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標的兩死一活
“這個數字，隻是一個人的定金。其他兩個，需要另外再商談。”
“啊？！”這回輪到第一號驚訝了。
第一號接連吸了幾口雪茄，噴出一股股沉重的煙霧，眼光掠過麵前這張木雕般的臉。
稍停片刻，沙啞的聲音繼續說道：
“不，這三個人我們是打包在一起的。”
“是嗎？可我們有我們的規矩，有時候，打包很好，可以買一送一，但是更多的時候，卻是要將‘貨物’分開來談，比如說你帶來的這三張照片。”
“不不不！”第一號有點兒急躁地嚷嚷，“這不公平，我們無法接受。”
“既然如此，我隻能嗬嗬了，很遺憾，李先生。”昂滴輕鬆地聳了聳寬大的雙肩，表示遺憾且無所謂。
事實上，黑道上的大生意並非隻是來自遙遠華夏鵬城的第一號宋心銳，就在這條看上去差不多隨時隨地都快要沉沒的破船上，每天都有來自東南亞各地的客戶找上門來，談各種各樣的花花生意。
當然了，對於“東南亞第一刺客”而言主題永遠隻有一個，也隻能是一個：
暗殺！
而第一號宋心銳，作為“鵬香商業委員會”一言九鼎的大人物，差不多一輩子就糾纏在你死我活的地下大生意的各種搏殺裏。什麽談判場麵都經曆過了，卻沒想到，這個昂滴卻在這樁大濕活上果真朝他張開了獅子般的血盆大嘴，之前還是有些小覻了這個王八蛋。
昂滴並不看他，懶散地拿起熊遠舉和他寶貝女兒熊菲兒的照片，打量幾眼，放下。
熊菲兒可愛的笑臉，笑得很開心、很蘿莉。臉蛋上麵兩個淺淺的美人酒窩兒。
這就是資本，也是拿住第一號下狠心和大本錢的咽喉。
必須分開來談！
“怎麽樣，李先生，想好了嗎？”昂滴冷冷道，“這個生意，談還是不談？”
“談。”宋心銳咬牙切齒。
“好！”昂滴熊掌一般粗黑的大巴掌砰的一聲砸在那張破舊的桌子上。“李先生和您的‘商業局’果然氣魄不凡！我喜歡。”
“熊遠舉，昂滴先生開價多少？”
“這個數。”昂滴漫不經心地伸出手，一個巴掌。
“五十萬？”
“嗬嗬，”昂滴哈哈地笑，“需要填個零。”
“500萬元？”
“沒錯。”
“這個熊菲兒呢？”第一號手指頭點在熊菲兒照片的笑臉上，直視可惡的昂滴那張似笑非笑的大平臉。
“也是這個數。”昂滴再次懶散的伸了伸自己的大巴掌，在宋心銳麵前晃悠了一下，“這很公平。”
“太國幣？”
“美金。”
“太多了點。”
“這隻是我個人的報酬，外加二百五十萬支付我同夥的費用及其他的開支。”
“簡直是漫天要價。”
“我不喜歡坐地還錢。”
“兩千萬美金不是個小數目。”
“退役特種兵王偉豈止這個價，更何況鬼知道你們這個‘商業局’組織的行動計劃是什麽樣的‘濕活’？”
“成交。”第一號宋心銳狠狠吸了口雪茄，吐口粗氣，眼中射出一束束眼鏡蛇般的凶光。
他轉身打開隨身攜帶的扁平保險箱，指著箱裏的兩層二十幾疊擺放整整齊齊的美元現金。
“這是五十萬。”
“還差一千九百五十萬。”昂滴不動聲色地說道。
“明天我用支票支付一半。”
“另外的一半餘款呢？”
“事萬之後一次付清。”
“痛快！李先生。”昂滴摸出一張紙條，“這是我的瑞士銀行賬號。”
“等等，昂滴先生。”宋心銳開口道，皺了下眉頭，伸手接過來，看也沒看，放進了口袋裏。他媽的，整整兩千萬美金，不過，也可以承受：“您提出的價錢我接受了，可您還沒有聽聽我們的心理預期是怎樣。”
“可以，請講。”昂滴微微地冷笑，看著麵前的第一號：“隻要價格沒問題，其他的都沒問題。一般來說，隻要我接受了事主的定金委托，什麽樣的心理預期都可以接受。說說看！”
“很簡單：1、第一標的王偉必須死；2、第二標的熊遠舉可死可活，你們根據暗殺現場條件決定；3、那個熊菲兒要活的，我們另有一係列後續安排。”
第一號一雙不大的眼睛閃著眼鏡蛇般的凶光，透過變色鏡盯住昂滴，看這位大名鼎鼎的東南亞第一刺客如何反應。
“也就是說，在你們開出的這張清除名單上，這個華夏特種兵王偉，是必須死的人。”
“是的。”
“第二個目標：熊氏王國的掌門人、董事長、總裁熊遠舉，也要死的，或者或者——呃，不如說到時我們可以靈活多樣來處理此人，或死或活，你們都可以接受？”
“是的。”
“很好。看來我的理解力不亞於我的執行力，哈哈！我為自己能夠與你如此流利地交流和順暢溝通，沒有任何障礙而自豪！”昂滴收了銀子，自然開心到爽個暴，順便跟第一號宋心銳開了個小小的玩笑。
