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第三十一章
罌粟靜默了片刻,低聲說:“是嗎?”
她突然伸出手,一把握住了離枝的喉嚨。指尖往裏掐進去,隔著皮肉嵌入骨頭裏。
離枝能聽見自己骨骼被擠壓所形成的“咯吱”聲,她張開口,想說話卻說不出來,隻能使勁去掰罌粟的手。
罌粟不為所動,一直把離枝推到海棠樹幹上。她下了死手,看著離枝的眼神冷得不同尋常,開口時,聲音更是陰森冰涼:“我的結局好不好,我不知道。我隻知道今天我如果把你掐死在這裏,你的結局會比我早上許多。你說呢?”
她說得十分認真,大有立即執行之意。離枝不可置信地看著她,越發掙紮,被罌粟按得更緊。離枝張大口,勉強叫出“少爺”兩個字。罌粟冷笑一聲,眼角眉梢裏都透著不以為意的意思:“楚行嗎?等他發現你,你人都要涼透了。至於我殺完了你會怎樣,不過是你的身後事,你何必管那麽多呢?等你死了,什麽都好說。”
離枝拚命搖頭掙紮,始終擺脫不了罌粟的那隻手。這裏已然是楚家內重,楚行就在不遠處的書房中,可罌粟全然不予理會。離枝的眼神漸漸渙散,罌粟看著她的眼神,已經像是在看一個死人。
離枝身體開始軟下去,忽然不遠處有人輕輕咳了一聲。
罌粟的動作略略一滯,被離枝掙了一下後,立刻比剛才還要加大了力道。管家的身影慢慢從樹後顯現出來,微微弓著背,也不看這裏,隻平靜地說:“罌粟小姐手下留人啊。”
罌粟冷惻惻地說:“我要是不想留呢?”
管家慢慢開口:“離枝小姐畢竟是少爺遠親。血緣關係雖然已經稀薄,離枝小姐這一脈對楚家的影響力卻還在。罌粟小姐現在圖的是一時痛快,後患卻多得數不過來。前段時間被崔家追殺的事情,罌粟小姐難道忘記了?那時還隻不過是外人,現在是內訌。少爺震怒不說,離枝小姐身後的勢力若是拚力發動,到時候,罌粟小姐會是真正的自身難保啊。”
罌粟抿著唇,冷冷不動。管家見離枝臉色有越來越青的趨勢,抓緊補充道:“罌粟小姐,動氣傷神,做事前請三思。不過是一時的口舌之利,罌粟小姐沒有必要鬧到這樣嚴重的地步,您說是嗎?”
罌粟終於鬆開手,離枝立刻像麻袋一樣掉到地上。管家走過去,將捂住脖子大口喘氣的離枝扶起來。過了好半晌離枝才勉強恢複,死死盯著罌粟,那眼神幾乎是要將她碎屍萬段,發出的聲音沙啞又淒厲:“戳到痛處你就要殺人!你真是瘋了!你給我等著!早晚有你變成瘋子的一天!”
罌粟臉色平淡:“那也至少得在之前親眼看著你死了才行。”
離枝立即要撲上來掐她,被管家用身體擋住,一邊勸道:“罌粟小姐,少爺還在書房裏等著您。”
罌粟瞥了離枝一眼,那眼神裏有意猶未盡的意思,腳下則是動也未動。管家在心裏歎了口氣,又催促道:“罌粟小姐?”
罌粟冷冷哼了一聲,這次終於肯轉身離開。
罌粟踏進書房中時,一眼便看見了桌案上的托盤。裏麵的兩副碗筷都還沒有動,楚行察覺到她進來,向她一招手。
楚行吃東西偏清淡,晚上有時不過是一碗粥和兩樣清炒就打發。罌粟原先吃得偏鹹辣,跟在楚行身邊久了,口味也跟著改變。她走過去,便聞到一股熟悉的魚粥香氣。楚行把碗筷擺到她麵前,罌粟站著不動,問:“您找我來,有什麽事嗎?”
“吃晚飯了沒有?”
“飽著。不餓。”
罌粟說得硬邦邦,楚行看了她一眼,把她挽過去,笑著說:“誰又給你氣受了?”
罌粟冷著臉不答話,楚行在她下巴上捏了捏,又逗她:“怎麽不說話?”
罌粟終於開口,隱隱壓著火氣:“我如果說是離枝,還不是說了也沒用的事。”
罌粟隔三岔五就要在楚行麵前詆毀離枝一次,說得多了,楚行果然也不再以為意。隻是笑了笑就岔開了話題,把罌粟抱坐到腿上,隨手舀了一勺魚粥,喂進她的嘴巴裏。
罌粟緊閉著嘴不肯開口,楚行起初哄了幾句,沒有效果。再哄幾句,罌粟冷著臉說:“我自己吃。”
楚行隻作沒聽見,重新舀了一勺,抵到罌粟緊抿的唇邊。這次兩人僵持了許久,楚行微微一挑眉,眼睛裏開始泛上一些似笑非笑的意思:“難不成還要我口對口地喂你?”
罌粟終於勉強吃了一口。隻是吃完第一口就有第二口,被楚行一勺勺喂下去,到後來罌粟已經破罐子破摔,他喂什麽她就吃什麽,很快在魚粥變涼之前,碗裏的東西就見了底。
罌粟咽下最後一口魚粥的時候,楚行沒有把勺子立即收回去。他把勺子在她嘴巴裏掉轉了個,扣在她的舌尖上,一點一點往下拽,拽到牙關處,又塞進去。
這樣反複嬉戲了幾次,罌粟覺得不堪其擾,上下牙齒死死咬住勺柄,不再讓楚行得逞。楚行嚐試了兩次,沒有成功拽出來,便放棄,接著手上微一用力,罌粟便被兩腿分開,成了跨坐在了他身上的模樣。
接下來要發生什麽,不言而喻。罌粟臉色微微變白,楚行在她耳廓上咬了一下,說:“自己脫衣服。”
在這種事情上,罌粟自己給自己脫衣服還是頭一遭。如今又是在書房這種地方,還要被楚行看著,罌粟光是手摸到褲子的紐扣上,就已經覺得足夠羞恥和異樣。
她遲遲動不下去,楚行既不催她,也不提要放過她。罌粟有些懇求地望過去,楚行仍然隻是袖手等著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