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離心(二)
蘇榮卿一愣：“殿下說的是……”
“你想說的人，不就是司彥之嗎。”薑書昕想也不想回答他道。
蘇榮卿一頓，錯愕看她，一時間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榻總覺得兩人並非隻是在南閩初見，仿佛從前也是認識一般。
苦澀一笑，似有似無道：“還以為殿下很討厭他呢。”
“是討厭他。”薑書昕直接了當得接著他的話道。
蘇榮卿怔愣，隻聽見她又開口
“討厭歸討厭，不過也不代表就否認他的人品不行，我討厭她是他的事，他的為人是大家心中有數的，輪不到我們來評頭論足。”
蘇榮卿看她這般頭頭是到的分析，頓了一會低頭輕輕一笑：“殿下說的不錯，是在下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
薑書昕輕笑：“沒事，多接觸你就知道了。”
這話說完，秀眉一皺，又覺得不對勁，不對啊，她幹嘛要這麽為他講話？明明這個死渣難就是不咋滴嘛
???
蘇榮卿愣了一會，像是發現了什麽一番不由微微一笑，突然覺得這薑書昕的氣量非同一般，倒引得他越來越想去了解她了。
“殿下累了一天，可想聽曲？”
薑書昕眼睛撲閃撲閃睜大，驚喜看他：“你要彈嗎？”
“若是殿下有這個興致，下官就嫌醜了。”
“好啊好啊，正好也無聊。”
薑書昕來了興致，即刻吩咐侍女把琴給下端上來，有命人端上上好的的茶水糕點，兩人便就在微微升起的月色之下彈奏起來，好不有興致。
蘇榮卿一趣彈完，望向薑書昕，領賞似的問道：“殿下，下官彈的如何？”
“自然是好聽啊！”薑書昕不假思索的讚賞道，還不望拍了幾下手。
“殿下喜歡，下官那遍多彈奏幾曲。”
“誒，等著！”
蘇榮卿一頓，錯愕不解看著她：“怎麽了。”
“老聽你彈也不好意思，我也想彈一曲給你聽聽，你看看如何，保證你沒聽過。”
蘇榮卿笑了笑，臉上浮現出期許：“殿下難得有興致，能聽殿下彈上一曲，是下官的榮幸，願洗耳恭聽。”說完，便讓出了位置給她。
薑書昕笑著點頭：“也不用這麽客氣，我就隨便彈一曲。”
端正身子，想了想，撫琴彈奏了一曲《錯位時空》。
彈奏著，不禁想到她原來世界，若時她能回去的話，那這裏的一切就是夢一場了吧，而她跟司彥之，說不定，就如同這個曲子一般，在別的時空裏錯過。
一曲帶著一些複雜的思緒彈完，薑書昕的眼眶有些微紅，不禁暗罵一聲自己沒出息、怎麽到哪都要想到他？
不是說好要重新開始，把他忘掉來著。
蘇榮卿的掌聲將她的思緒拉回，薑書昕連忙擦了擦眼，笑著問道：“怎麽樣，好聽不。”
蘇榮卿點頭搗蒜：“簡直是如聽仙樂耳暫明，太好聽了。這曲子下官從未聽過，舒暢中帶著悲傷，可由含著希望，可是殿下親自作的曲。”
“當然不是啦，我可沒有那個本事，是一個叫艾辰……呃，你不用知道，說了你也不懂。”
蘇榮卿明了點頭：“原來是這樣，無礙，下官隻認得殿下彈的。”
這話聽的薑書昕心情相當舒暢，這小嘴甜的：“我還會彈好幾首，都彈給你聽啊。”
蘇榮卿一喜：“下官今日有福了。”
兩人就這麽談笑風生的相處好一會。
司彥之處理好司徒黑來找他的事，由派人去暗暗徹查二十年前薑書昕流落到黎朝的真相。
根據之前鎮南王宰仁說的，薑書昕會自小就在他的手下養大，並成為他的細作，這一切定跟司徒黑脫不了幹係。
可究根結底真相到底是什麽，司彥之不免有些頭疼，時隔太多年，真要查起來，沒那麽容易。
南閩盤根錯節，現在局勢複雜，司徒黑怕是要對薑書昕下手，成為下一個傀儡女王。
司彥之嘴抿緊，他不會讓他得逞！
