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四章 一起去掃墓
麵前是一座單元樓，楊柳在前歐陽在後，兩個人一前一後來到了二層樓的防盜門前，楊柳從包裏拿出一串鑰匙，打開了防盜門：
“進來吧！由於我一個人住，裏麵很簡單！”
走進去果然看到八九十米的房間裏，客廳、臥室隻有沙發和床，另一個寫字間裏設施倒是齊全，有一台電腦和一麵書櫥，書櫥上各種各樣的書琳琅滿目，大學課本、理論書籍，還有就是一些食品科目的書籍，歐陽隨手拿下一本，翻看了一下問道：
“對這些食品也有研究？”
看著歐陽手裏拿著的書本，楊柳說道：
“那時候的宮廷點心房，做出的點心是沒有任何添加劑,絕對是綠色食品。你再看看這本，這是英國皇家的一些餐飲小品味，因為那個地區的人喜歡喝著咖啡吃著這種無糖的小點心，而我們中國人喜歡喝茶，由於茶裏有茶堿這種成分，所以中國人喜歡吃的點心裏加糖。”
楊柳很耐心地給歐陽講解著一些關於做點心的知識，歐陽頭一次聽到做點心還有這麽多的講究，他抬頭看著楊柳問道：
“你是從什麽時候喜歡上做點心這個職業的？”
隨手放下手裏的書，不經意間牽著楊柳的手來到了客廳的沙發上問道。
“從我給‘程琳烘焙房’打工開始！”
楊柳的思緒回到了過去，那個像大姐姐一樣照顧著自己的程琳，是自己這一生中最難忘的人，雖然現在她很少來到公司，但楊柳一直在董事會給她留下一個位置，等著她隨時都回到公司和自己一起創業。
“楊柳，我走的這四年你一定吃了不少苦吧？看到你比以前更加消瘦了。”
麵對著歐陽關切的目光，楊柳苦笑了一下，說起吃苦，楊柳曾經被同行排擠過，被客戶無理由的退貨打擊過，甚至自己推銷出去的產品被別人調換了樣品，導致成一堆腐爛品，這些年來的艱難隻有楊柳自己清楚，可是這些都沒有讓楊柳倒下，因為生活不允許她倒下。
看到楊柳的表情，歐陽歎口氣把她摟在懷裏，聲音澀澀地說道：
“你放心，以後絕對不會讓你一個人受苦了，有我在你身邊，再大的困難我們都一起承擔！”
“可是······可是你是有妻子的人了！”
想到那天在酒店為歐陽和高大川接風的時候，王燦看著楊柳的表情，讓楊柳隱隱約約感覺到她好像知道他們過去的一些事情。
“我的婚姻是媽媽設計為我安排的，一切都是個陰謀，其實王燦也有一段刻骨銘心的愛情，結婚後有一次她喝多了，把心裏的苦處說了出來，她嫁給我之前曾和一個英國男孩戀愛的，她爸媽為了讓她回國硬把他們拆散了。”
讓楊柳想不到的是王燦的愛情也是是這樣，想起歐陽腿傷後，楊柳去蔡家莊園找歐陽的時候，蔡曉霞曾經咬著牙說過：
“我永遠不可能讓我的兒子和你結婚！”
可是今天自己又和歐陽走到了一起，明知山有虎，偏往虎山行，前麵明明是一條布滿棘刺的路，為什麽還有一意孤行？以楊柳現在的條件，找一個事業型的男人是唾手可得，如果有一天讓媒體把自己推到風尖浪口，然後又怎樣去麵對自己的父母？麵對每一個對她有幫助、信任自己的人呢？
“歐陽，我感覺到我們如果在一起，前麵的道路比四年前更加艱難，這些你都想好了嗎？我已經二十四歲了，已經到了一個輸不起的年齡了，關於我們在一起的事我想好好考慮一下！”
歐陽俊逸知道楊柳會有這樣的顧慮，拉著她的手更加緊致了，他想通過手上的力度告訴楊柳，不論怎麽自己都不會放棄，他努力使自己平靜了一下，觀望著楊柳月白般的臉龐說道：
“好！我會等你，等到天荒地老我也會等下去。”
歐陽知道，真正的愛情是兩廂情願，他不會強迫楊柳做任何事情。但也決不會放棄對楊柳的追求。
歐陽口袋裏的手機響了起來，他放開了握著楊柳的手，看到是高大川的電話，他當著楊柳的麵接了起來：
“大川！找我有什麽事嗎？”
想起中午兩個人當這種眾人的麵鬧得不愉快，歐陽看了楊柳一眼，盡量把語氣說的平穩些。他了解高大川，不會因為中午的事懷恨在心，果然高大川在電話另一端說道：
“我想明天讓你帶我一起去若曦的墳上一趟！”
這個時候歐陽很理解高大川心裏的感受，他也為自己今天中午恰到時機地把若曦的故事告訴了高大川而欣慰，這件事讓高大川留給了自己和楊柳相處的機會，他心裏很想對表妹若曦說聲“謝謝”。
“好吧！明天中午如果單位沒有重要的事，我會給你打電話！”
