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8章 秘密寶藏

  沈方等人離李衍慶較遠，沈方覺察到申貴的動作後，雖有機會將申貴攔了下來，但他明顯感覺到申貴並沒有痛下殺手，不然也不會大費周章地從椅子後麵將李衍慶劫持住，對於李衍慶的來曆，他也一樣存有疑問，一個盲人居然有膽量獨自從京城前往洛陽，而且還是抱著找到打傷自己幕後凶手的想法，如果沒有他的協助，估計李衍慶也會找到其它利用之人。沈方自己不知不覺間被李衍慶所利用，心中也有些不爽，此時正好觀察一下李衍慶的表現。沈方雖然略有不悅，但手中卻也抓緊一根銀針，若是申貴突然發難，他自然可施手救下。


  李衍慶狂笑道，“老夫二十年前，雙眼被挖，三年前雙腿被打斷，都不曾吐露半個字，你這小兒還想從老夫嘴裏套出話來，不要再做美夢了，要殺盡管殺，老夫早活夠了。”


  李衍慶一心尋死，申貴卻並不想放棄努力，他緊盯著沈方說道，“沈公子，你不知道這老鬼，這老鬼宅子裏藏著重寶，若是他供出重寶，小人分文不取，隻求公子放我一條生路。”


  沈方微微一笑卻沒有發話，旁邊的王晉冷聲喝道，“你這王八蛋不知深淺，我家公子富甲天下，豈會與你這等醃臢潑才談條件，快快將李先生放下，否則讓你不得好活。”


  申貴冷笑一聲，“橫豎不過一死，我不信你們舍得讓我殺了這老鬼。把馬車開進府裏，我要和這老鬼一起走。”


  “走？去哪裏呢？”沈方冷笑道。


  “不用你管！啊！”申貴持尖刀的手被沈方的一根銀針釘在穴位之上，隻覺吃不到半點力氣，尖刀從手中滑落，落在青石板上，發出金石撞擊之聲。王晉、吳光二人飛身上前，將申貴卸了關節押到沈方麵前。


  “李先生，此人如何處置？！”


  李衍慶死裏逃生，閉著眼睛苦笑道，“人為財死、鳥為食亡，隻是因為一個消息，便殺害了自己的三叔，這申貴罪有應得，但國有國法，沈公子無需為了老夫幹犯大周律，將此人扭送河南府，自有衙門裏的公人尋他清楚問話。”


  “若是如此，隻怕此人還是會胡言亂語。”


  “難道沈公子真以為這宅院藏有寶貝？”李衍慶哂笑道。


  “有沒有暫且不論，若是這廝的供詞記錄在案，隻怕還不知道會驚動多少有心之人，又不知道會死多少人。”


  “全憑沈公子作主。”李衍慶黯然道。


  申貴卻喊道，“沈公子，我有前朝王陵的線索，若你能饒我一條小命，小人雙手奉上。”


  “燒了吧。”沈方麵無表情地說道。


  王晉、吳光一愣，沈方雖然武藝高強，但並不嗜殺，象這麽將人活活燒死，更是前所未有。


  “你不能殺我！我還知道朝廷隱秘之事，這洛陽城裏也有西夏和大遼的間諜。”


  “留著到陰曹地府說吧。還有那幾個沂蒙三虎，你們別裝死了，過來把申貴綁起來。”


  沂蒙三虎聞言知道唬弄不過，便慢吞吞地起身，尋了鐵鏈將申貴緊緊地綁在一根木樁之上，然後堆滿了柴火。


  申貴見狀駭極而哭，隻求速死。王晉從申貴身上扯了一塊布頭將他的嘴堵了，申貴便隻能做出掙紮的舉動，看向手舉火把的沈方，眼睛中充滿了絕望。


  沈方歎了一口氣，對沂蒙三虎說道，“讓你們做件好事，給他一個痛快吧。”


  沂蒙三虎中的老大眼睛一亮，低聲應下之後，撿起地上一把鋼刀，來到申貴麵前，“申貴，沈公子開恩，賞你一個痛快，要記仇你記俺的，別找沈公子的麻煩。”


  申貴眼含淚水瘋狂的點頭，比起被火燒死，能速死已是一種恩賜。一片寒光過後，申貴眼睛中的光芒逐漸消散，沈方手中的火把飛過一個弧線落在柴火之上，熊熊的烈火將一切罪惡化作一片喧騰，火光映射在一張張神情各異的麵容之上。


  申貴的屍身燃燒之後發出刺鼻子的焦臭味，沈方眉頭一皺，“李先生，如今惡仆已除，不如先回沈府小住幾日，等我安排家丁將此處打掃幹淨，先生再回來居住？”


