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托付

  “雖說有些倉促，但事已如此，難以更改。”玉璃無奈道。


  “此事乃雨昔自己所決定歟？”若辰問道。


  “沒錯，此乃雨昔親自抉擇，無旁人幹涉，全憑其意。”玉璃點頭，回應道。


  “既是她自己所作出的決定，那我也不好再多說些什麽，便隨她去吧！”若辰搖首，歎息道。


  “其實，若辰哥哥也無需擔憂，雨昔所選之人，其家世背景，非常之人所得及矣。”


  聞其言，若辰倏然興來，問曰：“不知乃何人歟？”


  “此人便是平宣林氏的少宗主，林羽，字乘風。”


  聽聞雨昔所選之人，竟是平宣林氏的少宗主林羽，若辰不禁嗤笑道：“原來是林軒之子，林乘風矣！我還以為是何等人物，沒想到竟會是他。”


  “若辰哥哥，此話何意也？”玉璃不解道。


  “近年來，平宣林氏在百家圍獵之中，便一直處於落後之地位。倘若常以此態，其世家第三的地位，便該易主矣。故此次聯姻，不僅可穩固其地位，亦將提升其實力，以至與葉氏相匹敵。此於林氏而言，豈不美哉。”若辰作解道。


  “若以此言，平宣林氏的確受益匪淺。”玉璃複擔憂道：“那雨昔豈不淪為其計謀之棋子乎？”


  “既吾可喻，雨昔亦曉矣。然不知其為何要如此而為歟？”若辰靜言思之，卻始終無法想出一個合理的解釋。此時的他亦未料及，自己已步入陷入他人所設之棋局。


  若辰稍作整理，二人便動身前往廳堂。此刻，廳堂之內，除洛雨昔外，早已坐滿了人。廳堂外亦聚集了許多弟子，這些弟子中既有洛氏之弟子，亦有四大世家之弟子。他們聚集於此，便是想再看看，被譽為“世家弟子之首”的白若辰究竟有何過人之處。


  少頃，遠處走來二人。一人身著白衣勁裝，器宇軒昂；一人身著素衣長裙，端莊靜雅。二人偕行，不免讓眾人感慨一番。當二人步入廳堂之內，便見眾人已於此等候多時。二人行過禮後，玉璃便回到了葉辰的身邊。


  “身體恢複得如何？”葉辰問道。


  “多謝葉宗主心係此事，我已恢複七成有餘。”若辰回答道。


  “如此便好，眾人甚是擔憂，而今你已恢複七成有餘，吾等便可放心矣。”


  “勞煩諸位宗主操心，若辰便於此謝過。”說完，若辰便向眾人鞠躬拜謝。眾人見此，亦紛紛點頭致意。


  玉璃拉著葉辰的衣袂，笑著道：“爹爹快看，如今瑤兒已至金丹後期，隨時皆可進階元嬰。”


  聞其言，葉辰感到一絲詫異，便抓住玉璃的手，將一縷神識輸入其體內。探查一番後，葉辰驚道：“你乃金丹初期，短短幾日，怎會進階至後期？”眾人聽聞葉辰之言，亦驚奇萬分。


  “這得多虧若辰哥哥，是他將自身三成修為度予我，瑤兒方可進階金丹後期。”玉璃解釋道。


  “原來如此。”葉辰感歎道：“如此年紀便有此等修為，不愧譽為世家弟子之首，假以時日，其成就必不在吾等之下矣。”


  “葉宗主言重矣。”若辰謙虛道：“我隻是一名尋常弟子，怎得與諸位相提並論。”


  “何必如此謙虛。遙想當年，你方為金丹初期，便可將自身修為悉數度予小女。而今你既重修至元嬰後期，卻又將自身三成修為度予小女。此等天賦與毅力，非常人所得及矣。”


  “葉宗主謬讚矣！我隻是做了該做的事罷了。再說，玉璃不也贈予我一支玉竹笛，此等稀有之物，非三成修為所得易矣。”說著，白若辰便將腰間的竹笛取下，以示於眾人。


  “原來如此，沒想到瑤兒精心所製的竹笛，竟是為了贈予你。她為此竹笛，可是將整個玉竹林翻了個遍，方才尋得一棵合適的千年玉竹。”


