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不許離開
周複淩說補腦子,也不全是下流話,至少蘇顏南的體力是該補補了。
第二天已經日上高樓,昨天幾乎下了一天的雨消失得無蹤無影,病房外,醫院每天都有的聲音照常運行。
呂妖孽在外麵轉了轉門鎖,果然打不開,跑到護士站裏要到鑰匙,順便路過小師弟的辦公室打劫了半分早餐,呂連一邊暗自嘀咕師弟太小心眼了以後嫁不出去怎麽辦啊之類的句子,一邊輕輕打開了病房的門,才沒有期待什麽少兒不宜鏡頭呢。
“來得正好,幫我重新包紮一下。”
“切,就知道你把我當打雜的使喚。”呂連已經隨身帶了新的繃帶,甚至仿製血液也給澆了一點。
“要不要給你畫個皮肉爛掉的妝?這樣更逼真!我們學校動漫團的化妝師特擅長這個!”
“不用,都實習了還不忘你的社團,不愧留級留了兩年。啊!謀殺啊?”
“哼!”妖孽一生氣之從鼻子裏出氣,狠狠地給他打了個結後,一撇眼發現蘇顏南還窩在被子裏隻露出個腦袋,睡得真熟。
“嘖嘖,真禽 獸啊周複淩,”他已經順著被口隱約發現睡著的人身上帶著紅印子,一看就是昨晚幹的好事:“本來掛次吊水就好了,又被你折騰成這樣,你有……”妖孽還沒囉嗦完,一張毛爺爺赫然伸到了麵前。
“去。”
“喂!我可是視金錢如糞土的人,你不要侮辱我想說話的人格!”
“那麻煩您老把糞土扔醫院食堂去,我就不方便下去買早飯了。”
妖孽正要青筋暴起,蘇顏南翻了個身醒了。
“……”
誰能告訴他為什麽一睜開眼睛就看見周複淩半裸著上身塞給一名滿臉羞憤的醫生一百塊錢是怎麽回事?
“哈哈哈,小顏南你醒啦,我是呂連,你好。”
昨晚聽過這個名字,蘇顏南也笑著問聲好,結果腰一動就一陣酸痛……語調立馬隨著不適的感覺柔弱了下去,這下呂連覺得自己剛才錯了,周複淩不是禽獸,是禽獸不如。
眼看著周複淩扶著蘇顏南靠在枕頭上坐起來,含情脈脈地接受情人嗔怨的小眼神,馬上要重現昨天粉紅泡泡冒滿屋的情景……呂妖孽歎了口氣,果斷抓起糞土塞自己口袋裏去食堂,權當做回好人。
“好點了嗎?頭不暈了吧?”周複淩不慌不忙地把手伸進去給他按摩著腰,一點不介意又掐著他的臉的手,反正沒用力氣。
“這回怎麽喜歡上掐我了?”周複淩笑著回敬著他的的腰。
“嘶!輕點……因為你臉大!好掐好揉。”
“老婆我就隻臉大?其他地方怎麽樣?”
“我說第一百遍……我是男的……”對於這個稱呼他完全無語。
“哦?我可記得呂連告訴我他給你打電話時問的是周複淩的老婆啊,你不是的話還趕過來?嗯?小呆子……”
“嗬嗬……”蘇顏南向後退著想躲開他親昵地蹭過來的鼻尖,無奈枕頭太軟,連同還摟著他的腰的周複淩都一塊陷了進去。
“那老公再留一天好不好……後天一早我送你回去。”
早晨的陽光打在鬆軟的枕頭上,蘇顏南看著近在咫尺的周複淩認真溫柔的眼神,暮然間不知是太陽照得還是怎麽回事,心也跟著陽光一樣暖洋洋的……
“那我後天再走。”
周複淩對著他說話的嘴巴吧唧一口,病房的門也哐當一聲開了,鄧箐箐和呂連一人拎了一份早餐愣在門口,看傻了眼。蘇顏南聽到聲音一扭頭,這回臉紅地賽隔壁桌子上新鮮的紅蘋果了。
如此良辰美景,人生難得兩次。女神這麽安慰著又受了一次衝擊的小心髒,看著萌漢子在吃早餐。
蘇顏南被帶著母愛的目光看得有點犯怵,畢竟被撞見了很尷尬。
“你不吃嗎?”
“哦,我和連子在食堂吃過啦。”
“你也是醫生?”
鄧箐箐擺擺手:“我和周複淩是同班同學,呂連是我男朋友。”
“沒事,他們都知道,不是外人。”周複淩見豆漿涼得差不多了,端給小蘇呆說。
握著溫燙溫燙的豆漿,蘇顏南覺得怎麽好像自己不是來看周複淩的,他才是住院的那個?不過看到豆漿,他想起來還沒有給丁之宇打個電話說一聲。
打開手機,記錄顯示已經有人給丁之宇打過了電話。
“我昨天跟丁之宇講過了,你再跟他說聲後天回去就行。”周複淩說。
“嗯,我怕他擔心。”
事實上在另一邊的A市,丁之宇處於自身難保的狀態,抽不出心來考慮其他事。
與A師大同區的一棟高級公寓內,夏揚黑著臉坐在丁之宇的對麵,怒氣不掩。
“你跟他見麵幹什麽?!知不知道他很危險!”
“你第一次把我拱手送他時沒問過這個問題。”
麵前的男孩顯然不再是當年被他折磨得不會反抗的小獸,夏揚曾經苦惱了無數次,他知道是恨讓曾經會對他信任滿滿的弟弟渾身長滿了刺,隻當麵對他的時候露出。
“那件事是我不對,但是他沒有侵犯過你,那天最後我……”
還來不及坦白清楚,丁之宇顫聲道:“是啊,他沒侵犯過我……你擔心什麽。”
夏揚不相信地看著他,男孩側著臉看向窗外。說不清是因為知道了事情真相,還是因為這件事本身就是無數他給的傷口中最深的一條,在他眼中依然清瘦的身軀在微微顫抖,夏揚心動地起身過去抱住他喃喃道:
“宇兒,你盡情恨我吧。但別去找他。”
“我是為了小晨,他比我需要機會。”
“用不到找他!我又不是不能資助他讀音樂,別說一個是你朋友多少都行。”
“是嗎,看來你的手下辦事挺得力。還有沒有查不到的?要我告訴嗎?”
夏揚身體一滯,丁之宇暗中發笑。無論是在清阜,是在省會老家還是在A市,一天脫不了夏揚的掌控,他的行蹤就沒有完全的隱私。
“隻要你老老實實地待在我身邊,我會撤掉。但不要想跑!你隻能是我的!”
他被男孩的笑容激怒,那輕蔑中帶著厭惡、冷淡、悲傷的笑一次比一次濃烈地出現在他的眼中,從他最後一次逃跑未逞,被注射了藥物後,這種讓他像被一根針紮進心骨的笑容便一直出現。
夏揚無法描述自己到底是怎麽在“冷暴力”中一次次暴走到要毀壞掉所有違背自己的可能,隻要他還能抓住不放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