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一章 過敏
從未有一個深夜如此難熬。
章弘昱和吳迪,坐在三樓的沙發上,漫無邊際的等待著。
孩子們洗澡,寫作業,睡覺,直到整個別墅都安靜了下來。
周絲萍不敢上來打擾,等孩子們都睡了以後,她就坐在二樓的客廳裏,默默地等待著。
兒子兒媳和老伴兒都在樓上,她怎麽可能睡得著呢?
……
月朗星稀。
直至天邊泛起了魚肚白。
這場手術終於結束了。
淩晨五點。
正是酣睡時。
而等待中的幾人卻毫無睡意。
門打開時,章弘昱看見小媳婦疲憊的臉,險些歪倒在他的懷裏。
整形醫生絲毫不見疲憊,神采奕奕地說:
“真是太順利了!我覺得我的眼睛被開光了哈哈哈……太神奇了!中醫文化博大精深,我以後絕不會再做井底之蛙了,一切都是……都是親眼所見啊!哈哈……”
吳迪一把抓住醫生的手:
“醫生,成功了嗎?對她的身體有損傷嗎?多久可以康複?”
醫生認真思考了一下這個問題。
“因為使用的藥物有些多,很多中西藥的結合,還沒有臨床案例可以參考,所以,也許有排斥和過敏的可能!”
吳迪急道:
“我該怎麽注意和防範?”
醫生給他一張紙,紙上寫滿了不能吃的食物和康複指南。
“好在你們家這裏準備的無菌室和消毒措施準備得好。你需要按整容之後的標準給她做康複計劃,要有人陪著她。一旦發現腫脹滲液,那就是發炎或者過敏了,需要馬上就醫。”
“好的醫生。”
吳迪小心翼翼地把這張紙裝進口袋裏。就想衝進去看看妻子。
卻被李金生攔住:
“她睡著呢,不著急見麵,你先開車把醫生送回家。”
“哦……對對……”吳迪有點尷尬,趕緊賠笑著,請醫生下樓去了。
周絲萍趕緊拿來熱毛巾,給甘甜擦臉。
“甜甜,累壞了,是不是脹奶了,我去拿吸奶器啊。老頭子,你快帶著這位遠道來的赤門大夫去休息。”
一家人手忙腳亂收拾了一通,終於休息了。
甘甜一覺睡到了中午,她是被小葡萄的琴聲喚醒的。
邊彩麗已經不在了屋裏。
甘甜趕緊跑下樓,看見吳迪在用吸管喂邊彩麗喝水。
紗布包得很嚴實,看起來沒有腫脹。甘甜終於是鬆了一口氣。
“真是萬幸,”甘甜笑著說:“希望能徹底好了。”
吳迪握著妻子的手:
“能痊愈自然最好,即使不能像以前那麽漂亮,隻要能出門就好。她天天惦記著公司的事,我都快攔不住了。”
甘甜笑了笑,想起兩個醫生說的話。
她對吳迪說:
“藥是一定要按時吃的,睡眠必須足,隻要熬過24小時,第一關就算是過去了!
如果現在還沒什麽不舒服的,就扶她去躺著吧。
三天之內,就都在這裏,不要回家去了。”
……
金氏鉑金大酒店。
總統套房內。
威爾躲在床上,用被子把自己圍成一個圈。他驚恐地看著沙發上的背包。
酒已經徹底清醒,斷片兒的記憶也零零散散地回歸腦海。
他偷了章弘昱一隻大螃蟹,大螃蟹居然能變成一個半大的孩子?
可是他大喊大叫之後,再次看去時。卻發現並沒有啊!
大螃蟹依然是螃蟹啊!
回到酒店,司機把他扶回房間就走了。威爾打算洗個澡再睡覺。
他吹著口哨洗著澡,回想著白天陪他逛園子的喬小姐。有些心猿意馬……
“噗呲!哈哈……”不知從哪兒傳來一聲嗤笑。
迷迷糊糊的威爾關掉花灑,循著聲音回頭看去。他看見一個十二三歲的少年,趴在浴室的玻璃上,正在笑眯眯地看他洗澡……
“啊!你是誰……啊……”威爾嚇得腳下一滑,一屁股摔在了地上。
“哈哈哈……”少年笑得前仰後合,威爾卻氣得七竅生煙。
他從地上爬起來。撈了一條浴巾披在身上,脫下拖鞋作為武器,氣勢洶洶地走出浴室。
沒人?
一切又恢複了平靜。
背包裏的大螃蟹露出一隻大腿,上麵有著巨大的鉗子。
威爾已經十分清楚,就是自己一時的愚蠢惹了麻煩了。喝醉了真是太容易做醜事。自己想要多少螃蟹沒有,竟然需要去偷?
那怎麽辦?給章弘昱打電話說自己偷了東西了,現在想還回去?
威爾縱使困得眼皮子睜不開,也不敢睡覺。他生怕會有妖怪來對付自己。
當第一縷陽光照進房間時,威爾終於堅持不住,沉沉睡去。
忽然腿上一陣揪痛,威爾疼醒了。他趕緊掀開被子,他發現自己腿上的人臉。
長大了……
“啊……”撕心裂肺的痛,使他直接疼暈了過去。
這時,小麵包從威爾的背包裏爬出來,化作人形,來到床上。
“這個老外!原計劃想嚇嚇你,讓你長長教訓!沒想到你這麽膽小。”他翻開威爾的褲腿,驚了一下。
威爾的腿上居然有一張沉睡的人臉。
“我的天!太刺激了!”他伸出手,戳了戳美人的臉蛋。
很有彈性。
他覺得好玩,又戳了戳,然後捏了捏。
忽然,美人臉張開大嘴,一口咬住小麵包的手指。
“呀!好疼!”一旦受到攻擊,他馬上伸出大鉗子,一下子夾在人臉上。
“我讓你咬我!”
“啊……”一聲女人的尖叫聲充斥著清晨的房間,整個走廊都能聽見。
“啊……”威爾大腿疼痛,再次醒來,捂住大腿嗷嗷大叫!
小麵包可不是個善罷甘休的主兒,他用大鉗子把威爾的手打開,對著他腿上的人臉發起了猛烈的攻擊……
威爾猶如心髒被掏出來一般,疼到徹底休克,直接翻白眼,再次暈了過去!
……
時間已至傍晚。
章家今天就的晚餐都是清淡小菜。
而桌上隻有小康和陸雪梅兩個大人,剩下的清一水的孩子。
孩子們麵麵相覷,居然誰也沒敢問。
今天家教都放假,孩子們玩兒了一天。晚上大家都安排了各自的時間,吃了晚飯就散了。
這時,睡夢中的邊彩麗疼醒了。
她感覺綁在頭上的紗布有些緊,她想鬆一鬆。她摸了摸自己的臉,紗布已經被浸濕,還有粘稠的液體。
她睜開眼,看見丈夫吳迪像一尊雕塑一樣坐在床邊的椅子上。睡著了。
睡著了,他也坐得直直的。
邊彩麗鼻子一酸,輕輕說道:
“老公,我可能是發炎或者過敏了,你去請一下醫生過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