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章 參桃詳情
隨著洪亮的一聲“退朝！”喝下，皇帝黑翳泉便從龍椅高座上步下，神態頓轉和藹慈祥、一掃去了台上時的那番懾人威武。而初次見識這般場麵，心口都已懸吊了起來的王伊寧，這時也才終於舒下一口氣。
“走吧！咱們外邊說說話去，在這兒可真憋得我胸悶。”
“是，陛下！”
“哎，你們幾個也一道跟來吧，我順道跟你們說說這兩種藥的事。”
“遵命，陛下！”
“兒臣遵命。”
隻見黑翳泉揮揮袖，便昂首笑著、邁開大步，往離開大殿的那高門走去。在其身後，皇子黑翳琅，欽差王伊寧，還有武浩、呂白、勞仁關及安雅一並人等，皆都追隨其後，眾人一道離開了這正殿‘黑翳殿’。
……
在正殿前百丈寬的廣場上，一群人跟隨著皇上、閑散地邁步走著。
這巍峨雄壯的皇城內，自他們適才進來，除去寥寥幾個侍衛，卻是什麽人也沒見著，空曠得令人生疑。什麽所謂的文臣武將、後宮妃嬪、皇親國戚、豢養高手，乃至是內務太監，都一個身影沒有瞧見。
不過他們倒是沒敢向陛下與公子提問。
“我初登皇位時，多次巡遊江山，這些靈丹妙藥其實已打聽得差不多了。”黑翳泉道，“加之宗族內部提供的情報，以及收藏等等，正如聖旨上所言，都已取得十之八九。服了一段時日的藥，現在好了一些。你們要是早來幾個月，見到的可完全是另一個我了。”
王伊寧問道：“那剩下兩種，即便以陛下之力，也未取得嗎？”
黑翳泉點頭：“唔…若真說以我之力，倒不一定是取不得。隻是…京中近些時日政務繁忙了，我抽不開身。而憑我手下那群家夥，卻又指望不上。”
黑翳琅道：“而且父皇如今之身手，也不比當年巔峰時了。此時若親自去，隻怕會有危險。”
旁邊一班少年們皆點了點頭，呂白則是撫頷沉思。
黑翳泉咧嘴笑道：“哈哈，琅兒說得是啊——再說我也老了，退位的日子不遠了，總得給年青人去鍛煉鍛煉。”
王伊寧道：“那就請陛下說說吧，待我們回了客棧、收拾收拾便動身去。”
黑翳泉笑道：“嗨！都欽差大臣了，還住什麽客棧呀？來宮裏住吧！這如今空得很，到處都是房間，隨便住！”
王伊寧驚訝：“陛下，這…”
黑翳泉揮揮手：“沒事沒事，想來就來，就當是陪陪我這老頭子也行。琅兒，你先說吧！”遂轉望向一旁的兒子黑翳琅，黑翳琅點點頭，遂看向眾少年說道：“我來給你們介紹了，先說說這要的第一種——‘火麒麟桃’。”
眾少年此時都認真拉長了耳朵聽。
“火麒麟桃，顧名思義，一種通體赤紅的奇異靈桃。一株桃樹一年隻結一果，且一旦熟了、從樹上掉下，七日內便要吃掉，否則便會腐壞、白白浪費，故而是十分珍貴。之所以取名‘麒麟’，則是因其生長之處，總會聚居大群傳說中的靈獸麒麟、鎮守這些桃子。可它生長之處，至今我們還未知。”
“我們發下詔令後，總會收到許多奇奇怪怪的桃子進貢，可基本上全是假的。真正的火麒麟桃靈力強大，發著紅光，幾丈外便能感受到它的炙熱。尋常人吃下後，皆可激發體內經脈的潛質。而像父皇這樣的絕頂高手吃下，更是能活熱筋骨、疏通堵塞，幾乎是可再煥青春之靈藥。”
黑翳泉笑道：“就像是鐵器使久了，也會生鏽一般。我這把老筋骨，打了幾十年的架，雖沒散掉，可也需得補一補了。”
王伊寧撫頷沉思著。
激發…潛質，琅公子的一番話，他卻注意到了這幾個詞眼。
聖旨上明說了所需的量，但卻沒有特提是否能自己吃一些，這倒是讓王伊寧打起了小算盤…若是拿得多了，自己吃幾顆會怎麽樣呢？
黑翳琅點點頭接著道：“為尋訪藥方上的靈丹草藥，父皇也已派遣了宮內所有的高手出去，在滿天下的搜找；其中的最有可能之地——東域海州的百裏鴆毒林，更是派出了百人精英隊伍、分頭進入林中探查。然而這百位高手，卻是迄今皆紛紛失去了聯絡，沒人再見過他們從林子裏出來！”
“什麽？！”
“這…”
“這也太…”
少年們紛紛驚詫，不敢想象那是怎樣一片可怕之地。
黑翳泉道：“我們也全無其它線索了，唯獨林子裏是什麽模樣，至今仍無消息。若不是等來了你們，我差些便想親自進去了。所以…你們若是有膽識的話，這接下來不妨去一趟鴆毒林。一來找找桃子的下落，二來…找找那一百位‘高手’的下落。不過，一切安全為上。”
