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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98章 礬樓夜宴

  “齊王殿下,秦林之死乃是意外,與昌國有何幹係?!”沈方趕緊否認。


  柴濮笑了起來,“秦林怎麽死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世人怎麽想。秦樞密使一萬個不相信秦林死於意外;你們沈家又對秦家不依不饒;本王可否打個圓場,你們兩家都讓一讓,可好?!”


  沈方這才知道柴濮來礬樓的目的,找沈家做生意是假,秦求央求他化解兩家矛盾才是真,隻是正好碰到沈方今日便在礬樓,便兩好擱一好,兩席並一席。借這個機會將事情說開,還專門把秦求安排在沈方旁邊就座。


  “隻怕我沈家能相讓,可秦樞密使不肯放過沈家。”


  “笑話,昌國公豈是任人欺負之人,說實話,這幾天子矩在京城的表現已經為昌國公闖出了名頭,京城百官都知道子矩乃是性情中人,還有誰敢不把沈家放在眼裏。”


  “話雖如此,我也不願與秦求同座,請將秦求安排到高管家旁邊。”


  “此乃小事。”柴濮朝中年男子使了個眼色,那中年男子趕緊起身,坐在了沈方的旁邊。


  沈方向中年男子點頭示意表示感謝,“不知仁兄尊姓大名。”


  “沈公子客氣,在下趙有規,在京城經營幾家店鋪。”趙有規笑嗬嗬地說道,對於能有機會與沈方交流,深感幸運。


  沈方笑容凝固了,這個趙有規如果不出他的所料,便是多年前陷害王寅一家,致使師師淪落風塵的罪魁禍首——李大路。


  趙有規看見沈方的臉色有異,不由毛骨悚然,象是被一隻野曾盯上,他忍不住問道,“在下第一次見沈公子,可有得罪之處?”


  沈方見到趙有規心虛的樣子,便更加信了沈林幾分,“沒事,隻是聽說這幾日你對師師多有打賞,趙東家看來身家不薄啊。”


  趙有規放下心來,對天賭誓道,“在下絕不敢有非份之想,自從去年開始,在下便在礬樓打賞師師姑娘,為師師姑娘聚攏人氣,在下知道師師姑娘遲早是齊王殿下,不,是當今官家的人,就算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也不敢動師師姑娘的心思。”


  沈方漸漸地露出了笑容,身邊的慕敬突然開口問道,“沈公子,若是師師入了宮,你又能如何?”


  “慕公子,你也不用激我,若是師師入了宮,我自然無計可施,但慕公子你也無可奈何。”


  慕敬冷哼了一聲,不再答理沈方。


  正在這時,包廂的珠簾響動,殿前都指揮使於隆元和秦求兩人出現在眾人麵前。於隆元見到柴濮含笑而座,趕緊快步走了過來,施禮道,“齊王殿下,末將因公務在身,讓齊王久候,請恕末將失禮之罪。”


  “不防事,來,我為你介紹一下。”柴濮準備向於隆元引見沈方。


  於隆元的目光這才移開柴濮轉向了旁邊的慕敬,隻看到第一眼,於隆元便是一驚,他剛要張口,便聽到慕敬清亮的聲音響起,“許久未見,小子慕敬見過於殿帥。”


  於隆元驚疑不定地看向柴濮,柴濮無所謂地說道,“不要理他,今日我為你和秦樞密使大公子說合,恰好在礬樓遇到了昌國公的二公子,這位便是近幾日名動京城的沈子矩。”


  柴濮的手越過慕敬,直接指向了沈方。


  沈方這時也站起身來,向慕敬施禮道,“沈方見過於殿帥。”


  於隆元先向慕敬施了一禮,然後才轉向沈方,露出微笑,“沈公子,犬子憊懶,前幾日回到家中,象是換了一人,準備和郭仲通(注:郭逵,字仲通)的大公子向沈公子學習武藝,並一同前往西夏前線。於某一問才知,沈公子將這犬子教訓一通後,結為了異姓兄弟,並立下了為蒼生社稷,驅除蠻夷,讓我華夏文明澤被四海的宏願,於某佩服不已。”


  慕敬第一次從別人嘴裏聽到對沈方的正麵評價,意外之餘,一雙眼睛睜得很大,眨也不眨地盯著旁邊的沈方,象是要重新認識此人。


  沈方笑了笑,“於殿帥,今日我派人請貴公子前來礬樓,貴府的管家可是沒少埋怨我帶壞了於稹。”


