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5章 登門拜訪
顧廷昊把他的銀行卡塞到柏芊兒手裏,溫柔地說:“密碼是我們的結婚紀念日,看上什麽就買下來。抱歉,我隻能下次再陪你了。”
說完匆匆離開。
柏芊兒握著黑色的銀行卡,望著顧廷昊匆匆離去的背影,突然覺得孤獨。
如果是擎南,一定不會這樣。
擎南就算陪著秦小北逛街,都會有足夠的耐心和時間。
站在店鋪門口,看著各個品牌店前的人流穿梭,他們大多不是孤身一人,要麽身邊有好朋友陪伴,要麽身邊有男人陪伴,他們手裏拎著大包小包,他們一路有說有笑。
柏芊兒突然覺得自己迷失在風裏,不知道自己想要的到底是什麽?
顧廷昊的身影已經消失不見,柏芊兒仍然站在門口,手裏拎著剛才買下來的裙子和上衣,她覺得自己好可憐。
拿著他的銀行卡又怎麽樣,她並不缺這麽點錢,她自己的收入也足夠支付這些帳單。
心情很不好,柏芊兒沒有再買東西的興趣,她徑直走向電梯。
透過電梯的金屬牆,她看到自己耳朵上的珍珠耳環透著迷人的光澤。她下意識地就伸手摸了摸耳環。
如果時光倒流,她一定不會放開擎南的手。
出了電梯,她便接到幹媽白芷的電話,問她這邊有沒有時間?要是有時間的話,能不能陪她一起去景城注冊公司?
柏芊兒立即應了下來,她確實需要用工作來充實自己,使自己不要再有那麽多亂七八糟的想法。
……
季家。
白芷登門拜訪。
她隻是來看看老爺子的,上次在擎南的婚禮上,她答應過老爺子,以後有時間的話,一定常來家裏看看。
也或許,她自己也是想來看看的吧。想來看看曾經生活過和傷心過的地方。
還有,曾經她在院子裏種下的樹,也不知道如今可還安好?
得知白芷回來了,季光耀心情莫名複雜,又帶著一絲高興。
多年沒見了,他隻是聽說白芷現在過得很好,也沒有見到。上次裴擎南婚禮,他想要過去景城參加婚禮,順道看看白芷,老爺子讓他留在家裏照顧好公司。
白芷來了,她穿著一套黑色的職業裝,看上去幹練而精矍。
近五十歲的人了,曲線還是十分玲瓏,身上沒有多餘的贅肉,也不知道她是怎麽保養的?近五十了,看上去就跟三十歲似的。
也或許是因為長年奔波,坐下來的時間少,走得多了,那些贅肉便無處藏身了。
彼時,季光耀站在院子裏,看到白芷逆著光走過來,黑色的職業裝使她的身形顯得玲瓏又嬌小。
他看著白芷,愣了神。仿佛時光一下子回到了二十多年以前,那時候,他和她都還很年輕。
還是白芷笑著先打了招呼:“季總裁,別來無恙!”
一聲季總裁,使得季光耀心情越發複雜,也將他拉回了現實,他衝白芷笑著點了點頭:“好久不見!”
白芷微微頷首,看到老爺子,她走了過去,握著老爺子的手,親昵地喊:“季叔!”
走進了這個院子,那聲爸,就再也喊不出口了。名不正言不順,她不會自取其辱。
季老握著白芷的手,憐愛地拍了拍她的手背,他泛黃的眼珠子有些濕潤:“孩子,來了,快屋裏坐。”
季光耀已經吩咐傭人泡了最好的茶。
季雨薇像隻歡快的鳥兒一樣湊過來挽著白芷的手,親昵地叫著白阿姨。
吳馨心情煩躁,卻不得不掩飾自己所有的不安情緒,堆著笑臉迎接白芷。
她朝白芷笑了笑,點了點頭。她已經不知道該如何稱呼白芷了?
她原是明輝的妻子,原是叫白芷大嫂的。可是明輝犧牲了以後,她與季光耀走在了一起。後來白芷與季光耀離婚,她與季光耀雖然一直沒有領證,但一直這樣心照不宣地在一起。她現在再喊白芷大嫂顯然已經不合適了。
白芷也不計較,淡淡地瞟了吳馨一眼以後,坐了下來。
“是今年的春茶,試試看!”季光耀招呼白芷,難掩熱情。
“謝謝!”白芷客氣地道謝。
吳馨見季光耀一雙眼睛好似長在了白芷身上,她心裏越發不舒服。
“白阿姨,你的公司什麽時候注冊啊?”季雨薇問。
她是迫不及待了。
白芷捧著茶杯輕輕地吹了吹,答道:“這次就是準備把公司的事情弄好了再回英國去。”
“那會在這邊多呆幾天嗎?”季光耀問。
白芷點頭:“是的,會多呆幾天。”
季光耀心頭莫名又高興了起來,他說:“十多年過去了,帝都的變化蠻大的,我帶你到處轉轉!”
白芷淺淺地笑了笑,搖頭:“不了。我可能沒有時間呆在帝都,這次公司是在景城那邊注冊,走手續也許要兩三天的時間。”
她以為十幾年過去了,一切都淡了,她的心再也不會起一絲波瀾了。原來不是,她還是會痛啊!還是會難過啊!
這個曾經對她絕情絕義的男人,現在又對她殷勤了起來,真真是諷刺!
季光耀聽了白芷的話,頓時覺得有些遺憾,隨後想到白芷在景城注冊公司,他又問:“是要把國外的產業漸漸移到國內來嗎?”
白芷笑笑:“還不一定,不過先注冊公司運作起來看看。”
季光耀說:“以後工作上有什麽需要幫忙的地方,隻管開口。”
白芷又笑了,她說:“不用了,我很熟悉公司的運作。”
在她最絕望的時候,與自己的弟妹搞到一起,現在她挺過來了,又朝她拋出橄欖枝來。多麽可笑!
如果那時候她沒有失去小歌,大概她不會那樣絕望,此刻她心頭的怨氣也不會如此深沉。
當年,她正沉浸在失去小歌的痛苦裏,每天還不得不打起精神來堅強地四處派人打聽小歌的消息,他出軌自己的弟妹,如同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將她一顆毛瘡百孔的心撕裂得粉碎。
這些不重要,真的不重要!
重要的是,她因為他的出軌不得不離婚,不得不離開季家,離開帝都,遠走異國。那意味著什麽?意味著她將麵臨一個全新的完全陌生的世界,她必須先努力在陌生的世界裏立足,意味著她所有的心思都得放在求生存的事情上來,意味著她沒有足夠的精力去尋找她失散的女兒。
那時候,她恨啊!
恨這個負心的男人,在失去女兒以後,竟然還有心思出軌。
也恨自己無能,無能到不能獨自撐起一方天地,無能到遍尋不到自己的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