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二章:真相
葉傾淮心裡暗自嘀咕。
可忽然一轉念,不由臉微微地紅了。
「你在胡思亂想什麼?」
他雖然暗罵自己下流,卻又不自覺地衝動,要往那方面遐想。
可一轉眼,卻發現非晚又不見了。
「小師妹去哪兒了?」
暴電嘴快,自告奮勇:「書房方向——王爺,我去把二姑娘攔下來。」
葉傾淮猶豫了下。
「不要。」
「二姑娘沒見過我。」
葉傾淮果斷擺擺手:「就裝作不知道。」
暴電愕然:「可書房是軍機重地。」
言下之意怎麼能讓一個女孩子隨便闖進去?
戰王的書房,在整個王府有著舉足輕重的地位,毫不誇張地說,整個朝廷的軍事大事都維持於此,也都不為過。
可惜,他太急了,才看到暴風正拚命使眼色。
「我說不要!」
葉傾淮臉色已然很臭,讓他說第二遍,就已經很令他生氣。
說完,便抬腳走到外頭漆黑的風雨里,追趕而去。
「叫他們準備好火盆。」
隨著他身影的消失,丟下一句冷冷地吩咐。
在他身後,暴電不到黃河心不死,不解地追問:「風哥,這是為什麼呀?」
暴風指了指地下:「你傻啊!這些侍女怎麼倒的?」
暴電愣頭愣腦:「被二姑娘的迷香。」
暴風無語望蒼天:「行了,下半輩子你一個人過去吧。」
說著,丟下暴電呆若木雞:「這關我找老婆什麼事?」
而此時,非晚抱著小烏梅走進了一片林子,看見一幢三層的高樓,掩映在濃密漆黑的林子里,四周圍繞著無數高大的百年樟樹,參天聳立。
她行走其中,尤顯渺小。
「嗚嗚」
樹上傳來奇怪的鳥叫。
怪陰森的。
非晚心頭微顫,閉著眼睛拚命地朝那高樓跑去。
「咿呀」
大門輕輕地推開一道縫。
非晚心頭「咚咚」亂跳,這裡顯然是一座書房。
分三層。
底層舉目所見,全是高高的紫檀大書架,一架架靠牆而立,堆滿密密麻麻的各種典籍。
非晚好奇地揀了兩摞打開,驚喜地發現有的是孤本,有的是難得的抄本。
「了不得!」
此外還有珍藏的名家書畫真跡。
隨便抱一件回去,都非常值錢。
非晚登時激動得臉頰通紅,彷彿來到了一座樂園。
眼睛發亮,讚嘆不已,卻又嘆息地一一放下了。
外頭狂風驟雨,她小胳膊小腿地實在不好拿,拿了也跑不掉,真是太可惜了。
嘖嘖!
她隨之好奇地走上中間第二層,那裡安置著寬敞的書桌椅,顯然是歷代戰王辦公的地方。
但似乎那個葉親親並沒有留下多少墨寶,或許是不大識字,或者是懶得動筆。
但她也並非一無所獲。
「咦?」
在漆黑的房間里,有兩團火光正發出紅彤彤的光暈。
那是兩架火盆!
非晚遲疑地打量四周,並沒有什麼人影,於是狐疑地走過去,把冰涼的小手放在火盆上烘烤著。
舒服!
就如同溺水之人抓住了一塊浮板,熱烘烘的火烘烤著幾乎凍到麻木的身體。
很快她就挪不開了。
而且火盆旁邊就安放著一張椅子,她不假思索地坐了下來。
難道說戰王剛才就在這兒烤火?
不管怎樣,非晚心安理得地笑了笑,總之這火盆來的真好!
