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 未雨綢繆布局呂宋
勝吉十九年十一月初一，晚上七點，沈府的門廳被一陣喧嘩打破了寧靜。
“金將軍回來了！”
關於金樾的稱謂，雖然沈方言明要稱之為金團長或金總，但是沈氏集團的人還是喜歡將金李二人稱為將軍，如今李老黑意外身亡，金樾作為沈氏集團掌握兵權的第一人，自然得到沈氏集團上下的尊敬，就連沈府眼高過頂的管事也不敢怠慢，一邊安排下人準備酒飯，一邊高聲大喊向沈方報信。
沈方正在後院與沈蕙、沈德交流繪畫心得，聽到院子裏麵的大呼小叫，不由地罵道，“黑燈瞎火的前來，肯定不是什麽好事！”
“三哥，能有什麽事？我和你一起去看看！”沈德興奮地說道。
“你們最好別去，不然會把你們嚇一跳。”沈方知道金樾肯定會將李老黑趁夜色帶來，便故意說道。
沈方的話，讓沈蕙也提起了興趣，“三哥，我也要去看。”
沈方暗中好笑，領著弟妹來到了議事廳，隻見金樾、馮蘅風塵仆仆地坐在椅子上，和一個頭戴鬥笠的人說笑著，馮蘅的女兒黃蓉則在議事廳內跑來跑去，當沈方進去的時候，黃蓉恰巧坐在沈方平時坐的主位之上。
“蓉兒快下來，讓你沈叔叔坐那個位置。”馮蘅喚道。
“不礙事，讓她在那裏玩吧。”沈方笑了笑，走到戴鬥笠的人的跟前，“怎麽，不好意思見人了？！”
一個豪邁的笑聲響起，“二公子，平時在一起還不知道，到了昌國之外，才發現，我還是離不開二公子，每天都在想二公子和各位兄弟！”正是李老黑。
沈方起了一身雞皮疙瘩，“老黑叔，你說的也太肉麻了。”
“就是，我都聽不下去了。”金樾哈哈大笑起來。
沈蕙和沈德早發了一聲喊，躲在管事身後，過了好一會兒，才慢慢地探出頭來，仔細地看李老黑的臉色和燭光下的影子。
“蕙兒小娘子，德兒小郎君，不要怕，我老黑叔又不會吃人。”說著說著，李老黑又咧開嘴，露出兩排潔白的牙齒，嚇的沈蕙和沈德又躲了起來。
不過，這次兩姐弟很快恢複過來，快步來到沈方旁邊，沈德壯著膽子說，“老黑叔，你沒死啊，太好了！”
“托德兒小郎君的福，我老黑哪有那麽容易死。”李老黑淡淡地說道，他的眼光中漸漸有了淚光。
“老黑叔，是我考慮不周，沒有照顧好你的侍妾！”沈方歉然道。
“二公子！不是你的錯，我老黑也沒有想到，還有人甘心為我而死。三娘現在何處？”
“已火化了，骨灰存放在普陀禪寺。”
“好！明日我就去接她，生前沒有給她名份，既然為我而死，也應該給她一個正妻的名份。”
“你那些妻妾還真不錯，要不是可兒處理的及時，隻怕還有人要為你殉情。”
李老黑哈哈大笑起來，“老金，你跟我老黑學一學！”李老黑略有些得意地說道。
“放屁！誰跟你學這些！”金樾看了馮蘅一眼，見馮蘅沒有在意，才鬆了一口氣。
沈方見金樾一臉小心伺候的樣子，忍不住問道，“金總，你和金夫人蜜月過得可還滿意。”
“托二公子的福，這一個月，我和娘子縱橫台州、溫州兩地，滅掉海盜巢穴十餘個，收服海盜及其家屬上萬人，我等開懇台灣、呂宋又多了不少人手。”
“武大當家沒有表示不滿？”
“他這個老狐狸開始還裝糊塗，躲著不肯見我們，後來見我們勢大，便乖乖地孤身前來，後來剿滅海盜巢穴時，他還親自上陣，開了幾槍。他想直接投入我們沈氏門下，但我沒有得到二公子的授權，不敢輕易地答應。”
“那你的意思呢？！”
“既然武誌和牛立江有心投靠我們，我們何不借機把他們吞並了。他們若是老實，便罷了，若是敢有異心，一槍一個全崩了。”