一想到她，心頭一軟，便想著過去找她，哪怕隻是遠遠望她一眼也好。
隻是不想，剛走到她的寢宮外，便傳來陣陣悅耳的琴音，司彥之一頓，今日她怎麽有這閑情逸致。
守在門外的侍衛見到他，雖然自家主子不待見他，可畢竟人家的身份擺在那裏，自然還是恭敬上前：“見過王爺。”
“二殿下在裏頭？”司彥之開口問。
“我知道了，幫本王王傳個話，誰是本王求見。”
“這.……”小侍衛有些為難，頓了頓，低著頭請命道：“王爺，這恐怕有些難。”
司彥之皺眉：“為何？”
“蘇公子今日來找殿下，這會跟殿下在裏頭，小的怕.……怕殿下不願人打擾。”
司彥之：“.……”
定定的盯著裏麵傳來的琴聲的方向：“蘇榮卿，在裏麵？”
所以她今日難得的興致是因為蘇榮卿麽？司彥之沉下臉色，隻是突然覺得這個琴音無比的刺耳。
默了一會，終究是輕歎一口氣放棄，對著侍衛開口：“本王知道了，煩請跟殿下通報一聲，本王來找過她，隻是聽見她正與蘇公子在興頭，遍不便打擾。”
侍衛有些難以言說的偷偷瞥了榻一眼，恭敬行禮道：“是。”
司彥之淡淡點頭，遍頭也不回的離開。
留下幹站著麵麵相覷的侍衛們，大家張張嘴，望著司彥之落寞，卻怎麽也說不出話來，心裏不禁浮起對司彥之的陣陣心酸。
他們怎麽覺得……二殿下有點不厚道呢。
而這時的殿內，薑書昕正跟蘇榮卿興致勃勃的說起自己以往的趣事，冷不丁看到外頭得侍衛來傳話：司彥之來了。
薑書昕頓時臉色就不好了，怎麽又來了，這還陰魂不散散了還！
即刻回答道：“不見，沒看到我沒空嗎，出去回答他，我跟蘇公子在這，沒空理他，叫他請回吧。”
侍衛低頭暗暗吐槽：他們二殿下果真不厚道，虧黎朝王爺先走，不然聽到這話得有多傷心。
輕咳一聲，幽幽回答道：“回殿下，王爺在屋外就聽到琴音了，曉得殿下正在興頭上，邊沒有打擾，跟下官說了句就離開了。”
這會輪到薑書昕錯愕了，就……這樣，走了？
按照他的性格，如果真要死皮賴臉的話，應該不會這麽快就放棄。
想想覺得自己的想法有些好笑，她關心榻那麽多作甚？
隻是，頓了一會，見侍衛還站在那，便忍不住的大臉問道：“除了這個，他沒在說什麽嗎？”
侍衛如實搖頭：“沒有。”
“不過，王爺離去時到有些失落。”侍衛想了想，不禁添油加醋道。
薑書昕：“.……”
聽侍衛這麽說，薑書昕皺著眉，不可思議的瞥了他一眼，不知道該說些什麽，內心忍不住一陣吐槽：
不是我說大兄弟，眼神不錯啊，亂他失落傷感都看的出來。
千言萬語，終是化作一句：“哦，還有事嗎？”
侍衛：“.……”
“沒……沒了……”侍衛有些汗顏。
“沒有就退下吧。”
侍衛：“.……”
“是。”
侍衛退下、默默抬頭，內心再次對司彥之可憐一番又默默腹誹一句：殿下真的不咋厚道。
侍衛退下後沒多久，薑書昕卻越來越沒了興致，總是心不在焉的主動想到侍衛說的話。
他真的是很失落的離開嗎？因為自己跟蘇榮卿在這？
所以他這樣是吃醋了嗎？
可又想倒他之前做的，又有什麽理由吃醋？
薑書昕搖頭，頓頓想起來南閩後發生的事，他對自己的態度猶如一百八十度大轉彎，昨夜夢裏又說把她送進牢內時不得已而為之。
薑書昕揉揉發疼的額頭，不知道她說的到底哪句是真哪句時假了。
“殿下.……殿下！”
身旁的聲音把她拉回思緒，薑書昕回神：“嗯？”
“殿下怎麽了嗎？看你有心事的樣子。”蘇榮卿擔憂問道。
“沒事。”薑書昕微笑搖頭，想了一會，突然看著蘇榮卿問
“蘇榮卿，如果有那麽一個人，你以前很喜歡他，他卻深深的傷害了你，可就在你灰心絕望，想放手之後，他卻轉而跟你頻頻示好還說自己喜歡你，你說，這該不該相信。”
蘇榮卿沉思了好一會：“這倒是個棘手的問題，這種情況，倒是有兩種可能，一是他真的心悅於你，之前傷害你，是不得已為之。
