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7章 又見師師
沈方吃了一小驚,那壯漢則大吃一驚,自己施放內力原本想將這位少年彈開,卻不料猶如石沉大海,那內力消散地無影無蹤。
“你難道也是~”壯漢剛開口,卻發現不對,他不是沒有與大內補元境界的高手交流過,何曾有過此等怪異的情況,難道這個少年竟然是換元境界的高手?壯漢難以置信地盯著沈方,雖然他不相信沈方十五、六歲的年齡便可以修練至武林宗師般的換元境界,但現實就是這麽殘酷,眼前這名少年,無論從氣度還是內斂的功法,分明就是換元境界高手才能擁有。
壯漢紅著臉、硬著頭皮道,“晚輩周侗,參見前輩。不知前輩尊姓大名,可否賜教!”
“你是周光祖?!”這下沈方真來了興趣,對於這名傳說中林衝和嶽飛共同的老師,屬於他必須要拉攏的人才之一。
周侗略有些驚訝道,“正是在下,莫非前輩知道晚輩的微名。”
“久仰!久仰!”沈方樂嗬嗬地便要去握手,周侗如臨大敵,趕緊把全身的內力聚集到手掌,這才與沈方將手握住,兩手一接觸,周侗才意識到沈方並沒有借機試探他的功夫,並沒有施展任何內力,連忙收了內力,將一張方正的玉麵漲得通紅。
沈方也覺察到周侗的失態,但是並沒有介意,他好奇地問道,“周大哥,你在此處作甚?!”
“回稟前輩,我家公子在與師師姑娘討教音樂,我不便打擾,故守在門口。”
“你家公子?你現在難道不在禦拳館?”在沈方的印象中,周侗應當在拳館教授武藝,怎麽看樣子卻當起了武師護院,來專程保護某個富家公子。
周侗見沈方知道自己的字及來曆,如何還敢托大,趕緊施禮道,“前輩果然消息靈通,晚輩也是今年才去了禦拳館,現在忝任天級教頭。”
“哦,之前你在哪裏?我在京城也有些親朋故舊,以周大哥之才幹,若在京城必不會默默無聞。”
“前輩謬讚了,晚輩一年前在幽薊路兵馬都監金台帳下任都尉,今年年初,我師兄金台被召回京城創辦禦拳館,晚輩便一共回到了京城。”
“你師兄?”沈方奇道,“金台不是你的師傅嗎?”
周侗笑道,“前輩想必也是聽了武林中的謠傳,晚輩授業恩師乃少林派大師譚正芳,金台乃是晚輩師兄,由於長期在軍營,我師兄代師授藝,所以武林中便有此傳言。”
沈方聽到少林派的名號,便想起曾經擊殺自己並被張天端一掌擊斃的慧通大師,“那前國師慧通大師,可與你師父有關係?”
“前輩說笑了,少林一脈有佛寺三十六、俗家三十六,我恩師居俗家之一,與少林派的長老並不相熟。”
“你師兄號稱武功天下第一,有時間幫我引見一下。”沈方見周侗一脈與慧通並無幹係,這才鬆了一口氣,不然招募這些武林高手,總會心存芥蒂。金台是傳說中中國武學第一人,號稱武功古今天下第一,民間有“王不過項(項羽),將不過李(李存孝),拳不過金(金台)”之說。如今穿越到此時,恰逢英雄聚會,自然要見上一見。
“前輩,這武功天下第一,乃是市井之人謬傳,我師兄從來不敢自認,而江湖中人也隻將這稱號當做笑話,以前輩換元境界的修為,便是我與師兄聯起手來,也不是前輩的對手。”周侗越說,聲音越小,他這才意識到這個前輩此行仿佛與自己有衝突,前輩要進去見師師姑娘,而自己的少主人又是不可驚擾之人。這可讓自己難辦。
鶯鶯、燕兒兩女看到眼前這名武藝高強的禦拳館天級教頭居然換沈方為前輩,如何不眼睛放光,隻把沈方當做香餑餑來看待。
沈方、周侗說話聲音許了大了點,驚動了院子裏麵的眾人,這時院門打開,一個瘦弱的玉麵書生,身穿潔白的長袍,手持玉笛率先走了出來,後麵跟著一個纖纖身影,正是李師師。
玉麵書生看到沈方帶著兩個美女守在門口,便有些不快,“周教頭,這是怎麽回事兒,我和師師姑娘談論音樂,卻被你們的聲音打斷。”
“公子勿怪,這位是~”周侗是了半天,這才想起,他並沒有問出這位少年高手的名字。
沒有等周侗繼續尷尬,李師師突然驚叫了起來,“沈方!你怎麽來了?!”
