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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8章 巡檢心虛沈方欺人

  秦林與李老黑去浪崗巡查,並搬運那裏的火槍庫存,卻離奇失蹤的消息在三天之後,傳到了昌國。欽差大人失蹤,這可是大周開國以來從未發生之事,莫說昌國縣所有大小官員、昌國沈家,就是明州、兩浙路的相關官員都推卸不了責任。


  勝吉十九年十月十七下午四點,兩浙路內監使吳大用、兩浙路安撫使張蒭、兩浙路製置使史世倬率兩浙路、明州的大小官員齊聚昌國,沈括也無法置身事外,隨船同來。


  沈府沈事廳。


  吳大用氣急敗壞地衝張蒭嚷嚷道,“張撫台,在兩浙路治下,出現欽差使臣離奇失蹤之事,你可知罪?!”


  張蒭翻了個白眼,“吳監台,事情尚未查清,總得尋到欽差大臣,才好給我等定罪。況且,朝廷有法度,吳監台雖有監督的職責,但也不是張某的上司,既使定罪處罰,也得有官家和朝廷旨意。”


  吳大用大怒,尖厲著喊道,“張撫台,你等著,我這就寫奏折參你!”


  吳大用說罷便拂袖而去,他臨時住在王壽光為他騰出的大宅院,倒是離沈府不遠。


  “方兒,可有什麽消息?”張蒭沒有搭理吳大用,轉頭問道。


  沈方坐在議事廳的最末尾,在他身後站立的乃是昌國縣主簿及翁山巡檢等昌國官員,這些昌國官員原以為會安安穩穩混個業績,輕輕鬆鬆升官發財,沒想到卻遇到了大周建國以來的潑天大案,自從十月十五,欽差大臣秦林失蹤的消息傳來,他們便再沒有睡一個安穩覺。


  “回稟撫台大人,經過詢問衢山和浪崗的守軍,得到同樣的消息,十月十一,欽差大臣秦大人和沈氏產業的李老黑,乘船去浪崗調撥火槍。十月十二日,浪崗守軍將二百支火槍裝上他們的快船,並親眼看到快船離開浪崗,前往衢山方向。十月十五日,秦大人、李老黑失蹤的消息傳來後,我們沈氏連忙派二十餘艘快船沿浪崗至衢山方向反複巡視,未發現任何有用的信息。現在我們增加了三十餘艘快船,以浪崗至衢山之間航線為基礎,向南北兩側巡查。今日的巡查結果還沒有傳回來。”


  張蒭皺著眉頭道,“速速加派人手,務必要將這條船找到。”


  這時,議事廳門外突然傳來一陣喧嘩聲,吳管事快步走了進來,走到沈方身後便要開口,被沈方喝止,“吳管事,有什麽事,請當著諸位大人的麵講出來。”


  吳管事連忙小跑到議事廳中間,大聲道,“啟稟諸位大人,快船找到了。”


  張蒭騰得站了起來,“秦大人可還安好?!”


  吳管事沉默了一下,才緩緩說道,“快船沉沒於衢山附近一座礁盤,附近隻有零散的衣服碎片和雜物,並無活人的跡象。”


  張蒭臉色一白,重重地坐下,“方兒,這船務必打撈上來,活要見人,死要見屍。”


  過了一會兒,張蒭補充道,“快去有請吳監台,請他主持大局。”


  勝吉十九年十月十九上午九點多,經過近一天的打撈,這艘一千料的沉船終於被兩條四千料的巨舟通過滑輪組硬生生地從海底拉了上來。


  沉船船身之上有數個破洞,這艘快船如何沉沒已不得而知,等到沉船中的積水散去,沈氏的親衛隊員便開始將沉船中的屍體、物品一件件抬上大船。


  一具具屍體已殘缺不全,隻能從衣服的質地和服飾之上看出大致的身份。當“李老黑”的屍體被抬上來之時,所有的親衛隊員都忍不住流下了熱淚,屍體之旁散落的遺物被小心翼翼地放到屍體旁邊。一個已經進了水無法工作的手表,時間永遠停在了十一點十三分。


  “秦林”及五位大內高手的遺物都比較齊全,可以確認,這艘船遭遇了海難,無人生還。


  吳大用壯著膽子看了一眼秦林被啃咬的殘缺不全的屍體,差點把昨晚的酒飯全吐出來。章衡皺著眉頭看著“秦林”的屍身,覺得似乎比印象中更加長大一些,但是否是海水浸泡的原因,他也無從得知。


  從沉船中打撈出來的還有三箱金銀珠寶,價值足有五萬貫。兩百支油紙包裹的火槍,在海水浸泡之後,雖然會損失些許準頭,但稍加修理之後便可以使用。


  沈方知道李老黑會偽造一個沉船現場,但是他萬萬沒想到,李老黑居然給自己也偽造了一具屍體,如果不是明知此中有詐,隻怕連他也會以為李老黑遭遇海難而喪命。


  吳大用見秦林已死,知道已犯下大錯,雖然官家不一定會責罰自己,但一番訓誡少不了。他似真似假地哭泣了幾聲,然後命令將“秦林”及五位大內高手妥善裝殮,待運到普陀山後再召開法事進行祭奠。


