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不能獻血
救護車、消防車……呼嘯著趕往現場。
葉灼言的手垂在車窗外麵,像是一個斷掉的指示牌,隨風飄蕩,鮮血凝結成血珠,順著指尖滴落,在風中勾起血腥的味道……
……
駱羨凝拿到那張內存卡,聽阿山說葉灼言出了車禍。
她震驚道:“怎麽回事?我沒有讓你們傷害他。”
“不是我們撞的,是出租車司機開車不看路,撞了大卡車。”
“那他現在怎麽樣?”
“不清楚,我們離開的時候救護車已經去了。”
駱羨凝心驚膽戰,她捏著那張肇事的內存卡,心裏一陣陣發慌。
她想找人打聽消息,但是現在葉灼言車禍的消息都沒有暴露出來,她一打聽,反而就會證實她與這件事有關。
她緊張極了,生怕葉灼言有事。
葉灼言可是宮奕的兒子啊,如果他出事了,將來有一天被宮奕知道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她不敢想象……
駱羨凝把那張內存卡用剪子剪成一堆碎片,痛苦的捂住了頭。
她怎麽變成這樣了。
她怎麽變得這麽不擇手段。
從什麽時候起,她的人生已經變成了一個又一個謊言?
她早就不是從前那個單純熱血善良的駱羨凝了……
都說好的愛情會讓人變得更好,那她的愛情……
可是她又能怎麽辦呢,她已經回不去了,回不去了……
……
葉維凡的人趕到現場,救護車已經將葉灼言和司機搬上了車,車況十分慘烈,如果當時沒有消防車一起趕來,都沒有辦法鋸斷車窗,將人救出來。
得知葉灼言被送去醫院,葉維凡連忙放下手頭所有工作趕去了醫院,一同趕到的還有葉父和葉母。
葉父怒不可遏,直覺認為又是葉維平在惹事。
他對葉維凡說:“你放心,我一定會給灼言一個公道。”
葉維凡此刻卻沒有追究誰是凶手的心思,他隻希望葉灼言能好好的,不要吃太多的苦。
手術室的燈好幾個小時還沒有滅,據說葉灼言全身多處大出血,整個醫院的精英醫生都在手術室幫忙搶救,但情況始終不太樂觀。
葉家唯一繼承人車禍的消息在這個幾個小時內終於傳遍了錦城。
駱羨凝也終於可以光明正大關心葉灼言了,她要去醫院的時候,宮奕正好回家,聽說之後便跟她一起去了醫院。
葉灼言還在手術室。
門外除了葉家人,還有阮安然和阮小年,阮安然正坐在葉母旁邊握著她的手安慰她。
而阮小年自從看到駱羨凝第一眼,眼神裏就不由自主的帶上了仇恨,她緊緊盯著駱羨凝,欲言又止。
來的路上她已經跟阮安然說過這件事。
“媽媽,我覺得這起車禍很蹊蹺,彥彥是去拿內存卡的,回家的路上就出了車禍,聽說車禍現場也沒有那張內存卡,我覺得肯定是駱羨凝為了掩蓋真相,所以製造了這起車禍。”
阮安然卻不信她,“小年,教警調查了車禍現場,證實了這是一起意外,車子被撞成那樣,找不到內存卡也是正常的,你不要胡思亂想,再去攀扯你羨凝阿姨。”
阮小年生氣了,“媽媽,你怎麽就能那麽無條件的相信駱羨凝呢,她真的沒有你想象中那麽善良。”
阮安然心裏隻擔心葉灼言,壓根不想去思考那些,她隻是警告阮小年:“在沒有證據之前,不許跟別人說這些話,要是影響了羨凝阿姨的名聲,媽媽為你是問。”
所以阮小年此刻也就沒有表現出什麽情緒。
駱羨凝得知葉灼言大出血,還沒有脫離生命危險的時候,臉色煞白。
宮奕以為她是流產沒有恢複好,便說:“既是如此,我們在這裏白白等著也沒有用,不如回去等消息?”
