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軍訓與意外
心裏懷著秘密，蘇顏南有些忐忑地回去了。等到了宿舍他才撥通了周複淩的電話。
“顏顏。”是他低沉悅耳的聲音，自從不能經常見麵後，連聽到他的聲音，身體都會不由自主地暖起來。
“班會剛開完，尷尬死了。”
“尷尬？怎麽了？是不是上台做自我介紹？”
“沒有。我正看你發的短信呢，之宇問我怎麽了，結果我啊一聲，連輔導員都在笑……”
“哈哈哈哈……”
“滾！就知道幸災樂禍！能不能改了這個毛病！”
“好好，我改我改。”
千裏之外的S市科大。盡管剛開學沒幾天，圖書館也是來了不少人，周複淩走到外麵靠著欄杆，收斂了惡趣味後的笑容特別溫柔，引得不少女生為之側目。
“你和丁之宇一起啊？”
“他現在和我一個寢室，而且床鋪都是挨著一溜的，你說巧不巧。”
“嗯？你之前不是說你們不在同一樓層住嗎？”
周複淩皺起眉頭，有些不悅，他一直不怎麽希望蘇顏南和丁之宇太要好。不是他霸道，兩年前那次在酒吧他看到的一幕現在還在眼前。丁之宇雖說不至於和夏揚那種人品不怎麽好的商人一夥，但絕對沒小蘇呆認為的那麽單純，那麽像個值得憐愛的受害者。
“呃，他和別人商量過後調的。淩，我今年真是太幸運了，不但考到師大，連室友都是最好的朋友。”
“你們是四人一寢吧？”
“是啊，你不也是？”
“那就好。”周複淩幹笑了幾聲，但蘇顏南聽出來他有那麽幾分不高興。挺奇怪的，明明都是他最在乎的人，怎麽這倆就處不好了？
“對了！我還要跟你講件高興的事！”蘇顏南一拍桌子，繞開這麽個不愉快的話題，想到中午一起吃飯時認識的人他就特別激動。
中午飯不止是他們三個一起吃的，還有他們認識的現在在A市的人，其中有一對老夫妻是爺爺以前的朋友，當初他們是下放到清阜的知青，後來又回到A市生活了。聽說蘇龍潛的獨孫考到A師大了，也是特別高興。最重要的是他和他們挺談得來，當自已無意中說起研究家族曆史的事時，那位王爺爺很驚訝，但隨即表示如果需要的話，他們也了解一些蘇家的曆史，以後隨時可以到他們家來。
“我今天才知道以前沒解放時爺爺也在A師大任教過一段時間呢，不過時間不長，我回來想去翻翻校史，說不定能找到點頭緒。”
“你呀，什麽都斷不了你的研究。在外麵不比家裏，別太折騰自己，其他有什麽需要我一定幫你。”
“好，暫時沒別的……”蘇顏南講著講著趴在桌子上了。剛到A市第一天，也是第一次來到這裏，他意外地很喜歡這個城市，更何況還有能讓他不放棄研究的線索資源在。
“等過幾天周末了，我去看你。”
“來得及嗎？”
“可以，我周五下午出發，你那天別回宿舍了，我們在外麵過。”
“好！”簡直迫不及待。
又聊了沒多久，剛準備掛電話，外麵有人開門進來，原來是他們仨逛完回來了。
“哎，你這電話打得夠久啊，我們都把大半個學校逛完了！”熊寧照例一副嘻嘻哈哈的模樣，蘇顏南應和了幾句向避開這個話題，丁之宇卻說話了。
“周複淩？”
“啊？是。”
丁之宇隻問了一句，然後就一言不發地坐下看手機了。他心裏也很煩躁，不光是以為這個，夏揚才是最惹人嫌的。本來他不想讓他跟來，結果那混蛋不顧他已經買好了火車票，直接開車送他到校不說，臨走前還給了他一把鑰匙和一個地址，告訴他自己早在A市離他學校不遠的地方買了一套房子，隨時都可以住人，以後他們可以好好地單獨相處！
