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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章 雨辰

  街道兩旁,紅綢緋帶,燭光搖曳,不遠處還傳來鞭炮之聲,仿佛有喜事一般。此刻,白若辰身處幻陣之中,雙目又恢複至往昔。他看著眼前的景象,心中深感一疑,卻又感到一絲熟悉。


  他跟隨著行人,向遠處走去。一路上,紅毯鋪地,樂曲奏響,如此盛況,實屬世間之絕也。白若辰一邊走著,一邊觀察著四周。不久,他便來到了一塊寬闊之地。此地布有盛宴,眾人皆已入座,唯有白若辰一人仍待在原地。


  禮台之上,一人身著禮服,雙目眺望,似待一人。眾人見之,麵帶笑顏,謂其而言,勸其莫急。突然,白若辰的身後傳來一陣花香。他回過頭,隻見一人鳳冠霞帔,頭蓋紅布,步姿輕盈,端莊地向禮台走來。


  她方踏上禮台,便見眾人為她的到來而感到欣喜。她看著身前之人,心中倏感一惑,摘下紅綢,露出了她的絕世之顏。眾人見此,皆感詫異,紛紛議論起來。


  看著她的容貌,白若辰心感一驚。清澈的眼眸,細長的柳眉,白皙的皮膚,絕世的麵貌,宛若天仙,再加上一身赤霞衣裝,可謂讓世間女子自歎不如。正當白若辰沉迷於其中之時,她便已跑下禮台,直往不遠處的大殿而去,數人緊跟其後,亦隨之而往。


  會宴之上,眾人焦躁不安,欲適而觀之。突然,一群身著白衣勁裝的弟子將會場包圍起來,阻止眾人離去。眾人見此,無奈搖頭,隻能待在原地。白若辰趁機離開會場,往大殿而去。


  大殿位於廣場以北,四周寬闊,鮮有人跡。白若辰方至此處,便見殿前站有數人,皆為追其之人。眾人身前便是大殿,可無一人敢向前一步。此刻,殿前有二十八把飛劍縈繞,迫使眾人停下腳步。她站在陣前,向殿內喊道,可無人應答。有人上前勸阻,卻被她一把推開,至此,無人再敢上前勸阻。她喊道,無論怎樣的撕心裂肺,可殿內仍無人回應。眾人見其如此,卻隻能站在一旁,無所作為。


  終於,他於心不忍,上前拉住她,說道:“他對你便如此重要嗎?至於讓你在此不顧一切為他撕心裂肺嗎?”


  她毫不留情地甩開他的手,直直地望著他,說道:“沒錯,他是我一生之中,唯一值得托付的人。”


  “你如此地愛他,可他愛你嗎?我如此地愛你,可你卻為了他,而置我於何地?當初簽下婚約的是你,如今毀掉婚約的也是你,而我呢?隻是一個被你隨意玩弄、隨意踐踏之人。”她看著他,不知該如何回答。


  見其沉默不語,他又說道:“你隻知道他救了你,而卻不知陪你遊覽諸地的人是誰,陪你暢談心扉的人又是誰!”


  她望著他,露出了難以置信的麵容,說道:“怎麽可能是你?”


  “為何不能是我,難道是因為你所看到的是他的容貌,便以為是他?別天真了,他從來沒有在意過你,而一直陪在你身邊的,都是我一人罷了。他將他的容貌借給了我,讓我好好地陪著你,而你卻隻看到了表麵,而沒有看到內在的我。”


  她低下頭,陷入沉思,腦海之中浮現出一幅幅畫麵。她不願相信畫麵之中的他,一直都是身前之人,可即便如此,現實也不會更改。


  過了許久,她抬起頭,望著他,堅定地說道:“如此,又能怎樣?我所愛之人依舊是他,無論伴我遊覽之人是他與否,無論與我暢談心扉之人是他與否,我皆不在乎。”