駱羨凝卻搖頭,“我想再等一會兒。”
宮奕心裏也很難過,他跟葉灼言還算投緣,又一起經曆過兩次生死,他也不希望葉灼言出事,便等在旁邊。
突然手術室大門打開,有個護士跑了出來。
葉維凡連忙攔住她:“怎麽了?”
護士急急忙忙的說:“血庫裏的血不夠了,我們要趕緊去外院調血。”
宮奕馬上說:“我跟他血型一樣,我可以獻血。”
葉維凡和駱羨凝立刻斬釘截鐵的說:“不行!”
宮奕解釋道:“上次做小瑾的骨髓配型的時候,我看到過葉灼言的血型,真的和我一樣,不信的話你們再檢查一遍。”
葉維凡黑著臉說:“我說不行就不行。”
宮奕不解,“去外院調血需要時間,為什麽不能用我的?”
葉維凡看著宮奕,有苦難言,宮奕是葉灼言的親生父親啊,直係親屬之間是不可以獻血的。
剛剛駱羨凝那麽快阻止,也是因為這個。
可是現在在場的所有人,隻有他們兩知道宮奕和葉灼言的關係。
所以就連葉父都難以理解葉維凡的斷然,“維凡,時間不等人,難得宮先生有這份好意,不如讓醫生先去做一下檢查?”
葉維凡隻好讓人誤解自己,“我不想欠宮奕這個人情。”
葉父微怒,“就因為你這不可一世的自尊心,就要將灼言的生死賭上嗎!”
葉維凡硬著聲音,“灼言不會有事,我會讓人去給醫院的調血車開路,保證及時送到醫院。”
宮奕懶得跟他廢話,現在救人要緊,他直接轉身往血液科走去。
駱羨凝飛奔著過去攔住他,“既然人家不需要,你也就不要勉強了。”
宮奕道:“我是來醫院獻血的,不是為了獻給葉灼言,這樣也不可以?醫院還能阻止我無償獻血?”
他這是鐵了心想要救葉灼言。
駱羨凝看攔不住他,索性怒了,“宮奕!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你這樣不管不顧的去獻血,在別人眼裏,你多賤你知道嗎!”
氣氛一時劍拔弩張。
一直沒有出聲的阮安然試圖勸葉維凡,“葉伯伯說的有道理,不如……”
葉維凡卻狠狠剜了阮安然一眼,“我的孩子,應該怎麽做是我的權利,我不需要別人來教!”
阮安然的心像被針紮了一樣,狠狠的疼起來。她難過的看著葉維凡。
葉維凡這是在跟她劃清界限嗎?她知道灼言是他的孩子,可是灼言也是她喜歡的孩子啊,她很愛灼言……
葉母衝上來替她出頭,“你這說的什麽胡話!安然是別人嗎!”
阮安然受傷的眼神讓葉維凡的心也疼了一疼,可他知道,現在如果心軟,等著他的就會是更加的殘忍。
幸好此時,護士又跑了過來,“剛剛血庫又送進來幾包血,剛好可以給葉灼言用,總算解了燃眉之急。”
用血危機解除之後,宮奕就坐不下去了,他很鄙視葉維凡,如果是他的話,麵臨同樣的狀況,就算讓他給葉維凡跪下來請他獻血他也願意,葉維凡倒好,他一片好心他卻拒之千裏,一點都沒有把自己兒子的命放在心上。
他不屑與這種人為伍。
“羨凝,我們回家吧。”
駱羨凝也是心驚肉跳,擔心宮奕會發現葉灼言是他的親生兒子,於是這一次宮奕提出要走的時候她便沒有拒絕。
回家的路上,宮奕不太高興的說:“羨凝,我希望以後我做什麽決定的時候你不要攔著我。”剛剛大庭廣眾之下,她阻止他去獻血,被葉家人看著,實在是成何體統!
駱羨凝知道他指的是什麽。
她又何嚐想要攔他,隻不過……唉……她也沒辦法跟他解釋。
駱羨凝低著頭“嗯”了一聲,心裏又在忐忑,不知道宮奕還有沒有在懷疑那個下午在荔水灣的人不是她?
她深深歎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