,接著幽幽道:“元皓之言雖不乏道理,但孤又豈能與曹操一般墮入泥道?孤自當行王道之法,正麵南下黃河,直取許都,剿滅曹賊,還漢室基業以昌隆。”
田豐聞言急道:“主公,現在伐曹,恐非良機,如今曹昂剛在青州取勝,曹軍上下一心,毫無破綻。且曹兵之強橫也不再我軍之下。”
“況且我軍兵起連年,士卒疲弊,百姓糧米少存,冀州倉廩積蓄亦是不多,不如先提兵屯住黎陽,然後再於河內添舟楫,製煉軍器,並分遣精兵,屯紮邊鄙。三年之中,大事可定。”
話音一落,便見逢紀起身笑道:“田公此言,未必最佳。以主公神武之威,河北士卒之雄壯,出兵討伐曹賊,易如反掌,又何必遷延三年之久?”
田豐搖首道:“非也,曹操發令之嚴,用兵之精,世所含有,比之公孫瓚大不相同,逢公當不可小覷此人。”
“夠了。”
忽見袁紹一擺手,打斷田豐話語,接著幽幽道:“我意已決,不需再言!孤將於三月內整頓兵馬,等明春便率大軍兵發許都!諸位以為如何?”
田豐方要再言,忽見一旁的沮授不留痕跡的按了按他的手,田豐一愣神,隨即暗歎口氣坐下。
但見另外一邊審配緩緩起身,衝著袁紹施禮道:“主公既是要南下黃河去直取曹操,就兵家布陣來看,也未嚐不可。”
“隻是在大軍整備前,還先派遣上將為先鋒,若能渡黃河而走,在南岸取下我軍落腳之地最善,如若不能,也可威逼南岸,以勢壓之,撼動河南軍卒士氣。”
袁紹聞言額首道:“也好,以曹阿瞞之姿,原也不值得孤親自出手。”
“但曹操關中奪駕在先,今又遣犬子堂而皇之闖入青州,視我河北群英如無物,若不滅他,豈不叫天下人笑話?就遣顏良、文醜為左右先鋒,各領兵馬在黃河岸邊屯紮,勢壓中原,等候我大軍接應。”
田豐聞言暗暗叫苦,再也不顧沮授的阻攔,起身直言道:“主公,顏良性狹,文醜急躁,絕非獨自領軍之才。”
袁紹聞言目中精光一閃,接著笑道:“元皓無需擔心,此二人乃孤帳下親將,絕非等閑。”
田豐頓首急道:“主公,倉促用兵多有不智,主公不可不察!如若不聽良言,則悔之晚矣!”話音方落,但聽議事廳內頓時沒了聲響,隻見袁紹兩眼寒如冰刃,目光清冷的定在了田豐的臉上。
少時,隻聽袁紹一改平和之聲,聲音寒冷刺骨:“田元皓,你欲使孤失大義?”田豐聞言不由一愣,猶疑道:“不知主公何意?”
袁紹冷然道:“曹阿瞞欺壓天子,我袁紹身為名門之後,更兼有太尉之尊,若不除賊,豈不是失了大義?我意已決,你要是再羅嗦半字,便休怪孤不念主從之誼。”
袁紹話已至此,心意已是很明顯了。
沮授急忙起身說道:“主公,田豐生性耿直,出言無狀,其心並無不敬之以,還請主公恕罪!”
袁紹聞言冷道:“如此最好。”接著不在理會眾人,起身向廳外而去。
看著袁紹漸漸遠去的背影,田豐目光渙散道:“主公變了.……主公變了。”
沮授輕歎口氣,心中暗道:元皓啊元皓,不是主公變了,是你從一開始就沒有看清主公是何等樣人。主公雖然在有些事務上處理不夠果斷,可一旦決定的事,就絕不是你所能勸阻的。
袁紹身為四世三公名門之後,又是天下諸侯魁首。雖然有時有些好謀無斷。
但不可置疑的是,他確實是一代雄者,他有著梟雄的喜怒無常,在戰場上殺人如草芥,可平日對人又極重義氣,恩怨分明。
而且事實上,沒有一個人知道袁紹真正的想法,對於曹操,袁紹雖表麵上句句損扁。
但在心中,這個昔日的同僚兄弟已是占據了相當大的地位,他要打贏曹操!這也是袁紹不顧一切出兵,欲與曹操一戰的一個潛意識的因素。
……
幾天後,中原霸主曹操就收到了袁紹的伐曹檄文。
乃是陳琳所寫,其中隻把曹操和整個曹氏,包括其祖其父罵的是狗血噴頭,令人氣憤填膺。
曹操靜靜的打量了半晌,突然咧嘴輕笑:“好個陳琳!如此文章,著實是天下難尋!真是十年也難出一個的俊才,可惜,陳琳文采雖佳,奈何袁紹塗有名門之風,國士才度,其武略不足,武略不足啊!”
荀彧急忙薦道:“司空,聽聞袁紹已是派遣顏良文醜為左右先鋒,各領精兵數萬,屯紮於黃河北岸渡口,邊郡城池為其兵鋒所懾,似有不穩之兆。”
曹操輕聲歎道:“既然如此,我當乘袁紹大兵集結未曾好好集結,先破此兩路兵馬,然後再與袁紹決一雌雄。”
荀彧聞言額首稱是,另外一邊的荀攸則是接口道:“主公,江東孫策派人來許都送請奏表。”
曹操聞言一醒,沉聲道:“請奏表?送的什麽奏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