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章 握手
第33章:握手
沈妤本以為君修城會在上麵待很久,她和鍾銳坐在車裏,氣氛有一絲不易覺察的尷尬,她總想開口問些什麽,不過能夠猜到鍾銳不會回答她,索性就閉了嘴。
她在心裏默默向那個女人問了個好,隨即便意識到君修城不讓她去是明智的,因為她根本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又能說些什麽。
君修城的身影很快再次出現在她的視線當中,這一次,她沒有在車裏等他。
沈妤打開了車門,朝著君修城的方向走了過去。
“不是說了讓你等著嗎?懷著孕,不吉利。”君修城皺眉說道。
倒是沈妤沒心沒肺得多,直言道:“你這都是哪裏聽來的封建迷信?”
兩個人沒為這個話題過多爭辯,沈妤陪著君修城坐到了後座。
鍾銳發動引擎,沉默的開向回程。
車窗外是極速後退的樹影,沈妤心裏泛起了密密麻麻的疼痛,她不知道身邊這個男人在成長中經曆了多少折磨,應該不是她跟沈婕之間的小打小鬧可以比擬的,或許她根本沒資格評價什麽,但她現在仍然想給予他一點力量。
沈妤的手慢慢握住了君修城放在身側的手,突然而來的觸碰讓他轉過頭來,盯著沈妤的側臉不明所以,他沒有開口詢問,她也沒有開口解釋什麽,隻是在這時候握緊了手心裏的那隻手,一些無言的東西通過握緊的力量在兩個人之間傳遞。
君修城低頭,他的目光落在了相握的兩隻手上,可他終究隻是緩緩的把視線移到了車窗外,沒有掙開那隻手,也沒有用同樣的力量回握。
沈妤心裏不免有些失落,他的心太冷太硬。
回程一半的路上,君修城接到了孟特助打來的電話,沈妤不知道他說了些什麽,隻聽到君修城對她說:“一會兒送你回大宅,我要去一趟公司。”
“有什麽事嗎?”
君修城想了想,最後還是告訴了沈妤:“君常鬆的一些小動作罷了。”
在君悅集團,君修城和君常鬆除了表麵上的平和之外,雙方人馬都心知肚明的鬥得你死我活,資源和權力的爭奪彼此間心照不宣。
“君總,那邊之前從我們手上搶過去一塊地皮,當初您說沒必要內耗,我們也就沒跟進後麵的事情,不過最近聽聞上麵有動作,我們正在清理手裏跟上麵那位有關係的業務,發現那塊地皮當初就是他批給那邊的。”
君修城眉頭緊皺,雖然他跟君常鬆要鬥,但那是關起門來的鬥法,可是聽孟特助的語氣,這件事不像是這麽簡單。
“地已經批了,就算那位真有點什麽,也不能把以前的東西都推翻不認。”
孟特助搖了搖頭,補充說明道:“如果真是按流程批下來的,倒也沒什麽,但您知道那邊的手段,一向不太幹淨,當初要不是他用陰招,這塊地皮怎麽可能被他拿下?”
“這事兒讓人知道了?”君修城覺得煩躁極了,罵道,“君常鬆這個老東西還真是把自己當回事,現在捅出了這樣的簍子,我看他要怎麽補?”
如果事情是這樣,那君修城也不可能就這樣替君常鬆擦屁股,這不是件小事,要神鬼不覺的抹幹淨,需要耗費的力氣不小,君常鬆不值得君修城這樣做。
“我去找他談談。”
君常鬆那邊似乎還不知道這個消息,他見到君修城相當意外。
“什麽風把你吹來了?”
君修城麵上的不豫之色是個人都能看出來,君常鬆卻還是那副吊兒郎當的口吻,一點都不像是個穩重的長輩。
“上次那塊地,你搶就搶了,我不跟你計較這些,但是沒那個金剛鑽,就別攬瓷器活,那位如今正在被查,你自己用過些什麽手段自己清楚,回去跟爺爺交代清楚吧,要不然等爺爺來找你,你連怎麽死的都還鬧不明白……”
君常鬆還以為君修城是丟了生意,故意來找他晦氣的,滿不在意的說道:“怎麽可能?那位的勢頭最近猛的擋不住,而且……你這樣套我話太低級了,當初拿地我可是正大光明的贏了你,你生氣也不能這樣髒我吧?”
死鴨子嘴硬,都死到臨頭了還在裝逼,君修城懶得跟他廢話,雖然君天鶴現在不在公司,但他和君常鬆這兩邊,肯定他都藏著眼線,這件事很快就會傳到他耳朵裏。
今天從早到晚一整天都在演戲,君修城強大的精神從不允許他露出一點脆弱的情緒來,這會兒他坐在辦公室的椅子裏,身體完全的放鬆下來,讓自己從緊繃的狀態中慢慢抽絲剝繭般的捋清自己。
母親是童年的君修城唯一的支撐,他那時候太小,以致於後來對君常林的印象幾乎為零,後來他到了君家,君常林已經死了,他唯一的了解途徑除了舊相片,就是從君家人的嘴裏,可是顯然,這樣支離破碎拚湊起來的君常林不會是鮮活的,君修城仍然埋怨他,因為他毀了一個女人最美好的年華。
直到被冷欣帶走,她控製住了母親來要挾他,君修城的生活徹底變成了一潭死水,他至今為止還沒有查清楚母親去世的真正原因,隻是憑直覺猜到肯定與冷欣離不開關係,但是……在這件事情中,君家又是扮演著什麽樣的角色呢?
君修城點燃了一顆煙,夾在兩根手指之間,他半眯著眼睛,注視著淡青色的煙從他指尖寥寥升起。
君天鶴當然不是他所表現出來的慈眉善目,而他提出要子嗣才能有繼承權,又是為了什麽呢?難不成是因為母親死了,所以要換個人來掣肘他?
君修城猛地從椅子上坐了起來,因為動作太大,一截兒煙灰掉在了他手背的皮膚上,可他渾然不覺,他感覺似乎隱約的觸碰到了什麽真相。
“鍾銳,公司的事情你暫時先丟下,去查一查當年我母親的事。”
吩咐完之後,君修城的手機不期然的響了起來。
“君先生,你今天能回來陪我吃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