“那麽，接下來我就要說到第三個標的了，熊菲兒，一個看上去蠻不錯的小靚妞，這個女仔可以，呃不——是必須要活口，是這樣的嗎？”
“是的！”第一號的一雙眼睛在變色鏡後麵冷冷地閃過一道亮光。
“OK！沒問題。”昂滴很爽快地一口答應。
這無疑是一個天生的超級殺手，他的記憶力、複述能力與他的暗殺能力十分匹配。正如昂滴所言，他們的溝通完全沒問題。看來好象他的複述已經深入骨髓，難怪能夠贏得“東南亞第一刺客”的名聲和美譽。
“好吧，現在我們來談第三個問題，也是最後一個比較棘手的問題。”
“請講。”
“幹掉王偉，是我們的第一樁濕活，事成之後，你們需要馬上付清餘下的二百萬美金。”
“可以。”
“幹掉熊遠舉或者將其打殘活捉送到你的麵前，你們同樣要立即付清二百萬美金。”
“可以。”
“而將熊菲兒抓到手，交給你們時我們的這筆交易就算完成了，你們需要馬上付清尾款二百萬美金。我說的準確嗎，是不是這樣？”昂滴老道地微笑，冷冷地注視著第一號宋心銳。
“是的，就是這樣。”宋心銳咬牙切齒狠狠地將手上的大半截雪茄按死在那張破舊的桌子上。點頭認可。
“不過如果失手，你們怎麽說？”
“不會的，李先生。請給你自己一點自信，也給我們一個公道。我是東南亞第一刺客。”
“別誤會，昂滴先生，畢竟這不是一筆小生意，我們應該把話講清楚。”
“好辦！”昂滴啪達一下將手按在那隻保險箱上：“如果有一點閃失，造成任務沒有完成，我們一分錢不會收下，如數奉還。”
“昂滴先生，這樁大生意我們差不多就要談成了，我很高興。”第一號宋心銳莫名其妙地忽然一笑，咧了咧嘴，“不過，就我的感覺來看，先生的要價實在驚人，幹掉一個島城熊遠舉的貼身保鏢，就敢喊出這麽一個大價錢，標的直追本?拉丹先生啊。”
“怎麽？”昂滴也是友好地微微一翹寬厚的黑嘴巴，調侃道：“後悔了？想撕毀尚未成交的合同？”
“沒有，我很滿意。因為這個世界上沒有後悔藥，也沒有第二個叢林鐵三角和東南亞第一刺客。不過我說的是實話，在中國，就叫實話實說，是真正的朋友之間才有的嘛。”
“呃……那好。我明白了。”
昂滴點點頭，一副善解人意的樣子，“本?拉丹隻是一個可怕的恐怖分子，對於米國人，是個大人物，大禍害，他可以劫持飛機撞毀雙子星大樓，瞬間讓數千條生命煙消雲散，這個家夥我也佩服得緊。但要講難對付、特戰素質，要講一個人單兵作戰的神奇能力與實力，這個王偉或許還要在他之上。”
“哦？”
第一號一呆，微微感到心裏有些意外和吃驚。
他沒想到，一個無所不能、無所畏懼、在東南亞許多國家都所向披靡的家夥，叢林鐵三角‘超級暗殺隊’的負責人居然心裏會藏匿著如此懸殊差別的可怕區別，一個如此另類的真實看法。看來，要幹掉這個王偉，還真是非他莫屬了。
想到此，第一號第一次放下了身段和自進入這個窄小、肮髒、被濃重酒味充斥和一股怪味彌漫的船長艙之後，一直在故意端著，裝逼的神態，主動朝對麵的合作夥伴伸出了一隻大手。
昂滴一笑，馬上熱情洋溢地回應，接住了這隻送錢的手。
“現在，我想喝一杯了，”宋心銳微微一笑，伸手拿起酒瓶毫不客氣地“咚咚咚”顧自倒了兩杯，自己攀起一杯，另一杯推到昂滴麵前，“怎麽樣，可以成交了嗎？”第一號微笑著詢問。
昂滴十分爽地拍拍第一號親自帶來送給他的扁平保險箱。裏麵裝著藍得耀眼的美金。
“成交！”
“一言為定？”
“一言為定！”
二人哈哈大笑，舉杯一飲而盡。
至此，鵬香商業委員會提出的“超級風暴行動計劃”獲得了這條破船主人的認可。
昂滴的有點兒誇張的瀟灑舉止，預示著這位赫赫有名的“東南亞第一刺客”將槍口上的準星對準了對此尚一無所知的王偉腦袋。還有熊遠舉、熊菲兒。
“還有一件事，一點技術性的小問題要談清楚。”
“是什麽？”
“你和你的同夥幾時動身？”第一號追問。
“剩下的美金進入我的銀行帳號後，立即動身。”昂滴提起扁平保險箱，站了起來。
“願上帝與你同在。”第一號也慢慢地站了起來。
“我信菩薩。”昂滴虔誠地雙手合十。
“阿彌陀佛。”望著昂滴貪婪的目光，第一號宋心銳暗自罵道，“但願這個王八蛋不要被‘滿血戰神’幹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