  “依葉宗主之言，此竹笛是由玉璃親手所製歟？”白若辰詫異道。


  “怎麽，難道瑤兒沒告訴你嗎？”見此，葉辰也感到了疑惑。


  “啟稟爹爹，瑤兒的確未把此事告知若辰哥哥。”說著，玉璃的臉上露出了幾分羞澀。


  “好了葉兄，這些都是小輩們的事，我們還是不要插手太多，就隨他們去吧！”洛塵說道。


  “多謝洛兄提醒。”聽聞洛塵之言，葉辰說道：“你們之間的事還是由你們自己作決定，不必於吾等而言。”聞之，若辰、玉璃二人亦點頭應作。


  “方才，玉璃於我而言，諸位家主有事尋我，命我醒後便前往廳堂會麵。不知所為何事歟？”白若辰問道。


  聞其言，諸位家主相覷一笑，曰：“非何等大事矣，唯一薄事欲委之。”


  “諸位宗主有事直言，若辰必將竭力而為之。”


  “吾等此次前來，本是恭賀洛兄之女及笄，然遇此突況，便滯留幾日。而今汝既恢複七成有餘，吾等便將離去。然在離去前，吾等想將小女與犬子托付於你，由你帶領他們遊山玩水，逍遙幾日，可行歟？”方聞之，若辰便覺一驚，愣在原地，一動不動。


  林軒見此，無奈地搖首笑之，曰：“我便說此事交予何人，都會給其帶來不小的壓力，即便是世家弟子之首，亦難以在短時間接受。”


  “林宗主此番言論，是不相信在下嗎？”若辰回過神來，便聽見林軒正於一旁議論自己。


  “不是不信，隻是未見其實矣。”林軒說道：“百家之間，皆以流傳，汝乃世家弟子之首。然於百日圍獵之上，未嚐見汝奪其首矣，故而疑之，汝是否真如傳言那般。”


  白若辰自然聽得出，林軒此番言語帶有針對之意，故而謂之曰：“既如此，不知林宗主要在下如何證明歟？”


  “今日門外之弟子，半數之上皆想目睹汝之實力，不如便舉行一場比試，汝與我林氏弟子一一過招，若能擊潰半數之上，便算爾勝，不知意下如何歟？”林軒嘴角微揚，輕笑道。


  林軒之言，擺明是要白逸與之比試一番，若白逸不答應，他便可將其世家弟子之首的稱謂撤去。原本白若辰對此稱謂並不在意，可不知為何，他的心中總感到一絲不悅，故而應之曰：“林宗主既已把話說到這番份上，我又怎好推辭，便依林宗主之意，還請勞煩諸位宗主做個見證。”


  “你方才恢複七成有餘，又將自身三成修為度給了葉小姐，真的可以應下此場比試嗎？”江夫人擔憂道。


  “夫人不必擔心，我自有應對之策。”


  “唉，若是雨昔在此，定不會讓你參加什麽比試，去爭奪那莫須有的稱謂。”江夫人歎息道。


  聽聞江夫人提及雨昔，白若辰方才發現雨昔竟不在廳堂之內，故而問曰：“請問夫人，雨昔現於何處，自從我醒來，便一直未見到她。”


  “她為照顧你，日漸消瘦，故而便安排她於房中休息。”


  “原來如此，那比試完後，我便去尋她。”


  “隨便你吧！”江夫人歎道：“真不知道你兄妹二人最近是怎麽了，一個方及笄，便要嫁人矣；一個為一薄事，便要與人比試一番。唉，還是以往的日子好，無憂無慮，逍遙自在。”


  頃之，校場之上聚集了許多弟子，他們圍繞著擂台，將四周圍得水泄不通。主位之上便是各個世家的家主，他們看著台下的諸弟子熱情的樣子，不免慨歎了一番。


  “時辰也不早了，宣布開始吧！”林軒說道。


  “且慢！在下有一不情之請。”白若辰說道。


  “怎麽，想反悔了？”林軒嗤笑道。


  “當然不是，我既已應下此場比試，自然不會半途而廢。隻是有一請求，還望林宗主許之。”


  “不知是何請求？”


  “我想請求以一敵眾。”


  白若辰話音剛落，在座之人便又感一驚。白若辰的傷勢本就還未痊愈，而今應下比試，已是讓人驚歎一番，但現在他又提出以一敵眾，這讓眾人不知該說些什麽好。


  “你確定要如此而為？”


  “當然。”白若辰肯定道。


  洛塵、江芷蘭見此，臉上的麵容變得更加壓抑；葉瑤的心中亦感到十分擔憂；雲景明、薛子平想勸說其，卻又不好開口。


  “勇氣可嘉，便如你所願。”林軒說道。


  “多謝林宗主。”說完，白若辰便轉身向擂台上走去。


  白若辰方一踏上擂台，林軒便派出了弟子。這群弟子中，為首的是一名青衣男子，他目光堅定，氣勢磅礴，腰間的一柄長劍，更加突出了他的不凡氣質。


  他走上擂台，向白若辰作了個揖，說道：“若辰兄，許久不見矣。”