只是她也不敢多逗留,待衣裳已經乾的差不多了,身上略有些暖和,才依依不捨地跳下椅子,離開了這第二層。
走上更加陡峭的樓梯,來到最上面一層。
「天吶!」
非晚登時驚訝,高高舉起手中小小的琉璃燈籠,仰起小臉,屏息打量著這上面奇怪的布置。
整座三層,一個格子摞著一個格子,筆直地高高堆起,深沉無比,直到天花板。
這等壯觀又精妙的設計,是她平生僅見。
就連揚州府一府之計,用來貯藏機要文書、國稅財物與兵甲的府庫,也無法與之媲美。
「咔噠」
細微的機括聲。
一扇能容一人進出的小門,忽然打開了。
葉傾淮躲在樓梯口,背著手,見非晚在書房翻他的東西,擺弄機關,居然還給她找到了資料庫的入口。
臉上登時露出笑意。
真令他刮目相看。
非晚小巧的身影在入口閃過,她進去了。
葉傾淮悄然邁步,跟了過去。
只見非晚在裡頭擺弄擺弄這個,又擺弄擺弄那個。
簡單一點的機關,她三下兩下就弄開了。
輕而易舉。
稍微難一點的,她就不願意去費那心思,就丟開了手。
葉傾淮瞧在眼裡,起初還擔心她弄不開會哭鼻子,沒想到她也挺懶的,打不開就放棄了。
可就在他鬆了一口氣的同時,卻只見非晚似乎遇到了難題。
一下子遇到幾個有難度的,她都解不開了,非晚就急躁起來,有點不高興了。
葉傾淮看在眼裡,算準了角度,丟出一朵水晶小蘑菇。
「啪嗒」
清脆的聲音嚇得非晚動作一頓,扭頭朝聲音的來處望去。
她登時拿起琉璃燈籠,彎腰往左側照去,卻無意中帶動了機關梢子。
「咔噠」
鎖解開了。
彈出一個匣子,裡面躺著一軸文書。
非晚小手拿起那發黃的紙,細細打開,琉璃燈籠昏暗的光線下,非晚的手開始輕顫。
這卷文書的內容,記載著已經消失的濟雲侯府。
「雲南濟雲侯府完了,可嫁入京城的女兒里,除了先祖母,還有一位大姑娘?」
她驚訝地讀著這個消息。
「四皇子的髮妻,病歿於先帝末年。」
非晚咽了下口水。
這真是細思極恐。
「四皇子妃留下了一位小皇孫,時年僅三歲。」
那豈非就是,當今聖上!
也就是說,皇帝的外祖家,也是濟雲侯府?
只聽說過當今皇上是庶出,因此才對父親充滿了同情。
可真相顯然並不是這樣!
非晚震驚地往下看,目光卻掃到了一個熟悉的字眼:落胎泉。
先祖母,也就是濟雲侯府的二姑娘,並非如同餘鴛鴦所說死於一碗毒藥,而是落胎泉。
被灌下落胎泉時,腹中已有七個月胎兒。
一屍兩命!
非晚含淚捂著心口,掩下心中悲憫。
可就在此時,手中琉璃燈的蠟燭燃盡了。
四周一團漆黑。
「哎呀!」
非晚嚇了一跳。
她急急地將捲軸塞回匣子,摸黑推上機括,然後心慌慌地朝外走去。
「嗚嗚」
非晚眼角帶淚,千辛萬苦才找到這兒,怎麼又發生這種事情。
她又冷、又累、又慌,茫然地走著,豈料一腳踏空。
「啊!」
然後跌入一個堅實的懷抱。
「誰?你是誰?」
暈過去之前,非晚虛弱地問道。
那人卻不說話,用一雙大手捂住她的眼,快步下樓,匆匆將她帶離。
含芳殿。
賈醫生正在為非晚煎藥,侍女們垂著頭瑟瑟發抖,因為隔壁偏殿里,葉傾淮正大發雷霆。
「把看到二姑娘撿蘑菇的那些侍女,統統送去洗衣房做粗使。」
葉傾淮惱怒地吩咐。
老管家叉著手,在旁應喏。
葉傾淮指了指暴風幾個。
「你們幾個,各賞十兩黃金。」
暴電眼睛一突,佩服地望向暴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