王伊寧點點頭：“東域海州…鴆毒林…好，陛下，伊寧記下了。”
而其餘四少年紛紛看向他來，尤其是呂白，無一不露出了驚訝、詫異的神情。隻當他是初生牛犢不怕虎而已。
黑翳琅道：“鴆毒林占地百裏，凶險無比。裏邊地形複雜，遍布毒蟲野獸…無數武林高手想進去采集珍稀蟲草，卻是紛紛埋骨其中！勸你們還是好好想想清楚，若是想去其它地方找找，也不是不行的。”
王伊寧笑道：“可是…連陛下都說‘全無其它線索’了，我們不是也隻能先去那鴆毒林了嗎？”
呂白笑道：“伊寧，這不還有第二種嘛…”遂看向黑翳琅，“琅公子，那這‘靈山金絲參’，敢問是…”
黑翳琅點點頭道：“嗯，這靈山金絲參，自然是一種金色的人參了。它生長之地已寫在了名字裏，‘靈山’。然這靈山是什麽地方？它是同我們黑翳氏宗族一樣，並不在大陸上的，而是在南海的一座小島——靈山島上。唯有這座島上生長的、才是正宗的靈山金絲參，才具有完全的功效。”
“作為天下第一參，它對於凡人，便具有安神定魄、止驚除邪、活血補氣、輕身延壽等等各種完美的、老少皆宜的功效。而對於武林人士，這靈參可是更有用了：隻服下一支，便足以一次打通全身經脈，比那桃子可是更有用得多！所以我們隻需一斤，因為一斤便足夠令父皇‘返老還童’了。”
黑翳泉登時大笑：“哈哈哈…這就誇張了，琅兒。”
勞仁關問道：“那麽，這靈山島比之鴆毒林如何呢？皇家是否有派人去？”
黑翳琅道：“嗯…靈山島呢，據傳是在南海，從渚州最南的海港宮城出發，航行將近一千裏才可到達。島上靈山高千仞，那金絲參更是升長在山頂一帶，十分珍貴。我們是自然有派人去，可怪就怪在，船隊每航行到差不多的地帶，八九百、九百多裏的時候，無一例外地便總是會遇上風暴！殘存回來的人便說，去了幾次都是遇上風暴，把船弄沉了大半，都沒一個敢再去了…”
少年們再次陣陣驚詫。
唯有王伊寧，這時候又想到、若自己吃下支金絲參，能成什麽樣…
呂白撫頷嚴肅道：“那這麽說，咱們果真還是得先去鴆毒林了…至少遇到危險，還有那麽點機會能跑出來…若是在海上遇到沉船，連跑回來也沒得跑…”
黑翳泉笑道：“嗯，不過也不必過於擔驚。我已說過耗時不限，你們若要去鴆毒林，可在京城住些日子、做足準備再上路，若需要什麽，盡管向我開口便是。”
呂白當即恭敬作揖，一旁眾少年也紛紛學道：
“那我們便謝過陛下隆恩了。”
黑翳泉自是又哈哈笑了起來，揮揮袖，表示不當回事。
藥的事說完了，眾人繼續在皇城的廣場上漫步、開始扯聊起些家常來，或是皇上問起王伊寧這幾年在王家怎麽過，或是王伊寧慰問這位老爺子的病情其它狀況等等…
……
一直聊到中午時分，該去吃午飯了。呂白正想帶著少年們向陛下告辭、到城裏街巷找家飯館解決時，卻被陛下反複挽留。最後為不顯矯情、終是恭敬不如從命，陪著陛下在正殿上享用了一套‘禦膳’，十分華貴豪奢。
吃過禦膳，少年們才離開皇宮。
走在京城的街道上，脫開了陛下與琅公子的耳目跟前，少年們這才得以說些他們彼此之間能說的話。
小逛了一番後，少年們去往西街一間小茶館裏，進到了一間小包間裏。
這時候，王伊寧才終於向呂大哥開口問了、他之前一直記掛著的事：
“呂大哥，那我們接下來…是…”
“看你了，伊寧。不，欽差大人。”
“呃…這…用不著這麽叫我，我不是…”王伊寧連忙揮手推辭，“哎，這就是個名頭而已罷，我隻是要替陛下辦些事而已。隻是…如今這下，就怕耽誤了呂大哥去尋訪八龍傑的行程…”
呂白道：“其實也不是很耽誤。”
王伊寧疑惑：“啊？”
呂白笑著道：“我們原來說去火龍宮，可焦老宮主也不是八龍傑之一…如果去火龍宮的話，也隻能是向他問問南麟劍下落，可鍾大王與韓老家主也警告過我們呀，問了小命就沒了…所以，去火龍宮這事可以往後再考慮、或是別考慮了。而鴆毒林的話，其實也有八龍傑的下落，不算耽誤。”
王伊寧驚訝：“真的？！”
呂白點點頭，端杯泯了一口，而後開始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