  “許久不見，乘風。”白若辰回道。


  此刻，白若辰眼前之人，便是平宣林氏的少宗主林乘風，此人亦是洛雨昔的未婚夫。


  “今日之戰非吾本願，還望若辰兄見諒。”聞其言，白若辰點頭應之。


  “既如此，若辰兄得罪了！”話音剛落，林羽便指揮身後的弟子布下劍陣。


  刹那間，白若辰就被數把飛劍所包圍，眾人見此，亦感到膽戰心驚。唯有白若辰身處劍陣之中，卻麵不改色，從容自然，仿佛自己的身邊空無一物。林羽見其於陣中，無任何舉動，心中不禁感到一絲疑惑。


  未免出什麽岔子，林軒用傳音術，指揮林羽動手。正當林羽準備動手之際，遠處傳來了一陣轟隆隆的雷聲。眾人抬起頭，望向天空，卻發現黑雲正聚集於上空，仿佛要落雨似的。眾人皆驚之，明明晴空萬裏，為何突然之間便烏雲密布，雷鳴驚響。


  正當眾人抬頭望向上空之時，人群之中一弟子卻突然喊道：“快看！”


  諸弟子望向他所指之處，隻見白若辰，手倚竹笛，吹奏曲音。林軒見此，心中感到一絲不妙，急忙再次施展傳音術，妄想指揮林羽動手。可當他施展傳音術之時，一陣笛音便將他的施法打斷。林軒望向白若辰，卻發現白若辰正盯著自己，眼中似有殺氣，這讓他心中一怔，完全不知道自己要幹嘛。


  林羽見此，亦是驚恐萬分，故不待林軒傳音，便指揮飛劍向白若辰刺去。正當眾人認為白若辰必將中劍之時，白若辰卻突然放下竹笛，仰天大笑道：“區區凡塵之劍，豈能與天雷相匹。”話音剛落，一道天雷便劈在了擂台之上。電光火石之間，白若辰突然突出重圍，向林羽一眾襲來。正當林羽一行人等想要喚回自己的佩劍之時，卻發現自己的佩劍根本不聽自己使喚。白若辰落於他們的身前，一手扶地，一手將竹笛豎插於擂台之上。頓時，一股強力襲來，便將林羽一行人等擊飛於擂台之外。


  少頃，雲消雨霽，彩徹區明，擂台之上唯剩白若辰一人耳。眾人見此，不自覺地鼓起掌來，頓時，台下歡呼聲一片。此刻，台下諸弟子中無一人不被白若辰所震撼，主位之上諸家主亦讚歎萬分，唯有林軒麵色難堪。


  當白若辰回到主位台時，卻被玉璃一把拉住。她圍繞著若辰環視了一周，問道：“若辰哥哥，你沒事吧？”


  “我像是那種有事的人嗎。”白若辰回道。


  “適才所發生的一切，可讓我們擔心極了，玉璃還以為你會……”


  “以為我會喪命於此，哼，我又不傻，怎會與其拚命。”


  “哼，若辰哥哥行如此險事，也不事先於玉璃而言，害得人家擔心許久。”玉璃不悅道。


  “好了，別生氣了，下次我若行何險招，必先於你而言，如何？”


  “這還差不多。”聞其言，若辰無奈地搖了搖頭。


  “林宗主，如何歟？”白若辰上前問道。


  “僅憑一支竹笛，便可召喚天雷，這怎麽可能？”


  “普通的竹笛，自然是不可能召喚天雷的，但此竹笛乃是由千年玉竹所製，不僅可凝神靜氣、辟邪除祟，亦可喚天雷，鎮邪靈。然尋常人等隻知其一，不知其二矣。”白若辰解釋道。


  “不愧為世家弟子之首，當真學識淵博，連我也不及你矣。”


  “林宗主言重矣。”


  “今日之比試，便於此矣，勝者乃洛氏大弟子白若辰也。”葉辰宣之。


  眾人皆紛紛點頭讚許，唯有林軒默不作聲。


  “既如此，那吾便將瑤兒托付於你，切記要好好待她，若是讓我得知你敢欺負她，定不會放過你，可曉歟？”若辰點頭應之，臉上還流露出痛苦的表情。。


  見此，諸位家主亦紛紛將其犬子托付於若辰，唯獨林軒遲遲未曾開口。諸位家主見其不言，便勸說之，最後還是洛塵開口，請求將林羽留下，林軒這才鬆口。待一切安排妥當，四大家主便離開了暮雪門。


  若辰一行人等便於望台處，目送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