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6章 陸心水番57
阿鳳沒有想到自己的心思比看穿,臉上紅一片青一片。
她急急忙忙、磕磕絆絆的解釋道,“我沒有…沒有想要擠進去。我知道他有他的渴望,隻是想在與他短暫相交的這段時間裏,能夠多看他幾眼。嬸子,我知道分寸的。”
他們之間的差距,哪裏用得著旁人來提醒?
她自己心知肚明。
阿鳳沒想過要追求什麽結果,謝公子喜歡陸姑娘,她甚至希望他能得償所願。
這世上有很多種感情,並不是每一種都要以得到為結果才叫圓滿。
她自己的這份感情,自有她自己給交代。
就這樣,阿鳳跟著謝長絕和陸心水上路了。
在得知她要一起的時候,兩個人的反應都不算大,或許說沒有反應更合適。
陸心水坐在牛車上,呆呆的看著別處,不知道在想什麽。
至於謝長絕……她去不去從來都不是他關心的事情,他在意的隻有那個女子。
距離白蘭村最近的鎮子叫固鎮,大牛將他們在集市上放下,就去給店家送魚了。
謝長絕領著她們來到縣衙,表明身份後,縣令很快出來迎接。
縣令不敢怠慢,忙詢問有什麽需要幫忙的,謝長絕沒客氣,說出了自己的要求。
在陸廷野的人馬趕過來之前,他們暫時住在縣衙裏。
陸心水的身份,讓阿鳳大吃一驚。
她猜到她來頭不小,沒想到竟然如此尊貴。
謝長絕向縣令借了一大筆銀子,給了阿鳳,說是這些日子的報酬。
阿鳳推辭,他卻轉身離去。
他做到了他承諾的,至於她要不要,那是她的事情。
縣令打圓場,笑嗬嗬的請她收下,還邀請她多留幾日。
他告訴她說不定王爺王妃會來,到時候肯定還要再賞賜她一大筆錢。
阿鳳苦澀的笑笑,她收下了銀子,悄無聲息的離開這裏。
她想,世間大多數人和人的關係都是過客,在適當的時候,選擇結束,是一種體麵。
接下來的日子,所有人都在等待。
謝長絕和縣衙裏麵的官爺一起,到處去尋找卓行一的蹤跡。
好在皇天不負有心人,在七天後的晚上,卓行一出現在縣衙門外。
多日來沉默不語的陸心水,總算有了反應。
她一路小跑過來,見著卓行一後眼淚便不停的掉。
卓行一心疼又好笑,看著她哭的通紅的眼睛,溫柔而耐心的哄著。
湊巧的是,次日陸廷野和許知意也到了固鎮。
他們在得知陸心水失聯後,便從京城出發,來到潭曲州附近,沒日沒夜進行搜尋。
譚曲山上的那個原始部落,被隨手收拾了,現已歸屬於潭曲州。
陸廷野見到陸心水,沒有責怪,但關心的話也說不出口,好在一切都有許知意。
他們在縣衙待了兩日,稍作休頓後,便啟程回京城。
沒有人再提起謝長絕。
仿佛他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
縣令一直把他們送到城門口,目送著他們消失在視野裏,才打道回府。
一轉身看到個熟悉的人,險些嚇的心都要跳出來。
縣令麵上驚魂不定,尷尬無比的道,“哎喲,謝公子,您…話說您怎麽還在這裏啊?”
他就說今天早上感覺總少了點什麽,原來是少了個人!
縣令著急了,趕緊差人去找匹馬過來,不想卻見他搖搖頭,溫聲道,“不必了,我不回京城。”
他身上還穿著那件灰撲撲的道袍,麵色沉寂如水,開口時有種超脫於人世的疏離。
縣令惦記著他的身份,好聲好氣的問,“那…謝公子您要去哪裏?我差人送您過去?”
“這些天多謝大人您的招待。郡主和王爺都走了,我也要去辦我的事了。後會無期。”
他作揖行禮,起身時頭也不回的離開。
初秋的天色霧蒙蒙的,日光從地平線躍出來,像是在天空撕開了一條細小的口子,灌進橘色的顏料,將整個天幕慢慢暈染,枯黃的葉子從樹上飄然落下,他的身影蕭瑟而孤寂,隱隱透著幾分說不清道不明的濃烈哀傷。
縣令的眼睛忽然濕了幾分。
他衝著那道背影緩緩回禮,漫長的一個鞠躬後,抬起頭時,那人變成了一個小小的黑點。
秋意漸濃。
這一路行來,陸心水親眼見到,綠葉是如何一點點被染成枯黃的。
抵達京城的時候,已是晚秋。
街道兩側栽種的古樹,散落了一地的枯葉,隻剩粗壯的樹幹屹立不倒。
馬上要過冬,有人給它們的樹幹上也裹上了厚厚的棉服。
桂心見著自家姑娘,抱著哭了許久,哭完便連聲說她瘦了,日後要好好補回來。
“哪裏有瘦?不還是一樣嗎?”陸心水回答她。
桂心隻咬唇不語,她有好幾次欲言又止,想到王爺王妃的吩咐,到底什麽都沒有再說。
那個短暫出現過的道長,興許隻是所有人共同做了一場大夢而已。
畢竟不能長久陪伴的人,何必再提起徒增傷感呢?
卓行一做了大官,來王府的次數更加頻繁,一天能往這裏跑三次,到了晚上還舍不得離開。
他會給她送各種各樣吃的用的,胭脂水粉首飾珠寶,囊括各個方麵,應有盡有。
外麵都知道他對她很好,但也都摸不清陸心水的意思。
京城未出閣的女子,紛紛嫉妒的眼紅。
卓行一是如今官場新貴,儀表堂堂,能力卓越,又有端王的提攜,日後定然前途無量。
這樣一個男人,何必要死揪著陸心水那棵歪脖子樹不放呢?
她們知道陸心水故意拿喬,還沒有答應卓行一,甚至暗地裏想著,她最好拒絕卓行一。
卓行一那樣的男子,值得更好更清白的黃花大閨女,而不是她那樣的爛人。
然而誰知道在臨近年關的時候,傳來了卓行一即將大婚的消息,成婚對象就是陸心水。
京城裏哀鴻一片,但這並不影響二人成婚的喜慶。
原本許多人等著看笑話,心想這兩個人肯定無法長久。
等卓行一過了那個新鮮勁兒,嘴上不明說,心裏頭也會暗暗嫌棄她是隻破鞋。
誰知道他們等啊等,一年過去了,十年過去了,二十年過去了。
卓行一非但沒有嫌棄她,反而越發的將她當成寶貝一樣哄著寵著。
哪怕是最開始的頭三年,陸心水久久不孕,他都沒有半分的差別對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