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7章 自製手槍

  自八月初五以來，沈方除了每日的修行，隻做了兩件事。第一件事是在衢山島臨時搭建的行軍大帳中給物理係、化學係的大工進行物理、化學基礎知識的啟蒙；第二件事就是泡在衢山島新建的兵工廠親手打造一把半自動手槍。


  基礎的物理學知識包括力學、電磁學、熱力學和光學，雖然物理係的大工不可能完全掌握所傳授的內容，但借助這些基礎知識，對杆杠、滑輪組的傳力、對齒輪的傳力及透鏡的原理都有了深入的了解。特別是，沈方直接在行軍大帳中，向大工們展示了如何通過旋轉磁石來發電，然後通過電能來驅動車機的運轉，以及通過蒸汽來推動車機的運轉。讓大工們找到了未來的努力方向，製造出取代水力車機的隨處可用的電力車機和熱力車機。沈方直接把這兩個項目命名為電動機和蒸汽機。


  而化學基礎知識則直接從一張元素周期表講起。C、H、O、N這些來自另一個時空的元素符號，憑空來到這個世界，逐漸為大工們熟識。比如純堿是Na2CO3，石英或河砂是SiO2，石灰石是CaCO3，人呼入的是氧氣O2，呼出的二氧化碳CO2，喝的水是H2O等等。雖然沈方並沒有往深處講，但化學係的大工們都明白原來玻璃的配方和工藝，實際上就是這些元素之間因為加熱之後的排列組合。


  物理係、化學係的最後一堂公共課講的是物質的三種狀態。固態物質分子之間緊密相連，通過加熱後，分子漸漸分開，成為液體，最後成為氣體。而在高壓狀態下，也可以將氣體轉換為液體、甚至固體。為了講清楚這三種狀態，沈方專門在黑板上繪製了一個水分子，以介紹在冰、水、水氣三種狀態時水分子之間的關係。


  “以冰水混合物的溫度為0度，以水煮沸的溫度為100度，可以得到一個溫度計量標準，人的身體體溫在37度左右，低了或高了兩三度就會有生命危險。煮一鍋水，不同的高度，沸點也不一樣，海拔高度每增加1000米，沸點便降低3度，比如在吐蕃，那裏空氣稀薄，氣壓低，煮沸的水也不到90度。”


  “前幾節課，我給大家講過，氧氣裏麵的氧原子有8個質子，帶正電荷，所以必然會有8個電子，氧原子有兩層電子雲，第一層2個電子，第二層6個電子。所謂電子雲就是指電子受原子核的吸引在原子的範圍內隨機移動所形成的軌跡。不同原子的電子沒有任何差別，所以很容易發生電子在不同原子的軌跡中移動的現象。氧氣是由2個氧原子構成，也就是有2個電子成為這兩個氧原子共同的電子，可以叫做共價鍵。正是因為要形成共價鍵，不同的元素才能結合起來，並保持穩定。”


  “比如，這裏的水分子，由兩個氫原子各提供了一個電子使氧原子最外層擁有了8個電子，而同時氧原子也給兩個氫原子各提供了一個電子，使氫原子最外層擁有了2個電子。這才形成了結構穩定的水分子。”


  “比如，二氧化碳，碳原子是六號元素，外圍有四個電子，兩個氧原子各獲取了碳原子的兩個電子以形成穩定結構，同時將自己的兩個電子提供給碳原子形成穩定結構。這裏需要說明的是，每個電子都不是永久地移動，而是暫時的隨機移動。”


  “當某個電子永久移動時，便會有其它分子的電子補充過來，這就是電流。為什麽金屬容易導電，那是因為金屬的電子更容易移動。象氣體、砂石之類，便會因為他們的穩定結構更難導電。”


  物理係、化學係的大工們已經上過幾次這樣的課程，現在聽起來，倒也不覺得有多麽艱難。


  而製造一把半自動手槍，比講幾堂物理、化學的基礎課要難多了。


  在衢山新兵工廠，有一台水力機車供沈方專用，而這間特殊的車間也是衢山最神秘的地方，除了與沈方形影不離的王可兒之外，隻有李老黑獲準可以進去參觀。


  李老黑參觀的結果就是再三要求由他來複製沈方所製作的每一個零件，被沈方無情地拒絕了。沈方語重心長地對李老黑說，“老黑叔，你知道手槍一旦造出來，會給你的安全防衛工作帶來多大的困難嗎？”


