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0、奇怪的文墨豪
藍卓回頭看了君涵雅一眼，對她招招手，道：“過來。”
君涵雅依言走了過去，站在了鋼琴旁邊。藍卓看了她一眼，沉默一會兒之後，問道：“有沒有聽過我的新單曲？”
君涵雅搖了搖頭，她並不是追星族，雖然知道藍卓的歌很好聽，可也不會特意去買他的專輯來聽。
有些無奈地笑了笑，藍卓將雙手放在了鋼琴上，思考了幾秒，流暢的鋼琴曲便從他的指尖流瀉而出。
那曲子君涵雅很熟悉，那是她彈得最好的一首曲子。可是卻又有些陌生，藍卓在舊的曲子上麵做了一些更改，讓它聽起來更加明淨一些，也更成熟了一些。
如果過去的藍卓還是個狂放不羈的少年，那麽現在的他，便是經曆了不少而後逐漸沉澱下來的青年，他的鋼琴曲中，多了一些灑脫，狂放仍在，卻顯得更加成熟了一些。
一邊彈著，一邊輕輕哼唱著，到後來好聽的法語歌曲逐漸顯出雛形，用藍卓特有的嗓音唱出來，仿佛是一個孤身的旅人，在看見春暖花開的美景時，帶著最溫暖美好的心情，回憶起他遠在家鄉的心上人。
很好聽的歌，君涵雅承認。
一曲終了，藍卓抬頭看向君涵雅，笑著說道：“新單曲。”
君涵雅沒有明白他的意思，有些疑惑地看著他。
藍卓笑了，耐心解釋道：“下個月推出的新單曲。”停頓了下，他看著君涵雅的眼睛繼續說了下去，“名字便叫做……”
他說到這裏刻意暫停了下，像是要賣個關子，然後才勾起唇角笑著說道：“初戀。”
隨手扯過一張白紙，藍卓在紙上寫下一串漂亮的法文：premieramour。
君涵雅愣了愣，這才反應過來，藍卓這算是在表白嗎？
她笑著搖了搖頭，暗自嘲笑自己的自作多情，藍卓又怎會向她表白，他還是那個狂放不羈的天才少年，或許會因為多年之後竟然還有個女孩那麽執著地記得小時候的一場賭約而感動，但也不過是他多姿多彩的生命中，一點點小小的漣漪而已。很快，那漣漪便會消散不見。
君涵雅不想再在這件事上說什麽，隻是客氣而禮貌地稱讚道：“很好聽的歌。”
藍卓一笑，問道：“有沒有興趣，替這首新單曲伴奏？”
君涵雅搖了搖頭，誠實地對他說道：“我的鋼琴比起你來說差得很遠，不敢在行家麵前班門弄斧。”
藍卓搖搖頭，反對她這樣貶低自己：“琴技是可以訓練的，可是這麽多年，也隻有你才能聽懂……”他伸手握住君涵雅的一隻手，纖長嬌嫩的手指非常漂亮，雖然並沒有係統且正規地學過彈奏鋼琴，可是他卻知道，麵前這個人懂得他的曲子中的魂靈。
那是比一切技巧都要重要的東西。
他將她的手放在了琴鍵上，帶著她的手指按下了一個單音，笑著看著君涵雅，說道：“也隻有你，才能彈奏我的曲子。”
君涵雅就像被燙了一樣，將手從藍卓手中抽了回去，低頭想了一會兒，問道：“藍卓哥哥，你為什麽不彈鋼琴了呢？”
藍卓聽到她改了稱呼，忍不住揚了揚眉毛，“哦？肯叫我藍卓哥哥，而不是藍先生了？”
君涵雅的臉有點紅，她覺得與其刻意保持生分，還不如就像過去那樣稱呼藍卓，說不定還會顯得自然一些。反正從頭到尾，她對他都不存在別樣心思。
“在巴黎的時候，藍卓哥哥你是真的沒有認出我嗎？”君涵雅忍不住又問道。
“嗯。”藍卓倒是不騙她，“誰知道當初那個瘦瘦小小的小丫頭，會長成那樣美好的女子。”
