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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洗手作羹湯

  顧言之來了。


  我知道,他不是衝著我,他是衝祁楚來的。


  他怕等會我把祁楚父女倆帶去別的地方,畢竟他的合作還沒談下來。


  他說祁楚是個商人,他難道就不是嗎?

  我站在原地沒動,顧言之居然在滿天空綻放的煙花下向我走過來。


  這樣一幕,很難令我不聯想到我和他結婚的那天,他也是在這樣滿天的煙花下麵向我走過來的。


  他那天跟我的深情告白,都是假的。


  他說了什麽,我居然一時之間想不起來了,就像是選擇性失憶一樣。


  這樣也好,反正是謊言,何必刻骨銘心。


  他走到了我的麵前,我仰頭看著他:“溫采音死了沒?”


  他靜靜地看著我,煙花在他的眼中綻放,一會兒是紅色,一會兒又是綠色。


  他沒回答我,他眼中的五彩繽紛讓我眼花繚亂。


  這樣旖旎迷幻的夜晚,最適合暴力。


  我說:“趁祁楚沒有留意我們,你現在還有機會幫溫采音報仇。”


  他插在褲兜裏的手動了動,但是始終沒從裏麵抽出來。


  嗬,他沒動手,我的臉是保住了。


  我譏諷地笑了笑,轉過身仰頭看著美麗的天空。


  自始自終,顧言之沒有說一句話,他很安靜地站在我身邊,安靜到,我都忘了他的存在。


  煙花放完了,我歎了口氣:“滿世界的硫磺味。”


  這就是落差,煙花綻放的時候全世界的燦爛,煙花消滅了,整個世界也沒有變得更美好一點。


  祁楚帶著意猶未盡的若若轉身,他看到了顧言之,點了點頭:“怎麽這麽晚還跑過來了?”


  “剛好趕上看煙花。”顧言之向若若伸出手:“你爸爸累了。”


  若若緊緊摟住祁楚的脖子不放手,明明早上她還是很喜歡他的。


  “你養小三,我討厭你。”小人兒一字一句地告訴他。


  祁楚有點尷尬,輕聲嗬斥若若:“不要亂講話,跟顧叔叔道歉。”


  “我不要。”她把臉藏在祁楚的頸窩裏,顧言之寬宏大量地笑笑:“車在門口等著,我們出去吧!”


  一路無話,若若在祁楚的懷裏睡著了,我也很累。


  身體累,心更累。


  車裏的三個大人也沒人說話,偶爾隻有司機問了一句:“回顧宅嗎?”


  顧言之說是,車內又陷入了寂靜。


  我好累啊,靠在椅背上昏昏欲睡。


  我感覺到,顧言之扶著我的腦袋擱到他的肩膀上,其實我很想跟他說,沒必要演了,該說的不該說的我都告訴祁楚了。


  但是我太累了,迷迷糊糊地居然睡著了。


  到了顧家,我的意識渙散,困倦地連睜眼的力氣都沒有。


  我終於體驗到孕婦有多辛苦,現在他還小,不過是肚子裏多了一顆小小的種子,我就累成這樣。


  所以,我是怎麽下車的,又是怎麽進房間的,我居然一點都不知道。


  當我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躺在床上,那一段的記憶我是空白的。


  我睜開眼就看到側躺在我身邊正看著我的顧言之,一下子我就清醒了。


  我驚的汗毛倒立,立刻從床上坐起來。


  他淡淡地開口:“又不是半夜見到了鬼,至於這麽驚悚?”


  “看到你這樣深情地看著我,就仿佛見到了鬼。”


  “我很好奇,你是怎麽判斷出我的眼神是深情的。”


  “你怎麽會在床上?”


  “這是我家,我的房間,我的床,不在床上我能在哪?”


  他回答的很流暢,我想起祁楚就在隔壁,做戲做全套。


  我刷牙的時候,想到晚上江翱過生日,從洗手間探頭出來對正在換衣服的顧言之說:“晚上我有事。”


  “你忙你的。”他對著鏡子係領帶:“我會招呼好祁楚。”


  “別讓溫采音接觸到若若,她成事不足敗事有餘。”


  他在鏡子裏看著我,冷冷的:“不會。”


  他護他的犢子,他覺得我小家子氣,處處針對溫采音。


  隨便他怎麽想,我不在乎。


  我跟祁楚打了招呼,說晚上有點私事,也可以帶著若若一起去。


  祁楚說不用了,他今晚沒事,可以帶若若。


  於是,我去參加了江翱的生日會,他很少辦生日會,開始我還奇怪為什麽從來不愛過生日的江翱開起了party,去了才知道,這個局是展禦風幫他攢的。


  我在廚房找到了正洗手作羹湯的小泗,她係著圍裙滿臉麵粉地正在做杏仁酥。


  小泗做甜品是一絕,也不知道她哪來的這個技能,好像是胎裏帶的。


  剛好出爐了一批,我就坐在一邊慢慢吃。


  她說:“涼了再吃,太燙了不夠脆。”


  “你有意思沒,什麽時候這麽賢惠,心甘情願地做廚子。”


  “江翱給錢的,他這次party用的所有甜品,咖啡等等,都照市場價一分不少地付給我的。”


  “你就差這幾個錢?”我好喜歡吃奶酪球,一口一個特別滿足,塞的滿嘴的:“你等會烤一個蛋糕,我要帶回去給若若吃。”


  “嗯,好。剛好我進了一種奶油,巨好吃。”


  展禦風忽然端著兩杯酒進來,順手遞給我一杯,小泗幫我拿走了:“她不能喝。”


  小泗仰脖喝掉:“廚房重地,閑人免入。”


  “別做了,出來一起玩。”展禦風說。


  “你玩你的,再說,有什麽好玩的?”


  展禦風靠在台子上,抱著雙臂端著酒杯看著她笑。


  展禦風屬於那種笑起來非常迷人的男人,他的眼睛裏有勾子,會把人的心給勾出來的。


  總而言之,展禦風是個危險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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