  “知道，我也隻做一把。”


  “可你要它做什麽？有步槍還不夠你防身？！”


  “二公子，你武功那麽高，更不需要手槍來防身啊！”李老黑頗不服氣。


  “你還記得純元子嗎？純元子不會找你的麻煩，但是會找我報殺子之仇。我做這把手槍是專門對付象他這樣的江湖高手，我倒要看看，是他們的內功厲害，還是我的手槍厲害。”沈方不懷好意地笑著說，惹得李老黑哈哈大笑起來。


  “可這玩意兒，看著就讓人愛不釋手！”李老黑手裏拿著沈方拚裝好的半成品，這把手槍是模仿美軍自一戰開始使用，列裝美軍七十年的M1911A1所製，不過其口徑改做3分，彈匣也從7發改為15發。


  沈方還沒有來得及手工製做子彈，李老黑拿著一把空槍，朝著車間遠處的空處扣動扳機。


  “二公子，這把槍太好用了，我也想自己手工製作一把。”李老黑堅定地說，沈方若是不同意，他也會自己研製。


  “過一兩年再做，到那時也可以啟用定裝子彈。”


  “用紙包彈不行嗎？！”


  “不行，這手槍射程隻有50米，都這麽近了，哪裏還有上子彈的時間，必須用定裝子彈，一秒鍾打幾發。”


  “那這把槍的子彈呢？”


  “我還沒有做，得一顆一顆手工組裝，使用黃銅殼、銅包鉛芯彈，還得用無煙火藥和擊發式底火，後麵這兩家夥，便是我做也得千小心、萬小心，稍不注意就爆炸了。”


  “這打的哪是子彈，打的分別是銅錢。”


  “你以為呢，這個子彈比銅錢可貴多了，一顆的成本就在一貫以上。而且隻能等銅礦大量開采後，才有可能逐漸裝備，不然打一場仗，隻怕要用上百石的銅，從哪裏找這麽多銅礦石？”


  幸虧沈氏產業工業體係完善，各種礦石、原材料應有盡有，連各種製造化學製品的玻璃器皿都可以輕鬆燒製出來。


  沈方又用了三天時間，將無煙火藥和雷酸汞底火試製出來，然後就是手工組裝，每一步都小心翼翼，雖然底火使用的量極其微小，但一旦引爆手中的子彈便會隨機發射，還不知道會把自己打成什麽樣子。沈方做足了防護措施，又有一般人難以比擬的力量和定力，60發子彈一顆顆地製造出來，並安裝到四個彈匣中。


  等所有子彈製造出來之後，沈方才將車間門口提心吊膽的王可兒和急不可耐的李老黑放了進來。王可兒看到沈方安然無恙，放下心來，而李老黑則一直盯著沈方手中的槍看。


  “二公子，去靶場試試槍？！”李老黑迫不急待地說道。


  “嘿！老黑叔，你也不問我子彈做成了沒？”


  “那還用問？二公子你想辦的事兒，什麽時候失敗過？”


  “老黑叔，你也會奉承人了？”沈方奇道。


  “那是看對誰，你和沈老爺，還有王匠首，我一直很佩服，要是劉四和張小五，我正眼都不帶瞧一眼。”


  沈方等人乘坐兵工廠的馬車來到五裏外的靶場，這個靶場與陸軍、海軍練習射擊的靶場不同，乃是兵工廠專用的靶場，此時除了負責看守的親兵隊外，一個人也沒有。


  來到五十步的靶位，沈方讓王可兒與李老黑捂上耳朵，兩人不相信有這麽大的威力，隻是離開兩三步，遠遠地看著。


  沈方撥開保險，瞄準靶位上的紅心，扣動了扳機。


  一聲巨響讓早有準備的沈方也嚇了一跳，手槍的後座力極大，若是一般人必然會將手臂震歪，但沈方常年練習弓箭，臂力奇大，倒也沒有受到影響。巨響之後，一個彈殼被彈了出來，另一顆子彈被頂到了發射位置。


