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5章 青玄鬥二薊 三妖窩裏反
月青香玉手輕撫赤焰獸眉間,口中念念有詞,掌心一團光華緩緩滲入。
赤焰獸身形緩緩縮小,變成馬駒一般,月青香蓮步一抬便落在它的身上。
“我今賜汝名月化劫,你幫我大月煉化七情,我用神力化你宿世冤孽。待你身心清淨,我自領你會見自家孩兒。”
月青香聲音清朗,卻如理如憲。聽到諸人耳中,若洪鍾大呂一般震懾心神。
赤焰獸一聲低鳴,表示知道。它抬眼看了看雲島之上的帝不知,俯身拜了下去。
帝不知大手揮下,一道金光便沒入赤焰獸體內。
帝不知朗聲道:“你今重回大月,要精進修煉,我賜你九轉聖獸玄功,希望你早日晉升聖域。要聽從大月神安排,切勿衝動行事自作主張。遇有危難,可用玄功喚我。仙帝之下,我保你一次性命。”
這兩樣大禮是真的很重很重,獸族、妖族最缺的便是傳承功法,它們若不得指引,平生隻能靠自悟,而一套通用功法更是珍貴中的極品。
而那一次仙帝以下的救命之恩,代表著赤焰獸隻要不得罪仙帝,便可以免死一次。
這是什麽概念?整個太夏大陸才幾個仙帝?這個免死金牌一給,赤焰獸的威懾力起碼提升一個大等級。
此前帝不知曾說如果赤焰獸放下仇恨便收它為徒,現在它已經依附月青香收徒之事便隻好作罷,但該給的好處還是給了出去。
不得不說,帝不知做事真是敞亮、局器、有排麵。
二皇子看著它們的表演隻氣得眉毛直跳,給了赤焰獸免死就等於給了月青香免死,給了月青香免死就等於給了易青玄免死,這是赤裸裸的打臉啊。
怪不得不給小神獸,這是怕沒時間培養,直接給個大的是吧。
但這隻煉獄赤焰獸曾經就是屬於大月國,隻不過因為意外受傷、後來又發生嫌隙才彼此分開。如今恩怨化解重回舊主,任誰都說不出一個不字。
人家神獸給出多大的好處都是人家自己的事情,除了幹瞪眼還能怎麽著呢?
瞿麥也是看不下去了,輕咳一聲,朗聲道:“獸族考核結束,若無異議速速退場。請妖族考核人員進場。”
眾人將目光投向妖族雲島。
卻看到白氏姐弟二人正與平天大聖的兩位高足劍拔弩張、針鋒相對。
白前朗聲道:“上一次四族連環擂是覆海大聖家出麵,再上一次是移風大聖家出麵,再再上一次便是你家出麵,這次怎麽也該輪到我們青丘了吧?”
九香蟲扁頭扁臉眼神木訥,它呆呆的看向旁邊一臉白斑的蘄蛇,悶聲問道:“師兄他說的可有其事?”
身材纖細的蘄蛇扯著公鴨嗓道:“有沒有那回事根本不重要,我妖族除了參與四族連環擂,其它事情也不少,大家都有機會。此番師父既然派了我們過來自然有他的道理,難道我們還要像個人族似的拿個小本本斤斤計較不成?”