“哪個沈方?”玉麵書生這才正眼看了沈方一眼,低聲問道。
“還有哪個?!就是我和你說過最無恥、最無禮的那個沈方!”李師師氣道。
沈方心裏麵一陣不是滋味,自己或許無恥、或許無禮,但李師師居然和這個玉麵書生談及自己,可見關係菲淺,他挑釁般瞪了玉麵書生一眼,卻見這書生氣質雍容華貴,自有一番氣度,與自己相比,便顯得穩重成熟得多。
沈方冷哼一聲,便在書生與周侗驚異的目光下,哈哈一笑,露出人畜無害的笑容,走到李師師麵前,“你還認識我啊!”
李師師覺得此幕似乎在昌國出現過一次,便略一走神,不提防間,被沈方雙手捏住她的兩個腮幫,做了個鬼臉。沈方做完惡作劇便哈哈大笑起來,李師師一愣神,委屈的眼淚越聚越多,最後實在惹不住了,便嚎啕大哭起來,哪裏有礬樓頭牌的風範。
玉麵書生大怒,揮舞起玉笛打向沈方的額頭,沈方感受到玉麵書生的氣息,不過是一名初練內功的普通武者,哪裏還會在意,一伸手抓住玉笛,略微用力,玉麵書生便覺有一股巨力傳來,不得不撒手。沈方拿在手中,衝著玉麵書生笑道,“你拿這根小棍棍做什麽?剔牙嗎?”隨手掰成兩段。
玉麵書生愣在當場,想哭,又不願,想打,又打不過,他的目光看向尷尬的周侗,眼光中充滿了疑惑。
“前輩,請住手!”
“公子,打不得!”周侗兩句話分別是沈方和玉麵書生所言。
玉麵書生詫異道,“你喚他叫什麽?”
“慕公子,沈公子乃是前輩高人,禦拳館無人能敵!”
“金館主呢?!”慕公子明顯不信。
“也不是對手。”周侗無奈地說道。
慕公子不願接受這個事實,但還是攔在李師師的前麵,“就算是你武功驚人,也不許欺負師師姑娘。”他臉色蒼白,已做好與沈方拚命的準備。
沈方見這位慕公子如此一往情深,心情更加惡劣,便隔著玉麵書生道,“師師,你既然認得我,那為什麽不見我呢?要不,哥哥把礬樓買下來,送給你?”
“慕公子,你看他,還是這般羞辱人。”李師師急道。
慕公子臉色更加蒼白,不知道是嚇的,還是緊張的,他平靜地說道,“沈家二公子沈方是吧?!不要忘了,你現在可是在京城,可是在大周,你沈家再有錢,也不能為所欲為。”
沈方突然冒出一句,“有錢就是可以為所欲為!”正是後世一句精典的台詞。
此言一出,險些沒把慕公子氣死,“沈方!大膽!別以為你隻你沈家有錢,我家~”
慕公子突然把後麵的話咽了下去。
周侗想了一下,還是站到了慕公子的身旁,“前輩,晚輩不知道你和師師姑娘有什麽過節,如今,師師姑娘不想見你,還請前輩給晚輩一分薄麵,今日就算沒有相見,如何?!”
“不給!”沈方直截了當一口回絕,讓周侗臉色頓時通紅。
慕公子見沈方仗勢欺人,氣得渾身哆嗦,“沈方,你不要後悔!”
沈方奇道,“我後悔什麽?!我來見我的故人,你們兩個攔著不讓見,一個說什麽不能為所欲為,一個說什麽給幾分薄麵,你們兩個是吃飽了撐的?”
“我不想見你!”李師師在慕公子身後大聲喊道。
“英娘!我是你方兒哥哥啊!”沈方故意再度刺激李師師,果然李師師陷入了回憶,然後就是頭痛欲裂,李師師繼續哭喊道,“不要!不要!我不是英娘,我不是!”
沈方一下子泄了氣,知道時機還不成熟,便準備離開,這時礬樓所在的這條小巷子突然傳來的整齊的跑步聲。
慕公子驚喜道,“是禁軍!”