沈方歎了一口氣道，“自古以來，堡壘都是從內部攻克的。”
金樾和李老黑都不知道沈方此言的含義，就連見多識廣的馮蘅也有些詫異地看著沈方。
“留著他們在，我們還有點危機意識，要是整個東南海域沒有一支武裝力量給我們添點麻煩，隻怕我們的軍隊內部便要開始亂了。”
“現在已經沒有人能給我們製造麻煩了！”金樾不以為然道。
“那就更得小心，明處的敵人好防，暗處的敵人，誰也防不了。老虎都有打盹兒的時候，小心別被人陰了。”
馮蘅聽明白沈方的意思，“二公子講的有道理，自古以來被陰掉的英雄好漢還少嗎？小心提防總沒有大錯。那武大當家、牛大當家當慣了海盜，未必真心實意投靠我們，若真是招降他們，殺了他們兩個讓天下人笑我們失信，留下卻有太多隱患，不如維持現狀，讓官府也頭疼一下為好。”
沈方鼓掌笑道，“金夫人是明白人。”
“娘子，金樾受教了！”金樾起身給馮蘅施了一禮，馮蘅趕緊還禮。
待欣賞了兩人相敬如賓的景象，馮蘅突然開口言道，“二公子，我有一事相求。”
“金夫人請講。”
“如今昌國諸事安定，也到了我們夫妻兩個帶領海軍為沈氏集團征服台灣呂宋之時，我二人辛苦一些，不算什麽，隻是小女年幼，我想讓她呆在二公子府上，也好有個照應。”
黃蓉聽了馮蘅的話，委屈得便要哭了出來，“我要跟隨娘親出海打壞人！”
馮蘅笑道，“二公子你看，小女跟隨我夫妻二人，便隻會打打殺殺，若跟隨二公子學習藝業，以蓉兒的天賦定能有所成就。蓉兒，你不是想和沈叔叔學習那些機關之術嗎？沈叔叔府上新鮮玩藝多得很。”
黃蓉聞言有些猶豫不決。沈方知道這黃蓉雖與後世金庸小說中女主角有諸多相同之處，但也並非完全相同，比如黃藥師就因服食丹藥而英年早逝。隻能說是一種巧合，但以妝馮蘅的聰慧，黃蓉必然心思敏銳，若是好好培養一下，說不定真能成為一名科學家。想到這裏，沈方便點頭答應，馮蘅趕緊帶著黃蓉行拜師禮，沈方便有了這個世上第一個正式的弟子。
黃蓉站起身來，向沈方伸出小手，“師父，我的禮物呢？”
“我把這事兒給忘了！”沈方笑道，然後命管事從庫房取了一塊手表過來，遞給黃蓉。“這手表你還用不了，先存放起來，等長大一些再用。”
“怎麽用不了，我娘親手上那塊表我便經常用。”說罷便將手表戴在手腕之上，將表帶調到最細，還是往下掉，黃蓉用另一隻扶著，做出看時間的樣子。
馮蘅心中高興，但還是謙讓了一下，“二公子，這手表太貴重了，還是換個其它禮物吧！”
“不！我就要手表！”
沈方笑了笑，“蓉兒喜歡，就讓她留著吧！”
沈德聽到黃蓉將和他生活在一座宅院，也格外高興，聽到沈方叫黃蓉的小名，忍不住吐了一下舌頭，“黃家小娘子的小名和二姐的小名一樣！”
話音剛落便被沈蕙敲了一下額頭，“二姐的小名是你能隨便透露的？”
沈德的窘態被黃蓉看到，黃蓉笑了起來，每次看見沈德，總是看到沈德被他四姐欺負，太有意思了。
沈蕙紅著臉說道，“三哥偏心，我和你要了那麽多次手表，你也沒給我！”
“等你訂親之後，三哥雙手奉上，可好？”
“三哥，你又欺負人！”沈蕙的臉更紅了，甩了甩衣袖便離開了議事廳。
“二公子，蕙兒小娘子可曾許配人家？”李老黑問道，他自家小子最大的也比沈蕙小四歲，倒也不好向沈家提婚事，但是沈家每一位小郎君、小娘子的婚事都是沈氏集團的大事，他不得不關心。
“以我爹的脾氣，多半會和章家聯姻。”
“章學士家？”
“不是章學士，就是章相，不過以我爹的折騰勁兒，這次章惇外放後，章衡極有可能被我爹舉薦為新任參知政事。無論是哪個章相，都得是相爺，他才能甘心將女兒嫁出去。”
