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28章 太傅有毒
第二天起床後,祝九九還是不放心,總擔心柳采虹會鬧出什麽事情來,用膳的時候她拿手指蘸了茶水,在桌麵上寫下三個字——柳少爺。
小安馬上明白了她的意思,告訴她:“兩位師父放心,老爺已經狠狠的罵了少爺一通,把他給禁足了,還派人盯著他,沒有老爺的命令,少爺不可能離開自己的屋子半步,也不可能亂說話。”
祝九九拍了拍胸口,一副“終於放心了”的表情。
她不知道,被禁足的柳采虹病倒了,因為相思病倒的,聽起來很不可思議,但柳采虹真的對夜白一見傾心,迷戀得不得了。
“美人……我想娶那位美人……”他趴在床上,抱著枕頭,默默落淚,喃喃自語,“我活了二十一歲,什麽名門千金、才女閨秀沒見過,可我都不喜歡,就喜歡那個長了一雙丹鳳眼、眼角有紅痣的師太,我就想娶她,另外一位師太也很不錯,嗚嗚嗚……”
沒人理他。
對他忠心耿耿的筆兒也被禁足,無法安慰他。
他哭了半晌後坐起來,坐在書案前,鋪開畫紙,拿起畫筆,腦子裏回憶著兩位師太的花容月貌,落筆將她們的麵容畫出來。
守在簾子外的侍衛和下人放心了。
少爺平生沒有大誌,最是喜歡畫畫,隻要他靜下心來畫畫,就不會惹事。
柳太傅觀察了兩天,見兒子這麽乖巧,總算放下心來,找了個機會去見二皇子。
二皇子聽到夜白還活著的消息,大為驚訝:“你可能確定四弟是真心投靠你?”
“不確定。”柳太傅道,“不過他已經走投無路,隻能依仗我們。”
二皇子手上掛著一串檀木佛珠,拇指不斷轉動珠子,陷入沉思:“四弟是一張很好的牌,我們要好好想想怎麽利用好這張牌,務必將這張牌的作用發揮到極限。”
柳太傅道:“眼下最重要的是找到四殿下的皇子玉印,有了玉印他才能自證身份,但他看起來也沒有那麽傻,他的傷一日不治好,他一日不會交出皇子玉印。”
二皇子很愛笑,說話時總是笑眯眯的:“除了皇子玉印,我想我們還是要拿到太子勾結烏荻奸細的證據,再配合夜白的指證,才能讓太子不能翻身,不然我就算把四弟帶到父皇麵前,無憑無據的,證人又已經被滅口,父皇不可能為他為難太子。”
“二殿下所言極是。”柳太傅道,“不知二殿下可有什麽想法?”
二皇子道:“這事需要好好謀劃,我現在隻能想到,如果我們也能抓到幾個烏荻奸細,問出太子與他們勾結的口供,再抓到太子的人作為證人,那就好辦了。”
柳太傅摸著胡子笑:“太子身邊的人中,不也有二殿下的人麽?”
“所以,我們還是有機會的。”二皇子轉快了手中的佛珠,“一個多月後是白室夫人的忌日,父皇每年到了這一天都會特別懷念白室夫人,他會將自己關在白室裏,讓人扮成白室夫人的模樣陪他,其他人都不見,也不管事,如果在這一天,四弟帶著一身未愈的傷出現在皇上麵前,皇上應該會心疼他。”
“心疼?”柳太傅困惑,“據老師所知,白室夫人因為難產而死,皇上一直怨怪四殿下害死了白室夫人,故而對他不喜,不理,怎會心疼?”
“這是真的。”二皇子劍眉星目,唇紅齒白,英姿勃發,言笑之間卻不乏溫柔與親切,是男女老少、貓貓狗狗都會喜歡和親近的類型,“不過,四弟長得太像白室夫人,又是白室夫人唯一的血脈,父皇對四弟並不都是怨恨。”
柳太傅想了一想:“請恕老師難以理解。”
“這麽說吧,父皇既恨四弟害死了白室夫人,又念他是白室夫人的血脈,對他的態度也很矛盾。”二皇子笑笑,“你可以理解為父皇對四弟又恨又愛,不想四弟好過,但又不想他死。”
他微頓,一副看透人心的從容:“因為,四弟若是死了,白室夫人在這個世上就沒有留下什麽了。”
柳太傅恍悟:“我明白了,別人可以欺負四殿下,但是,絕對不能置四殿下於死地。”
宮裏、朝裏的老人都知道,白室夫人難產而死後,那些跟她進宮的家鄉侍女、侍從就把她從故鄉帶來的東西全部焚毀,隨後自盡陪葬,白室夫人留在這世上的、真正屬於她的存在隻有夜白。
“不止如此。”二皇子輕笑,“父皇絕對不會允許任何人傷害四弟的臉,曾經有一名妃子用指甲劃傷四弟的臉,後來她死了,還有幾個奴才打了四弟的臉,後來他們也死了。”
柳太傅笑了起來:“四殿下臉上也有不少傷痕呢,如果讓皇上看到,還不得龍顏大怒,要不我找大夫說說,讓四殿下臉上的傷持續得久一些?”
“沒必要。”二皇子搖頭,“待四弟可以去見父皇的時候,再讓他被太子的人劃傷麵容就好。”
“對對對!二殿下說得極是!”柳太傅朝他翹起大拇指,“不愧是二殿下,這點老師實在自愧不如。”
“老師過獎,我若是這麽厲害,又豈會輸給太子?”二皇子歎氣,“太子那邊暫且不急,先說四弟這邊,我小時候跟四弟不熟,四弟離京後我也不曾見過他,遠遠談不上了解,故而有些擔心,四弟若是在利用我們,我擔心他會過河拆橋。”
“老師也擔心。”柳太傅露出狡詐的笑,給他倒茶,“所以老師暗中留了一手,讓照顧他的小廝每天給他服用慢性毒藥,隻要他連續服用一個月左右,必定會深度中毒,隻有我的解藥能救他,到時就算他的傷好了,也隻能聽命於我們。”
二皇撫掌,笑得如沐春風:“不愧是本宮的老師,果然高明。”
四目相對,兩人笑得天知地知你知我知。
笑了片刻以後,柳太傅道:“二殿下要不要去看看四殿下?”
二皇子沉吟:“我剛回京,太子可能會特別留意我,我若是去你那裏,說不定會把他的注意力吸引過去,我想還是過一陣子會比較好。”
“這樣也好。”柳太傅道,“二殿下放心,四殿下在我這裏安全得很,沒有人知道他的身份,更不可能把他帶走。”
二皇子笑,給他倒茶:“老師做事,我沒有不放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