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4章 意外

  駱羨凝茫然的看向阮安然,語調憂傷:“安然,你為什麽能這麽冷靜?你真的愛過人嗎?”


  阮安然心尖一顫。


  她當然愛過,就在這個地方,對象就是駱羨凝現在苦苦徘徊的人。


  就因為她愛過,也沒有得到什麽好結果,所以才希望駱羨凝不要走她的老路。


  宮弈這個人,自私透頂,在他的世界裏,永遠都是以他為中心,所以他會對你好,會娶你,會給你很多承諾,但是一旦觸碰到他自己的利益,這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阮安然承認,宮弈有給過她真心,可那是他以為自己活不了多久的時候。


  有道是,人之將死,其言也善。


  宮弈痊愈之後,不就將她步步緊逼,逼得改名換姓遠走他鄉了嗎?


  駱羨凝看阮安然沉默不語,便苦笑道:“算了,我不跟你說這些了,你就要走了,我應該說點高興的事。”


  阮安然看著她這副自怨自艾的樣子,心裏很難受,便說:“eva,你很好,你相信我,你值得更好的。”


  駱羨凝搖了搖頭,輕聲道:“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阮安然隻好深深的歎了口氣,隨她去吧。


  但,如果她真的想要跟宮弈的感情開花結果,阮安然能給她的唯一忠告便是:“既然你這麽執著,就繼續吧,宮弈這樣的人,其實軟硬都不吃,他隻會根據自己的需求去匹配你,所以你如果能夠迎合他,他會愛上你的。”


  駱羨凝奇怪的看著阮安然,“為什麽好像你很了解宮弈?”


  阮安然低頭掩飾一閃而過的慌亂,心虛的說:“我的前男友跟宮弈性格差不多,所以我猜想,他應該也是這樣的人吧。”


  駱羨凝忍了忍,沒有說你前男友是個渣男,可宮弈不是啊,怎麽可能是一樣的人呢。


  她不想在朋友的心尖插刀。


  她也知道阮安然跟她說的所有一切都是好意,任何人聽到她說痛苦,都會勸她離開,因為以她的條件,真的沒有必要為了一棵樹而放棄整個森林,更別說為了一棵樹春蠶到老絲方盡了。


  駱羨凝提起另外一件事,“遊星要上市了,下周會舉行新品發布會,可惜你要回去了,不能親眼看見遊星上市時的盛況。”


  阮安然多少有一些遺憾,遊星雖然是她刻意創作出來敲開宮氏大門的敲門磚,但是也傾注了她的很多心血,她設計的時候也總是想起啄啄,不知不覺之間就寄托了很多對啄啄的思念。


  如果不是因為阮小年的身體,她真的很想參加這個發布會。


  現在歸期已定,她也不想再去折騰了。


  這一晚上,駱羨凝喝了不少酒,後來,她就醉了,抱著雙膝坐在秋千上睡著了。


  阮安然猜想她作為夫人一定不想讓傭人看見她這樣的窘態,於是扶著她下樓,送她去臥室。


  推開臥室的門,把駱羨凝放到套間小客廳的沙發上,她站起來擦了擦汗,長歎了口氣。


  然後繼續把駱羨凝扶到床上,幫她脫了衣服鞋襪蓋好被子,正要離開,駱羨凝卻緊緊抓住了她的手。


  阮安然隻好坐在旁邊陪著她,想要等到她放開自己的手再回去。


  沒想到,不知不覺就睡著了。


  等她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天亮了,駱羨凝已經不在床上了,她正要掀開被子出去,就聽見了宮弈的聲音。


  “你還在睡著嗎?”


  阮安然覺得此刻出去非常尷尬,便趕緊用被子蓋住了自己的頭。


  宮弈似乎去了衣帽間,但是他的聲音卻依舊傳了過來。


  “今天父親母親要來吃飯,你跟家裏的傭人說一聲,做佛跳牆的時候多放花雕,父親最喜歡這道菜。”


  聽不到駱羨凝的回答,宮弈一邊係領帶一邊走到床邊。


  “你怎麽睡覺蒙著頭睡?是哪兒不舒服嗎?”


