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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2章 梅蕙之戰

  唰——


  主持人上官疑話音剛落,擂台東沿的秦蕙便率先抽出了劍來,兩手握柄、緊緊攥住,目光緊鎖住五丈外的韓梅,神情是無比謹慎。


  擂台西沿的韓梅則同樣盯著她,右手隻放在左腰的劍柄處、不曾拔出。


  在‘開始’的號令聲響起後,兩位姑娘卻並未立即開打,而在此時間內,上官疑也已退到了擂台北沿,靜待著她們比試的開始。


  “韓小姐,開始了!”


  秦蕙厲聲喝道,“你拔劍呀!”


  韓梅見狀,卻隻是眉頭微蹙、目光如炬,始終對秦蕙的話語不為所動、未曾拔劍以應。


  也不知她是緊張還是謹慎,亦或是胸有成竹…


  隻見其人是站直著身子,裙擺下的兩隻長靴就如在台上生了根般,不動如山。


  二位姑娘就此對峙著、皆站了許久未有動靜,漸漸地,台下會場周圍的觀眾們都開始了喧嘩議論起來。


  韓鎮鈺與秦氐看著台上的女兒,秦瑝看著妹妹,眾人神情似比她們還更緊張。


  等了許久,秦蕙終於開始有些不耐煩起來,遂決定試探一下,便步子向前輕挪了一步、而後又迅速止住。


  隻見在那同一瞬間,韓梅也退了半步,腰間劍拔出了半寸來…


  這個動作也暴露了出來:她並非緊張,純粹隻是遵循著‘敵不動我不動’的思路而已。


  而僅這一個細微至極的動作、令台下觀眾們見到,便使他們皆沸騰了起來,一片喧嘩頓時爆發成高昂的歡呼聲,似在催促著她們趕快開打一般。


  “哼。”


  觀察到對手的這一刻,秦蕙也很快明白了什麽;隨即兩手互相伸到對邊小臂的護具上去,按下了上邊的機關…


  喀的一聲,兩道三尺長的腕刀便突伸了出來。


  但就在此前、她剛伸手的一刹那,五丈外的韓梅便終於動了身,隻見是腳下輕點一道,眨眼便奔襲了過去!


  鐺!

  韓梅迅速抽劍、趕上並劈去的一擊,竟被此刻秦蕙由手間打開來、此時呈現交叉狀護在她麵前的兩道腕刀,給剛好的擋住了!


  然而,韓梅早已注意到了秦蕙臂上的護具,因而此時是並不感到驚訝。


  不過此刻的時間,卻也已容不得她去驚訝了——


  在劈到腕刀交叉處的那一瞬間,韓梅沒有費力繼續劈下去、而是就著縫隙將劍劃抽而下,霎時間刮出了零星的火花、發出刺耳的聲響來,緊接其後,便順招換作了以左手反手握柄、右手將掌心按在劍柄尾處的姿勢,直接對準秦蕙的中路刺了過去!

  座中眾人皆可見,在起手的這一刻,是韓梅占據了絕對的進攻優勢!


  麵對直朝小腹刺來的一劍,秦蕙唯有先退後、迅速拉開了距離,而後趕緊用兩刀當作屏障,當的一聲、再擋住了這一擊!

  而緊接著,在這第二道刺劍被擋下後,韓梅又迅速收劍回身,轉而再連續的以猛劈上去的形式展開進攻;


  而秦蕙也不遑多讓,為方便腕刀出招、而將右手的長劍也換做了反持,應對起了韓梅的猛攻…


  伴隨著台下觀眾呼聲的潮水般驚起,兩位姑娘的激烈爭鬥也一觸即發!

  ……


  自適才稍退身、擋住了危急的第一招後,秦蕙硬是憑借著手上刀鋒多出兩把的優勢、從擂台的邊緣一路回打,將交戰空間轉移回到了擂台的中心:

  在這樣的寬闊位置處,此二人的交手可謂是比適才更精彩得多了!

  韓梅的步履矯健、身法輕盈,手中的金鞘劍又輕巧的如同軟劍,加之雁月堡劍法包藏萬象的思路,使她發揮出了無比靈活與迅猛的攻勢,在擂台上閃轉騰挪、繁密刺劈…


  其身形輕靈迅敏的舞動於擂台上,有如一道杏黃色的幻影一般。


  而秦蕙則似是因常練《五毒邪功》的緣故,在內功上比之韓梅要深厚一些,加上身上兵器不多、不宜做太大動作,故而在相互交擊之間、防守會比進攻較多一些。


  同時,也因身法跟不上的緣故,她的攻擊也大多被韓梅躲閃而去…


  二人就此在台上打了許久。


  而台下觀眾們,觀看著二位小姐精彩的交手,卻也很快看出了優劣。


  韓氏小姐的韓梅的身姿極是靈活,繁密無間的進攻與飛快的身形配合,使對方在回到開闊處後、又不得不迅速進入劣勢…


  秦蕙察覺不對,因而也隻能一再退後、將交打處控製在擂台的邊緣去。


  唯有這樣,她才方能與韓梅平分秋色。


  全因兩手的三尺腕刀、無時無刻不得拿來防守,一招一式間,她右手所持之劍就仿佛失去了用處般,全然沒有能揮出來的機會…


  她步伐,身形,反應,無一不在那韓梅之下!

