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48章 麵具之下
“啪！啪！啪！”
紗簾後麵傳來羅故的鼓掌聲。
“非常有趣的故事。”羅故的聲音帶著笑意，“你的故事說完了？”
“還沒有。”祝九九也在鼓掌，不知是為自己還是為凶手。
“這個故事裏還有很多疑問，如果不能解開這些疑問，我會很難受。”
“比如蘇軟香到底是什麽人？她為什麽要殺羅故？”
“還有，這裏是羅故的地盤，她怎麽殺得了武藝高強、有錢有勢的羅故？”
紗簾後的男人問：“那你都找到答案了？”
“找到了。”祝九九道，“我問過麗人坊的人，連老板都不知道蘇軟香的來曆，蘇軟香進了麗人坊以後幾乎沒有踏出過天香閣一步，見過她的人加起來連二十個都不到。”
“蘇軟香總是披散著長長的頭發，穿著寬大飄逸的連帽長袍，帽子總是套在頭上，隻露出一張臉，從來不讓任何人碰她或看到她的身體，還有，她的胸很平。”
“我懷疑，蘇軟香其實是一個男人，高個、膚白、年輕、美貌的男人。”
“正好，我就認識這樣一個男人。”
“這個男人叫夜白。”
紗簾後的男人沒有反應。
“我相信蘇軟香就是夜白。”祝九九微笑，“當然，我非常支持蘇軟香。”
“你的猜測已經不是荒謬了，而是犯了汙蔑朝廷命官的大罪。”紗簾後的男人道，“你可以上路了。”
“不要急嘛。”祝九九還是淡定，“我剛才說的是我對麗人坊血案的分析，你可以再聽聽我對蘇軟香，也就是對夜白的分析。”
她頓了頓：“畢竟這麽精彩的故事，不聽完就太可惜了。”
紗簾後的男人在筆：“這是你最後的遺言，我成全你。”
“多年以前，夜白就謀劃著如何除掉太子。”祝九九道，“他最終意識到，他必須要獲得權力，尤其是兵權，才能實現目標。”
“他要怎麽樣才能獲得兵權？”
“經過調查之後，他盯上了羅故。”
“五年前，他派人襲擊羅故，毀了羅故的臉，逼得羅故不得不終身戴麵具生活。”
“大半個月前，他來到洛城，扮成蘇軟香，讓男人跟她拚酒，打響她的名號。”
“羅故喜愛美酒和美色，絕對不可能放過蘇軟香這個酒色雙絕的美人。”
“於是他等到了羅故，還佯裝輸給羅故。”
“案發當晚，他故意裝作不願意服侍羅故，可能還說了什麽激怒羅故，導致羅故失控，出手折磨他，他故意發出慘叫聲和哀求聲，把自己塑造成受害人。”
“羅故是個高手。”紗簾後的男人打斷她的話，“你覺得蘇軟香能殺掉羅故？”
“羅故當天喝了很多酒，神誌和身體狀況肯定不好。”祝九九道，“蘇軟香有可能還在羅故的茶水、飯菜裏下藥，讓羅故失去攻擊力和抵抗力，這點並不難做到。”
“羅故喜歡對女人使用暴力，他的侍衛都知道，所以，隻要羅故不呼救，他的侍衛就不會過問屋裏發生的事情。”
“兩人的聲音呢？”紗簾後的男人問，“你如何解釋？”
這次，祝九九想了好一會兒：“我能想到的最大可能，就是蘇軟香會模仿別人的聲音。”
她似乎聽到了紗簾後麵的嘲笑。
“蘇軟香的聲音是他自己的，不用模仿。”她不服氣，“羅故的聲音則不難模仿，蘇軟香那麽聰明，又謀劃了那麽長時間，他在私底下找一個擬聲高手教他，應該能做到。”
紗簾後的聲音道：“你還不如說凶手無所不能。”
祝九九淡淡道：“別說幾年了，給我幾個月時間學習擬聲之技，我也能做到模仿羅故的聲音說話。”
紗簾後的聲音沉默。
祝九九繼續道：“蘇軟香成功殺掉羅故和冒充羅故後，擔心羅故的姬妾看出破綻，就放出消息說羅故的根受傷，不能人道，從而名正言順的將羅故的女人趕走。”
“接下來，蘇軟香應該還需要鏟除一批有可能發現他身份的人。”
她盯著紗簾後的男人：“你需要可靠的人幫忙，我就是最佳人選。”
“你沒有證據。”紗簾後的男人慢慢站起來，“我要殺掉你了。”
“來見你之前，我寫了一封信。”祝九九迅速說道，“信上說夜白前往洛城，偽裝成蘇軟香進入青樓，伺機殺了羅故後偽裝成羅故，隻要把假羅故臉上的麵具摘下來，就能證實此事真偽。”
男人走過來：“你威脅不了我。”
“夜白，我們就打開天窗說亮話吧。”祝九九也懶得再裝了，“我把信交給一個你絕對不認識的人，我每隔一段時間都會派人去找那個人，告訴他如何處理那封信。”
“如果你殺了我，那個人到時得不到我的指示，就會把信交給太子。”
“你讓我跟著你，我到時會讓那個人銷毀那封信。”
“怎麽選，你自己看著辦。”
說到這裏，祝九九終於有了一種要夜白“好看”的快感。
他以為她拿他沒辦法嗎？
哼哼，她祝九九可不是省油的燈。
紗簾拉開了。
戴著麵具的男人出現在祝九九麵前，慢慢摘下麵具。
祝九九微微驚訝。
那張麵具居然是黃金麵具，既奢侈，又張揚。
他還戴著手套，這樣連手都掩飾住了。
而麵具之下，果然是夜白。
夜白注視著她，唇邊勾起迷人的弧度，聲音也帶著笑意：“你真的很聰明，讓我刮目相看。”
祝九九又被這樣的微笑迷得心神就是一蕩。
不過她沒有失去理智，很是客氣的道：“如果我不夠聰明，就沒有資格成為你的盟友。”
“任何人想待在我身邊，”夜白道，“必須做到三件事情。”
祝九九頜首：“你說。”
夜白：“第一件，絕對服從我的命令。”
祝九九：“我能做到。”
夜白笑：“如果我要你去死呢？”
祝九九沉默片刻後：“我會努力說服你改變命令，然後再按照你的命令去做。”
夜白又笑：“第二件，絕對忠誠。”
祝九九：“我能做到，而且我已經證明了這一點。”
夜白又笑：“那就說出你把那封信交給了誰，放在了哪裏。”
祝九九反問：“你的意思是說，你讓我待在你身邊了？”
夜白不置可否：“第三，如果你遇到危險，我不會犧牲我的大利益去保護你，如果你拖累我，我會毫不猶豫的放棄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