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67章 歌聲
正當三個女生熱烈地討論著自己室友八卦的時候,營地附近的一場騷動打破了三顆繼續八卦的心——剛剛釣回來的大魚精力太過旺盛,活蹦亂跳,以至於主廚的夏藍根本拿這些魚沒轍。
包括洛辰在內的一幹男生在內打算來個“釜底抽薪”——直接將魚用力摔在地上直至昏死過去再也無力反抗,被一幹女生斥責為“血腥暴力”,然而男生們則不服氣地回嘴道“不然你們能由其他辦法麽?”
眼見一場毫無營養價值的舌戰馬上又要拉開序幕,一旁正在往篝火裏麵添柴火的“咆哮帝”便打算再次發威。正在這時,換了一身幹淨白襯衫、深灰色休閑長褲的白子桓走過來對洛辰說道:“要是你那種摔法,苦膽都要摔破了,到時候新鮮的魚肉堪比中藥的苦,你要吃麽?”說著朝著夏藍微笑著輕輕頷首道,“請給我一條濕毛巾——當然這個毛巾在今天之後就隻能降級為抹布,所以說大家捐獻請謹慎啊!”
“沒事,就算看在帥哥的份兒上我也把我的毛巾捐獻出來了!”有女生起哄道。白子桓聞言,沒有任何生氣的表現,然而也沒有回嘴,隻是淡淡一笑,不言不語保持沉默。
很快的,毛巾拿來了,是那種嫩粉的顏色,一看就是女生用的款式,白子桓揮揮手算是對那個女生道謝,便開始自己忙活開了。
這就是白子桓對待“相對陌生”人的態度,雖然仍舊溫和有禮,然而卻沒有那種細心周到的感覺,始終保持著客氣的疏離。雖然大多數人都感覺不到這包裹在微笑表麵之下的淡漠,然而對於有幾個人來講卻是例外的。
第一個自然是身為發小的洛辰,另一個則是被明顯“區別對待”的蘇暖,還有三個人就是一直在旁邊關注著白子桓和蘇暖兩個人的蘇暖的三名室友。
“話說白子桓真的對暖暖你這丫頭不錯啊,”董琳有些不解地問道,“為什麽一定要拚命和他保持距離呢——別告訴我你對他一點意思都沒有,瞎子都看得出來你喜歡他的。”
“就是說啊,現在這種品貌兼優的男聲可不多啊。”小小也在一旁附和,“難不成你是在——欲擒故縱?”小小隻能想到這一種可能了,然而——
“別胡說,咱們暖暖不是那種人!”董琳輕輕敲了一下小小的前額,隨即略略有些擔心地看了一下蘇暖,擔心小小沒心沒肺的話讓她不自在。小小也感覺自己失言了,因此吐了吐舌頭不再出聲。
蘇暖見狀笑道:“沒關係的,我沒有生氣。”她看向正在靈活翻轉手腕處理活魚的白子桓,“我們約定好了,隻做朋友——也隻是朋友。”
“……?”董琳和小小兩人互相望了一眼對方,同時露出困惑的神情,小小還想要開口詢問,然而卻被董琳輕輕搖頭阻止了。
蘇暖是心思細致的人,怎麽能不知道室友的疑惑?隻不過有些事情是不能夠拿來八卦的,八卦永遠應該是輕鬆的,而有些沉重的話題適合埋藏在心裏。
抬頭看向白子桓,隻見他用毛巾沾水,緊緊地包在活蹦亂跳的魚的上半身,讓它不那麽滑不留手,然後一手緊緊捉住有毛巾的部分,一手拿起鋒利的見到,從下半身的魚泄殖孔下刀,動作麻利地取出魚的內髒和魚鰓,動作麻利,絲毫沒有拖泥帶水,然而卻並沒有刮下魚鱗,就那樣放在一旁。
原本在附近圍觀的幾名同學眼見著活蹦亂跳的大魚被搞定,便四散開來各自去忙了,隻剩下白子桓在這邊一個人忙活。
