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9章 平定諸島測繪海圖
九月二十八,沈方答應和王可兒一起創辦同心服裝公司,結果便連續經曆了給金樾辦喜事,陪同欽差大臣參觀各工廠,處理奸細和罷工,殺掉秦林及善後之事,這些事非常瑣碎,就連每天白天的練武時間都不能保證,更不要提創辦服裝公司這樣小事。
沈方忙得團團轉,王可兒也沒有閑著,從十月初一起,王可兒便買下了岱山一大片建設用地,用來建設昌國樂器公司和昌國印刷公司;在昌國縣城內買了五十座連在一起的平房用來建服裝廠,將平房之間院牆拆掉,形成了幾個大些的院落,從這些平房取出三間正房,用來擺放十台最新款的縫紉機,剩下的房屋用來堆放布匹,懸掛、熨燙成衣。
縫紉機也是由顧弘章的工藝品總公司進行生產組裝,因為製造工藝比較複雜、縫紉機定價二十貫。王可兒找顧弘章時,報出沈方的名號,顧弘章便答應以十五貫進行結算。同心服裝公司僅花了不到一萬貫,便開辦起來。
~~~~~~
孟氏的丈夫在沈氏集團工藝品廠工作,每個月有五貫的月錢,這幾個月工藝品廠的效益特別好,隻獎金便得了三十貫。孟氏手頭上一寬鬆,便想直接將所租住的院子買了下來。孟氏在去王府辦事廳辦理手續時,發現王府門口的告示板上貼著一張文書,許多婦女圍著觀看,孟氏無意去看熱鬧,便想直接進王府辦事,結果被一相熟的街坊鄰居吳嬸叫住,“七娘,過來一下。”
孟氏見到吳嬸在大庭廣眾之下喊她的閨名,臉色微微發紅,趕緊走了過去,“吳嬸,你在這裏看什麽呢?”
“沈家又招工了!”
“我家郎君已經在沈家有工作了,沈家招工和我家也沒什麽關係。”
“七娘,這次沈家招的可是女工!”
“難道是織布廠要招人了?”孟氏喜道,突然又想到了什麽,“吳嬸,我家郎君說,二公子發明一種很厲害的機器,一台機器可以頂四個織工,十幾個紡工,沈家隻會減少女工,怎麽還會增加女工呢!?”
“那告示上說,是同心服裝公司招會縫製衣服的女工。”另外一個婦女說道。
“這位大嫂,這告示上的字你可曾認得,能否念一下。”孟氏問道。
“我哪裏認得字,我也是剛剛聽貼告示的大哥講的。”婦女笑道。
負責看護告示的親衛隊士兵,見聚攏的人多了,便大聲道,“各位大嬸、各位大姐,這篇招工告示乃是王府大小姐所寫,公司的名字叫做同心服裝公司,乃是王府大小姐創辦,工作地點就在翠雲坊,每天上午八點到中午十二點,下午兩點到六點,工作八個小時,月錢三貫。”
月錢三貫的話音剛落,婦女們眼睛便亮了起來。沈氏的紡工和織工雖然能領到五貫月錢,但也不是每個人都能勝任,若是布織的不夠平整,線頭太多,還會扣掉月錢,而且聽說沈氏集團的紡工和織工這一、兩個月便會有大部分失掉工作。如果能領到三貫月錢,這個服裝公司倒是一個不錯的去處。
“七娘,這服裝廠可是在咱們翠雲坊,離家這麽近,我想報名進服裝廠當工人。”
“我們能行嗎?!”
“怎麽不行?你縫製的針角那麽平整細密,一定可以的。”
孟氏心動了一下,想到自己身上還有正事要辦,便推脫道,“吳嬸,我還有事要辦,今晚和我家郎君商量一下,如果他同意,我明天就來報名。”
“七娘,你明天一定得來,這次隻招五百人,就怕這一兩天便招滿了。”
孟氏心亂如麻,點點頭便進了王府。
等孟氏的丈夫回到家,吃過晚飯,孟氏試探地將同心服裝廠招工之事講了出來。
“七娘,可以去!我聽說同心服裝廠從我們工藝品廠買了五百台縫紉機,這件事差不了。”
“我可不會用縫紉機!”孟氏嚇了一跳。
“縫紉機好學,連製造縫紉機的工人們都能縫製衣服,何況你的手那麽巧!”
次日,孟氏來到王府辦事廳,報名加入同心服裝廠時,被要求寫下姓名,孟氏並沒有正式的名字,隻有七娘這個小名,王府的主事便直接將孟七娘的名字登記在同心服裝廠的花名冊上。
“孟七娘,給你這個憑條,這個月二十五那天,你去同心服裝廠報到上班。”
“報到?上班?”