  隻此看來,似乎今日這少年組第一場比試的勝負,很快便能確認了!


  “嘖,可惡…”


  秦氏座區中,一刻不停注視著妹妹的秦瑝登時默默念起來,“這韓鎮鈺的女兒…怎會這般厲害?阿蕙竟全然不是她敵手…”


  而在另一旁安靜坐著、靜觀比武的秦氐,神情間也已麵露擔憂之色。


  ……


  韓梅與秦蕙在擂台上交打了約小半刻鍾左右。


  最後時分,韓梅終於挑進了一處秦蕙防守稍微疏忽了的空隙,直接一屈身,硬劍如化軟般遊伸而入,唰地一聲,仿佛完全無視了那兩道腕刀的‘屏障’般、刺上過去後,直接一道挑飛了秦蕙手中之劍,劍尖抵在了她喉口前,站起身來、止住了動作——


  撲通!

  那杆被挑飛的長劍,此時正應聲落到了擂台外的地上。


  秦蕙兩手此時是攤開的,眼神隻有注視著抵在脖頸邊的、銳利的劍刃上,一時也再難做出其它反應來了。


  這一刻,台上明顯勝負已分!


  來自封城雁月堡韓氏的‘韓梅’,戰勝了來自南海隼陽島秦氏的‘秦蕙’!

  “咳咳。”


  適才一直站在擂台邊緣,並且隨著兩位姑娘的移動、也同時反複移動的主持人上官疑見狀,隨即清了清嗓子,而後走上到韓梅與秦蕙的身前,將兩位姑娘分了開來。


  “比試結束!”


  擂台上,兩位姑娘在上官疑的主持下,來到了台中央、相距三尺而立,各皆收起了手中的兵器。


  隨後,又在上官疑的示意下、伸出右手來,握在了一起。


  本著以武會友的精神,世家武林會是不允許選手在台上的勝負而公然結怨的。


  自身技不如人,秦蕙本來也願打服輸。


  早知這類比賽是不允許使用毒功與馭獸術時,她便已做好了被打敗的準備,故而是全然沒有一絲的失落感的。


  這與他哥哥秦瑝,卻是有著千差萬別。


  “第一場比試,韓梅,勝!”


  登時,潮水般的歡呼、尖叫與鼓掌聲霎時從觀眾席中爆發而出,似乎皆是在為這第一場精彩的比試、以及韓氏小姐出奇優秀的發揮而連連叫好,尤其是韓氏代表團的座區當中,更是幾乎全員皆站了起來、連聲喝彩…


  ……


  在走下擂台後,韓梅穿過九擂台的間隙,往會場東沿的韓氏座區返回而去。


  “哈哈——”


  隻見她一回到,整個人便興奮得仿佛換了個人般、大笑起來,把劍都直接扔了,一把撲入了坐最前排的、父親韓鎮鈺的懷裏。


  “阿梅!好樣的!”


  “厲害呀,阿梅!”


  而周圍的一眾族人叔伯兄弟們,此時也紛紛圍上來、為她鼓掌慶賀著…


  “不錯,不愧是我女兒!”


  韓鎮鈺一邊抱著懷裏的女兒阿梅,一邊欣慰的微笑著,眼神間盡是慈祥和藹的目光。


  而在走出父親的懷抱與族人們的歡呼喝彩聲後,韓梅拾起了適才扔下的劍,接著的下一道眼神,卻是看向了王氏座區的最前排,抱槊而坐的伊寧兄身上去。隨即,韓梅便在眾目注視之下,奔向了王伊寧去…


  “伊寧兄!”


  聽到阿梅這一道清脆悅耳的叫聲,王伊寧這才從若有所思的恍惚中驚醒過來,轉眼間,阿梅卻已來到眼前了。


  “我剛才打的怎麽樣?”


  韓梅背著手,微微俯身看向伊寧兄、嬉笑著問道,“那位秦家的小姐,手上有三把刀也不是我對手呢!我幾乎就跟你當年一樣了!”


  “哈哈…”


  聽到這小姑娘再提起伊寧的當年,坐在一旁的王鍥、王燾不禁都笑了。


  “喔,是嘛。”


  麵對著阿梅,王伊寧這才細想起她的話語、很快明白了什麽。


  勤練了許久劍法、終於在台上得以施展了一番功夫的阿梅,是不該在這時被打擊的。


  遂是,王伊寧便並未講出自己適才想起的、那‘秦蕙小姐’的功夫實際上都在毒功與馭獸術之上之事,隻是微笑的點頭以應。


  與她的父親、長輩們一樣,隻需鼓勵她繼續努力便可。


  “嗯!當然了!”