  “李老黑”等人的屍體自然也有沈氏集團的人進行收殮,一時間整個船隊都籠罩著悲慟的氛圍。


  十月二十三,由張蒭主持舉辦了隆重的祭奠儀式,儀式結束後,“秦林”及五位大內官手的棺槨被暫時存放在普陀禪寺,等待親屬護送回鄉安葬。


  發生了欽差大臣宣慰副使意外身亡的事情,章衡、尤啟甲兩人沒有心情與兩浙路的官員應酬,儀式一結束便帶領裝滿火槍、彈藥及昌國織布機、昌國紡紗機等原型機器的船隊,離開了昌國。吳大用、張蒭、史世倬等兩浙路官員又呆了一晚上,最後決定以沈括領銜,吳大用、張蒭、史世倬等人附議,將秦林之死的來龍去脈,各種人證物證,以正式奏折的形式上報給朝廷和官家。等幾人在奏折上簽下自己的姓名,秦林之死引起的風波才算靠一段落。


  至於吳大用、張蒭、史世倬及以下官員會受到何等連累,便是兩個月之後的事,十月二十四一大早,吳大用、張蒭、史世倬及以下官員分乘數艘快舟離開昌國,駛往杭州。沈括以處理李老黑善後事宜為由,留了下來。


  李老黑的計劃隻有極少數人知曉,甚至連李老黑的家人都不知道他還活著。李老黑娶了十幾房小妾,在悲痛之餘居然有一名小妾上吊自殺身亡,讓沈方愣了半天。他沒想到居然有人甘心為李老黑去死,他原以為李老黑是個粗人,與小妾們之間也沒什麽感情,如今看來,卻是他想錯了,也不知道李老黑回來後,如何麵對此等慘劇。有了一名小妾為李老黑陪葬,其它小妾的情緒便更加不穩定,沈方趕緊讓王可兒,帶著李老黑剩餘的小妾前往珞珈山普陀庵,讓這些小妾每日禮拜觀音為李老黑祈福,同時請慈航師太對這些婦人做好安撫工作。


  沈方自然不會真將“李老黑”與為李老黑殉情的小妾葬在一起,他安排手下在普陀山為這些頂替沈氏士兵的海盜們建了一座公墓,並為“李老黑”建了一座龐大的墓群。“李老黑”下葬後,他的小妾被火化,將骨灰壇寄存在普陀禪寺,等李老黑回來後再行處置。


  等忙完這些事情,沈方才有時間與沈括進行坦誠的對話。


  “李老黑沒有死,是嗎?”沈括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


  “爹爹,你看出來了?”沈方沒有感到意外,為了避免節外生枝,在章衡、吳大用等人還在昌國之時,他沒有向沈括透露半點內幕,這些人一走,沈方頓時放下心來,就算沈括不提這件事,他也會如實向沈括坦白。


  父子兩人站在普陀山一座無名小山的山頂,不遠處便是進行墓園施工忙碌的工人。


  “這些人是怎麽回事?”沈括指了一下上百個墳塋,問道。


  “都是一些海盜的屍體。”


  “你為了掩人耳目,專門取了這些海盜的性命?!”沈括冷冷地望著沈方,眼前這個兒子已經讓他琢磨不透。


  “這些是老黑叔的手筆,我隻是讓他造出沉船的假象,沒想到他將事情辦得這麽漂亮。這些海盜應該是早就死掉的,前些日子,有些不長眼的海盜擄掠過往的商船,被金樾、李老黑他們殺了一批,沒想到這些屍體居然派上了用場。”


  沈括歎了一口氣道,“你為何要除掉秦林?”


  “秦林乃是光明聖教的叛徒,慶國公將他提拔起來,他因知道慶國公與咱家的關係,便設法回到京城,投奔秦源,後來才有咱家被抄沒,爹爹被拘押至京城種種之事。此人暗藏禍心,與我沈家有舊怨,如今又官居殿前都虞侯,手裏掌握著禁軍兵權,如果此時不除,必有後患。”


  沈括心中一驚,他換位思考,發現如果自己麵臨此局麵,隻怕也會與沈方有一樣的決定。話雖如此,可是麵對這個把造反當飯吃的兒子,他還是得訓誡一番。“方兒,此事暫且告一段落,想來官家也不會因一件意外海難而為難我們。可是你千萬得將自己不切實際的想法收斂起來,如今正值太平盛世,上千年來,何曾有此百姓安居樂業、朝廷倉廩充足、蠻夷皆畏我如虎的局麵。火槍雖然犀利,但持槍之人總得吃飯睡覺,總會遵循仁義道德,滅殺海盜或許無往而不利,但若師出無名,隻怕起兵之時便是兵敗之日。”


  “爹爹,我明白!”