沈方瞪了玉麵書生一眼,扭過頭去,隻見父親沈括和一個穿著開封府尹官服的中年胖子氣喘籲籲地跑了過來,後麵跟著一隊禁軍。
“公子,我們走吧。”周侗不願這些官員見到慕公子,便提醒道。
結果慕公子興致盎然道,“看一看,看看這個沈家二公子還有多大本事。”
沈方扭回頭來,衝慕公子笑道,“別走啊,看我演一場好戲。”
慕公子哼了一聲,沒有答話。
片刻之間,沈括來到了沈方麵前,指著沈方,半天說不上話來。以他對沈方的了解,沈方機智深沉,絕不會意氣用事,為了懲誡秦求一番,居然得罪了晉王世子,此等不智之舉不可能發生在沈方身上,沈方此舉必有深意,今天剛到京城,連官家都沒有見到,便遇到此等奇事,怎不讓沈括心急。
沈方衝著沈括眨了眨眼睛,然後對開封府尹俞大千說道,“俞府尊,你來的正好,辱我父親的晉王世子和秦求是否拿住。”
俞大千被噎的說不上話來,過了好一會兒,才喝道,“沈公子,你辦的好事兒!晉王殿下現在正在過來的路上,小王爺現在已經昏迷不醒,秦公子已經被打得看不出樣子。我和你父同朝為官,不想過份為難於你,但也不能因私廢公。請沈公子回開封府,也好給晉王殿下、秦樞密使一個交待。”
沈方絲毫不懼,“笑話,剛才小王爺還生龍活虎,現在怎麽就昏迷不醒了?不管你說成什麽,開封府我是不去了。”
這時,後麵傳來一聲輕笑聲,“怎麽,你把棠兒也打了?!”
沈方扭過身來眨眨眼,“是啊,打了你的同伴,你心痛了嗎?!”
“胡說,你打他,關我什麽事兒!”慕公子麵色微紅,輕啐一口道。
沈方狐疑地看了慕公子一眼,然後又盯著俞大千看。
俞大千見沈方不吃軟的,便對沈括歉意地說道,“昌國公,非是下官為難於令公子,實在是職責所在。”
沈拓準備出言阻止,但還是歎了一口氣。他太清楚沈方的作派,這幾十個禁軍根本不會放在他的眼裏,打了晉王世子、秦求、妙香樓的夥計和開封府的衙役,他還能罩得住,可是打了主持城防的禁軍,那彈劾奏折隻怕明天便會堆滿政事堂。
沈方見沈括歎氣,便問道,“爹爹,你可有交待?!”
“我讓你束手就擒,你肯嗎?!”
“爹爹說笑了。”
“別傷了人命!”沈括歎了一口氣,閉上了眼睛。
沈括與沈方的對話,在場眾人都聽得清清楚楚。言語之間,這沈方仿佛能把這些禁軍全部吃下的意思,除了周侗和沈括,幾乎沒有人會認為沈方敢一個人對撞整隊的禁軍。
就連站在李師師身前的慕公子也睜大了眼睛好奇得看著沈方,想要看看沈方會演什麽好戲,而李師師則從人群的縫隙之中注視著沈方的一舉一動。
帶領禁軍小隊的乃是兵馬都指揮使司中的一名校尉陳平,合著他倒黴,今日正好是他當職,讓他卷入了這場權貴之爭。陳校尉見俞大千下達了將沈方帶走的手勢,便命人持鐵鎖上前,原以為狂妄的沈方會負隅頑抗,結果,直到鐵鏈加身,被緊緊地鎖拿住,也不見沈方有任何多餘的動作。
俞大千見沈方沒有反抗,便對沈括歉意道,“昌國公,沈公子稍住兩日,待晉王怒火平息一些,便可放沈公子回府。”
沈括閉著眼睛,沒有答話,如果沈方能乖乖就擒,便是燒了高香。
慕公子沒有看到好戲,有些失望,冷哼一聲道,“周教頭,我們走吧,平白為奇怪之人壞了興致。師師姑娘,明日再來向你請教。”後麵卻是對李師師所講。
“公子稍歇,好戲快來了。”周侗反而興奮道,慕公子好奇地看了周侗一眼,默不作聲繼續望向沈方。
沈方看了看身上的鎖鏈,如果將這些鎖鏈撐開倒不是難事,隻怕會傷了禁軍,那便不好收場。沈方腦海中湧現出一個場麵,他躍上兩丈高的空中,用足內力,鐵鏈寸寸斷裂,激射之下,傷者無數。爽是爽了點,這種傷人性命之事,絕不可能真使出來。
想到這裏,沈方便運用內力,在禁軍的驚呼聲中,將鐵鏈慢慢地撐開,然後,用恢複自由的雙手,將一條條鐵鏈拽斷,當最後一截鐵鏈哐當一聲落在地麵之上。所有的禁軍象看一個魔鬼一樣看著沈方。
沈方咧開嘴,露出潔白的牙齒,“今天就到此,如何?!”
開封府尹俞大千、兵馬都指揮使司校尉陳平不受控製地點點頭,沈方哈哈一笑,縱身一躍,飛上屋簷,消失不見。
沈括睜開了眼睛,苦笑道,“俞府尊,犬子狂悖,沈某去向官家領罪。”
慕公子、李師師、鶯鶯、燕兒等人早已看呆了,這還是人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