  王可兒和李老黑明顯被嚇了一跳，他們先看了看沈方鎮定自若的樣子，然後看向靶位，槍靶的木板被擊出一個大洞，看環數應當是6環左右。


  沈方把保險上好，遞給李老黑，“老黑叔，你也打兩槍。”


  李老黑搓著手說道，“這不好吧，一共也沒幾顆子彈。”


  “那你不打了嗎？”


  “打！打！”李老黑趕緊接過手槍。


  沈方教會李老黑射擊的方法，李老黑撥開保險，開了一槍，打中了另外一個槍靶。然後在沈方的示意下，又開了一槍，卻打飛了。


  “這把槍真不錯，就是聲音太響，後座力太大。”李老黑把手槍上好保險，戀戀不舍地將手槍遞還給沈方。


  沈方把手槍又遞給王可兒，“可兒，你也玩兩槍。”


  “我不用，你留著子彈自己用吧，”王可兒忽然想起了什麽，“對了，最好永遠不要使用。”


  沈方將彈匣卸下，連同手機一起放進懷裏的一個皮袋子裏，時間關係，他還沒來得及做一個裝槍和彈匣的皮套。三人回到兵工廠後，隻見金樾在兵工廠門口急得團團轉。


  “金團長，可有什麽急事兒？”


  “二公子，可算把你等來了！”金樾如釋重負地說道。


  “有急事兒？！”


  “一連和三連、七連各有一名士兵向我交待，他們乃是受黃興島大龍頭指使，潛入我海軍內部的。”


  李老黑的臉一下子漲得通紅，所有陸軍和海軍的審查全是由他手下執法隊完成，幾輪的審查沒有查出問題，卻被金樾發現了，這讓他的麵子往哪裏擱。


  金樾向李老黑歉意地拱拱手，解釋道，“這三個探子原本就是翁山附近捕魚為生的漁民，就是為他們擔保的坊工也不知道他們與黃興島的關係。”


  “那些坊工可靠嗎？”


  “那些坊工是我一到昌國就招納的船匠，這都兩三年了，家世清白。”


  “哦，亡羊補牢吧，這三個探子要重獎，同時要讓陸軍、海軍其它人也知道，不管以前是抱著什麽歪心思，隻要現在對沈家忠誠，一樣能受到重用。”


  “遵命！”李老黑和金樾答道。


  “這三個探子有沒有說他們還有什麽同伴？他們為什麽向我們坦白？黃興島大龍頭有什麽打算？”


  “他們三個是一組，用來相互監督，至於派了幾組，他們也不清楚。他們三個今天考核排在前二百名，也領到了槍，高興之餘，他們覺得黃興島那邊一點勝算也沒有，就幹脆向我們投降；黃興島那邊的打算，他們三人也不清楚，他們隻是受命刺探我們的虛實，並沒有給他們交待其它任務。”


  “既來之，則安之。原本我們就準備找他們的麻煩，這可倒好，他們主動找上門來了！”


  李老黑殺氣騰騰地說道，“明天我就領一團把這黃興島給平了。”


  “何必勞師動眾，我們守株待兔即可。”


  “我在明處，敵在暗處，哪有千日防賊的道理。”李老黑不以為然地說道。


  “原本還打算慢慢武裝士兵，現在來看，這些海盜們怕是不會給我們多少時間了。”沈方皺著眉頭說道，雖然海盜們未必有如此快的反應，但如果突然襲擊岱山，卻也不好防備。“時間還早，今天就把槍全發下去，明天開始練習實彈射擊。岱山那邊，先讓執法隊先頂上去，後天陸軍一到五連、親兵隊和護衛隊就安排到岱山訓練，安排好哨探，如果真有海盜偷襲，一千三百人的隊伍足以殲滅任何來犯之敵。”


  “遵命！”


  “明哨、暗哨都配上望遠鏡，把槍彈管理好，越是戰時狀態，越要養成嚴格管理的習慣。”


  “特種隊這兩天也派出去，明州海域大點的島嶼，一個島安排兩個人，帶足槍支彈藥，就當野外生存訓練。交待清楚，非緊急情況不要動用火器，以免暴露實力。”


  沈方在八月二十安排的計劃終於收到了效果，派往七十二島的特種兵斥候都傳來在黃興島召開英雄會的消息，特別是派往黃興島的兩組斥候甚至得到了海盜的動手時間，九月初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