“看不出來你很擅長動刀子麽。”蘇暖走上前去打趣地說道,“很難想象你這樣的人動起刀子來這樣……呃,手腳麻利……”
“其實你想說‘心狠手辣’吧?”白子桓將一堆魚內髒丟在一旁的小盆子裏麵,微笑道。
被說破了心思,蘇暖不好意思地摸摸耳朵,白子桓抬眼瞥一下她,又低頭笑著解釋道:“其實由於身體不太好,我從小就立誌當一個主刀醫生,所以之前甚至曾經不止一次去實驗室拿動物做實驗練習刀法的。”他嘴上同蘇暖閑聊,手中的動作卻依舊流暢,毫不遲滯。
“可是你最後並沒有選擇成為醫生。”據她所知,A大並沒有醫學院。
“原本我想要成為醫生的初衷就是讓自己變得更加健康一些,後來……恢複健康了,這種執著反而淡了下去。”知道蘇暖不太想讓他把“救命恩人”四個字總是掛在嘴邊,因此白子桓並沒有提及蘇暖為他捐獻器官的事情——況且這裏畢竟是公眾場合,這事情要是傳出去,她的弟弟會擔心吧——頓了頓,他繼續說道,“後來父母反對,而我又無意中發現你打算申報A大(蘇暖的成績很好,因此登上了報紙,自然,錄取她的大學也一起刊登了,所以白子桓知道蘇暖在哪個學校不奇怪),因此就一起填報了這所大學。”說著,他看向蘇暖。
似乎在躲避那溫柔卻包含著深深情愫的雙眸,蘇暖微微低頭,顧左右而言他道:“那個,你為什麽不刮掉魚鱗呢?”
“這個是陳磊那小子的吩咐,我隻是照做而已。”白子桓聳聳肩,一副“有疑問找陳磊”的表情。
“說起來剛剛你們一起進帳篷換衣服的,但是卻一直沒有看到那家夥啊。”
正在這時候,身後不遠處傳來陳磊的大嗓門:“白子桓,你的魚拾掇(處理)好了沒有——?!”不愧是農家長大的孩子,嗓門那叫一個嘹亮。
白子桓給了蘇暖一個“說曹操,曹操到”的眼神,衝陳磊招招手,打了一個“完成任務”的手勢。隻見陳磊拎著一隻塑料桶,裏麵好像裝著什麽沉重的東西,因為他時不時地更換左右手提那隻桶。
走進了一看,蘇暖瞪大眼睛,竟然是滿滿一桶的稀泥。“難道你這是要做‘叫花魚’麽?”蘇暖失笑。
“沒錯,就是這麽回事!”陳磊蹲下身來拿起其中一條魚,將稀泥均勻地塗抹在魚身上,直到將整個魚都包裹成一個泥球,隨後走到一旁的篝火旁邊對著由於好奇在一旁看熱鬧的同學說道,“哥兒幾個走著,把這篝火巴拉巴拉——留一把火把別滅嘍~”
雖然大家不知道陳磊打算幹什麽,然而看他一副“想要吃好吃的就聽我的”表情,有人找來了木棍之類的工具,將上麵的篝火扒拉開,挑出兩把燒得正旺的火把,剩下的全都撲滅,然後開始小心地把篝火下麵的土地扒開——當然是借助工具的,經過長時間燃燒的篝火即使延伸到地表以下,土地溫度還是很驚人。
見大家把土坑挖的差不多了,陳磊將抹好的“泥魚團”放進去,然後如法炮製,將其他幾條魚也如此處理,不多時,滿滿一大通稀泥就全部用完了。“好啦,把土填回去埋好繼續在上麵生火——每一條魚上麵都要生一小堆篝火——過一陣子就可以吃啦~”
“這……陳磊你確定這樣能吃麽?”有人提出質疑。
“放心唄,俺們那裏從野外池塘釣的魚有很多就是這樣的,而且這魚是現抓現殺的,待會兒撒上一點作料,保證很好吃!”