“就是讓你去那裏工作。”
“哦,多謝主事老爺!”孟氏趕緊施禮表示感謝。“這紙條上麵寫了什麽,我家郎君也不識字,勞煩主事老爺幫我念一下。”
“茲有昌國沈氏工人家屬孟七娘,編號三百五十二,憑此證明於十月二十五,前往同心服裝廠第四車間報到。”
“我前麵已經有三百多個女工了?”
“正是,如果你明天才來,便沒位置了。”王府主事笑道。
孟氏趕緊再次施禮,將這張寶貴的憑條,就象昨天的地契一般仔細收好離開了辦事廳。
~~~~~~
王可兒將同心服裝廠建起來之後,便帶了府上十幾名管事,前往明州、杭州等地招募製琴師、刻工。特別是畢昇生前所在的如墨書坊,幾個管事前去挖人,書坊掌櫃見杭州首富王家想要在昌國建書坊,並不會對他的產業造成直接影響,除了幾個雕板技藝好的老師傅追加月錢留下以外,其它刻工便沒有刻意挽留。
王可兒開出的月錢五貫著實吸引人,隻花了幾日,便在杭州的書坊、勾欄瓦舍招募到足夠的製琴師和刻工。
製造鋼琴和製造古琴其工藝天差地別,但基礎音的音準卻相同,有了這些製琴師,再招募一些木匠、油漆匠便可造出鋼琴來。
明州造船業發達,木匠、油漆匠並不少,昌國的名頭已在明州打響,留在明州的管事很容易地就招募了足夠的匠人,並訂購了大量適合造琴的緊密木材。
而刻工雖然並不會煉製材料,並進行鑄造,但製作鉛活字模印也需要有經驗的刻工,所以便在杭州招了一批。至於窯匠和鐵匠,昌國現在大興土木,倒是並不缺,隻需和王總頭等人打聲招呼,便能招到足夠的工人。
昌國沈氏財大氣粗,在杭州、明州兩地根基又深,並不需要王可兒出麵,手下的管事便將事情辦得妥當,隻用了十日,便將這些事辦成。待王可兒等人回到昌國後,將這些招募來的匠人安頓好,便發生了秦林失蹤這樣的大事。昌國上下人心惶惶,沈方征調了大量的人手進行搜救,王可兒的幾個產業,除了位於岱山的廠區正在修建以外,其它準備工作不可避免地停了下來。
~~~~~~
勝吉十九年十月二十六,同心服裝廠開業慶典在昌國城內翠雲坊舉辦。經過昨天一天的培訓,招聘的這些女工基本掌握了縫紉機的招作,正在用廢舊布料練習著基本操作,而沈方則帶著沈氏集團的股東們在這些縫製車間進行參觀。
“各位股東,這服裝廠分工明確,有專門負責設計的工匠,也有專門負責裁剪之人,大量的人手則是用在縫製成衣和熨燙、整邊。”
股東們好奇地東張西望,有些人按納不住問道,“二公子,我等也可以開這服裝廠?”
“當然可以,前些日子早就說過,開辦成衣廠,光有一個牌子怎麽夠,怎麽也得有幾十個牌子,才好讓人選擇。不過醜話說在前麵,你們可別想著從我這裏挖人,這些設計師可是可兒辛辛苦苦招來,並由我們精心培養的,誰要是敢挖這些人,別怪我不客氣!”
沈方雖然用的是開玩笑的口氣,但股東們也聽出來他對同心服裝廠的重視,提起設計,這些股東大多不以為然,身上穿的衣服就那幾塊布縫在一起,誰還不知道長什麽樣子,還需要設計?他們卻不知道,沈方此時已經在為昌國陸軍、海軍、親衛隊、各工廠,甚至為大周禁軍及朝鮮軍隊設計服裝。
孟七娘所在的第四車間第三院,正好是沈方向股東等人講解縫紉機的重要地點,三間正房中突然進來十幾位昌國的頭麵人物,讓這些女工都分外緊張。正處在醒目位置的便是孟七娘的工位,孟七娘經過一天的訓練,已基本學會了用縫紉機縫製衣物的技巧,但如此多男人的注視之下,她的手腳一直在抖,一不留神就卡了線。卡線之後,孟七娘更加慌張,漲紅著臉不知所措,差點就哭了出來。
沈方看到了這個女工的窘樣,連忙寬慰道,“這位大姐,不用緊張,剛學習縫紉機都是這樣,你起來一下,我來用用這縫紉機。”
孟七娘趕緊起身,遠遠地躲在人群後麵,偷偷地觀看。
沈方用旁邊桌麵上的剪刀,剪了兩塊長方形布料,長寬比大約是三比一,然後坐到孟七娘的工位之上,將卡住的線抽出來扯斷,將兩塊長方形布料相互折疊,成為一個沙包的形狀,他將卡位腳撥下,將布料夾緊固定,然後蹬動踏板,布料便自動縫合。
沈方將這沙包飛快地縫了一圈,留下一個邊,裝了一些細白沙,然後將口縫上。沈方起身,將沙包在空中一拋,然後準確地接住。“怎麽樣?各位股東,這縫紉機可還方便?”
