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六十二章 一身傷
這一夜,譚賈再也睡不著了。
因為他的肚子很大了。
之前還是每三天產出一次,現在卻是每天都有生產。
從來沒有想過,他對多多做的事情,有一天也會在自己身上來一遍。
多多是那麽乖巧,那麽逆來順受,她怎麽會有那麽凶悍的家人呢?是她自己愛上我的,是她自己說的可以為我做任何事,這都是愛情的誓言啊!
為什麽她就不可以幫我實現願望呢?
女人是用來做什麽的呢?除了睡覺、生孩子,還可以拿來做實驗啊!.……
真沒想到,在這個窮鄉僻壤都可以碰見熟人,也沒想到,這個女人竟然這麽忘恩負義……忘記了我們曾經永不分離的誓言,還帶走了我的兒子.……
真是不理解,打一頓有什麽可歇斯底裏的?打一頓就要離婚?女人不就是賤麽?你越打她,她越離不開你。
譚賈想到,童年時,母親的頭被父親按進水缸裏,差點活活嗆死,那又怎樣?不還是乖乖去做飯,晚上還得給男人暖被窩?
“咳咳咳……”譚賈又開始咳嗽了。
“吧唧,”一隻粘性很強的蟲子被他咳了出來,掉在了地上。
這時,前門被推開,譚品掀開門簾走進來。
他的頭上正在往下流著血,手心也在滴血。
“你是不是不想活了?誰讓你把花圃封起來?”譚品的聲音低沉空洞,充滿了怒火。
譚賈搖頭道:“我不知道是誰幹的!總歸是一直在盯著你的人。”
譚品冷著臉,狠狠道:
“盯著我?那就別活了!”
譚賈虛弱道:
“你現在當務之急是怎麽緩解我生產的速度,這樣下去,不出五天,我就爆體而亡了。藥水沒了,研究成果被燒了,隻剩我一個活體,我要是死了,你夢就破碎了。”
譚品看著他越鼓越高的肚子,有些不可思議:
“你老婆的第一輪實驗,不是與常人無異嗎?為什麽你反應會這麽大?”
“因為她隻試了一樣,而我是六種。”譚賈腸胃一個痙攣,又嘔出一隻胖蟲來。
譚品蹲下身,愛憐地撿起大蟲,親昵地在臉上蹭了蹭:
“寶寶乖,一會兒送你回家裏.……”
想起丁多多,他又對譚賈說:
“京都並再也沒有了消息,你老婆回去了以後,難道有人能幫她清除嗎?為什麽我感受不到崽兒們生命的氣息?”
譚賈虛弱說道:
“她全家行醫,肯定有這個辦法吧。”
譚品沉思了一會兒,忽又想起某事,問譚賈道:
“你這裏有沒有能夠讓人過敏致死的藥?”
……
今夜微風,院子裏乘涼閑聊了一會兒之後,各自回房休息。
章弘昱俯身把耳朵貼在甘甜微微隆起的小腹,想聽一聽寶寶的聲音,卻一無所獲。
“咦?現在他還不理我。”
甘甜笑了笑:“他還在想,靠近我的是誰,趕快一邊兒去,不要影響我睡覺。”
二人相視一笑,還欲鬥嘴。卻聽見有人在敲窗戶。聲音很輕,隻敲了兩聲就戛然而止。
然後是撲通一聲。
這個時辰敲窗戶的隻有自己人,章弘昱趕緊從床上下來,拉開窗簾。
窗玻璃上一個大大的血手印,並不見人。
甘甜也嚇了一跳,“小心些!”
章弘昱卻聽見一聲熟悉的呻吟。
是吳迪從京都帶來的保鏢之一。
章弘昱趕緊打開門,把他扶進來,渾身是血,身後拖著長長的一條血印子。
“小誌,到底怎麽回事?怎麽會傷的這麽重?”章弘昱看著他的樣子,心裏“咯噔”一下,臉色立變。
“老板,”保鏢失血過多,有些暈眩,但堅持壓低了聲音說:“昨晚上,吳迪他們把譚賈家的花圃用速幹的水泥封住之後,今夜。我本想留在山坡觀察一下動靜.……”
章弘昱怒道:“我不是說了晚上不可以上山嗎?你把我的話當耳旁風嗎?”他怕驚動主屋,拿起手機給吳迪和小曲發信息,趕快帶小誌去醫院。
“老板,聽我說完,”保鏢小誌喘了幾口氣:
“我的手機裏有監控攝像回放,一會兒您.……再看。我現在急於想說,譚家獨臂的老實農民,是個怪物,能……能遁地,能四肢行走,而且快如閃電。我根本不是他的對手,還有,他和今天攻擊我的那個長尾巴怪物……認識……”
甘甜已經拿出紗布,迅速纏在他的腰上。
章弘昱終於證實了心中的猜想。
其他的都可以晚些再說,現在當務之急是去醫院。他剛起身,就聽見門外響起了吳迪二人的腳步聲。
“你們兩個,抓緊送他去醫院,記住,誰攔車也不要停。直奔急診。”
甘甜正在給他的肚子纏繃帶:“到了醫院,跟醫生說,我已經給他吃了雲南白藥的止血膠囊。讓醫生有個判斷。”
“是。”
……
章弘昱馬上關上門,開始收拾東西。“甜甜,馬上收拾,我們開車離開這裏,就算要交鋒,也不能在他的老巢。先住到縣城裏去。”
甘甜並沒有著急……她常常是危急時刻卻不著急的人。
“老五,你有沒有想過,如果我們沒有來這裏,拒絕了六餅開發水源的邀請,六餅會是什麽樣子?為何這件事偏偏找上你?”
“為什麽?”
“因為有人想讓你來管這件事,所以把你弄到這裏來。”甘甜抬起頭,看著章弘昱:“我們不能走,山上的那個東西,弄明白以後,應該怎麽處理,不會再害人。這些我們都該管。”
章弘昱點頭:“可以管,但是你不能再繼續留下來,我可以馬上找人來解決。你必須……”
“好,”甘甜看到男人的擔憂,心中觸動,馬上決定不再堅持,聽從他的安排。
陸雪梅已經衝出來,身邊帶著所有的行李和小小。
幾人正準備走出大門時,忽然發現大門的欄杆上。
趴著一隻怪物。
它又來了。
它的雙手把著欄杆,臉緊緊地貼在欄杆上。看見甘甜,咧開嘴,笑了。
長長的涎水留下來,滿口尖銳的牙齒在月光下分外恐怖。
它終於開口說話,聲音卻柔軟甜美:
“你們要去哪裏啊?帶上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