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新工作伊始
蘇顏南經過走廊，到二樓的另一頭去，不知道周複淩喊他做什麽。
還沒進屋，聽到屋裏有三個人在講話，除了張振還有其他人？
“哥。”
蘇顏南愣住，麵前的男人身材高挑，穿著深藍色的西裝倚靠著張振的工作桌，手裏夾著一隻燃燒中的煙，饒有深意地笑。
不過再深也深不到哪去，他還是很了解便宜弟弟的秉性的。
“什麽時候回來的？”
蘇秦生見他這麽鎮定地走進來，甚至還先去周複淩那喝了口水，倒急了：“哥哎！我們好幾年不見了吧？你要不要這麽冷淡？”
“你想我熱情到什麽地步？幾年都不聯係！”蘇顏南一拳砸到他的肩上，蘇秦生這才扔掉煙，笑嘻嘻地給他一個擁抱。
突然見到秦生回來，蘇顏南當然沒意料到，也沒想到這個小鬼真的長大後會變得這麽又獨立又狠心。自從離開清阜後，他幾乎就不會來了，出國留學後更是在國外定居，舅媽好幾次跟他念叨說想兒子，可他也聯係不到秦生。這孩子似乎鐵定了當初的咒言，說不回來就真的要浪跡天涯彼岸。
“不是說再也不回了？”
“哪能啊，好歹見見你！”
蘇顏南笑了一會兒，想起來圖紙還在打印室，便先過去拿回來，蘇秦生看見他手頭的東西，露出好奇的眼神，這下蘇顏南鬆了口氣。還好，這小子對古物的那種純粹的喜愛並沒有變。
“這種圖紙我在國外的展覽上見過類似的，價值不菲，你在哪弄的？”
“跟一位老先生借的，明天還要去還他，你看這張複印的吧。”
兄弟倆聊起來就忘時間，一直到晚上快九點了，周複淩站起來強行要拉他回去休息時，蘇顏南才意識到不早了。
幾個人一起下了樓，隻有張振這位“孤家寡人”獨守他的辦公樓。
“你今晚在哪睡？”他一邊走，一邊又不放心起來，感覺自己怎麽跟老媽子似的，老擔心著弟弟會再出什麽事。
“去桂瞻賓館。”蘇秦生搖著掛在手指上的車鑰匙說。
“不回家？”蘇顏南皺起眉，桂瞻賓館是他們鎮裏最好的賓館，這小子倒奢侈起來了？
“不想回，我還有個人要見見。”黑暗裏看不清蘇秦生的表情，蘇顏南想起了點往事，想問卻沒有說。
一直到蘇秦生開車離開後，蘇顏南才跟周複淩說出剛才沒有問的話。
“你知道桂瞻酒店是誰開的嗎？”
“好像叫……”周複淩想了想，之前似乎在某場酒席中見過麵。
“就是當時跟他在一起的那個，看來是舊情複燃了啊，本來想問問來著，還是不八卦了……走，回去。”反正快到家門口了，蘇顏南靠在他背上懶洋洋地走，把圖紙插在周複淩的衣帽裏。
“好好走，嗯？”周複淩摸摸他摟著自己的手。
“以後我們老了，還回來嗎？”
“你想回來，我們就回來。”
“你想不想啊，別老遷就我。”
周複淩低頭把人揪到自己懷裏親了一口，農場夜深人靜，四下裏隻有摻著星光的朦朧月光，人的身也籠上一層綽約的光，好像想叫人看得清什麽。
“能回來就回來，住在老屋也挺好，落葉歸根。”
“嗯，落葉歸根。”蘇顏南微閉著眼睛，一刹那的幸福感來襲，有一個人這麽地了解他，想的和他一樣，實在太好了。
十一假很快結束，回到公司蘇顏南交代好手頭上的事，便辦理了辭職手續，接過總編位置的是編輯部裏一個幹事穩重的年輕人，他也比較信任。
“總編，你為什麽一定要走啊？”麵對他的忽然離開，已經有不少同事問他怎麽回事了。
“還有重要的事要做，反正也不算離開公司啦。”蘇顏南每次都笑著回答他們，但心裏也很舍不得這些相處幾年的同事，但是不得不走了，命運交給他的事還沒有做完。
“不行，等我做完研究的事，還要編輯部。”蘇顏南抱著自己的東西，到總裁的辦公室，“哐當”一聲把箱子放在他桌上，坐周複淩麵前提要求。
“當然，你想什麽時候回來都可以。”
“啊啊啊……我到時候一定要回來，太舍不得了。”
“舍不得誰？”周複淩笑，伸手弄好他歪掉的衣領。
“唉，回來給你當秘書都可以。”他歎了口氣，坐在周複淩旁邊，揉了揉疲憊的臉，開始看拍賣行的資料，在正式接手之前這些功課免不了要做。
“我已經告訴拍賣行的負責人之一劉仲康了，他是自己人，在拍賣行業也做了十幾年，有不懂的隨時問他。”
“好。哎不對啊，難道還有不是自己人的人？”
“當然有，”周複淩轉身打印出兩張名單給他：“這個拍賣行裏有江懷瑜的人，就看到時候怎麽鬥智鬥勇了。”
“！”蘇顏南一瞬間沒反應過來，以為他在開玩笑。
“你知道拍賣行當初是怎麽破產的嗎？”周複淩麵對著他，雙手交叉，揚了揚嘴角。
“你當初一會兒說是有人故意搞得，一會兒又說是內訌.……難不成是有人買通了高層？”
“變聰明了。是這樣，我不準備出麵除了他，此人是江懷瑜的一員大將，特別擅長這種事。”
蘇顏南有點汗顏，幹這種壞事的也有專業戶。不過他很明白江懷瑜是怎麽想的，畢竟這些年來一直在周旋，知彼知己。曾經周複淩也幫他在江家插過人，但江老狐狸人精極了，被派過去的人剛撈到點情報，就被以“正當”的理由客氣地開除了。
“好好幹，想把你推倒浪尖上，你會懂得更多。”周複淩看出他還有些遲疑，但這已經是最好的辦法，他寧願冒點能控製住的小險，以便讓小蘇呆盡早卸下家族給他的這副無形的擔子。
他看他看了這麽多年，從懵懂年少到如今，隻是不想等他二人都老了，顏南還要如此操勞費心，他寧願自己累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