  李衍慶雖然什麽也看不到，但撲麵而來的熱浪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他咳嗽了幾聲，“沈公子，老夫如今孑然一身，要這宅院也無甚用處，便將這宅院和這宅院內的寶物全獻給你，老夫願意將殘身托付給沈公子。等這火熄了，老夫就將財寶所藏之處指給沈公子。”


  沂蒙三虎便覺心頭一震，他們三人滯留於此，除了申貴每月的供應之外，申府內藏著的金銀財寶也是他們必得之物，雖然取出之後會與背後的勢力按三七比例均分，但分到手的財寶也足夠他們逍遙一輩子。


  王晉、吳光二人相視一眼，也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一絲興奮和意外神色。見財眼開，應是人的天性，雖然這些財寶能歸到自己手中的可能性極小，但是隻是那珠光寶器的色澤也讓人目眩神迷。而這所謂的申府，從他們一進來，就已經發現整個院子房屋都已麵目全非，沒有一處地麵是完整的，所有的青磚全部被搬動過，果然如申貴所說，整個宅院都翻了過來，也沒有發現財寶的埋藏之地。


  “李先生，這些財寶若還在貴府，沈某取出之後自然物歸原主，沈家還有幾分家底，並不缺銀錢。”


  李衍慶笑道，“正是因為如此，把這些財寶交給沈公子，老夫還能保一分平安，若是交由老夫，難免會有歹人惦記，以老夫現在的狀況，這些財寶也留不下來。”


  “那就由沈某代先生暫為保管。”沈方隻好答應，他已外放內力感知了整個宅院，發現後院有一處地窖、後院正堂有一處夾層已被打開，若是裏麵有財寶，如今肯定已被搬運一空。


  申貴的屍身尚未全部燒盡，申府門外傳來衙役開路的銅鑼之聲，兩個都頭打扮的官差領著十幾個衙役，撥開圍觀的人群湧了進來。


  兩個都頭一個高胖，一個矮瘦，胖都頭看到已化做殘骸的屍身，便是一驚，抽出配刀來大聲喝道，“你們是什麽人？申貴呢！”


  沈方隻是看了兩人一眼，便繼續看向柴火的餘燼。


  王晉走上前來，“這位都頭，請這邊說話。”


  胖都頭一把甩開王晉的手，喝道，“來啊，把這幫江洋大盜給我拿下。”


  “諾！”衙役們手提水火棍便要一哄而上。


  王晉臉色一沉，冷哼道，“你可知我家公子是何人？”


  “不管是誰，都不能在洛陽城內白晝行凶，這人就算是犯了王法，也有大周律來處置，你們申府就算是有些門路，也不能處以私刑。申貴呢，讓他出來見我。”


  王晉指著殘骸笑道，“申貴不就在那裏麽？！”


  胖都頭麵色大變，仔細地看了一眼臉色從容的沈方，手中的配刀握的更緊。


  瘦都頭一直在觀察周圍的形勢，此時在胖都頭耳邊低聲說了幾句。


  胖都頭聞言，再度看了一眼沈方，然後收起配刀對王晉說道，“敢問，貴公子是宋國公有何關係？！”


  “我家公子正是宋國公二公子，當朝附馬。”


  胖都頭啊了一聲，將配刀丟在地上，與瘦都頭跪在地上，“小人失察，衝撞了沈公子，請沈公子恕罪。”


  在如今京西西路路治河南府（注：洛陽此時也叫河南府，裏麵有河南縣和洛陽縣兩個縣的衙門。）最有權勢的不是京西西路的監台、撫台和製台大人，而是宋國公沈括。而沈方在京城擊斃純元子、歸寧侯，火燒樞密使府的消息已傳到了洛陽，身為公門中人，他們自然也知道如今大周出了一個狠人，便是官家也拿他沒辦法，更可氣的是還甚得太後娘娘和官家的恩寵。


  沈方將架子做足了，這才說道，“這位都頭，此宅院本是李先生的宅院，這申貴乃是李先生仆人之親侄，他謀殺了親叔，勾結匪人陷害李先生，偽造文書強奪了李先生的財產，這些細務，你可以與街坊領居細細察問，自然可知。如今，李先生回來洛陽，這申貴不知悔改，反而持尖刀意圖劫持前主人，千鈞一發之際，我將這惡仆製住。這些經過，這些圍觀的街坊都看的清楚，都頭一問便知。”


  “沈公子所言，小人自然相信。”胖都頭趕緊回道，“不知沈公子還有什麽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