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8章 各懷心思
許知意邀請的都是些熟識的人,魯恪與鄭承淵、彭和濟二人是一起來的。
他們來的較早,房裏除了許知意等一行人之外,還沒有其他人。
幾個人先後落座,魯恪等人坐下後,與許知意交談了幾句,隨後陸心水的小姐妹來了,許知意被拉去說話,他們三個男子便有一搭沒一搭的自顧自的聊著。
許兮菀看見魯恪之後,更緊張了。
她悄悄的攥緊了手,目光都不由自主的開始閃躲。
臨行前趙嬌娥給了她一劑藥,她知道那是做什麽的,並且已經下定了決心。
可是心跳加快,身體不受控的顫抖是怎麽回事!
彭和濟是個老好人,他坐得位置,正好是挨著許兮菀的,大概有所察覺,蹙眉看過來,見到她臉色都白了,忍不住的問道:“許家二姑娘,你怎麽了?是不是生病了?我看你的臉色很不好。”
“不。”許兮菀尷尬的搖搖頭,她捂住臉,含糊的道:“沒…沒有。”
鄭承淵聞言朝這邊掃了眼,不過他對女人向來沒什麽興趣,更不要提他沒看上眼的女人,很快就和之前一樣,若無其事的繼續交談。
許兮菀一直在留意魯恪的反應,隻是這次,他和鄭承淵的舉止如出一轍。
她抿了抿唇,臉色更白幾分。
他…他竟然對她無情到這種地步,連多看她幾眼,給她個表情,都如此苛刻?
許兮菀悲從中來,一張小小的臉蛋幾乎快要擰巴成苦瓜。
彭和濟目睹她的變化,越發不放心的追問道:“你真的沒事嗎?不然告訴嬌嬌,趁著晚宴還沒開始,去找大夫看看。”
“不用了。”許兮菀找回些許理智,搖了搖頭,勉力朝他笑笑,隻是這一笑,更叫人看著淒慘。
她說道:“就是屋子裏麵太熱了,感覺有些悶得慌,前些日子我身子都不大好,想來的確是有些不大適應,我出去透透氣。”
她說著緩慢的站起身,朝著幾人福了福身子,而後走到許知意旁邊。
“我出去透透氣。”她說。
許知意正忙著同許邕介紹落座的諸人,得空眄她一眼,道:“早些回來,別走遠了。”
許兮菀唔的應下後,邁著小碎步,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誰都沒有多看一眼。
留仙樓不愧是整個京城最熱鬧最尊貴的酒樓,幾乎每天都是人滿為患,且來此處的人都非富即貴,從他們的穿著打扮上都能看出來,與街頭巷尾的那些普通老百姓是完全不同的。
許兮菀漫不經心的走著,見著小二便打聽起後花園來。
留仙樓的後花園也是一絕,有假山小湖,還有一年到頭開不敗的花草樹木。
園內還搭有台子,時而會有妙齡美人在上獨奏琵琶,時而會有婀娜的姑娘在上起舞。
總之,是個打發時間的好去處。
小二顯然對酒樓裏的後花園很是為之驕傲,似炫耀似誇獎的給她指路,還告訴她,今天的節目是一出戲,此刻剛剛開始沒多久,她這會兒去正正好。
留仙樓的裝修極為講究,白日便美不勝收,入了夜之後,有萬千燈籠與星光點綴,沉沉夜色為背景,更加叫人心神向往,稱讚不絕。
舞台是搭在湖泊正中央的,由一條長約二十多米的浮橋連接。
正中央的戲子們正咿咿呀呀,時不時的走著台步交換位置。
許兮菀眼睛盯著舞台,心思卻飛到了別處。
她的手裏捏著那包趙嬌娥給的藥粉,正愁著不知如何下到魯恪的酒裏。
冷風習習,臉被吹得有幾分發僵。
舞台上的一個人正喝的醉醺醺的,而另外一個花旦則瞧然走過去喚他。
許兮菀先是擰著眉,而後忽然笑起來。
陰鬱一掃而空,她重新振作,提著衣裙快速往包廂走。
走之前房間裏隻陸陸續續的來了幾波人,她回來的時候,推開再看,明顯被驚住。
不算小的包廂裏,座位幾乎都滿了,她這麽闖進來,無數雙眼睛立時齊刷刷的看過來。
她頓覺尷尬。
許知意幫忙解圍道:“這位是家妹,許兮菀。兮菀,身體還不舒服嗎?”
“透透氣好多了。”她順勢接過話題,乖巧的道:“謝阿姐關心。”
“那快坐下吧。”
在場的人本目露探究,見許兮菀與許知意間感情和睦,並不像外界傳言那樣,皆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許兮菀朝眾人福了福身子,迅速的坐下來。
許知意見人都來齊了,時間也差不多,便起身,朝眾人致辭。
她其實並不習慣這種場合,說的話也很通俗易懂,來人中有陸景豐,他是得了吩咐的,特意來給他的小嫂子捧場,許知意前腳剛說完,後腳他就鼓動著人誇讚起來。
陸景豐很適合活躍氣氛,三言兩語之後,頓時變得熱鬧歡樂起來。
都是一個圈子裏麵的,私下裏相處的機會很多,大家彼此都有交情,最初的幾分不適尷尬過後,一個個都放開了吃吃喝喝,說說笑笑。
董北蘿坐在許知意與陸心水之間,這是陸心水強烈要求的。
她拉著她一頓噓寒問暖,董北蘿變了許多,人變得沉默寡言,不似之前那般有鋒芒。
麵對著陸心水的喋喋不休,她從容不迫,回答的比較少,但也不至於令人難堪。
幾次三番下來,這般行徑,隻會叫人越發心疼她。
以前明明是多麽張揚,多麽活潑的一個姑娘家啊!
陸心水在董北蘿來之前,幾乎對每個人都叮囑過,是以,董北蘿出現後,大家都默契的沒有提那件傷心事,甚至連對她的態度都和從前一般無二。
許知意與董北蘿本就關係不算特別親昵,這次她來之後,也沒有表現的特別熱情。
酒過三巡,包廂裏每個人都喝的有些上頭。
許邕年紀小,被陸景豐和彭和濟等人,拉著勸了幾杯酒,人便腦袋一暈,栽倒在桌上。
他喝醉之後,人是安靜的,隻呼呼大睡,與大呼大叫的彭和濟,形成了鮮明對比。
許知意哪能想到,彭和濟會喝醉,更沒想到,他會在喝的酩酊大醉後,嚷嚷著要跳舞。
在場的人沒誰阻攔,也都不想攔著。
就見他捏著蘭花指,在空地上沉重笨拙的起舞,沒跳兩下,一個趔趄摔倒在地。
眾人哈哈大笑,許知意一個頭兩個大。
她喝了點酒,作為東道主,滴酒不沾是不禮貌的。
大概鮮少喝酒,也或許是因為酒是好酒,入口不覺得澀,沒多大會兒,腦袋便發暈。
她感覺頭重腳輕,還是晃晃悠悠的起身,去查看地上的彭和濟。
“他沒事。”魯恪不知何時跟過來,淡淡的酒氣熏著她,許知意的大腦越發混沌,慢悠悠的說道:“那…那就好。”
她醉酒的樣子,有點呆呆的愣愣的,嬌憨姿態盡顯。
魯恪並沒有醉的很深,可這一刻,少女身體的馨香與酒香交織,讓他有些迷失。
他慢慢的朝她靠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