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7章 挾持二美硬闖礬樓
沈方想為這個時代的人展示後世的街舞,但是沒有節奏鼓點,一個人在包廂中間尬跳總覺得怪怪的,於是沈方便動了用傳統樂器的鼓、鈸、鑼來做架子鼓替代品的想法,好在隻是打一個節奏,想來可以很輕易地教會礬樓的樂師。沈方留下了比較小的三麵鼓,然後將三麵鼓、銅鈸、銅鑼圍著自己擺成一個半圓形,然後拿起一個鼓槌試著敲了幾下,然後又調整了一下位置。
礬樓的琴師目瞪口呆的看著沈方,不知道他玩什麽花樣,沈方準備打擊之前,突然想起來一會兒需要有人幫他打節奏,便問李氏,“李掌櫃,礬樓技藝最佳的鼓師可在外麵?”
李氏一愣,下意識地回道,“在啊,招財,去把李進義請來。”
一個夥計連忙出去,不一會兒一個年輕秀氣的小夥子走了進來,見到沈方眼前擺了一排鼓,便是一亮,李進義雖然年輕,但是酷愛敲鑼打鼓,成為礬樓為數不多的鼓師中,技藝最精湛的一位。
沈方衝李進義笑了笑,“李樂師,一會兒我會打一個節奏,你仔細看我的手法,盡可能打出一樣的效果,可否?!”
“沈公子放心,小民定能做到。”李進義見這個霸道的沈衙內如此和善,倒有些出乎意料,出於對自己藝業的信心,他信心十足地應承下來。
沈方也不再多言,拿起兩個鼓槌,略微歎了一口氣,手中這物什極不順手,若非他功力大進後,對於各種物什的感覺極為敏銳,還真不好用這普通的鼓槌打出架子鼓的節奏來。
沈方看了一眼瞪著大眼睛的李師師,還有神色各異的眾人,微笑道,“讓諸位久等了,為了獻上下麵的舞蹈,得有一個伴奏鼓點,倉促之間也尋不到合適的樂器,便用這幾件樂器打個樣子,一會兒請李樂師為我打節奏,沈某來為諸位獻上舞蹈。”
話音剛落,沈方的兩個鼓槌便落了下來,眾人便覺心中一震,一種奇怪而又動感的節奏從這些樂器散發出來,這千年之後的音樂瞬間把這些人帶入了奇怪的世界。沈方為了讓李進義看的仔細,開始還打的比較慢,後來越打越順手,便顧不上收斂,越打越快,每個人都聽的熱血沸騰,就連對沈方成見極深的李師師也麵色通紅,而李進義更是激動地身體不住地顫抖,沈方的表演已經和他所學的演奏理論截然不同,同時也為他打開了一扇窗戶,原來鼓樂還可以這麽敲打。
沈方敲打了約五、六分鍾,便停止了敲打,這些樂曲的音色和後世的架子鼓相差甚遠,他也僅能打出節奏點來,即便如此,眼前這些人也呼吸急促、如癡如醉,若是抽空造出架子鼓,豈不是瞬間可以成為大周最閃亮的明星?不過,這個想法隻閃了一下,便被遠遠地拋在腦後,沈方現在要辦的事情很多,音樂卻不是最緊急的選項。
“李樂師,”沈方喚了李進義一聲,後者卻在走神,恍然不知,沈方隻好加大了聲音,“李樂師!”
“啊?沈公子。”李進義回過神來,用敬畏的眼光看向沈方。
“你來試試!”
