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40章 最好的朋友
“沒錯沒錯。”燕寧十分支持她這種態度，她也很不喜歡舒貴妃的做派。
“她這個人奇奇怪怪的，先前和疏妃鬥得你死我活，最近卻不知道怎麽了，性情大變，有事沒事就往玉明殿送東西，還說什麽‘陛下讓咱們姐妹共同治理後宮，咱們就要齊心協力，有什麽事兒商量著來，隻要不是什麽大問題，姐姐都聽妹妹的’，做作。”
學舒貴妃說話那段，燕寧唱作俱佳地模仿了她的神態和語氣，清辭被逗得樂不開支。
舒貴妃對疏妃示好，八成也是因為疏妃在扳倒燕竹的事情上出了力，當然，她一定不是真想和疏妃交好，估摸是還想利用她做什麽，畢竟現在後宮最得寵的是疏妃，隻是燕寧完全不知道內因，才覺得舒貴妃的做派莫名其妙。
清辭琢磨著，自從燕竹倒台後，寧王一枝獨秀，再沒皇子的風頭能比得過他，再加上老皇帝身體不如從前，很多政務都交給他去辦，他儼然是暫代朝政，也因此他們母子越來越無所顧忌，拉攏權臣，示好宗親，不加掩飾地把自己當儲君。
可皇帝畢竟還是皇帝，他們這樣不把他放在眼裏，沒準，皇帝已經把他們記在心裏。
不過，對清辭來說，他們越作死她越高興，真能把自己作沒了，還省了她一頓功夫。
她不想燕寧卷入此事，就道：“隻要沒去煩你，你就別理她們怎麽鬥，反正再過一年你都要嫁去南越，這邊的事你也操心不到。”
“我當然不會管她們怎麽鬥，就是覺得我父皇最近奇奇怪怪。”燕寧趴在椅子扶手上說，“同意舒貴妃出宮就罷了，最近還不知道從哪裏找來一個奇奇怪怪的人，特別看重，剛封了光祿寺少卿。”
光祿寺是管祭祀和朝會等事宜的，在朝廷裏不算特別起眼的職位，封了就封了，清辭也沒太往心裏去，隨口問：“怎麽奇怪？”
燕寧想了想：“我看著好像是個變雜耍的，能讓手無縛雞之力的宮女變得力大無窮，徒手劈斷一疊磚頭，還能讓內侍跟侍衛對打取勝。”
清辭啞然失笑：“確實很像是雜耍，不過陛下喜歡就好。”
“我可不喜歡那個人了，臉上畫著青色的團，一個圈套著一個圈，看得我眼睛都暈了。”燕寧嘟囔。
清辭淡然應道：“那就不看。”
紅鬃獸從爭渡屋裏跑出來，燕寧眼睛一亮，追上去跟它玩。
清辭就將木盒交給爭渡：“小心收好。”
爭渡眯起眼睛，賊兮兮地說：“我剛都聽到了。”
“聽到什麽？”
“九公主說你是她最好的朋友。”
“所以？”
爭渡質問：“你是不是也把九公主當成你最好的朋友？她是最好，那我排第幾？”
清辭嘲笑：“你以為我跟你一樣是小孩子嗎？朋友就是朋友，還分第一第二第三，幼不幼稚？別無理取鬧了。”
爭渡看著她：“你沒有嗎？”
“當然沒有。”清辭拒不承認。
爭渡點點頭，轉身要走，忽然手上一滑，木盒從她手裏跌落。
清辭嚇了一跳，連忙伸手去接：“你小心點！”
爭渡瞪眼：“你看你，布又摔不壞，緊張什麽？還不是看重九公主！”
清辭：“……”
爭渡裝出一副吃醋的樣子：“哼，我還以為我才是你最好的朋友，原來你心裏早就有了別人。”
清辭：“……”
忍無可忍，無需再忍，清辭直接上手彈她腦門：“你夠了沒？少貧了，還不快下去吩咐大家準備，舒貴妃都快駕到了！”
這才把這煩人精給打發走。
舒貴妃突然駕臨，下人們急急忙忙地準備起來，堪堪在舒貴妃到達時，將府裏倒騰出個能規矩整齊的模樣。
清辭帶著府裏眾人在正門迎接，就看到一頂綠呢金頂的六抬大轎搖搖晃晃走來，前後各跟著六個便服的禁衛，雖然是微服出巡，但派頭也十足，不知道的隻以為是大官家的貴婦出遊。
“參見貴妃娘娘。”清辭率先行禮。
舒貴妃從轎子裏出來，牽起清辭的手：“縣主平身，不必多禮，本宮微服出宮就是不想驚動太多人，本來還想自己悄悄進門就行呢。”
清辭中規中矩道：“娘娘光臨，舍下蓬蓽生輝，請到香廳用茶。”
舒貴妃笑著道：“不急，本宮還是第一次來你這兒，先帶我到處看看吧。聽說這是老太君在世時買給你的府邸？”
“是。”
舒貴妃又讚道：“老太君對縣主當真是舐犢情深。”
兩人一邊說一邊往府裏走去，雖然是夜晚，但因為清辭就喜歡明亮，所以府裏到處都有燈火，橙光照著花團錦簇的回廊，倒是別有一番風景。
清辭正和舒貴妃說著話，眼角忽然瞥見自己院子的方向竄出來個不那麽靈活的身影。
燕寧下午在她這兒玩累了，直接睡在她床上，她忘記讓人叫醒她，這會兒估計是剛剛醒。
由於她實在不靈活，不僅被清辭看見，舒貴妃也發現她了：“曖，那不是小九兒嗎？”
燕寧不得不停下腳步，回頭來露出個假笑：“娘娘好。”
舒貴妃嗔道：“小九兒怎麽看了本宮就跑呢？”
燕寧摸摸自己的後腦勺，嗬嗬笑說：“沒有啊，我來找清兒玩，不小心在她房裏睡著，醒來看到天都黑了，隻是怕誤了宮禁，急著回宮而已。”
舒貴妃就說：“不急不急，等會兒你跟我一起回去就行。”
“哦，好。”燕寧撇撇嘴，不情不願地走到清辭身邊。
清辭對她眨眨眼睛，笑話她越不想跟舒貴妃遇見就越是遇見，她也吐吐舌頭：“倒黴。”
清辭低聲道：“我也倒黴，娘娘她明顯來者不善。”
“沒事，我保護你，她不敢對我怎麽樣。”
燕寧不是說說而已，接下來和舒貴妃的一番較量，小公主確實做到了保護她。
逛了一圈縣主府，舒貴妃回到香廳喝茶，偶然聽見不遠處傳來喧鬧聲：“我們怎麽不能見貴妃？我們有什麽上不得台麵？我可是楚候的姨母，你們縣主的長輩……別拉我！放開我！”
舒貴妃察覺異常，極目望去：“那邊是怎麽了？”
是鄞州夫人的聲音，清辭微微皺眉，看了身後的夏蘭一眼，低聲道：“不是讓人看著他們在東院別出來嗎？”
夏蘭咬唇道：“奴婢已經吩咐了呀，可不知道她們怎麽……”
舒貴妃聽見她們的話，笑著問：“怎麽？縣主府裏還有不能見人的客人嗎？”
清辭隻好道：“娘娘說笑了，那位是楚候的姨母，暫住在此。”
“原來是楚候的姨母，那本宮可要見一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