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31章 這麽直接
白珩舟落地連灰塵都沒有驚動,但是看到清辭一手的血,眸子一縮,立即掠過去:“血?”
清辭看看自己的手心,都謝忱的血:“不是我的,我沒有受傷。爭渡找到你來的嗎?”
“我自己來的。”白珩舟道。
清辭一頓:“你沒有遇到爭渡?”
“嗯。”
清辭眉間掠過一絲複雜的情緒,歎了口氣:“回去再說。”
她回頭去看謝忱,他靠著一棵大樹坐著,臉色微白,身上白色的鬥篷都染上了血跡,她先用手帕將他手心的傷口包紮起來,鄭重道:“今日多謝世子救命之恩。”
謝忱搖搖頭,他說到底也沒救到她,他低頭發現鬥篷上都沾了血跡,與梅花相稱,竟意外和諧,抿了下唇:“就當是我謝縣主贈衣的回禮吧。”
“衣服隻是小事,你救的可是我的命。”清辭一怔,又是一笑,再去看他腹部的傷口,皺眉道,“世子傷得不輕,不如先跟我回縣主府,我幫你包紮一下吧。”
謝忱斷然拒絕:“於禮不合。我沒事,我自己去找大夫就可以。”
認識他以來,聽他說最多的一個詞就是“於禮不合”,清辭無奈,看不出來他竟然還是個小古板:“那我送你去看大夫?”
謝忱這才點頭:“嗯。”
清辭帶出來的兩個護衛也都受了不同程度的傷,一起送到最近的醫館,大夫在裏間為他們包紮,清辭借用了紙筆寫了個藥方,讓夏蘭去抓。
大夫走出來,清辭忙問:“他們的傷怎麽樣?”
“還好,都隻是皮外傷,休養一陣就可以。”大夫說。
清辭就放心了:“那就好。”
她進裏間,看謝忱病懨懨的靠在榻上:“我讓人去武安侯府找人來接你吧?”
謝忱沒想到她會進來,衣服還敞著,連忙將衣服攏好,蒼白的臉頰浮起一絲嫣紅,錯開眼睛說:“我這個樣子回府,我爹會多問,你幫我找輛馬車,送我去麓山吧。”
清辭不解:“麓山?”
“我有別苑在那裏,平時也經常在那邊小住。”謝忱解釋。
夏蘭抓完藥過來,清辭順便吩咐她去找馬車,然後將藥包遞給他:“藥方是我寫的,世子要是信得過我,就照這個吃,應該幾天就會好。”
謝忱看著她,裏間光線暗淡,他眉眼模糊,少頃才伸手接過:“嗯。”
……
清辭這邊都在生死線上走上一遭,孫遠那邊還帶著人在林子裏都來轉去地“捉奸”,眼看天都要黑了,周圍是墓地,他們做賊心虛,多少有點陰生生涼颼颼的感覺。
他帶來的家丁摸了摸手臂上的雞皮疙瘩,磕巴地道:“世、世子,沒找到啊。”
孫遠自以為製定了個完美的計劃,可以一次性教訓元清兒和謝忱兩個人,結果竹籃打水一場空,反倒成了個笑話,他越想越氣,猛地一腳踹向護衛:“廢物!都是廢物!”
又一個家丁跑過來稟報:“世子,東邊有幾個兄弟被暈倒了,他們可能是從那邊跑的。”
跑了!孫遠幾乎咬碎銀牙:“混賬!好一個元清兒,好一個謝忱!”
他暴跳如雷,身邊的家丁都不敢說話,孫遠罵罵咧咧了一會兒,心思一轉,一計不成再生一計:“楚候是不是還在晉州?”
家丁眼皮一跳,覺得他又要搞事情:“是。”
孫遠咧嘴:“很好,派人去晉州,把元清兒和謝忱關係匪淺的事情好好傳給楚候知道!”
“這……”
“去啊!”
家丁不敢再違抗,連忙答應:“是,是。”
……
清辭回到府裏,夏蘭立即命丫鬟端上熱水給她淨手,水裏撒了花瓣,熱氣一烘,淡淡的清香撲麵而來,掩去絲絲血腥味,她雙手纖細蔥白,泡在熱水裏一會兒就變得百裏透粉,煞是好看。
“今天遇刺的事情,不要外傳。”清辭吩咐。
夏蘭遵命:“是。”
“再托人去宮裏跟疏妃娘娘說一聲,今日是老祖宗百日,忠勇侯世子孫遠帶人擅闖上官家陵園,擾了老祖宗清靜,讓她找個合適的時間在陛下麵前提一提。”清辭洗幹淨手,拿起托盤裏的幹毛巾擦拭,淡淡地說。
夏蘭一怔,然後福身:“奴婢立刻去辦。”
“爭渡回來了嗎?”
丫鬟回答:“還沒有。”
話音才落,爭渡的聲音就踩點地響起:“縣主,縣主!”
清辭看向門口,一身狼狽的爭渡跑了進來,直接撲到她麵前:“你沒事吧?你沒受傷吧?”
清辭淡笑:“要是有事就不會坐在這裏了。我讓你先跑回來找人,你怎麽還比我們晚到?”
一提這個爭渡就懊惱:“我不會騎馬,顛來倒去就摔下了馬,磕到石頭暈了。”
這麽巧。清辭放開了她的手,拿起水杯喝了一口。
爭渡還緊張地看著她:“你怎麽脫險的?”
清辭簡敘:“小白及時趕到,救了我。”
“那就好,我醒來都要嚇哭了,還以為你……”爭渡垂頭喪氣的,“對不起啊,我這麽沒用。”
清辭彈了一下她的額頭:“早就說過你,你文不成武不就,還什麽都不願意學,看吧,一遇到事情就束手無策。”
爭渡低下頭反省,平時她自以為有幾分小聰明,所以才不肯好好學習,但今天這件事,確實給她敲了個警鍾,她才知道真正出事了,小聰明是沒用的,隻能讓她變成任人宰割的牛羊。
爭渡抬起頭,眼神堅毅:“我以後一定好好跟小白習武,跟你學醫,我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了。”
“希望你說到做到。”清辭將她亂糟糟的頭發順齊,手在她的後腦頓了頓,確實摸到了一個磕出來的包。
爭渡吸了口涼氣避開清辭的手:“夏蘭呢?她沒事吧?”
清辭道:“都沒事,我讓她往宮裏遞話,告孫遠擾亂老祖宗百日。”
“這麽直接?”
清辭斜睨她:“不然呢?”
“我以為你會暗中教訓孫遠。”這女人害人從來都是不動聲色,好多被她害了都還不知道是她做的事,這次一點都不拐彎抹角,和她以往的作風完全不一樣。
“能明著下手,為什麽要費心下黑手?而且都什麽時候了,我在帝京經營了這麽久,時至今日,這種小事還要我費心費力,那我豈不是很失敗?”清辭挑眉。
爭渡想了想,也是:“那刺殺的事情呢?不一起說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