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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17章 決賽到來

  數個時辰後,秦家會館內。


  最中央的主廳,門窗緊閉、屋內一片陰暗,秦瑝依然在盤膝打坐、靜心休養,國師赫連莊則是不知何時已離開了。


  吱呀——


  這回,連敲一敲也直接省去,隻見秦蕙是直接推門走了進來。


  秦瑝聞聲睜眼,見到是妹妹,便頰角微揚、一抹來自陰狠猛獸的溫柔微笑浮現在了臉上。


  “怎麽樣?”


  秦瑝笑問道,“他肯見你吧?看過那東西後…他是什麽反應?說了什麽?”


  “見了。”


  秦蕙神情沉重、點頭應道,“他…很氣憤,說你狡猾奸詐,說算到了是離間計,但想不到…你能說的如此真實。想不到闊別六年之後,他在與你正式交手之前…就先敗給了你一招。”


  “他還說…讓我別再往下問了,否則…會死得很慘,你們兩個都保不住我。”


  “他還讓我…就當今日之事從未發生過,就此回來。而且,他還是親自送我離開的皇城。”


  秦蕙答說道,“跟你在出發前對我說的…都一模一樣。”


  “果然如我所料呀。”


  秦瑝笑著,便兩腳放下到地、接著又架了起來,“你看吧,阿蕙,哥哥與他鬥得久了,與他早已是知己知彼了。”


  “‘鬥’得久?”


  秦蕙平靜且冷漠的直接揭穿道,“你難道不一直是輸給他嗎?”


  “哈,你剛才不就說了,他已承認輸給我一招了嗎?”


  秦瑝兩手抬起、十指交叉在了胸前笑道,“你等著看吧,阿蕙,最多一個月。天下武林會最後一日,你哥哥在決賽的擂台上,便是最後一次輸給他。再接著,就輪到我秦瑝‘反敗為勝’的時刻了!”


  “你…”


  麵對已經是不知第幾次、說出這幾句話了的兄長,此時的秦蕙,早已是無言以對。


  遂是,便扭頭就走,離開了主廳。


  ……


  自從今日,皇城內的早朝散朝後,天下武林會的外圍海選賽、便很快在京城的各處火熱的展開了。


  絕大部分武者都是按照規矩,用朝廷頒發的三枚開始參賽,一場場的打上去。


  部分有些家底、資本的武者,會直接在這第一天便去買來鐵、銀、銅,甚至是金牌來,而後前去參賽。


  這些明明該是象征實力的資格證,變成了他們手裏賭博般的籌碼。


  有些武者的賭性很大、一次押上很多,往往會輸個精光。


  也有些確實有本事、有自信的武者,能連連翻本,很快便攢到許多張…


  一場麵向於全民、而非僅限於武林世家的比武會,二十一天的海選,可說是全方麵的試探了天下武者的品質…


  能從這樣的選拔中走出來、名列前茅的,即便當不成國師,也絕不會是尋常的泛泛之輩了。


  此後一段時日,天下武林會繼續如火如荼地進行著。


  在京城各處武館、門派與世家內,來自五州天下的各選手皆前赴後繼、接踵而至的上場比武,進行了一輪又一輪的篩選,漸漸的,隨著失敗到再買不起木牌、或不肯再去參加的選手逐漸退出,比賽也一天比一天精彩…


  而朝廷上,即便直到第二十一天,才會根據收上來的金牌確定進入淘汰賽的參賽選手名額,但仍會根據每日派到各處監管的官員帶回的報告、得知今年參賽選手的情況。


  然而,今年的比武會,卻有一個情況、出乎了此時正居攝朝政的太子黑翳琅的預料:


  曾經不論是何種比武會、皆踴躍參加的各大世家,今年卻出奇的安靜。


  許多世家子弟、今年都選擇了不再參加,不僅三張木牌不領,就連位列玉牌名額裏的選手、都有未曾領取的。


  然而,他們的代表團卻又待在京城、沒有離開…


  這個情況,黑翳琅同樣與手下一眾近臣商量過了,無一例外,所有人都從中嗅到了十足的血腥味。


  看來…天下武林會的決賽過後,是必將有大事發生了。


  ……


  時間匆匆過去,很快,外圍的海選賽便結束、所有的金牌都收回了朝中。


  剩下其它等級的資格牌也兌換為等價的銀錢、還給了未能晉級的選手們。


  到了二月初一,從海選決出的、在金牌榜上名列前一百二十八位的選手,便開始了與彼此間、或與領到‘玉牌’選手們的淘汰選拔。


  也是從這一天起,王伊寧也終於得以離開東宮,到皇城廣場參加比武去了。


  由於自己的冰槊不便見人,王伊寧隻得向太子請示,借出了自己當年使用過的、被收繳上去的大內金槊,用以參賽。


  不出他意料的是,他遇到的所有選手、都全然不是他的對手,絕大多數才與他一碰,便都一招便被他雄渾的內力震下了台去,還有連兵器都被他一下打碎的,按規矩,他還拿出了不少俸祿去賠給這些選手…