沈方使用縫紉機前麵不過一分鍾,便縫製出一個小物件,眾人頗覺新奇,邱高傑看了沈方的操作,覺得自己也可以,便說道,“看起來顧總生產的這機器還真不錯,我試一下。”
邱高傑坐下,將布料疊在一起,踩動踏板,結果縫紉機不聽使喚,又卡了線。邱高傑不服氣,又試了好幾次,才順利地將兩塊布縫到一起。
邱高傑將縫好的布從縫紉機上拿了下來,走到門口在陽光下麵細細地查看針腳,“二公子,這縫紉機果然好用,我也開個服裝廠玩玩。
“歡迎各位老總購買我生產的縫紉機,這機器對外賣二十五貫,各位兄弟若是大量采購,就按二公子的購買價二十貫賣。”顧弘章笑道。
“這麽便宜?!”
“我要一百台!”
“我要一千台!”
“李申,你要一千台做什麽?你招上一千名女工,生產的衣服賣給誰?”劉四笑道。
“劉總,我也是看那縫紉機便宜,想買來倒手賺筆小錢,如是做服裝廠,有一百台就夠了,我怎麽敢和二公子、可兒小娘子競爭呢。”
“開這服裝廠也花不了多少錢,所以各位股東全資開辦即可,隻是我提醒大家一下,昌國出品,必屬精品,昌國的這個牌子,不能被砸了,你們在出售成衣時,一定要保證質量,如果有那種剛穿上,沒有幾天便穿散、穿破的情況,我第一個不答應。”沈方說道。
“還有這成衣定價,一匹昌國精布售價一貫三百二十文,咱內部結算,也就是一貫左右。一匹昌國精布少說可以製四件成衣,一件成衣的材料成本也不過二百餘文,加上人工、機器的成本,約有五百文,建議各位最終零售價定在八百文之下,批發價定在六百文,這樣大周的百姓便都能買得起,販賣成衣的店鋪也能有錢賺。”
“一件衣服賺一百文,這有什麽賺頭?”胡喜兒搖頭道。
“胡總,你是飽漢不知餓漢饑,”李申聽了胡喜兒之言,忍不住笑罵道,“你那一條船出一次海便能賺一萬貫,為了這一萬貫,我這上百名窯工,在煙熏火燎得燒兩個月的窯。”
胡喜兒聽到李申的譏諷,知道自己現在得利甚豐,已成為眾人眼紅的對象,也不以為意,自顧一邊欣賞女工的縫製手藝。
“李總,你手下的窯工工作頗為辛苦,月錢得增加一些。”
“二公子,你有所不知,五貫月錢,有大把的窯匠來吃這碗飯,現在托門路找我想進這窯場的人大有人在,根本無需增加月錢。而且,這些窯匠中大都買了股票,他們的收入並不低。”李申不以為然道。
“那你購置一些口罩,用多層棉紗疊在一起,能過濾一部分窯灰。”
“窯工們知道輕重,他們幹活時用衣巾遮掩口鼻,應該沒有什麽大事。”
“那可不行,必須得用專門的口罩,而且得一日一換。”
“那多浪費,而且也太花錢了。”
“用過的口罩我來收購,看看能不能再利用一下,這口罩吸附了太多的粉塵,過水之後也清理不幹淨,起不到防護的效果。錢賺少了可以再賺,但命沒了就全沒了。”
李申嚇了一跳,“有這麽嚴重?我幹這窯場也有十幾年了,也沒有這麽防護過。”
“那是因為百姓活的歲數都不大,所以窯工得病去世,也顯不出來,現在百姓衣食無憂,又有餘錢看病,窯場這個工作便會凸顯出其危害,此乃青春飯,幹十來年便得換人。”
“李總,我縫製一批口罩,按材料成本給你。”王可兒聽到沈方的話,覺得非常合自己的心意,便主動承攬下來棉紗口罩的製造。
李申站不住了,趕緊向王可兒施禮道,“可兒小娘子,折煞李申了,我怎麽能讓可兒小娘子賠錢做口罩呢?我買還不行嗎!”
王可兒笑了起來,覺得開服裝廠很有意義,能做許多以前想做而做不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