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9章 匪夷所思

  宮弈衝到了手術室門口,朝裏麵張望。


  明知道自己什麽都看不到,可還是久久不肯離開。


  他跟阮安然一樣,都很自責。


  他的妻子懷孕了,可是他居然都沒有發覺,他平時對她的關心太少。


  駱羨凝對他那麽好,那麽溫柔,那麽傾盡所有,可是他呢,他回饋了她什麽?

  宮弈的心狠狠揪在了一起,他發誓,他一定會好好補償駱羨凝,再也不會讓她獨自承受所有一切。


  ……


  很快,手術就做完了。


  醫生對宮弈和阮安然說:“孩子沒有保住,大人手術過程中大出血,現在很虛弱,不過沒有生命危險,好好休養,近期內不要勞累憂思,也不要再有夫妻生活。”說最後一句的時候她特意轉向了宮弈。


  宮弈點頭,表示自己都不明白了。


  醫生便說:“那你們去看她吧,不過我聽說你們好像要轉院,是不是?”


  宮弈本來是有這個打算,公立醫院的條件始終沒有私立好。


  醫生鄙視的看他一眼,“想轉院也明天再轉,現在太虛弱了,對病人不好。”她長久以來最討厭的就是這些有錢人瞧不起公立醫院的嘴臉。


  宮弈當然依言照辦。


  很快這消息宮正則那邊也得到了,宮家一家子都趕了過來。


  駱羨凝因為太過虛弱所以一直沒有醒,所以大家看了看她,就從病房裏出來了。


  然後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對麵的阮安然。


  宮正則在來的路上就已經知道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是阮安然,所以快步走到她麵前,咬牙切齒,“你到底要害我們宮家到什麽時候?”


  阮安然咬著嘴唇,不住的說:“對不起……”她之前是把宮正則當做殺父仇人來看,所以每次態度都很不好,現在知道自己一直錯怪了他,再加上她確實害得駱羨凝失去了孩子,所以整個人更加自責。


  宮正則還要再說什麽,林如慧卻拉住了他,“看在她救過小瑾的份上,算了。”


  宮晴冷漠的走到阮安然麵前,“這裏不歡迎你,你走吧。”


  阮安然怯怯的說:“我……我想等羨凝醒過來……”


  “不需要,我想她也不會想見到你。”宮晴做了一個請的手勢。


  阮安然的目光一一掃過宮家所有人臉上,沒有一個要留她的意思,她隻好轉身離開,路過休息室的時候,坐在裏麵喝飲料的阮小年立馬跟了上來。


  “媽媽,你在哭?”


  阮安然擦了擦眼淚,此地無銀的否認,“沒有。”


  “你又不是故意的,他們憑什麽怪你?”阮小年一看阮安然被欺負了,就很火大,“我回去找他們算賬。”


  “別衝動!”阮安然一把抱起她,硬是把張牙舞爪的她帶到了醫院外麵,然後才解釋說,“小年,羨凝阿姨流產了,今天的這一場禍事都是因我而起,她也是為了救我才摔下台階,所以確實是我的錯。”


  “未必吧。”阮小年咬著棒棒糖,回想當時的場景,“我總覺得她好像知道她會摔下去,摔下去之前她還回頭看了看台階。”


  “你肯定看錯了。”阮安然不相信,“酒吧門口離停車場有五十多米遠,那麽遠你怎麽看得清她的動作。”


  阮小年苦於沒有證據,誰讓她的眼睛不帶存儲卡呢,而且自己故意摔自己說出來確實很令人匪夷所思,阮安然不信她也很正常,便說:“好吧,就當我看錯了。不想這事了,我們回酒店。”但是她卻沒有打消對駱羨凝的懷疑。


  ……


  阮安然走後,宮正則便黑著臉對宮弈說:“你跟我過來。”


  兩人一起到了空無一人的休息室,宮正則怒道:“你是不是跟那個女人還藕斷絲連?”