  宮弈走過來,想要拉開她的被子看看。


  阮安然抓緊了被子,不讓她掀開。


  宮弈覺得奇怪,繼而想歪了,“羨凝,你是不是對我有不滿?我這幾天確實太忙了,沒有時間陪你,你知道的,綁架那件事到現在都沒有找到幕後主使,所以我不得不一邊追凶,一邊重新布置我們宮家所有人的安保工作。”


  阮安然心想,真虛偽,忙不過就是借口而已,你要是對駱羨凝真有心,一個電話一條微信,都能讓她感受到自己沒有被冷落,現在說的這麽深明大義,好像駱羨凝繼續生氣就是小心眼似的。


  宮弈久久得不到回音,手上的力氣就加大了。


  他扯被子,阮安然抓被子,他從縫隙間看到床上這個人的發色並不是駱羨凝,頓時用的力氣更大。


  “你是誰!你為什麽在我的床上!”


  宮弈動了真怒,力氣就不是阮安然能夠抗衡的了。


  他上床,單手一把扯開被子,而阮安然還在緊緊抓著被子,所以隨著被子騰空而起,猝不及防就撲倒在了他身上。


  宮弈嚇了一跳,看清對方是阮安然之後,蓄勢待發的大掌才收了回來。


  自從上次他們被綁架之後,他還沒有見過阮安然。


  阮安然此時隻覺得尷尬,又害怕被駱羨凝看見,所以幹脆用腦門撞了他腦門一下,待宮弈吃痛,鬆開手去摸自己的頭,她便迅速下床,跑了出去。


  宮弈揉著自己的頭,那種熟悉的劇烈疼痛感又再度襲來,好像有什麽怪獸被困在了他的腦海裏,正在翻江倒海,想要破殼而出。


  駱羨凝端著早餐進來,看見宮弈坐在床上揉頭,很是意外。


  “你不是說你這幾天都不回來嗎?”


  聽到了駱羨凝的聲音,宮弈的頭才稍微好了一些,“父親和母親打算下周就去瑞士療養,我想給他們踐行,所以讓他們過來吃個飯。”


  “那我去準備。”駱羨凝正準備走,又覺得他的狀態不對勁,“你怎麽了?是頭痛複發了嗎?”


  “沒事。”


  駱羨凝看著自己剛放下的早餐托盤,決定還是問一下,“剛才阮安然在房間,你看見她了嗎?”


  “她怎麽會在這裏?”


  “她的房子樓上漏水,家裏沒法住,後天她就回鈕芝頓了,我以為你不回來,所以就讓她過來住幾天。”駱羨凝忐忑的看向宮弈,“對不起,我沒有事先跟你商量,你不會生我的氣吧。”


  “不會,她是你的朋友,你想怎麽招待她都是可以,這裏也是你的家。”


  駱羨凝放心的笑了笑,“那你先吃早餐,我去讓廚房準備。”


  “好。”


  駱羨凝出去之後,剛好碰見阮安然拉著阮小年的手往樓下走,於是就追了上去。


  “昨晚我失態了。”駱羨凝有點慚愧,“其實道理我都懂,隻不過我……”


  “別說了,我懂。”阮安然道,“既然宮先生回來了,那我也該走了。”


  駱羨凝訝異,“啊?你怎麽知道宮弈回來了?他說他剛剛沒看見你啊。”


  阮安然沒有想到宮弈竟然不跟駱羨凝說實話,一時怔在那裏。


  阮小年卻捂住了肚子,“媽媽,我肚子疼,我想去洗手間。”


  “那你去吧。”


  這一打岔,駱羨凝就忘了阮安然和宮弈口供不一的事情。


  阮安然帶著阮小年去洗手間,等了好久她都沒有出來。


  她便在門外問:“小年,你怎麽了?”


  “疼,好疼……”


  “拉肚子了嗎?”


  “沒有,什麽都拉不出來,就是疼。”


  阮小年的聲音聽上去很虛弱,阮安然突然想起來,她昨天忘了帶阮小年去打針,不會因為漏了一天,就讓阮小年的過敏又複發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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