這話把場間人族都埋汰了一頓,頓時引來一片噓聲。
瞿麥眼珠一轉,他倒不嫌易青玄的敵人多些,便朗聲說道:“你們兩家總共才五人,一起下去也無妨的。”
他這話極其陰損,因為光青丘少白一人,就足以跟他平起平坐,想要打殺大洪諸人不要太容易就是。
少白卻是微微一笑道:“我已經老了,怎麽可能跟孩子們一起玩耍。要是瞿麥祭酒有興趣,我倒是願意奉陪。下次萬妖大會,我們正好做過一場。”
青丘少白長得眉清目秀,說是二十來歲也是有人信的,她說老了純屬是笑話。
但萬妖大會的比鬥卻絕不是笑話,到時候若瞿麥不去參加恐怕會大丟顏麵。他一句話便惹來這麽大的麻煩,不知道他想不想抽自己的嘴巴。
少白又對著平天高足和自家孩兒道:“既然人家瞿麥大人說了,你們都想去就一起去吧,記得相互扶持,共同作戰,別弱了我們妖族的威風。輸了,我可是要打你們板子的。”
白氏姐弟相視一笑,像似此番結果早在意料之中一般。
按理來說,此次出征人族,就是平天大聖家的事情。白前欺負人家腦子不好使,一頓胡攪蠻纏,生生給自家也弄了個下場機會。
妖族內部可沒獸族那麽團結,彼此之間的競爭十分激烈,相互拆台那是常有的事情。
這次青丘非要參乎一把,自然有狐帝自己的算計。
四族連環擂跟人族比鬥,沒有直接的物質好處,隻是為了妖族榮譽而已。所以蘄蛇二人並不太過在意青丘參與,剛才的反對隻是習慣使然。但青丘少白發話了,它二人不願白白得罪大佬,立刻表示同意,畢竟憑空多出兩個幫手總是好的。
隻是狐族什麽時候變得這麽熱心腸了,它們還一時無法適應。
四人飛身下了雲島,呈扇麵之式落在祭台之上。
易青玄、二薊、徐薏苡施施然走進當場。
二薊對著青丘少白小手輕搖暗自打招呼。她們當年為救白芷,從大名府落霞村遠赴萬裏直上青丘,接待她們的便是少白。
此時再見,自然有幾分親切。
少白卻知道不能表現出來,隻是遠遠眼神示意。
便在此時,隻聽“嗷嘮”一聲,月青香小手一拍,座下赤焰獸瞬間脹大數十倍,比之原來更凶猛了許多。
它麵目猙獰仰天怒吼,那意思是剛才某家沒有動武,我的肚皮已經饑渴難耐了。
吃瓜群眾見大洪國的人派出赤焰獸,頓時吵嚷起來。
我呸,還能要點臉不?剛收了巨獸現炒現賣就要拿出來跟人幹架,太不講究了。
易青玄也是一腦袋黑線,他一晃身來到月青香旁邊,低聲耳語幾句。
月青香小手一拍,赤焰獸又變成馬駒大小。
她悻悻的走向場外,小嘴撅得老高。
易青玄此番做派,頓時贏得了所有人的好感。
帝不知輕輕點頭,知道這小子顧全大局,不肯輕易讓獸族參戰,這是給自己麵子,更有愛護夥伴之意。
少白也心下讚歎,認為易青玄此人心胸大度,做事有俠義之風,值得交往一番。
二皇子和瞿麥卻是覺得易青玄自斷羽翼傻得可愛,自然樂見其事。
其實易青玄進場,便看到了雲島上的白氏姐弟,三人眉來眼去早就暗通款曲,哪裏輪得到場間人等胡思亂想。
他們準備演一場好戲給這幫傻子看看。
易青玄自信滿滿下得場來,正想跟對麵客套兩句,卻見那扁頭扁腦的家夥已然趴在地上變成了坦克一般的事物,一個猛子便撞了過來。
平天大聖高足,卻一點沒有高人做派,比獸族還狂野,一句招呼不打,上來就幹。
徐薏苡作為天生肉盾,防守意識絕對沒話說。
他盾牌一杵,身子一拱,已然擋在了九香蟲的麵前。
二人“嘭”的一聲撞在一起。
吃瓜群眾心裏頓時為這個莽撞妖族默哀起來,徐薏苡塊頭敦厚,披上鎧甲豎起盾牌就是一座鐵山。
那九香蟲再是凶猛,衝撞上去也不會有半點好處。
果然不出所料,扁頭扁腦的家夥紙紮的一般被撅成一團,身體褶皺在一起樣子慘不忍睹。
碰撞的過程中,九香蟲身體破損之處噴射出綠色的體液,接觸空氣便化成了無色氣霧。
這妖族看起來也太沒用了啊,怎麽妖族也打算放水不成?
徐薏苡目瞪口呆的看著自己的盾牌,懷疑自己到底用了多大的力氣,咋就把一個妖族猛士撞成這樣。
還沒等他緩過神來,突然覺得天旋地轉、頭昏眼花,小腹處猛的升起一股灼熱之感。
“壞了,中毒了。”
那是徐薏苡最後一點意識。
徐薏苡倒地同時,九香蟲散發的氣霧已經飛速擴散全場,白薇、白前同是顏色巨變。
幸好白薇身上有狐帝賜下的瞬發護罩,感覺危險自動觸發,把她和弟弟保護在內。
即便如此,也把二人嚇得麵無人色,這平天大聖高足好狠的心腸,自己人都算計。
九香蟲的毒氣攻擊速度快、範圍廣、威力大,根本不給人反應的機會。
誰能想到它撞擊別人就是為了弄壞身體,然後從傷口中向外噴射攻擊啊,這種損敵一千先自損八百的陰損招數也就妖族能夠幹得出來。
並且九香蟲釋放攻擊連白氏姐弟都沒放過,讓易青玄等人以為可以料敵先機卻失了先手。
場間唯一保持冷靜的是蘄蛇,早在九香蟲衝向敵人之時,它就已經知道結果。所以率先在鼻端豎起一枚鱗片,像個口罩似的把口鼻護住。
蘄蛇的鼻子前天生有這麽一塊突出的鱗片,看來平天大聖讓二人合作是早有預謀的。
做好防護的蘄蛇化作一道電光撲向氣霧中的易青玄,隻要易某人被煙霧迷住一息時間,蘄蛇就有機會要了他的性命。
易青玄會被迷住一息嗎?
