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章 你不是她
人人都在喊她陸心水,可她完全沒有關於陸心水的記憶。
她不認識眼前的人,更不知道他希望她說什麽。
她不敢開口,隻小心翼翼的看著他。
男人年紀不大,模樣陰沉但很帥氣,他噙著冷笑看她,直盯得她頭皮發麻。
薛依嫻知道,他在等她開口,然而問些什麽好呢?她又有什麽資格問呢?
對方穿著華貴,來頭不小,是太子身邊的左膀右臂,他來找她會有什麽事情?
這裏是醉人間,是供官員們作樂快活的地方。
所以……
薛依嫻兩手緊緊相捏,臉上還在抽抽的疼。
她知道自己現在不會好看到哪裏去,所以微微偏過頭,兩眼低垂看向地麵,輕聲細語開口。
“官爺……”她緩緩的站起身來,說道,“請讓奴家伺候你。”
席蒼以為自己聽錯了。
他臉上劃過幾分愕然,目光鎖定在女人身上,問道,“你說什麽?陸心水?你再說一遍?”
他簡直想笑,更多的是憤怒,拳頭不知何時間早已緊緊握成團。
來醉人間的路上,他以為她會哭鬧,會向他求助,或許她會敏銳的發現,他身份的變化質問他。
萬萬沒有想到,她會在如此短的時間內,接受了事實。
嗬!
席蒼失笑,他換成托腮的姿勢,手指在桌上點,女人躲閃他的目光,不敢與他對視。
她還會感到羞恥嗎?
“陸心水!”席蒼猛然出聲,“說話!我在問你話!”
薛依嫻被他吼的腦袋更空,她兩隻手緊張的握著,放在身前不知所措。
“官爺……”她小聲的道,“奴家……奴家不認識你啊,您到底想讓奴家說什麽!”
“陸心水!才這麽短的時間內,你居然就忘記了我?”席蒼上前,一把抓住她的手,將她拖到跟前,在看到她那張慘不忍睹的臉時,瞳孔驟然猛縮,他手上的力度緊了緊。
女人的手硬邦邦的,龜裂的皮膚並不光滑,粗糙的指腹還有著一些細細的繭。
席蒼意識到不對勁。
陸心水是含著金湯匙出生的,從小嬌生慣養,典型的十指不沾陽春水,無論何事都有人替她做。
她的手應該是嬌嫩柔軟的,像是上好的羊脂玉,看著賞心悅目,摸起來叫人神魂顛倒。
絕對絕對不會是現在他握著的這雙。
不好的猜測,在心中發酵,渾身的血液都像是靜止了般,片刻後又狂烈的四處奔騰。
他用力抓著她的手,拉到跟前看。
剛才的都不是錯覺。
她的手保養的並不好,不是一個大家閨秀應該有的樣子,那些細細的繭不可能是作假的。
所以……
他手上越來越用力,眼睛發紅的瞪著麵前的女人。
薛依嫻被他這副樣子嚇到,一時忘記了說話,隻張著兩隻瞳孔放大的眼睛,無措的看著他。
“官……官爺……”
她話音未落,就被席蒼一把掐住了脖子。
“唔!”
薛依嫻瞬間臉色刷白,她用力握住他的,聲音斷斷續續的傳出。
“官爺…你…奴家……”
席蒼冷著臉,不理會她的話,另隻手順著她的脖子摸,沒有發覺不妥。
這張臉一定是假的。
他毫無征兆的撕開她的衣服,露出淡粉色的肚兜,肌膚驟然暴露在空氣中,讓她起了雞皮疙瘩。
薛依嫻隱約猜測他要做什麽,有些緊張還有些期待,誰知道他忽然發現了什麽,嗤笑了聲。
“原來是這樣。”
他讓她不許動,從肩胛骨的地方緩緩往上撕,薛依嫻聽到聲音,神情愕然。
一張人皮麵具就這樣被揭開。
薛依嫻不明所以,“這是什麽?”
席蒼看著這張蒼老醜陋的臉,氣不打一處來,他用力照著她踹過去一腳,她捂著肚子跌在地上。
“你是誰!?”
他說不出現在什麽感覺,憤怒有,興奮也有。
眼前的人不是陸心水,讓他暴躁,然而她居然有本事在他眼皮子底下逃走,又讓他感到刺激。
事情開始變得有趣了。
席蒼直接帶著薛依嫻離開了醉人間,直奔距離皇宮不過兩裏地的那座宮殿。
太子司宇珩居住在此。
他為太子做事,門房都認識他,通報過後,順利放行。
席蒼侯在正廳,濃沉寧靜的夜晚,也澆不滅他心頭熊熊燃燒著的那團怒火。
陸心水居然逃走了!
居然還真給她逃走了!
她是怎麽離開的?
自從她被帶到了醉人間,就處於嚴密的監視之下,期間她曾經見過什麽人,屈指可數。
許知意的那日到訪,他是知道的。
那個姑娘在京城出盡了風頭,受到陸心水的格外喜歡,就連陸廷野都與她不清不楚的,甚至還為了要娶她,不惜與陸釧海鬧翻臉,為此受到了懲罰,被逼著與董北蘿定了親。
她離開後,陸心水應該還沒被掉包,因為在拍賣初夜之前,那間房裏根本沒有再進任何人。
那麽……
算來算去,最有可能把陸心水掉包的時間,就是她被司征塵重金買下的那幾天。
不。
不是那幾天,而是拍賣初夜的那晚。
那晚上出入陸心水房間的人多而雜,有司征塵坐鎮,就連老鴇都小心翼翼不敢得罪他。
司征塵竟然與陸家有關?
不應該吧!
可他一向不喜歡多管閑事的,為何偏偏在陸心水拍賣那晚出現呢?
腳步聲由遠及近。
“席蒼。”司宇珩喚他。
他回過神來,畢恭畢敬的行禮,“殿下。”
司宇珩打著哈欠,麵上沒什麽精神,陸家的事情讓他焦頭爛額,所有精力都撲在上麵,他疲憊的很,今天回到府上時,已經很累了,剛躺到床上,就聽說他過來了。
席蒼原是陸家的人,但為他做事已經有六七年了。
他每次帶來的都是非常重要的消息,他不得不見。
“賜座。”司宇珩揉著眉心,半眯著眼看他,“何事需要大晚上過來?”
“是非常重要的事。”席蒼頷首,鄭重其事的說,“陸心水不見了。”
司宇珩立刻坐直了身子,難以置信的道,“醉人間裏的那個?”
席蒼臉色凝重。
司宇珩瞌睡立時消失不見,他張了張嘴,急切的道,“怎麽會不見呢?我們派了那麽多人暗中盯著,就連醉人間都有我們的人,她怎麽可能不見了,去哪兒了?”
席蒼搖搖頭,說道,“屬下不知,但是有別的發現,興許能找到線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