“我?”李進義猶豫了一下,還是接過了鼓槌。
鼓聲再次響起,相比沈方所演奏的節奏,李進義所敲打的略顯生疏,但已經達到了後世一般架子鼓初學者的水平,用來做沈方舞蹈的伴奏已經足夠。李進義剛開始還有些緊張,生怕敲不出沈方剛才的感覺,但是那強烈的節奏鼓點讓他自己也興奮起來,越敲越熟練,甚至有些地方和沈方敲打的還不一樣,加上了自己的理解,反正沈方要的隻是那鼓點的節奏,其餘地方倒是可以任由他來發揮。
沈方站在包廂中間,閉上眼睛,回想著後世的曳步舞。曳步舞,又稱鬼步舞,起源於後世的澳大利亞墨爾本,屬於一種力量型舞蹈,動作快速有力。沈方腦海中的舞步與李進義所敲打的鼓點逐漸契合在一起,當他的胳膊伴隨著腳步擺動起來,包廂中的眾人便看到了沈方仿佛化身了鬼魅,看似在鼓點中前行,卻原地呆著不動;左右擺動之時,也是大出所料,明明已經走了出去,卻仍然停留在原來的位置;再加上揮灑自如的側踢、側滑,眾人目不轉睛注視著沈方的每一個動作細節,特別是李姓老者和吳姓師弟,他們還有學會沈方動作的計劃,但隻看了一會兒,便發現這些動作雖然並不比武術動作複雜,但難在熟練和快速的節奏感,倉促之間雖然可以做出來,但絕對做不出沈方的效果。
沈方又將原地奔跑、搖擺、側滑、側踢等動作配合不同的手部動作做了各方向的變化,顯示了不僅可以在原地做這些動作,而且還可以根據場地的需要在各個方向進行移動,當他做了足夠的示範後,便開始表演重頭戲——太空步。
嚴格意義上來說,曳步舞裏的太空步與後世搖滾巨星邁克爾傑克遜表演的月球漫步並不相同,這裏的太空步更加重一些,節奏感也更強,而邁克爾傑克遜表演的月球漫步卻平滑自如,猶如在空中行走。沈方幹脆先跳了一會兒太空步,讓眾人習慣了這種慣性,然後突然轉換為月球漫步,隻見沈方悠然地“向前”行走,結果身體卻不住地往後退,沈方還故意將手放在額頭,做出極目遠眺的動作。
這個動作一出來,包括柴濮、吳隆元在內,所有的人都坐不住了,忍不住站了起來,象看一個怪物一樣看著沈方。
沈方轉過身來,又做了一個月球漫步,不過這次是正常擺臂,回到原地之後,暗中積蓄腿部力量,踮起腳尖,飛快地旋轉起來。邁克爾傑克遜首次表演太空步時,在太空步之後緊接著便是一個1080的旋轉,然後腳尖支地,仿佛脫離了重力的束縛。這樣的動作,沈方在前世練過無數次,如今有了換元境界對身體和環境的高度掌控力,他有信心超過三圈。於是,包廂中的眾人便眼看著沈方象一個陀螺一樣旋轉起來,旋轉之快,竟然隻能看見一個殘影,沈方轉了足有十來圈,才腳尖支地立在包廂中央,足有一個呼吸才緩緩落下,沈方氣息與平常無異,身體運動所需要的大量的能力,在雄厚內力的支撐之下,將這些費力的動作輕而易舉地做了出來,而沒有任何異常的反應。(注:據說邁克爾傑克遜可以原地旋轉七圈半,但估計與45度斜立一樣,有道具的輔助。)。
最後的太空步與原地轉圈顯然比前麵的曳步舞更加驚豔,所有的人齊聲喝采,整個包廂象是要被掀翻,就連負責看守包廂的齊王府護衛也忍不住拉開一個門縫,從門縫中看了沈方全程的表演。而那些圍在外麵的鼓師、齊王府護衛、家丁,以及礬樓的賓客們,雖然沒有福份目睹沈方的精彩表演,但隻是那節奏明快、聞所未聞的鼓聲,也讓他們不虛此行。
沈方笑了笑,對李姓老者道,“李老,你來試一下?”
李姓老者和吳姓師弟趕緊齊齊擺手,“前輩的動作,我們學不來,就不班門弄斧了。”顯然二人剛才已私下交流,絕了與沈方比試的想法。
柴濮見自家武林高手打了退堂鼓,也認為理所當然,如此舞步豈能輕易使的出來,他端了一杯酒走到沈方麵前,先讓沈方飲了美酒,然後禁不住讚歎道,“子矩大才,這舞蹈新穎獨特,聞所未聞,隻怕很快便會取代蹴鞠成為京城百姓最喜歡的節目。隻是不知道這舞蹈是何名字,又是何人傳授?”