  然而,令他都感到震驚的更有甚者,才走上台便直接放下兵器、舉起雙手表示投降了,誇張到連與他碰一下都不敢。


  六天內的多場比武,王伊寧皆輕鬆的通過了。


  而在這些日子裏,其他的選手們也在彼此的較量間分出了高下,繼續晉級的選手從一百二十八位,篩選到了六十四位,三十二位,直至最後的十六位…


  終於,時間來到了天下武林會的最後一天:

  ……


  二月初七,決賽當天。


  天朗氣清、惠風和暢,在京師皇城那座完全由白玉石鋪就的、寬闊的前廣場上,已早由皇城禁衛們出力,擺上了專為決賽準備的、最大的一個中央擂台。搭到了有三丈高,十二丈之寬。


  比起四年一屆的世家武林會而言,是更要高大了許多。


  一早,皇城城門便大開,最後的十六強選手,文武百官、受邀入場的各大世家觀禮代表團以及買票入場的民眾們,便陸陸續續匯聚在了這座能容萬人的大廣場上…


  聚齊在擂台周圍的會場裏,看著士兵們正在進行的清理工作、等待著比賽的開始。


  隨著時間的流逝,太陽愈發高升。


  會場北沿,代表著朝廷的座區,架起了一張與中央擂台等高的高台,當中是坐滿了一眾文武百官及皇親國戚…


  身為太子太保的王伊寧,坐在了座區的最前排、抱著自己的大金槊,頸上的項鏈,正是他已連續通過多場選拔、位列今日決賽十六強的證明。


  在他身邊、與他同席而坐的幾位青年們,正是與他同樣身穿官服、頭戴烏紗、位列‘太子近侍’之一的夥伴們。


  與往年不同的是,這一次的四位夥伴當中、居然除了鍾弘外,另外的阿浩、達哥與阿梅三人,也戴著同樣的項鏈、晉級了十六強!

  而此時,被圍在百官群臣及眾近侍當中,即便已身在高台上,也仍正襟危坐在一張有著金貴雕飾、帶大麾蓋的聖駕車椅之中的那人,正是外披金雲紋厚絨黑氅、內穿紋有五爪金龍紋樣明黃長袍,頭戴九旒王冕,長發束起,劍眉星目、氣息莊嚴威武的當朝太子——‘黑翳琅’!

  這一刻,媚陽普照四方,天氣十分溫和。


  所有人皆是精神飽滿、神情激動、一身清爽。


  皆在等待著接下來即將展開的,最為精彩的決賽時間!


  終於,時至卯時,廣場上。


  此刻的會場區內,已經聚集滿了上萬餘人。


  不久,便見坐在會場北沿,朝廷座區高台中、最前排的當朝國師‘赫連莊’抬頭看了看天後,便站起身,走出了座區:


  這一刻,全場皆倏地爆發出了熱烈無比的歡呼聲…


  在歡呼聲中,赫連莊走下朝廷座區高台,走向大擂台去,踏著樓梯、走上了擂台,並在走到中央後,轉朝向南,做了個手勢——


  旋即,會場內的上萬餘人又緩緩安靜了下來。


  “咳!”


  赫連莊厲咳一聲後,當即朗聲開口道,“在場的諸位!”


  “經過這一個月的海選、淘汰與選拔,以及漫長的較量,終於,進入第三十九屆天下武林會、最後一日的十六強選手,已在昨日下午產生!”


  “今日,他們便將在此,在這張擂台上,決選出他們當中的最強者,亦是闊別十年之後、又一屆天下武林會的冠軍,更是本朝繼我赫連莊之後、下一個十年的當朝國師!——”


  倏然間,台下是萬眾掌聲雷動。


  “接下來,我赫連莊,將在此公布十六位選手的名號!”


  赫連莊聲音洪亮道,“也請十六位選手,在聽到自己的名字後,走出自己座區,上到台上來!”


  說罷,赫連莊便從左邊袍袖中取出了一封金邊卷軸,將之拉開,而後看著卷軸上的內容,朗聲念了出來:

  “本次進入天下武林會十六強者,共有來自大陸十四人,海外二人!”


  “大陸十四人者,除海州無人外,共有渚州二人、流州二人、清州六人、江州四人!”


  “海外二人者,則皆來自隼陽島!”


  “接下來,將按籍貫及輩分順序,正式宣讀十六強選手名號!——”


  “渚州宮城,晁天雲!三十一歲,渚州總兵!”


  第一道名號念畢,便見會場南沿,渚州座區最前排的那道身影站了起來!