約莫過了將近一個小時,大家把所有的菜全部準備齊全,就等著主菜“叫花魚”上場了,有些已經忙活一上午眼冒綠光的餓狼已經迫不及待地撕開了餅幹之類的“小菜”提前開動,這個時候,陳磊終於下達聖旨:可以把那幾團泥挖出來了!
於是大家七手八腳地開始刨地。這次不僅僅是男生,連女生們也一起動手——沒辦法,實在是太餓了啊!等到泥塊被挖出來,有些性急的甚至顧不得燙手就去敲泥塊,想要分一塊大一點的魚肉。
而剝離泥塊的時候,大家也明白了為什麽剛剛陳磊在讓白子桓處理魚的時候不刮去魚鱗了。原來在泥烤製魚肉的過程中,魚鱗已經和包裹在外麵的泥土粘連在一起,這樣隻要將泥土撥開,魚鱗甚至連著魚皮就會被一起剝離,露出瑩白新鮮的魚肉,散發著清幽的香氣,讓人垂涎欲滴。
“四人一條魚,大家別搶!!”“咆哮帝”又開始發威,而另外一名老師則忙著給剛剛烤魚的篝火滅火,不然留下隱患可就麻煩了。
四人一條巴掌大的魚,還不夠塞牙縫的,而且吃東西本身就是人多搶著吃的時候更香,所以大家甚至還沒有來得及等到陳磊把椒鹽等調味料撒在魚身上,就迫不及待地你一塊他一塊將魚肉瓜分個一幹二淨,以至於去負責滅火工作的幾位命苦的同誌連魚骨頭渣子都沒有撈到,因此一臉的怨念。
於是吃得最多的“咆哮帝”以及另外一個男生被勒令跳舞——而且在大家一致要求之下,舞蹈的風格被限定在“嫵媚奔放”一類,不跳的話剩下的東西就沒有他們的份。
兩人無奈,隻得來了一段絕對讓跳舞女郎吐血的盜版“鋼管舞”,還有人唱歌伴奏。想想也是,兩個四肢僵硬的大老爺們兒,跳這麽“柔情火熱”的舞蹈,效果差不多讓滅絕老尼去裝小甜甜一個樣,一支舞下來,所有的人都笑的東倒西歪,連蘇暖和白子桓這樣比較“內斂”的人都一個笑成蝦米蜷成一團,另一個憋得滿臉通紅雙肩顫抖不停。甚至連一向清冷的夏藍都不停地捂著嘴巴滿臉笑意,至於坐在她旁邊的洛辰,早就前仰後合就差滿地打滾了。
這一場充滿惡搞趣味的表演將整個野炊的氛圍推向了頂點,所有人也不管什麽野菜、膨化食品或是點心什麽的,總之雜七雜八混合起來,吃的十分高興。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有人提議道:“難得大家一起來郊遊,我們唱一首歌吧!”
“那你就其一個頭吧!”下麵有人說道。
於是,提議的人輕聲開始吟唱:“以為夢見你離開,我從哭泣中醒來。”
有三五個人開始跟著唱到:“看夜風吹過窗台,你能否感受我的愛。”
越來越多的人一起唱道:“等到老去的一天,你是否還在我身邊。看那些誓言謊言,隨往事慢慢飄散。”
“多少人曾愛慕你年輕時的容顏,可是誰能承受歲月無情的變遷。多少人曾在你生命中來了又還,可知一生有你我都陪在你身邊……”
不知不覺,每個人都張開喉嚨放聲歌唱。原野的上空回蕩著少年少女們青春活力的聲音,無論他們的人生今後何去何從,相信今天的一切定能成為他們記憶力的一抹亮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