  “不!你不明白!”沈括冷言道,“你隻是明白現在造反沒有出路。你不明白的是,你根本就不應該有這個念頭。我們沈家世受皇恩,你祖父被追封為越國公,我被封為昌國郡公,此等恩寵,本朝前所未有。天下所有官員可以造反,唯有我沈家卻不可以,否則,你我父子還有你祖父、曾祖父都會被人戳脊梁骨,罵做反賊。”


  沈方靜靜地聽著,他雖然可以在理學方麵說服沈括,但他卻改變不了沈括尊君衛道的誌向。兩人之間雖親如父子,但論無話不談,還比不了張天端、王壽光等人。


  沈括見沈方不象以前與他爭辨,覺得自己一番話起到了效果,便緩和道,“方兒,你天姿聰穎,若盡心王事,他日成就必在為父之上。你也是修行之人,當知這榮華富貴乃是過眼雲煙,何不與為父同心同德,共同為大周打下一片大好河山。”


  “爹爹,我聽你的!”沈方緩緩道,“章伯父他們離開了昌國,我便可以放開手腳生產火器。火槍雖然會儲備一些,但主要還是步槍,爹爹遲早用得到。還有就是火炮,明年夏天便可以為西夏前線提供五百門。”


  “這就對了!你做事能想著大周、能想著朝廷,為父甚是欣慰。還有一個月,為父守製期滿,便會有新的差使,雖然官家開恩,給了為父兩個月的假期,但為父怎能把時間浪費在杭州和昌國。下個月除服之後,你和為父一道去延慶路遊曆一番,這樣在朝堂之上,為父也不至於言之無物,你見識一下西軍將士,也不至於小看了天下人。”


  “遵命!”沈方老老實實地回答。


  ~~~~~~

  李老黑意外身亡之後,沈氏集團麵臨著新的利益分配。沈氏集團有規定,股東意外身亡之後,其股份將會安全地轉移給寡母幼兒,所以李老黑的十餘名妻妾、五名幼子倒不擔心今後的生活。


  李老黑還活著這個消息隻有寥寥數人知曉,許多仗著自己有資曆的股東便打起呂宋總公司的主意。呂宋、台灣、太東洲說起來是總公司,但股東們都知道那是為了避人耳目,這三地的總經理更適家的稱呼乃是總督,相當於一個藩國的國王。張船首、張小五、王總頭便是呂宋總公司總經理的有力爭奪者。


  此時,王壽光府第的議事廳中,張船首、張小五、王總頭正爭得麵紅耳赤。


  “匠首,從轉塘到昌國,每一座房屋,每一條道路,每一個橋梁,都是我帶著弟兄們建起來的。”王總頭紅著臉嚷嚷道,“我也不要陸軍團長的職務,我隻要呂宋總公司總經理的職位即可。”


  張船首論年齡與王總頭相仿,除了王壽光,便屬他們幾個老人資曆老,以至於從宣州起,便沒有人叫張船首與王總頭的本名,改用船首和總頭的敬稱,時間長了,他們的真實姓名便無人記的,甚至連沈氏集團股權名錄中也是按張船首與王總頭來登記,張船首也是王總頭最大的競爭對手,“王總頭,你好大的胃口!當了呂宋總經理,便有自己的地盤,你手下又不缺人,二公子再給你配上火槍,你的軍隊怕不止上萬人,當然看不上陸軍這兩千人。”


  損了王總頭幾句,張船首也開始表功,“匠首,從轉塘開始,各式船隻打造了足有上千條,不管是昌國航運、昌國河運,還是昌國海軍沒有這些船便寸步難行。金樾乃是我的晚輩,尚且可以統領海軍,成為太東洲總公司的總經理。論對船隻、海況的了解,我不輸於金樾,征服呂宋這樣的群島,自然我最合適。”


  張小五也不甘寂寞,“匠首,你別忘了轉塘莊園和沈氏產業是靠什麽發的家!可不是靠現在的玻璃、水銀鏡,而是靠獨輪車、水力車機和各種機械。匠首,你也是木匠出身,你知道到了呂宋,誰更適合去開拓一片新家園。”


  王壽光笑了笑,並沒有打斷他們,他很好奇,這些人看到李老黑“死而複生”後會有什麽反應。


  又爭論了一會兒,王總頭急道,“匠首,你別光笑,不說話啊,你總得表個態啊!二公子偏向新人,別讓我們這些老兄弟落在人後!”


  見這些人開始攀扯沈方,王老光連忙打住,“二公子哪裏有偏心,這呂宋總經理一職,二公子早就有安排,不過我明確地告訴你們,不是什麽新人,而是你們都認識的老人。”


  張船首、張小五、王總頭三人將信將疑地互相看了一眼,開始盤算倒底是哪個人搶了先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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