  這一刻,即引得全場觀眾的目光投向了那邊去…


  隻見那晁天雲,一身精良到發亮的青藍鎧甲、一杆鋒利的紅纓長槍、一道布料上乘的血紅披風、一雙英氣煥發的眼睛,從上到下、無一不散發出了他的‘將軍’氣質。


  作為整個渚州千裏大地上、十數萬兵權的最高掌持者,晁天雲這份威武的氣場是蓋過了周圍許多人!


  邁出座區後,晁天雲便朝擂台走了過去…


  在場的所有觀眾,可說都認識這位年紀輕輕的總兵大將…


  從十幾年前他還是個少年時,他便被當時的渚州王黑翳琿提拔作‘鎮南將軍’。接著人如其名的鎮守南方多年後,又在火龍宮大案中立下汗馬功勞,與火龍宮焦宮主之女結親,並一步被當朝聖上欽封為了渚州總兵…


  現在,他也通過了重重決選、走來到了十六強決賽的擂台上,向著冠軍的寶座、國師之位而邁進!

  “渚州勞家村,勞仁關!三十一歲,太子少保,清州‘黑龍營’將軍!”


  話音剛落,朝廷座區中的最前排,八尺三個頭的勞仁關便站了起來。


  隻見他在萬眾矚目之下,直接脫去了身上的玄色官袍,裸露出了肌膚蒼白、壯碩如山的上半身,以及那條簡練輕便的布褲。


  領教過他的拳頭的人,見到這一幕,皆是嚇得又打了個寒戰。


  隨後,便見這位由於練毒過久、麵相已陰鬱無比的大塊頭,繞出了朝廷坐席的長桌,走下高台,朝著大擂台邁了去…


  “流州封城,韓棣!二十九歲,雁月堡堡主,韓氏族長!”


  念畢,會場西沿,流州座區最前排,那名外披一件杏色絲綢長氅、內穿褐袍,腰挎一杆金鞘劍,須發烏黑的青年便站起了身。


  多年以來,這位公子的風評便始終不怎麽好。


  然而,自從其父韓鎮鈺遇害、其妹韓梅又被罰得五年不得返回流州後,臨危受命的他,還是仿佛醒悟過來了一般,在族中諸位長老的輔佐與指導下,繼承了父親的意誌,在曾經那個風雨飄搖的關頭、成為了韓氏的脊柱!

  而後,曆經六年,終是澄明了自己少年時代所留下的壞名聲,也練成了一身、足以走進十六強的武功!

  邁出座區後,便見韓棣在全場觀眾的注目下,也走向了台上去…


  “流州封城,韓梅!二十歲,太子近侍,清州王府侍衛!”


  在勞仁關走出後沒多久,原先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名同樣穿著玄色官服、五官相貌則與韓棣有著七分相似,且同樣腰係一杆金鞘劍的少女便應聲了站起了身來…


  這位,便正是韓鎮鈺本來的繼承人、今已成為太子班底一員了的,適才韓棣的親妹妹——韓梅!

  脫下了披在身上的官袍,韓梅隻一身輕裝上陣。


  跟在勞仁關的步伐後,韓梅也走向朝廷座區高台,向中央擂台步去…


  “清州白蟒山,王鍥!五十九歲,王氏族長!”


  在這句介紹的話音落畢後,應聲站起的,是同在會場北沿、但隻在地麵上的清州座區中,且也坐在了最前排的、一位十分顯眼的中年男子;


  脫去了一身黑絨大氅後,身形魁梧、麵相仍是威武無比的王鍥便隻以一身白色長袍,走出了清州座區,跟在勞仁關、韓梅二人的步伐後,同向大擂台邁了過去…


  “清州雪城,武笑酒!五十八歲!”


  念到第六個名字,終於出現了第一位,不來自任何世家與門派、也沒有任何官職,僅有名字與年齡的選手!

  然而,即便是這個名字,也同樣吸引了足夠的目光!

  而話音念畢,還是清州座區的最前排、乃至就在剛才王鍥的身邊,一位身穿深藍長袍、手裏抱著把形製看起來十分誇張的寬刃大劍,須發全白、五官神貌間是威武英氣無比的中年男子站了起來。


  手裏抓著這把大劍,武笑酒邁步向台上走了去。


  “清州白蟒山,薛元柏!五十四歲,薛氏族長!”


  隨後,便見還是在那一排間,又一位須發皆白的中年男子應聲站了起來…


  脫去淡藍色厚絨大氅後,隻穿著一身白袍、腰係一杆五尺石鞘劍的薛元柏,此刻的神態間是盡顯莊嚴。


  他的威名,同樣流傳江湖已久,也是一位觀眾們的熟麵孔了。


  “清州白蟒山,薛離樞!三十二歲,雪皚峰掌門!”


  在薛元柏起身走出後沒多久,還是坐在他旁邊的,另一名穿著扮戴、五官相貌皆與他有九分相似,且同樣腰係一杆石鞘劍的薛離樞也隨後應聲站出,跟在父親的步伐後,走向了中央擂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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