這時候，楊柳在心裏升起了好奇心，問道：
“你們相約去幹什麽？”
“明天我和高大川去若曦的墳上送花，這也是高大川對若曦的一個交代吧！”
“你把若曦的事告訴了高大川？”
想到中午時分兩個人在主席台一角的表情，楊柳心裏凝成了一個痛苦的疙瘩。
歐陽臉上的表情變得深沉而又冷漠，他的思緒被若曦拉回到了八年前。歐陽的沉默讓楊柳也感覺到他內心世界裏的掙紮。
“歐陽，既然事情都過去了這麽些年，你就不要再為若曦傷心了，如果若曦知道你一直在痛苦地活著，她會心疼你的！”
楊柳的勸解，讓歐陽心裏有種釋懷感，心上人的話像適宜的春風，灌進了歐陽的胸膛：
“明天你有時間嗎？有時間的話我帶你去認識一下若曦。”
楊柳對若曦的故事也非常感興趣，這個為愛而付出性命的女孩值得楊柳去祭奠一下。
“好的，明天我和你們一起去！”
·······
夏天就要來臨，公墓四周長滿了密密的長藤植物，在一棵不太高大的柏樹下，若曦微笑的照片鑲嵌在石碑上，若曦像楊柳想象中的那樣天真可愛，她的笑容甜的讓楊柳心痛，如果若曦沒有死的話，今天她一定是一個優秀出眾的女孩，不論是走在上海的哪條大街小巷，都會給街道帶來一抹風光。
此時高大川把鮮花放在墓前，眼裏複雜的表情難以言表，他怔怔地看著墓碑上的女孩，輕輕地說：
“你在這裏還好嗎？我很抱歉八年前倉促地遇見你，給你留下了這麽大的傷害，以至於讓你死在異國他鄉。”
歐陽站在一邊，看著高大川的一舉一動，怨恨在逐步化作此時天空裏的雲朵，已隨風飄遠。
“小逸哥哥，你做的這個煎蛋糊了。”“小逸哥哥，給我編一個草帽怎麽？”
端著煎蛋來到自己的麵前，拿著手裏的柳條來到了自己的麵前的情景曆曆在目，每當她笑起來的時候，臉上深深的梨渦，暈成歐陽心裏無數個波紋。
早上來的時候，天還是陰著的，此時已經下起了毛毛雨，歐陽抬手把臉上的淚水和雨滴一起擦掉，來到楊柳的身邊說道：
“她其實是很粘人的一個女孩！”
楊柳看到歐陽的表情，心裏也非常難受，可是她還是來到了墓碑前對站著的高大川說：
“大川，逝者已矣，我們都很懷念若曦，如果若曦知道今天你來看她，她一定很高興！”
高大川隻是回頭看了歐陽一眼問道：
“有沒有若曦的照片？我想放在相冊裏一張，讓我這輩子都知道有個女孩是因為愛我而失去了性命！”
楊柳看到高大川的心情低沉到了極點，如果若曦能夠為他活過來的話，他會毫不猶豫地牽著若曦的手遠走天涯。
“好吧，我家裏有張照片是若曦小提琴過十級的時候，在文化宮照的，明天我找出來送給你！”
“一個心裏純淨似水的女孩，我不允許任何人去褻瀆她，認識若曦是我這輩子最難忘的事！”
這個時候，高大川的心被若曦占滿了，正在楊柳想象著如果韓咪咪知道若曦的故事，會做何感想時，高大川的手機響起：
“高大川，你快來機場接我，我已經下飛機了！”
雖然高大川的手機沒有打到免提上，但韓咪咪高亢的聲音讓楊柳聽了個大致。
“我現在沒空，正在墓地掃墓！”
“墓地？難道是楊柳死了？讓你這麽傷心？”
高大川聽到這句話，看了楊柳一眼，氣憤地把手機關機。今天他絕對不去接這個口無遮攔的女人！
楊柳看著高大川關機，後麵這句話沒有聽明白，於是問道：
“是不是韓咪咪回來了？”
高大川看著楊柳，臉露苦笑說道：
“我猜得沒錯吧，她不會一個人在美國的，因為那樣她就失去了折磨我的機會！”
高大川的這句話，像一條鞭子抽打著楊柳的心，讓楊柳為三年自己的一意孤行而後悔。當初要不是自己聽信韓咪咪的片麵之詞，高大川也不會接受這段感情，麵對韓咪咪的回國，她心裏五味雜全，一方麵自己也很想見到韓咪咪，另一方麵她怕韓咪咪回來會把這裏鬧個雞犬不寧。
歐陽去車裏取傘，回來的時候雨點反而停了，抬頭觀望了天空一眼說道：
“老天真會捉弄人，手裏沒傘的時候，飄著雨點，當我拿來傘的時候，它卻停雨了！”
楊柳和高大川此時也感覺到各自心裏的無奈，認同歐陽的觀點，幾個人默默地向山下走去。歐陽追上楊柳問道：
“剛才誰給大川打電話？好像聽大川剛才說韓咪咪回國了？”
楊柳歪頭看了歐陽一眼點頭說道：
“是的！”
“這下大川可是要吃苦了！”
楊柳看了歐陽一眼沒說什麽繼續向山下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