  “沒有。”宮弈說出這兩個字的時候卻很心虛。


  “我看她八成是故意的,她嫉妒羨凝有了你的孩子。”


  宮弈矢口否認,“不可能。她和羨凝是好朋友,不是那樣的人。”


  宮正則恨鐵不成鋼的看著他,“她都已經害你妻子流產了,你還護著她,你對得起羨凝嗎!”


  宮弈沉默了。


  宮正則又道:“羨凝醒了之後你給我安分點,我告訴你,我宮家隻認羨凝這一個兒媳婦!要不是你是我兒子,我都覺得你配不上她,她多好啊,家世長相能力人品……哪一點不是出類拔萃,最重要的是人家還是頭婚,人家不介意你有兒子,對你全心全意,對宮家也是全心全意……”


  宮弈一聲不吭,聽完了宮正則的教誨。


  其實就算宮正則不說,他也會那麽做。


  突然,宮晴跑了進來,拉著宮弈說:“羨凝醒了,正在哭呢,你快去看看她。”


  宮弈一聽,拔腿就跑,飛快的跑回了病房。


  宮家其他的人很會看眼色,全都沒有進來。


  駱羨凝滿眼是淚,看見宮弈,更是像個弄丟了心愛玩具的小孩一樣,委屈得嚎啕大哭,“宮弈,我們的孩子沒有了……我對不起你……”


  宮弈溫柔的抱住她,“說什麽傻話呢,你怎麽會對不起我,是我對不起你,是我粗心沒有發覺你懷了身孕,否則我一定多派人在你身邊,就不會發生現在這種狀況了。沒事的,我們還年輕,以後孩子還會有的,你別太傷心了,小心哭壞了身子。”


  這是宮弈第一次如此細語綿綿的跟她說了這麽多體貼的話,駱羨凝感動極了,她現在心裏已經完全忘了所有一切都是她的陰謀,她情真意切的覺得肚子裏流掉的孩子就是宮弈的,反正……已經死無對證……從此以後她人生唯一的汙點就沒有了,再也不會有人知道她懷過許南哲的孩子……


  她緊緊的抱著宮弈,感覺自己的人生已經峰回路轉,“對,我不哭,我不能哭……可是我忍不住……我都已經想好她的小名叫什麽了……你已經有了小瑾,你肯定想要個女兒,我想叫她蕊蕊,花蕊的蕊,她是我們心裏的花……”


  說著說著她又哭了起來。


  宮弈連忙哄她,“行,等我們再有了孩子,就叫她蕊蕊,哪怕是男孩子,也要叫她蕊蕊。”


  駱羨凝噗嗤笑了,錘了錘宮弈的背,“哪有男孩子叫蕊蕊的……”


  慢慢的,駱羨凝的情緒終於平靜了下來,她又睡著了。


  宮弈鬆了口氣,出來跟大家說了之後,林如慧便說:“我們守在這裏也沒什麽用,我看我們還是都回去吧,我讓人燉點湯,明天再過來看羨凝,這個時候,最需要補補了。”


  “謝謝母親。”


  宮弈把三人送到醫院停車場,又折了回來。


  過了會兒,有人來敲門,是警查。


  他們拿了一個包,宮弈一眼就認出來是駱羨凝的。


  “這是駱小姐落在現場的包,你看看有沒有什麽物品丟失。”


  宮弈接了過來,放到駱羨凝床邊的床頭櫃上,“明天讓她自己看吧。”他也不知道駱羨凝平時習慣帶什麽出門。


  警查便說:“也行,如果她身體允許的話,明天我們會過來讓她錄口供。”


  “好。”宮弈問道,“那些人抓到了嗎?”


  警查點頭,“抓到了,供認不諱,但是他們隻是試圖行凶,間接導致了駱小姐受傷,恐怕也判不了太重。”


  警查這番話意味深長,宮弈聽出了他的意思。


  就是想說,靠法律是沒法給你們出氣了,你要是想出氣,自己想辦法吧。


  宮弈真是無語,把他想成什麽人了,這麽霸道蠻橫嗎?

  他正色道:“該怎麽判就怎麽判吧。”


  警查察覺到他有點不太高興,便起身告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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