  一見得到了伊寧兄的肯定,韓梅頓時也興奮的跑回去了。


  然而,從伊寧兄的神態與反應之間,她的直覺還是告訴她,伊寧兄一定還有些心事。


  隻是…到底是什麽事呢?

  “伊寧!韓族長的女兒好像挺喜歡你的嘛!”


  “是啊,我記得在雪城時也是…”


  幾位見了剛才一幕的長輩們,頓時開始在伊寧麵前打起趣來,王氏座區的前排頓時洋溢著一股歡快的氣氛。


  然抱槊而坐的王伊寧見長輩們的反應,也隻有撓撓頭尷尬一笑。


  所有人都沒有看出、他究竟在思慮些什麽,似乎…就連他自己也並不知道。


  ……


  會場南沿,秦氏座區。


  盡管在擂台上、秦蕙輸給了那位韓氏的小姐,但畢竟還是自家姑娘,在她回到座區之時,眾族人還是紛紛迎了上去、說了許多慰藉之話。這對秦蕙自己來說卻是無甚必要,畢竟她自己是看得開的。


  穿過了擁擠的人群後,秦蕙坐回了自己原來的位置——哥哥秦瑝身邊。


  “唉…這等比賽,還真是屈才了。”


  秦瑝盤著手、架腿而坐,神情看似是滿不在意的冷嗤著、自言自語說道,“這個規則,把你最拿手的功夫、你真正的本事都被禁止了…唉,打不過,又能有何辦法呢?”


  “你這安慰的語氣,倒是奇怪的很。”


  一旁秦蕙則是嗤笑以應。


  “我隻是說…按這個破規則,你輸了也沒什麽的。”


  秦瑝轉頭看向妹妹來,“你若是把心思花在學咱們自家武功上,以你的天分與悟性,也未必不能勝她。”


  “行啦…是我自己不行,不必怨規則。”


  秦蕙也看向哥哥,盤起手輕笑說道,“一場比試而已嘛,輸了,那就再努力些,爭取下次贏回來咯。”


  “可以看開些,但也不要太放鬆了。”


  秦瑝轉回身去、搖搖頭輕歎道,“唉!即便隻是同齡,可人家怎麽說也是韓鎮鈺之女呀。韓鎮鈺那是何等人物?和咱們的爹相比,豈不是‘天差地別’嗎?”


  “你這話什麽意思?”


  坐在兄妹倆後邊的父親‘秦氐’聽到,頓時心中十分不悅。


  “我說錯了嗎?”


  秦瑝一手搭在椅背上,轉回了頭去、看著父親冷嗤說道,“莫非你覺得自己…能與韓鎮鈺相提並論麽?”


  “你…”


  秦氐聽到兒子這樣講話,想要怒斥回去、一時卻又不知該說些什麽,轉而也隻有眉頭怒蹙著,將這一口怨氣咽了下去。


  “無論如何…瑝兒,你莫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


  秦氐盤起手,冷漠應道,“哼,你也莫在這說為父的不是。你可別忘了,那王家的小子,他在大眾麵前輸給他也不是一兩回了。這次他也參賽,你若再遇上他,嗬嗬…”


  “這…”


  秦蕙聽到父親這樣說,登時不敢再說話了。


  哥哥與父親不知因為何事、似乎從許多年前起,便一向不合,即便是在這樣的大庭廣眾之下,竟也能互相揭起短來。


  更何況,父親還提到了哥哥心中最易被激怒的那一部分…


  也就是那個,兩次將哥哥擊敗,令哥哥咬牙切齒的記恨了許多年的王家少年,她的師弟,王伊寧。


  整個隼陽島秦氏、上下幾千號人都明白,是不能在他‘秦瑝’麵前,提起此人與此事的。


  而果不其然的是,此時的秦瑝,已經眉頭怒蹙、兩眼間殺氣騰騰了:

  “這次,我若再遇上他…”


  秦瑝怒目圓睜、盯著父親說道,“我一定報三次被辱之仇…奪回屬於我秦瑝的臉麵,奪回我們秦氏應有的臉麵!”


  “可笑,說得容易。”


  秦氐輕嗤著說道,“人家能贏你兩次,再贏第三次會很難麽?你有何把握,你哪來的自信,能報你這些所謂的‘恥辱’?”


  秦瑝怒道:“我在島上發憤圖強、砥礪苦修九個月,自然有此信心。”


  “你有九個月時間,難道人家沒有?”


  秦氐繼續打擊道,“你是秦氏千年一出的天才麽?你難道九個月都跟在皇上身邊麽?瑝兒,為父勸你還是早早收心吧!你若再輸給他一次,整個秦家的臉就都被你丟光了!”


  “你說什麽?!——”


  秦瑝已被父親激怒到極致,當即站起身、碰翻了椅子,對著父親咆哮了起來。


  這一動靜,登時引得周圍、秦氏座區內的眾人皆看向了這父子倆去。


  坐在一旁的小秦泗,更是被這一刻父親與哥哥的爭吵給驚嚇到,一時蹲了下來,根本不敢動彈一下。


  秦蕙遂連忙起身、繞到後座去,安撫起了受驚害怕的弟弟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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