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章 憶起過去
“走，到你那兒去坐坐吧。”梁方物淡笑著說道，轉而又看向了另一邊的人，“楚憐，你也一起去吧。”
一行三人朝著風柳院的方向，梁方物臨走前往雍王贏肆處看了一眼，那人似乎是明白了其中的意思，這次沒有仍要跟來，轉身回自己的塵霄閣去了，至於原容，似乎也多了些自覺。
餃子平常是不讓進屋的，難得梁方物回來了，過來做客，便把急的上躥下跳的狗子也帶進了屋裏，但它一向的熱情都是很短暫的那種，沒過多久就自己在桌角邊上趴了下來，倒是一條貼著地麵搖擺的尾巴還沒有消停。
屋子裏，三個人圍坐在桌旁，就著幾樣點心和一壺茶，閑話些什麽。
柳因風抬眼看了看梁方物，想了想還是說道：“回去的日子定了嗎？”她知道梁方物是要離開的，雍王的態度不用多想也能知道，若是真的能分得開，當初大約也就不會被逼得離開了南毒，不過最後的結果還算樂觀，至少看來會是幸福的一家人吧。
桌上的氣氛靜默了片刻，楚憐的目光也不由地落在了梁方物的身上，似乎在等著她的回應，不過其實心中大約也是知道結果的，但若是可以，南毒中誰不想梁長老留下來呢。
梁方物先是靜靜看了柳因風一眼，一時間卻是有些踟躇的樣子。
然後還是她先開口說道：“雍王的身份在楚地本就格外紮眼，時間長了或許就要引人注目了，雖然梁王不至於，我想此時也無心去管這些額外的事情，但也怕人多眼雜，走漏了風聲，”她淡笑著看了師姐一眼，“我想雍王也沒什麽耐心繼續留在這裏了吧。”
梁方物輕輕歎了一口氣，“柳依，這裏還要辛苦你了。”
“如今一切太平，南毒裏也算是人人富足，沒什麽可操心的，都是些小事，何況還有楚憐在，我可是連接班人都有了的。”柳因風笑著說道。
“對了，方才在議事廳裏，梁伯最後還和我說起這事情呢，說是你有意讓楚憐接手南毒的事物，隻不過此事還沒有商定，我聽說倒有人提起了曾柔，梁伯便也順便問了問我的意思。”
柳因風點了點頭，“之前長老之位的人選沒有決定，南毒人的心思更多的便也放在那上麵了，師姐你回來的這一趟，也算是了了他們心裏的一樁事情。”
“不過是開了個頭罷了，誰又能確定日後就會如何呢。”梁方物的話中不無擔憂。
“師姐放心就是，以後有什麽事情，照例會有我們的人傳信到雍地去的，在這件事情上，自然會及時告知於你，不必擔心。”
梁方物點頭看了柳因風一眼，似乎是有什麽要說的，神情看來倒有些嚴肅，“南毒中之所以會突然提及你的接班人這件事情，是不是有什麽原因，是你發生什麽事情了？我怎麽好像聽見有什麽流言……”
楚憐的目光陡然變了變，忍不住要張口，被柳因風默默瞥去了一眼，這才不得不打消了念頭。
“沒什麽，我想是因為先前春日宴的事情，有段時間南毒裏頭不免人心不安，再說提起接班人這件事情，說到底也是好事，本來許多事情也都是有楚憐在做的，我不也能偷個懶嗎。”柳因風隨口說道。
“如此也好，我也和梁伯說過了，楚憐確實是個很好的人選了，有你帶著她，互相幫持著，也不至於太操心。”梁方物想了想，忍不住又開了口，“你也該有自己的生活，雖然我不知道你和原容之間究竟是怎麽回事，但還是希望你能分出一點時間在自己的身上。”
關於原容，柳因風實在沒什麽好說的，但眼下卻也不便說話，隻得是默然敷衍過去，靜靜在邊上聽著師姐的話。
梁方物像是想到了什麽，不由衝著她笑了笑，“可能你都不記得了，當時你也就五六歲的年紀吧，那個時候還總愛黏著我，有一次正好是原容他過來南毒和我見了一麵，那時你吵著要進屋，進了房間一邊還圍著我轉悠，總是打斷他的話，最後……”
楚憐看著梁方物忍不住掩口笑了的樣子，對於方才聽見的關於柳因風小時候，以及和原容有關的事情，不由更是好奇，忍不住忙追問道，“最後是發生什麽事情了嗎？”
梁方物轉眼看向柳因風，她一時表情僵住隻是瞪著眼睛看過去。
“最後原容不耐煩了，忍不住抬手抓在了你的衣領上，想要把人給帶出去，不成想反而被你給咬了一口。”梁方物淡笑著看了看她。
“咬了一口？”楚憐此時顯然是被勾起了好奇心，“然後呢？”
柳因風忍不住瞥了楚憐一眼，對於師姐所說的這件事情，她的腦子裏根本連一星半點兒的記憶都不存在，對於來龍去脈也並不想知道清楚。
她自己是不介意聽故事，但這故事若是到頭來是在自己身上的，那顯然聽來就不是那麽自在了，隻不過這時房中的另兩人毫無所覺，顯然也沒什麽停下來的意思。
梁方物開口前還下意識打量了她一眼，那臉上藏不住的笑意，讓柳因風不禁有種不好的感覺，然後隻聽見一個帶笑的聲音說道：“依依你咬住了人不撒口，原容沒辦法就提著你的一隻腳把人給倒懸了過來，抬手還在那小屁股上拍了好幾下呢。”
“什麽！？”楚憐一副吃驚的表情。
梁方物還在一旁說道：“南毒裏頭年紀大些的人都知道，柳依打小就不哭的，那一次憋得一張臉都紅了，我嚇得哄了好久。”
柳因風徹底冷著一張臉僵坐在那裏，實在是做不出任何配合的表情來，梁方物忙伸手拍了拍她的一隻手，語調溫和，“好了，不說了，隻是突然想起來這件事情，覺得說不定你們還真的就挺有緣呢，我沒什麽別的希望，但願能看你也過的舒心快樂，而不是被南毒所累。”
柳因風靜默了一瞬，轉而淡然一笑，“從我有記憶時起就已經在這裏了，梁國，楚地，南毒，自然就是我的家，不過師姐的話我會記住的。”
關於南毒，柳因風從來也不作他想，想來，人由生至死，不過就是從一個不可選的來處，找到一個歸宿罷了。
她知道自己或許有一天會離開這裏也說不定，但這一切不該和那個名叫原容的人有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