  於隆元哈哈大笑起來,“沈公子真是快人快語,這小子膽敢去學曹孟德、袁本初搶別人新娘子,若是能搶走倒也罷了,可是這小子居然被開封府的捕快捉進開封府衙,這豈不是丟老夫的臉?!老夫將犬子領回去後,家法伺候,這三五日內,怕是下不了地,待他養好身體,老夫再讓他去跟沈公子學習武藝,起碼得學會輕功,這樣遇到緊急情況,也可以脫身。”


  “於殿帥,先請就座,一會兒你們兩位好好地交流一下。”


  高管家、趙有規兩人原本就是宴請於隆元的主客,自然與他認識,三人打過招呼之後便坐了下來,此時包廂之內還站著一人,正是秦求。


  秦求去皇宮門口將於隆元接了過來,一到礬樓,便看到礬樓門樓被拆掉,正在更換新門樓,驚奇之下問了礬樓的夥計,才知道沈方這個煞星也在場,而且齊王殿下專程為了沈方來到了礬樓,他心知齊王這次是為了給秦家、沈家說合,心裏麵既有些不甘,又有些忐忑。


  若是依以往的脾氣,他肯定會向秦源哭訴,讓秦源為自己作主,但沈方的武藝和氣勢將他震攝住,他也擔心自己象秦林一樣,不明不白地遭遇意外,於是隻好忍氣吞聲,央求齊王、魏王幫他說合。魏王不願意惹事,可是齊王卻一拍即合,坦然收受了秦求送上來的珍稀古玩,原想著得擺平於隆元後,齊王便能抽空幫上忙,沒想到兩件事居然撞到了一處。


  “子矩,你與秦公子也是因柴棠而生的誤會,如今你與柴棠不打不相識,已成為結拜兄弟,不如看在本王的麵子之上,與秦公子也和好如初,可好?”


  “齊王殿下的好意,在下心領了,隻是官家有旨意,沈某得當麵向秦公子道歉,並奉上白銀萬兩,待過得幾日,沈某便會登門請罪。”沈方雖然言稱請罪,但話語之間的不善之意,每一個人都聽得出來。


  秦求頭皮一陣發麻,趕緊說道,“今日有齊王殿下和於殿帥作見證,沈公子已當麵向我道了歉,至於萬兩白銀,秦某受之有愧,雙手奉還。”


  柴濮、慕敬等人聽了,暗中點頭,秦求如此辦事,和以往坊事中流傳的事跡已大有改觀,此人經過沈方的收拾能消停一些,對他而言隻怕也是一件好事。而於隆元、高管家、趙有規等人聽到秦求張嘴之間就把一萬兩銀子免了,都不禁暗自咋舌,這秦府果真生財有道,萬兩白銀都不放在眼裏。


  沈方聽了也鬆了一口氣,聖旨難違,他正頭疼如何去秦府,這秦求如此識相,倒也省了不少麻煩,隻是這銀兩~,“秦公子的好意,我心領了,沈某多有得罪,在此向秦公子致歉,這萬兩銀子,乃是官家的旨意,在下不敢疏慢,這是萬兩銀票,請秦公子收下。”


  沈方從懷裏抽出一張銀票,塞到秦求手裏。


  秦求推脫了一下,見沈方的目光不善,便訕訕地收進懷裏。


  柴濮見兩件事都辦得妥妥貼貼,也覺得自己的麵子管用,誌得意滿之餘,舉起了酒杯,“於殿帥、子矩、秦公子,今日適逢其會,化幹戈為玉帛,本王敬諸位一杯,我們邊喝酒,邊欣賞礬樓姑娘的技藝。”


  除了慕敬端起了茶杯,其他人都端起了玻璃酒杯,沈方看了慕敬一眼,“慕公子,齊王殿下敬酒,慕公子怎麽能喝茶呢?!”


  柴濮笑道,“子矩,無需管他,我們喝酒。”


  “豈可如此?!”沈方放下酒杯,往慕敬座前的酒杯之中倒滿了酒,遞了過去,“慕公子,你我也是第二次見麵,所謂一回生,二回熟,既然齊王殿下敬酒,你便先喝了此杯,隨後你我二人再邊飲酒,邊交流琴曲技藝。”


  “慕某天生不擅長飲酒。”慕敬臉色微紅,仍舊端著茶杯。


  柴濮道,“他一慣不飲酒的,子矩莫要理他。”


  “齊王殿下,今天大家都很開心,就是喝一杯又能怎麽樣?不瞞齊王殿下,在下頗通醫術,便是慕公子飲酒之後有什麽意外,沈某也可輕易化解。”