相處你大爺。本來希望自己到外麵上學能離他遠點，結果還是被黏黏糊糊地綁一起。
“今天都早點睡吧，明天就開始軍訓了。”已經快速洗好澡的秦皓從衛生間裏出來，提醒他們道。
軍訓，擺在所有大學新生麵前最沉重的事。原本各忙各的另三個人也不由得趕緊洗洗睡了。
第一天過得真快。躺在床上，蘇顏南睡不著。
倒不是因為太興奮了，而是因為這床……自己睡覺不太老實，要是半夜翻身掉下去了，或者這小床禁不住自己塌了怎麽辦！真的很值得擔憂！
呼……huhuhu……吧唧吧唧……huhu……
“……”但是對麵床的室友怎麽這麽快睡著了！而且有一個已經開始夢到吃東西一邊吧唧嘴一邊說夢話。蘇顏南百無聊賴地開始數數。
他們所在的是A師大的老校區。靠近一條不小的江流。即使外麵已經月光盈盈，校園裏一片靜謐了，還是能聽見船鳴笛的聲音似乎從很遙遠的地方傳來。
意外地，這陌生的聲音聽了讓人聽了想能看到遙遠的什麽，茫茫如無邊的草原，蘇顏南感到困意來了。
一大早，當他醒來時，還沒到7點。但是秦皓不知什麽時候起來了，甚至已經洗漱好，坐在下麵了。
“早。”聽到上麵有動靜，他抬頭看見是蘇顏南揉著眼睛起來了，立馬輕聲問好。
“早，你起得好早啊。”
“這還早？我們七點半就集合了。沒想到他們倆這麽能睡。我正要叫他們。”
丁之宇是夜貓子喜歡醒了後再賴床一會兒，這會兒一定是已經醒了，他明白。但是斜對角的熊寧居然睡得還在打呼……好在秦皓緊接著很幹脆利落地喊了一句：
“八點了！快起來！”
“啊啊啊啊！要遲到要遲到！”效果真是非常好，熊寧一下子彈起來，就聽見另外三個好不給麵子地笑成一團。
“臥槽！老大還沒到七點呢，你要嚇死人了！”熊寧看了眼鍾，氣呼呼地又躺下睡，但是一點都睡不著！夏天太熱了還要軍訓神馬的不能再煩。
但規矩在，誰都不能破，盡管接下來這幾天天氣殘忍地從沒下過35度，何況還有更嚴厲的教官在。蘇顏南所在的三班已經有幾個女生直接暈倒在太陽底下，隻好被攙扶在路邊的樹蔭下休息。這麽一手拿水喝一手有扇子扇風的柔弱姿態簡直羨煞旁人，站在他旁邊的熊寧偷偷表示：老子也很想就這麽暈過去啊盡管很不爺們！
“再忍忍吧……快結束了。”蘇顏南揮汗如雨，趁教官轉到前麵時小聲說。他之前以為自己隻怕冷不怕熱，但是這種自信在軍訓第一天就被打破了，他們在大太陽下轉來轉去地再立定，實在好像被串起來烤的肉塊，再加上A市靠江空氣濕度大，悶熱悶熱地又活似被烤熟後又上籠蒸了一遍。
今天就是周六，原本想著昨晚就能和周複淩出去，結果他忘記了即便是遇到周末軍訓也不停止，他那都不能去。
“好，休息十五分鍾後集合！”看來這回教官很滿意，破天荒地叫他們多休息了五分鍾。
蘇顏南坐下歇了一會兒起身去樹蔭底下拿放在那裏的水杯，彎下腰後手還沒挨到瓶蓋，一瓶冰鎮的礦泉水遞到了麵前。
他不敢相信地順著那隻熟悉的手看向它的主人，忘記接過來。
“快喝吧，才買的。”臉上都是汗的周複淩，把水塞到他懷裏笑著說。
“你怎麽來了！”天真熱，他連眼睛都要流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