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恭喜公子
許知意的頭發及腰,每晚沐澡過後,最惱人的就是擦頭發,哪怕大部分的時候,都是青果幫忙的,但她還是覺得煩躁無聊。
若是像前世就好了,頭發想留就留,想剪就剪,但在西涼,女子斷發,會被視為大不祥。
她隻能懷念懷念從前罷了。
青果還在淨房收拾,許知意先回房間。
她兩隻手捧著長長的滴水的頭發,推門進入時,並未察覺到不妥。
等坐到了銅鏡前,抬眼一看,魂兒差點被嚇沒了。
她迅速回身,當即是又生氣又驚訝的道:“你怎麽來的?”
許知意格外警惕,先走去將房門反鎖,才重新踱步回來。
陸廷野大方的坐在她的閨床上,朝她招手,她冷著臉不應,重新坐回銅鏡前,背對著他道:“我剛問你話,你是如何來的?”
“走來的。”他吊兒郎當的回答:“走到了許府外,又跳牆進的後院,不過卻是從正門進的你閨房。”
許知意驚歎於他的武功高超,心中不免責怪青山,道:“我院中侍衛,竟未曾發現你?”
“聲東擊西,將他引開了。”他認真的點評道:“這個守衛武功還不錯,就是太過耿直,沒腦子,嬌嬌當讓他多補補。”
許知意聞言朝他瞪過去,青山是自己的守衛,莫名被他一頓編排。
她本來心裏沒氣,這會兒卻像是氣泡水一樣,往外咕嘟咕嘟直冒酸氣。
她哼笑了聲,牙尖嘴利的回敬道:“便是補的再好,在慣常會騙人的公子野跟前,也不足一提。”
“喲!這是氣上了?”陸廷野樂了,他拍拍身邊的位置,再次示意她過來,道:“你靠近些,聽我同你解釋。”
許知意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說:“是聽你同我狡辯吧?”
陸廷野被逗笑,索性起身。
他步子邁的大,走路姿勢卻慵懶散漫,在還差半步遠的距離時,停了下來,站在她身後。
從鏡子裏麵,能看到他修長的腿,忽然彎下的腰,還有近在咫尺,湊過來的半張俊臉。
他身上總帶著股好聞的清冽氣息,似是與生俱來的,此刻靠近她,屬於他的味道也將她鋪天蓋地的包裹。
許知意皺眉,用手將他的腦袋推的遠些,哪想他快速抽走她手中的帕巾,竟給她擦起發來。
他的手指很靈活,穿梭在她柔軟的發間,動作看起來挺笨拙的,卻細心的沒有弄疼他。
不知不覺中,許知意看了許久。
等目光不期然再度與他偶爾抬起的眼神對上,她才忽然懊悔,怎麽糊塗了?怎能讓他做這等親密之事!
“不用你,我自己來。”她說著要奪帕巾,被他看穿意圖,將帕巾舉得高高的,居高臨下的戲謔她道:“小矮子,今晚你若是能從我手上奪下,那我陸廷野便白在軍營混這麽多年了。”
許知意試了幾下,非但無果,反而因為搶奪的動作,被他趁機占了好些便宜。
她滿臉漲的通紅,水靈靈的大眼睛瞪過去,朝他無聲控訴,殊不知,她生的這雙眼最勾人,即便在怒時,也是光波流轉惹人生憐。
陸廷野心中發緊,不自在的將她按回椅子上,暗中調整情緒,才若無其事的繼續做之前的事。
他小聲的叮囑道:“頭發不擦幹睡覺,會得偏頭痛。你這般嬌,哪能受那苦?到時候又該同我哭眼睛,豈不是故意磨折我?”
許知意聞言,隻覺他在撩撥自個,立時繃著臉罵道:“休要胡言亂語!誰會同你哭眼睛,我與公子野一個在地,一個在天,日後哪裏會有交集?公子野說的是夢話吧?對了,自方才到現在,還一直未曾詢問,公子深夜造訪敝處,究竟所為何事?您這一個剛定了親的有主的男子,當真不該夜闖我閨房,您自個的名聲不重要,我一個未出閣的姑娘還要臉呢!”
陸廷野輕笑起來,挑眉道:“嬌嬌,沒有我夜訪閨房,你在京城也沒什麽好名聲。”
“你!”許知意被戳中痛處,騰的站起身,不由分說從他手中奪過毛巾,然後奮力推著他往外走:“你給我出去!出去!再不出去我喊人了!”
“喊啊。”他不要臉的道:“深更半夜,孤男寡女,我在你房中,嬌嬌,這下誰都知道你是我的人了!”
許知意早知道這人無恥,哪曾想不僅無恥,還相當惡劣,四目相對,她在他眼中看到了挑釁和熾熱的情,燒的她忙垂下視線。
他見她打住話頭,繼續追擊,問:“怎麽不喊了?”
許知意狠狠的踩在他腳背上,罵道:“卑鄙小人!”
她轉身往內廳走,陸廷野跟在身後,吊兒郎當的道:“是,嬌嬌說我是什麽我就是什麽。”
許知意看都不看他,哼道:“我說你是狗,你怎麽不叫兩聲聽聽!”
“汪汪!”
許知意無語,她轉過來看他,男子笑意盈盈的,軟硬不吃,真真叫人沒轍。
她還是頭回遇到這般棘手的人物,不論用什麽態度對他,他都能讓她變得沒脾氣。
許知意累了,身子累,心更累,累到她捏著眉心,好聲好氣的問他:“你到底有什麽事?”
陸廷野在她身邊找了張椅子坐下,道:“來看看你,順便同你解釋解釋。”
許知意歎了口氣,道:“那你快快解釋,解釋完了就趕緊走!”
就在這時,走廊上傳來腳步聲,兩個人對視了眼,許知意示意他不要出聲,隨後就聽到了青果的聲音。
“姑娘,你怎麽把房門反鎖上了?奴婢來給您擦頭發的。”
許知意道:“我隨便擦了擦,今日有些困乏,就先睡了。不用你伺候了。”
她說著,起身吹熄蠟燭,房間裏頓時黑漆漆的一片。
青果見狀,隻好稱是,腳步聲漸遠,許知意鬆了口氣,這才驚覺,本該在椅子上的男人,坐到了她身邊。
男人的體溫,比她要高,隔著衣衫,還能感覺到隱約滲出來的熱氣。
許知意壓低聲音嗬斥道:“坐下麵去!”
陸廷野當沒聽見,小聲的同她講起這些天發生的種種,雖在此之前,她有所猜測,但不知陸家家主做事果決,竟將他關了起來。
“答應婚約隻是緩兵之計,如若不然,我連出來都不能。不過,你放心,我們二人的事,我會想辦法的。”
許知意見他再次提起,好奇的問道:“前幾日我寫過信給你,不知你收到與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