  柴濮略有些不快,正準備為慕敬找理由,慕敬放下茶杯道,“二哥,我喝。”然後端起了酒杯。


  柴濮看了慕敬一眼,見他已拿定主意,也不再勸,“那好,隻此一杯,你酒量不佳,切莫貪杯。”


  眾人飲了杯中美酒,話便多了起來。礬樓來了幾波藝妓,輪番演奏,礬樓雖然以師師、雲娟、香君為頭牌,但曲藝、歌藝、舞藝俱佳之人當然不止這三位,在場之人除了沈方都是久來礬樓之人,知道礬樓的規矩:師師、雲娟、香君等人每日戌時在堂廳之中獻藝之後,才會為包廂中的達官顯貴獻藝,所以眾人也沒有催促師師。可是沈方早就等的不耐煩了,便讓夥計把李掌櫃叫來,讓她安排其它人在堂廳獻藝,把師師換過來。


  慕敬喝了一杯酒,話便有些多,一直和沈方探討鋼琴的技藝,如今聽到沈方胡攪蠻纏,便端起酒杯道,“沈公子,你表字子矩,依慕某看來,確實應當守點規矩,礬樓有礬樓的規矩,你何必為難李掌櫃和師師姑娘?來,我敬你一杯,你再和我講一下這個十二平均律。”


  李氏見慕敬解圍,便借機告罪離去,沈方見李氏要跑,攔了一聲,結果慕敬的酒杯碰了上來,隻好放過李氏。“慕公子,你這酒量,真夠可以的,隻喝了一杯,便象喝了一斤似的。”


  “誰說我不能喝?!”慕敬眼睛瞪了起來,“論彈鋼琴我不如你,論喝酒,我不怕你!”


  慕敬喝了杯中酒,辣的他直吐舌頭,但還是果斷地倒滿了一杯,“來,再飲一杯,今日不醉不歸。”


  柴濮看不下去了,“婧兒,你喝醉了,讓周教頭把你送回去吧。”


  周侗早就吃完酒食,盯著這邊,見柴濮發話,便走了過來。


  慕敬又和沈方碰了一杯酒,一飲而下,“三哥,你這是什麽話,今晚還沒欣賞師師的歌藝,怎麽能回呢?!”


  周侗站在慕敬身後,扶也不是,走也不是。


  “周大哥,你且退下,他喝的不多,讓他多喝點茶水,醒醒酒再走,不然夜風一吹,隻怕便著涼了。”


  柴濮皺著眉頭,點了點頭,周侗才退身而去。


  沈方為慕敬倒了一杯茶,慕敬突然嗬嗬笑出聲來,“沈公子,你這個人還真不錯,我算是明白了,你那些飛揚跋扈全是裝出來的。”


  “怎麽?你覺得我還不夠壞嗎?”沈方笑道。


  “壞?你知道什麽是壞人?”慕敬不屑道,“家國麵前,隻有異族才是壞人,每年都有異族來我大周打草穀,掠我漢家土地,無緣無故地殘殺漢人,你能有驅除蠻夷,讓我大周澤被四海的誌願,便怎麽也算不上壞人。”


  沈方端起了酒杯,“慕兄,我敬你一杯,你喝茶即可,你身為宗室子弟,能有如此胸襟,便不是俗人。”


  慕敬突然眼圈有些發紅,歎了一聲道,“可惜,慕某一輩子也離不開東京。”


  “這有何難?”沈方笑道,“過些時日,沈某便會隨父親前往延慶路,若慕兄有意,可以結伴同行。”


  慕敬眼睛一亮,但又瞬間黯淡下來,“你不懂的。”


  沈方知道大周為了防止藩王作亂,象慕敬這樣困在京城的宗室子弟往往一輩子也回不到封地,除非他們的父王薨了,他們才能回到封地,永遠不能離開。


  柴家的爛事沈方根本就管不了,沈方隻好與慕敬多喝了幾杯酒,兩個互為情敵之人,此時仿佛忘了師師的存在。


  柴濮雖然與於隆元、高求等人談笑風聲,但一直留心著沈方和慕敬的動靜,見兩人因談論琴藝而成為好友,不禁有些苦笑,突然不知道又想到了什麽,看向慕敬的眼光又亮了起來。


  高管家、趙有規兩人喝退了礬樓的夥計,親自為柴濮等人斟茶倒酒,在座諸人非富即貴,往常在礬樓呼風喚雨的高管家、趙有規兩人,此時反而成為地位最低下的存在,他們也樂於在柴濮麵前殷勤表現,若能因此與於殿帥、沈家、秦家結下善緣,對於今後的生意必然大有助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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