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九十四章 騎雞趕路
小祐終於在成家的家宴上，見到了久未謀麵的小橙子。
京都一別，就快到一年的時間了。
“小師叔，別來無恙。”
小橙子看著個頭瘋長的小祐，嘖嘖稱奇。
“別來無恙，你看起來長大了很多。”
短暫的敘舊之後，小祐對成老爺子展開了逼問式的交談。
“我媽媽雖然遇到了天大的難事，但是她仍然沒有忘記成家對她的支持，特地派我來，幫助成家度過難關。但是，您處處唯唯諾諾，不肯跟我說實話。
讓我自己去調查去猜測，差點還讓我的親人丟了性命。成總，如果您覺得我不配知道成家的事，那我明天就離開蘇城，去找我媽媽和弟妹們。”
小小年紀，平靜如水的表述，卻是咄咄逼人。
“哎！”成老爺子被孩子數落了一頓，卻還是感覺無力還嘴，實在理虧。
“我不是那個意思.……”
小祐把在焦家看到的說了。
此刻開誠布公，雖然成思韓和成希航在場，小祐也不想再隱瞞什麽。
“我妹妹每天默讀一部《心經》，耳垂上刻著地藏經，她早已去了妖性，但是她卻發狂殺人……這要怎樣凶狠的邪祟妖法，才能讓她入魔呢？”
說到這裏，小祐的眼淚再次落下來。
成希航和成思韓默默聽著，就連小橙子都大氣不敢出。
成老爺子驚訝了一瞬：
“那個紮著兩個馬尾的小姑娘，竟然是一隻水母精？”
小祐沒有接話，冷冷看著他：
“說吧，焦老太太是什麽人？你這麽多年，為什麽對姓焦的一忍再忍？”
成家主的臉色有些不自在。不知該如何開口。
李金生的臉漸漸冷下來：
“如果你再不說實話，我們立刻離開，再也不管你成家的事。”
小橙子從來沒有見過李金生這麽陰沉的臉色，趕緊衝到爸爸麵前，拉住他的胳膊：
“爸，你說啊！”
成家主歎了一口氣，無奈地說：
“六十年前，在我還沒成年的時候，我定了一門娃娃親，定親的對象。就是秋耳。後來，我出去曆練，認識了你母親。我就毀了這門娃娃親，娶了你媽媽。後來，秋耳嫁給了一個搬運工人，姓焦。但是她去焦家，是做後媽的。”
“焦家的男人體弱多病，妻子跑了，留下了一個兒子。秋耳到了焦家，伺候男人，照顧繼子。後來，我接任家主之位，才知道了成門的諸多秘辛和傳承使命。原來，我不是一個普通的百姓。”
這時，成門為了發展和傳承，我開始拿地建樓。焦家的男人死了，兒子長大了，我就給焦家這個半大小子安排了個差事，希望他有了出息能孝順秋耳.……所以，這麽多年，雖然焦家頻繁做一些小動作，我無傷大雅的，我也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了.……”
成思韓點點頭。
“爸爸是覺得，是自己毀了秋耳的一生，所以有所虧欠？”
成家主點點頭。閉上了眼睛。
他沒想到，自己一味的寬容，會讓焦家這個繼子變本加厲，比自己小不了太多的年齡，行事幼稚不知收斂。
“秋耳就是焦老太太。”李金生想了想，他抓住了一個關鍵點：
“為什麽，她會想要借刀殺了自己的繼子呢？為什麽，她不阻止自己的繼子去對付成家呢？”
成家主也有些不解。他印象中的秋耳，都是溫婉的，平和的。
他從未見過她凶狠的模樣。
“我不知道。”
小祐顯然對這個答案並不滿意：
“那麽，您再告訴我，成家還有什麽仇人？現在仇家已經盯上你的兒子了。”小祐把淩晗的枕頭放到茶幾上。
“淩晗本身是沒問題的。我見過幾次，的確是個善麵，這不假。但是，她在睡眠中的狀態，說明她是有毛神兒在操控著的。”
成希航緊張道：
“什麽是毛神兒？”
“聽說過騎雞趕路嗎？”
成希航撓撓頭，“不知道。”
小祐緩緩道來：
“黃鼠狼想吃雞，卻怕雞叫聲會驚醒主人，於是會騎著雞扭著雞頭，讓它跑到荒郊野外，再把雞吃掉。”
成希航從小錦衣玉食，哪裏相信還有這種事，聽著就毛骨悚然。
小祐頓了一下，緩緩說：
“淩晗現在還有利用價值，所以僅僅是被操控著做事。做的事，肯定就是跟你有關。”
成希航嚇得一身冷汗：
“有人.……利用淩晗，趁我不備，殺了我？”
小祐點點頭：
“你已經有兩次差點出現意外的經曆，就該知道，你早就被人盯上了。”
成希航趕緊又道：
“淩晗會不會出事？”
“出事？她隻要完成使命之時，就會暴斃而亡。沒有活路可言。”
成家主緊緊皺著眉頭。額頭滲出了冷汗。
他的心中有太多的秘密，有些話不能對人言說。
但是這半年來，發生了太多的事情。他一再地掩耳盜鈴，總覺得自己有著足夠的財富，一切都會平息。
該來的，躲不掉。
他歎了一口氣：
“好吧，我說。”
他點燃了一支煙，很久不抽煙的他，被一口猛煙嗆得直咳嗽，臉憋得通紅。
“我，在出門曆練之前，和秋耳其實已經私定了終身。但是，不是她自願的。”
說完這些話，他有些難為情，幹脆低下了頭，怕看到來自於兒女的鄙視的眼光。
“當時，我忽然發現，跟我定了親的秋耳，竟然和路家那個最沒出息的路老四好上了。這個路老四，當時隻有十六歲，比秋耳足足小了十歲。
我看他比我年輕秀氣，覺得自己如果一旦外出幾年，一定會沒了優勢，說不定會被捷足先登……所以，在我走之前，把秋耳約了出來，強行占有了她。”
驚呆了。
三個在場的兒女，都驚呆了。
在他們心目中代表著公平正義的爸爸，竟然是一枚妥妥的渣男。
“爸爸當初為了留住青梅竹馬，強行占有了她，但是卻在外出遊曆時，認識了我媽媽，回來就拋棄了已經私定終身的未婚妻，對嗎？”
“所以，她最後嫁的不好，是因為在那個時代，她已經不純潔了，隻能嫁給一個帶著孩子的男人，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