  眾人原本以為她會回心轉意,但卻沒想到,她竟不悔。他看著她,心中倏感一痛,仰天長嘯,悲痛欲絕。


  “為何如此你仍舊愛他?難道是因為他乃蘋洲之主,而我隻是他的從弟,無功無名。”


  “無論他是誰,我皆不在乎,因為我愛的是他,而不是你,上官清塵。”


  白若辰站在遠處,看著二人爭論,尚未察覺自己的身旁已走過一人。待到白若辰看見此人之時,她已至殿前。眾人見她的到來,深感疑惑,故而問曰:“慕容姑娘何故至此?”


  她並未回答,而是抬起了自己的右手,頓時,飛劍停止不動,懸掛在半空之中。眾人見此,皆感詫異。還未等眾人開口,其手一落,二十八把飛劍便消失在了眾人的視線之中。


  “你怎能操縱星宿之劍?”


  她還未開口,她身旁便出現一人影。眾人見其身旁之人,皆驚訝萬分。白若辰見其身旁之人,腦海之中又浮現出一些畫麵,可這些畫麵卻極其模糊,白若辰根本無法看清其中之人。白若辰越想看清,他的頭便越加疼痛。他現處幻陣之中,不可多加耗費心神,故而便停止了思索。


  待他回過神來,便她拔出長劍,指著身前之人。此劍幽藍瑩透,周圍還有寒氣繚繞。白若辰一見此劍,便知其乃望舒。可讓白若辰感到疑惑的是望舒劍隻有特定之人方可拔出,而今執劍之人卻是她,除非她是……


  此刻,天空飄起了細雨,眾人紛紛離去,唯剩三人仍矗立原地。雨滴落下,伴隨著她的眼淚將其妝容打濕,可即便如此,她依舊仙姿佚貌。她手執望舒,鋒指身前之人,眼神之中充滿了憤懣。而她見其劍指自身,卻也不感恐懼,靜靜地待在原地,望著她的雙目。他見二人如此,不知該如何勸解,隻能默默站在一旁。


  “我自認豔絕天下,卻也不敵相貌平平的你。”


  “容貌乃身外之物,有的人天生麗質,有的人醜陋不堪,然歸其本質,皆為相同。”


  “說的不錯,但為何他選擇了你?你又有何處能勝我分毫?”


  “論家世背景,我不如你;論氣質外貌,我仍舊不如你。但歸其本心,你我皆為相同。”


  “說到底,我還是不如你。最終,他還是選擇了你,我也輸得徹底。或許,這便是我的宿命,上天注定我們不能走到一起。”


  “不,你並未滿盤皆輸,至少,你還有一位愛你的人。”


  “愛我的,我不愛;我愛的,不愛我。你說可不可笑?”


  “你的執念太重,需要靜心調養。”


  “我無法靜心,亦靜不下心。你知道我現在想做什麽嗎?”


  “即便你殺了我,他也不會回來。況且你答應過他,不會再執劍殺人。”


  “不錯,我是答應過他,但我現在已無留戀之人,不如我們一同去尋他。”


  “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


  她望著她,臉上露出了一抹微笑,隨之,她將全身靈力匯聚於望舒劍上,毫不留情地向身前之人刺去。正當劍鋒將要刺入她的身體之時,突然從旁竄出一人,隻聽“哧”的一聲,劍身刺入了他的身體。


  她拔出望舒劍,丟在了地上,看著被刺傷的他,頓時,腦海之中湧現出許多畫麵。白若辰望著她,輕輕地說道:“雨昔,你還有我。”這個聲音是如此的熟悉,仿佛自己在哪裏聽過,她想要想起,可畫麵是如此的模糊,而模糊之中又帶著一絲溫馨。她努力回憶,可換來的卻是無盡的疼痛。正當她準備放棄之時,一雙手臂將她湧入懷抱之中,刹那間,她感到一股溫暖湧上心頭,腦海中模糊的畫麵也變得清晰。