當然不會,所以蘄蛇撲上來時迎接它的是易青玄沙包一樣的拳頭。
就在易青玄冷笑一聲,準備暗算蘄蛇之時,他身後突然躥出兩道身影,四隻手臂靈蛇一般纏了上來。
易青玄剛想用勁兒繃碎敵人,卻發現纏著自己的正是二薊。
此時的二薊眉眼含春、兩腮桃紅、鼻息粗重,手腳並用不停的廝磨扭動,說不出的嫵媚妖嬈、放蕩風騷。
那氣霧挨了易青玄的身子便被黑洞吸走,他還沒來得及查看到底是什麽,此時見了二薊形象,哪還猜不出來。
這九香蟲的氣霧竟然不是普通毒藥,而是含有劇烈壯陽催情效果的春藥。
二薊道體天成根本不怕一般的毒藥,但這種春藥卻是她們無法豁免的,中了暗算之後自然向著心中愛郎撲了過去。
此時易青玄被二薊纏得死死的,又怕傷了她們不敢用勁兒掙脫,眼睜睜看著蘄蛇張開大口,露出兩刻獠牙咬將上來。
就在蘄蛇的牙齒快要咬到易青玄的脖子時,蘄蛇背上卻挨了一掌。
隻見白前憤然罵道:“你們這些平天家的狗賊,竟然連自己人都暗算,還是不是妖,要不要臉。”
蘄蛇被拍了一個踉蹌,唇角溢血目赤口沸道:“這氣霧無知自然難分敵我,為了殺敵誤傷你們又如何?你們不也暗算我了嗎?”
回答他的是白薇舞成一團的白綾,那白綾妙如靈蛇快若閃電,綾子端頭還綴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好不駭人。
蘄蛇左衝右突上傳下跳倉惶躲閃,邊躲邊喊叫道:“少白大人,你倒是管管你家這些小狐狸啊,這也太不象話了。”
少白麵沉似水,根本不理他這茬。
九香蟲毒氣攻擊在先,並且那毒氣含有催情成分,白薇若吸進去一點青丘的麵皮就折了個幹淨,所以白氏姐弟就算把這兩妖精弄死,少白也絕不會有半點歉意。
此時場上易青玄被二薊纏住,蘄蛇被白氏姐弟圍攻,都是自己人打自己人,自四族連環擂存在以來從未出現過如此胡鬧景象。
二皇子看著易青玄出醜,那叫一個開心愉悅,不停指指點點,還不忘對著獸族雲島上的蘇合香喊話。
“那個光天化日跟兩個婢女親親我我的就是易青玄是吧?不愧是蠻荒生番,真好興致啊。”
蘇合香麵色陰冷,小手一揚,一巴掌扇在了張讓和趙忠臉上,把兩人扇了幾個跟頭。
“閉嘴,再敢聒噪扒了你們的皮。”
兩條走狗這個冤枉,他們可一個字都沒說啊,這明顯是打狗給主人看呢。
就在大家還想觀看易青玄的熱鬧時,一個土屋拔地而起,瞬間將三人包裹在內,隔絕了所有人的視線。
那些修為精深之輩頓時麵露不屑之色,似我等大修士想要看你還需要用眼睛嗎?一個個調用靈覺向土屋內探去。
咦,空空蕩蕩什麽也看不見,這可就奇了怪了。
原來易青玄運用土係功法憑空弄出個小土屋,遮住眾人視線後立刻開啟了九天玄元隱靈罩。
接著輕喝一聲:“徐薏苡、小薊、大薊所中藥性全部轉入我體內。”
言出法隨發作,二薊頓時清醒,三人在小土屋內相視一笑,露出壞壞的表情。
有道是:同室方便操戈意,反目無關患難情。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