沈方點評沈括的行為在這個時候屬於大忌諱，但是沈方此時在昌國已頗有權勢，就連一旁的沈德也沒留意他三哥的犯上之舉。
“沈老爺果然甚得皇帝信任，就連當朝宰相也能一言決定。”
沈方笑道，“我爹爹哪有那麽大的本事，既使章衡真被官家選為宰相，也是王安石的功勞，我爹爹隻是順水推舟，落個人情罷了。我一口一個章伯父，難道是白叫的？”
在沈方回杭州那幾天，沈括為他介紹了大周各地的主要官員，以增加他的閱曆。章衡便是沈括極看好的人物之一，得知章衡乃是宣慰正使之後，沈括便寫信叮囑沈方放低身段，好生伺候。沒想到半路上殺出個趙大橋，引出秦林身死的潑天大案，章衡失意之下，兩浙路的官員一個也不想見。若是章衡因此事受到官家責難，隻怕從此便和沈家父子有了芥蒂。
沈括在事後再三和沈方交待，當時在昌國的官員中，別人或許看不出端倪，但章衡何等人物，怎能不起疑心，隻不過不想將事情鬧大而已。但若是觸及到章衡的切身利益，他保不準便會將實情捅出去。沈方聽了，便要追上去，再製造一起意外，被沈括死死攔住。沈括願意舉薦章衡為參知政事，以此來穩住章衡。章衡也並不能確認秦林真正的死因，有了沈括的舉薦，無論事成與不成，他總不好再恩將仇報。
沈括父子的心思不足為外人道也，沈方也是點到為止，不會細談。
沈方等人談興正濃之時，王壽光、王可兒聞訊趕來，他們兩人都知道內情，見到李老黑也沒有意外。王壽光笑道，“李宗吾，你回來了？！”
“這個名字聽起來霸氣，可還是沒有老黑順耳。”李老黑撓著頭皮道。
“那就對內還用李老黑，對外用李宗吾，讓我叫你宗吾叔，我也覺得拗口。”沈方笑道。
“正該如此！”李老黑笑道。
勝吉十九年十一月初二，沈府議事廳。
沈氏集團所有在昌國的股東被通知來開會，股東們等到十點整，沈方、王壽光、李老黑、金樾四人先後進到議事廳，張船首、張小五、王總頭三人倒還罷了，其餘股東大都露出意想不到的表情。
李老黑黑著臉坐到他平時的座位之上，他的左手邊便是台灣公司總經理劉四，劉四是少數幾個知道內情之人，但是他也沒想到沈方居然會讓李老黑以此處形式重新登場，難道二公子真以為這昌國是鐵板一塊，朝廷連個後手也不會留下？
沈方欣賞了一下諸位股東的表情，然後緩緩地說道，“這位名叫李宗吾，乃是李老黑的孿生兄弟，一直隱居在杭州為沈家工作，李老黑意外身亡，留下孤兒寡母難挑重擔，我父親便將李宗吾派來，繼承李老黑的產業。今日，我決定任命李老黑為呂宋總公司總經理，兼陸軍一團團長。”
所有股東都露出一副原來如此，我不信你的表情。沈方也沒有想瞞股東們的意思，但是表麵的工作還得做到位。“關於李老黑意外身亡之事，一直以來就有種種猜測，朝廷今後也會派人來再次核查，李宗吾雖然不是李老黑，但極易為人所誤會。所以我決定，三日後，李宗吾、劉四、金樾等人率領陸、海軍大部分將士征服台灣、呂宋，各留下兩支連隊守衛昌國。”
“從即日起，昌國諸島的防衛工作便正式交由陸軍一團一連連長陽國海負責，沈氏集團親衛隊便正式交由陸軍一團二連連長徐興富直接指揮，隨後兩位連長擴召新兵的工作便由王總統一安排。”
“李老黑生前所管理的昌國鋼鐵和昌國兵器，現交由沈氏集團總經理王總統一管理，為了減輕王總的負擔，昌國鋼鐵總公司聘請大匠張金慶為常務副總經理，昌國兵器總公司聘請大匠申孝忠為常務副總經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