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57章 別怕我來了
宮女小聲道：“縣主皮膚光滑，確實是真皮，並沒有什麽人皮麵具。”
徐夢佳頓時失聲：“怎麽可能？！”
她衝到清辭麵前去看她的臉，除了被蹭太久泛紅了以外，確實一點起皮都麽沒有，她唰的一下整張臉都白了，喃喃道：“怎麽會沒有，不可能的，這藥水不可能有問題啊……”
清辭擺出笑臉：“藥水是沒問題，但我這張臉就是真的臉，你就算把整瓶藥水都倒在我臉上也沒用啊。”
徐夢佳臉上血色消失殆盡，她不接受這個結果，猛地抓起那塊手帕就要往清辭臉上擦：“我再試一次！”
清辭黑眸迅速蒙上一層冷意，毫不猶豫掃開她的手：“你放肆！”
徐夢佳被她那一掃往後退了幾步，一個站不住摔在了地上。
“從人證，到物證，再到驗身，徐小姐花招百出，卻沒有一樣能證明我不是元清兒，分明是拿太後和諸位小姐戲耍，你不過是區區侍郎之女，到底是誰給你的膽子？”
“我……”
“按《大焉律》，以下犯上者杖責三十，欺上媚下者杖責三十，這六十大板你今天是逃不掉的……”清辭說到最後，玩味一笑，“孫女。”
徐夢佳活了這麽多年從沒受過這種侮辱：“你！”
清辭轉向座上那個大焉國最尊貴的女人：“太後娘娘，您剛才說要為我主持公道的。”
太後的臉色也不好看，徐夢佳這個廢物，信誓旦旦說一定沒有問題，結果呢？接二連三出的餿主意，一個能當證據的都沒有，就憑這些還想逼死元清兒，愚蠢至極！
她咬牙切齒地吐出兩個字：“混賬。”
徐夢佳心底哆嗦一下，比剛才更加驚慌，連滾帶爬到鳳塌前：“太後娘娘，娘娘，我……臣女還有話說！還有話說！”
她手心浸滿了汗水：“還可以、可以滴血認親！對！滴血認親！榮清辭和榮芸是同父異母的親姐妹，她們的血必定相融！讓她們滴血認親，一定能融在一起，她一定是榮清辭！”
清辭冷笑：“你當我是什麽？隨便你要驗身便驗身，要滴血就滴血？”
徐夢佳抓著太後的裙擺，求道：“太後娘娘，再信我最後一次，最後一次！”
孟旖珊出聲說：“徐小姐，夠了吧，再鬧下去你就不好收場了。”
“可不是。”另一位閨秀也嘀咕，“無憑無據的事兒就不要拿出來說嘛，白白浪費大家的事情。”
還以為她真能把元清兒拉下馬呢。
雖然她們不喜歡元清兒，但都覺得徐夢佳今天太喪心病狂了，簡直就是無中生有。
“誣陷人家什麽不好，非要誣陷人家是冒名頂替的，天底下哪有這種事？這又不是傳奇話本裏的狸貓換太子。”
還有閨秀納悶：“徐夢佳為什麽要針對元清兒，她們有什麽過節嗎？”
“不知道啊。”
太後沉著眉目沒有說話，但看著徐夢佳的眼神明顯有些不喜。
就在這時，一位內侍通報：“稟太後，大長公主和九公主求見。”
清辭詫異，老祖宗來了？
自從一年前被趙氏下了慢性毒藥後，除了那次和她一起去護國寺祭拜上官湘雲，老太君就再也沒有出過相府的大門，有時候天氣好，她勸她出門走走，她都是一句“走了七十幾年了，不走了”，這次竟然親自來了宮裏。
再一想，她明白了，大概是爭渡去找燕寧幫忙，燕寧才搬來老太君替她解圍。
太後也沒想到老太君會來，這位皇室身份最長的老人已經有好幾年沒有入過宮了，她斂去眸中的異色，淡淡道：“有請。”
老太君一身誥命服飾，拄著拐杖，由燕寧扶著從殿外走了進來，到了鳳塌前，做出要行禮的樣子：“參見太後。”
太後忙扶了她一把，笑著道：“快快平身，不必多禮，長公主有些年沒進宮了，怎麽還跟哀家見外起來？芳姑姑，拿一把椅子來，給哀家的皇姑上茶。”
老太君是先帝的妹妹，太後是先帝的妻子，按照輩分，老太君確實是太後的皇姑。
老太君行禮其實也隻是做個樣子，腰根本沒有彎下去，不過還是笑說：“禮不可廢，應該的。”
太後與她相視而笑，其實笑意都不達眼底。
太後是繼後，當年被先帝立為皇後時，老太君站出來反對過，理由時“心地不純不堪為一國之母”，雖然時過境遷多年，但兩人都沒有忘記當初的過節，這些年也都是麵和心不合。
燕寧恭恭敬敬行禮：“皇祖母。”
太後淡笑道：“小九兒也許久沒來皇祖母宮裏了。”難得來一次，還是跟外人一起。
燕寧縮了縮脖子，不敢說話，不過還衝清辭調皮地眨眨眼，清辭對她一笑。
老太君端坐下後，掃了滿殿的人一圈，溫聲道：“老身聽說有人質疑清兒不是我的親外曾孫女，還鬧到了太後麵前，實在坐不住，便進宮來看看是怎麽回事。清兒，又闖禍了嗎？”
清辭心頭微悸，心知肚明老太君是來為她撐腰的，難免動容，輕聲道：“老祖宗，清兒不孝，讓您擔心了。”
“無妨，這幾日天氣不錯，我也正想要出來走走。”老太君對她點了點頭，眼裏清楚地寫著‘別怕，我來了’。
清辭的心立即翻天覆地起來，不禁想，她這般全心全意愛護她，是把她當成親曾孫女疼愛，可她終歸是要離開的，等將來她報完仇，找到娘親，離開帝京，她孤身一人怎麽辦？右相府那些人可沒誰真的對她好。
太後淡淡一笑：“嗯，徐家這姑娘非說蓬萊不是真的元清兒，而是一個藥材鋪的庶女，叫什麽清辭的，還帶來了那庶女的嫡母和嫡姐來作證。”
老太君便看向徐夢佳，凝視了她兩眼，然後不重不輕地敲打道：“徐家小姐，老身知道你為什麽要針對我家清兒，不就是當初貴妃恢複清兒的秀女身份時，把排行第四十的你給頂下去了嗎？這件事說起來確實是我家清兒對不住你，但她並非故意，而且你後來也陰差陽錯地重新獲得秀女身份，這件事不就過去了嗎？你怎麽還無中生有地誣蔑我家清兒？太後駕前信口雌黃，可是大不敬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