“這舞步俗名廣場舞,最適合百姓日常習練,可以強身健體,也能豐富百姓的業餘生活,至於這舞步的來曆,且容在下保持一份神秘。”
柴濮失望道,“那本王便無緣習練此舞了,實在可惜。”
“此舞並不難,相信李、吳二位高手已經學會,隻是需要勤加訓練,才可以跟上剛才那個節奏。”
柴濮用眼光看了一下李姓老者、吳姓師弟,隻見二人同時點了下頭,這才心滿意足地笑了起來,“今日不虛此行,不但欣賞了師師的歌藝,還見識了沈公子的琴藝、歌藝和舞藝。隻怕用不了幾日,沈公子的名號便會傳入大內,得到父皇的召見。”
“承齊王殿下吉言,沈某便在府中恭候聖意了。”
酒席到這個份上,已是賓主盡歡,秦求如願地化解了與於隆元、沈方的矛盾,同時在場的眾人又欣賞了絕佳的表演。便是今後無數的日子裏,勝吉十九年臘月十九夜裏的這場宴會也會成為大周從宮延大內到勾欄瓦舍廣為傳誦的佳話。可惜,臘月十九注定將成為一個不眠之夜,並在此後一段時間內成為京城內禁止談論的話題。隻因,沈方醉了。
沈方習練內功多年,自信能將酒精逼出體外,所以在適才與眾人喝酒之時,便來者不拒,喝了不少,本來隻需動運內功便可將酒意壓住,但剛才的曳步舞,特別是最後的旋轉,他動運了大量的內力,而柴濮所敬的那杯酒,成為壓倒駱駝的最後一顆草。
沈方醉了。
從表麵上看,沈方與剛才在酒席上無異,還是一樣的談笑風聲,但是沈方此時的腦海中卻翻江倒海,兩世為人帶來的蒼涼感和豪邁感讓他忽略了此時等級森嚴的階級和禮法的束縛。什麽皇權官府、什麽男女授受不親,此時在他看來便輕如鴻毛,他想到不久之後李師師便有可能落入柴猛手裏,便覺得不能忍受,如果此時將她搶走又如何呢?!
柴濮率先起身告辭,接著便是於隆元、秦求兩人也與沈方拱手告別,齊王府的大隊人馬一走,整個包廂便空了下來,李氏、李師師、慕敬等人等著將沈方送出礬樓,此夜便可圓滿結束,但沈方還是做出了讓他們心驚的舉動。
“慕公子不走麽?!”沈方似笑非笑道。
“待慕某將沈公子送走之後,便自行離去。”慕敬酒意已去大半,隻是臉頰不知道什麽原因,還是緋紅一片。
“慕公子還是先走吧。”沈方堅定道。
慕敬的笑容漸漸凝固,他意識到沈方若有所圖,本能地擋在李師師麵前。
沈方沒有理他,直接大聲道,“師師,你早在三歲時便與我認識,你經常去沈府找我,難道你一點也不記得了?!”
李師師對沈方剛剛產生的一點好感蕩然無存,沈方在大庭廣眾之下公開向她表白,讓她極為難堪,“沈公子,你喝醉了,先請回吧。”
“我沒醉,我清醒的很!我知道,你是齊王養的歌姬,隻怕過不了幾日,你便會送進宮去,成為妃子!但是,我不甘心啊!”沈方最後發泄地喊道。
李師師聽一次聽說自己的命運掌握在齊王手裏,略有些驚訝地問道,“媽媽,沈公子說的可是真的?!”
“別聽他胡說,沈公子說的是醉話,你是媽媽養大的,便是成為妃子,也是從礬樓嫁到宮裏,和齊王府無關。”
“那便是真的了!”李師師眼含淚花道,對於嫁給比自己大五十歲的男人的恐懼,與從小視作依靠,最終卻是利用自己的李氏的巨大反差相比,還並不能讓年僅十來歲的李師師更加在意。
李氏見越說越僵,便把怒火轉移到沈方身上,“沈公子,你出身富貴人家,昌國沈氏富甲天下,你的才華勝過金殿壯元郎,既有錢,又有才,什麽樣的女人娶不到手,為何偏偏要為難我們家師師?!”
“李媽媽,既然你把話說開了,我也不妨打開窗戶說亮話,師師可是你早年在湖州所救?她本名叫王師師,乃是京城染匠王寅之女,小名英娘。王家自幼與沈家交好,英娘小時也時常去我沈家,無論如何,我也不可能讓師師繼續留在礬樓,靠賣藝為生。”
李氏腦中便如電閃雷鳴,王寅她也認得,隻是早些年聽說回老家的路上遇了劫匪全家丟了性命,沒曾想他的女兒也叫師師,而且還極可能是眼前自己這個幹女兒——李師師。
李氏愣在當場,而李師師卻瘋狂起來,“我不是英娘!我不叫王師師!我不是英娘!”李師師一邊說著話,一邊後退,最後竟然癱倒在地,蜷縮在一起,象是看到了什麽恐怖的景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