  她看清了畫麵中的人,想起了一切,也想起了身旁之人。她抬起頭,看著他的麵容,不禁流下來眼淚。他輕輕地為她擦去眼角的眼淚,欣然道:“我家雨昔哭起來,還是那麽的漂亮。”


  “哥哥……”她想要說些什麽,卻見白若辰搖了搖頭,便不再開口。


  此刻,幻境之中的許多景象皆已變樣,適才之人也早已消失。雨昔見周圍之景,深感疑惑,故問曰:“哥哥,我們現在身處何處?”白若辰見其滿臉疑惑,便向其解釋了周遭的一切。


  “如此說來,我們正身處幻陣之中,而幻陣又與蒼溪峰渾然一體,欲破幻陣,必毀蒼溪。那要如何方可逃離幻境?”


  “我們雖不可破解幻陣,但可破幻境。”話音剛落,白若辰的手中便出現了一把長劍。


  看著白若辰手中之劍,雨昔心中一疑,問曰:“哥哥是從何處得到此劍?”


  白若辰搖了搖頭,說道:“出去了,再與你細說。”


  “哼,哥哥又賣關子。”雨昔不悅道。


  “你還說我,你一天到晚還不是在胡思亂想。一個幻境被你搞得如此隆重。你還身穿嫁衣,準備嫁何人歟?還有,麻煩你下次出劍的時候,記得先看清人,不要像這次一樣,直接往人身上刺,很痛的!”話語一激動,傷口處便隱隱作痛。


  “哼,誰讓你突然竄出來擋劍的。再說,這裏是幻境,你還會受傷,你覺得我會信嗎?”雨昔滿不在意道。


  “你這是在強詞奪理!早知如此,便讓你一劍刺下去,反正又不是我受傷。”


  “好了,哥哥別生氣了,雨昔給你道歉。”


  “哼,這還差不多!”


  “哥哥,你為何會突然竄出替人擋劍,難道你認識她?”


  白若辰搖了搖頭,說道:“不認識。”


  “那你為何要為她擋劍?”


  “誰說我替她擋劍了,我是在為你擋劍。”


  雨昔疑惑道:“此話何意?”


  “哀莫大於心死,而人死亦次之。若你真殺了她,你的心便也死矣。沒了心的你,我又如何能帶你離去。”


  雨昔望著他,雙目之中充滿了溫馨,說道:“謝謝你,哥哥。”


  “兄妹之間,何必言謝!”


  調息了一會兒,白若辰已恢複得差不多了,便起身,舉起浮塵劍,向幻境劈去。頓時,四周一片躁動,周圍的景象也開始扭曲,幻境中的一切正逐漸散去。


  現實之中,白若辰的神識方歸位,一口鮮血便噴湧而出。雨昔也醒了過來,看到白若辰口吐鮮血,急忙問道:“哥哥,你沒事吧?”


  白若辰緩過一口氣,說道:“小傷而已,無何大礙。”


  正當雨昔準備長舒一氣之時,她卻突然注意到白若辰的雙目之上覆有白布,乃問曰:“哥哥,你的眼睛怎麽了?”


  “受了點傷,失明罷了!”他滿不在意地說道。


  雨昔的眼神中充滿了擔心,問道:“怎會如此?”


  “日後,有時間再與你細說。現在,我們還有正事要做。”白若辰指著雨昔的身後,說道。


  雨昔轉過頭,看著身前之人,方才意識到白若辰所言之意。


  “哥哥還要進入幻陣之中?”


  “我倒是想進去瞧瞧,但現在已是心有餘而力不足。不過,在方才的幻境之中,我突然有所頓悟,自然也無需再進入陣中。”話音剛落,白若辰便起身,拔出斷魂笛,湊近嘴邊,吹奏樂曲。頓時,一曲悠揚的笛聲便在山澗響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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