這，算是當麵恭維嗎？
君涵雅紅著臉笑了笑，又問道：“藍卓哥哥，為什麽不彈鋼琴了呢？你的鋼琴，明明彈得那樣好。”
藍卓似乎想不到君涵雅竟然如此執著，在自己第一次沒有回答她這個問題之後，還會重複一次。
他變得沉默起來。
藍卓雖然不會時常板著臉，可是身上那股與生俱來的貴族氣質，卻讓很多人不敢直視。此時陷入了沉默之中，換一個人，或許已經被他那微微板起的側臉嚇退了，可是君涵雅卻隻是靜靜看著他的側臉。這是她一直都想問的問題，她記得在琴房中，每每彈起鋼琴來，都顯得無比俊美無比好看的藍卓。
如果他真的放棄彈鋼琴了，那君涵雅一定會非常難受的。
藍卓沉默了一會兒之後，淡淡說道：“不想彈了。”
君涵雅怔了怔，問道：“不想？”
她喃喃地重複著這個有些出乎她意料之外的詞：“不想……”
藍卓漫不經心地點了點頭，看著放在麵前的潔白的鋼琴，眉頭微皺，對君涵雅說道：“那麽你呢？”他的目光在那瞬間又恢複了過往常見的玩世不恭的戲謔，帶著點邪氣笑容的目光落在君涵雅臉上，淡淡問道：“我聽說，謝連城的鋼琴彈得非常好。你會喜歡上他，該不會是因為這個原因吧？”
君涵雅的臉更紅了。
謝連城的鋼琴彈得好，隻是讓她更加喜歡他而已。但是真正喜歡上他的原因，她紅著臉，卻並不想和別人分享。有些事情隻需要放在心中自己知道便好。
藍卓挑眉：“怎麽？還真讓我說中了？”
如果真的是這個緣故，那麽他有百分之百的把握，將君涵雅從謝連城身邊搶過來。
誰知道君涵雅隻是搖了搖頭，否認道：“連城鋼琴彈得很好，自然讓我更加喜歡。可是即使他一點也不會彈鋼琴，我也會喜歡他的。”
說到自己喜歡的人，她的眼中露出一抹溫柔的光芒，那又是甜蜜又是滿足的目光深深刺傷了藍卓的眼睛，他皺了皺眉頭，不喜歡自己過去的小跟班在想到別的男人時露出這樣陶醉的目光，有些突兀地打斷君涵雅的迷醉，再次問道：“我非常認真邀請你，你回去好好考慮下，要不要給我的新單曲伴奏。”
君涵雅有些意外，但還是認真點了點頭，答應了下來：“好的，我回去會好好考慮的。”她頓了頓，又道：“隻是藍卓哥哥，你的鋼琴明明彈得那樣好。”
她的意思是，藍卓完全可以自彈自唱，那絕對會迷住無數人的。
可是藍卓卻隻是淡漠地合上了鋼琴蓋子，淡淡說道：“我送你回去吧。”
在送君涵雅回君家的一路上，藍卓沒有再說話，君涵雅也不知道該怎麽和他說話。過去的他們，或許曾經有一段時間彼此貼得很近，但那已經是很多年以前的事情了。現在的藍卓，不再是那個天才少年，而是長成了讓人無法直視的國際巨星。而君涵雅，卻還隻是一個普通平凡的女孩，如果不是因為和謝連城的婚禮，她大概永遠不會出現在鏡頭麵前，引起眾人的關注。
下車的時候，藍卓自然而然地探身過來替君涵雅解開了安全帶。
君涵雅低聲道了聲“謝謝”，便自己打開車門走了下來。
今天晚上真是一個神奇的夜晚，君涵雅站在家門口靜靜看著藍卓的車駛入了黑暗中，如是想。
等到君涵雅再次回到家中的時候，君紹明和君夫人都已經在家了。他們似乎有些意外君涵雅竟然那麽晚才回來，不過也沒有多問什麽。和二人道過晚安，君涵雅便回房去梳洗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