另一種可能嗎，不是後頭突然作死愛上了你就是對你別有所圖。”
“所以，那會是哪一種？”薑書昕急忙追問。
“這個.……得看他傷害你刀什麽程度。”蘇榮卿笑著回答。
薑書昕垂下眸，苦澀一笑：“好比奪你性命的那種呢？”
蘇榮卿眼睛瞪大，艱難的張張嘴：“那估摸著是第二種了。”
蘇榮卿的話把薑書昕心中的希望澆滅，訕訕一笑，低聲嘟囔：“真的嗎，可是他說他以前是有苦衷的。”
蘇榮卿搖頭：“天下男人的尿性我還不曉得嗎，估摸著是騙你。”
薑書昕撇撇嘴，苦澀一笑，也許是吧，她就不該這麽抱著奢望。
而蘇榮卿在一旁看她，突然一笑，打趣道：“殿下怎麽了，怎麽突然問起這事，莫不是與你有關？”
薑書昕：！！！
偵.……偵探嗎？
急忙搖頭尷尬笑著否認：“當……當然不是，就是我昨夜裏看到的話本上麵的一個小故事，一時見有感而發而已。”
“原來是這樣。”蘇榮卿點點頭：“不知道殿下看的什麽話本，故事這般精彩。”
薑書昕嗬嗬一笑，她哪裏知道是什麽話本小說，舔舔嘴，隨便跟他說了一個名字：《權臣寵妃》
蘇榮卿：顏文字。
世間還有這樣名字直白的奇書，忍不住問道：“這種書名還是頭一回見，著作之人應是一位奇特之人，下官要去找來拜讀一番。”
“別！”薑書昕急忙攔住他：“都說了是話本啦，內容何其低俗，還是別汙染你的眼睛了。”
關鍵是這書……它沒有啊！
蘇榮卿錯愕一愣，隨後似有似無一笑：“下官知道啦，想不到殿下的興致如此特別。”
薑書昕：“.……”
得，她就那麽隨口一說，這下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顏文字
一時間，有些尷尬的扣扣自己的手指頭，自己現在的內心也是心煩意亂，想了想還是送客道
“那個，天也不早了，本殿下累了，想歇下了，蘇公子就請回吧。”
下了逐客令，蘇榮卿心中生出不願，麵上有些可憐兮兮道：“殿下這麽快就下了逐客令，是榮卿做的不好，惹殿下生厭了？”
這個可憐的，當即讓薑書昕覺得自己犯了天大事一樣，心虛連忙開口解釋：“不不不，不是！你別誤會，你沒有做錯，是我自己的問題。”
“昨夜是攝政王給殿下侍寢了。”蘇榮卿低頭，突然開口道。
“哈？”
薑書昕咬唇，心裏明白了些，原本昨天該侍寢的人是他，搖著頭認真跟蘇榮卿道：“昨天雨大，他執拗的站在門外，我沒法子才讓他進屋躲雨。
蘇榮卿，雖然這些麵首裏，我跟你最熟，昨天也是破天荒召了你，但我本打算是想跟你做個約法三章的，無論跟誰都一樣，召你們，也隻是為了掩人耳目，至於其他的，我現在沒有心情想這些情愛之事。”
“所以，昨夜，殿下跟王爺什麽都沒發生？”蘇榮卿追問。
他也不知道為何，就是迫切的想知道答案。
“當然沒有啦，他……她睡地板我睡床，你怎麽會這麽想。”
薑書昕耳根子微紅，她昨天跟司彥之的事是怎麽傳的，這一個個的腦子裏都是些什麽，侍寢就不能蓋著被子純睡覺嗎？
(ー_ー)!!
蘇榮卿聽到這個，一天堵著的心情好了許多，兀然微微一笑：“下官知曉了，下官這就退下。”
蘇榮卿告別，走了幾步，突然又回頭恭敬道：“殿下，殿下是世間難得的奇女子，榮卿感覺的人出來，殿下與一般人不同，總有一天，榮卿倒是很想能走進殿下的心。”
“你……”
突然的表白讓薑書昕乍舌愣在原地不知道要怎麽回答。
好好的做個基友不好嗎，這突然表白的好尷尬.……
見她不語，蘇榮卿低笑，隻是目光有些暗淡，又道一句：“夜晚寒涼，殿下早些休息。”
“嗯，你也是。”薑書昕懸著心、尷尬的微低下頭回他。
直到他離開，薑書昕才鬆了口氣，怎麽一個比一個驚險呢。
沉悶的轉身回自己的屋子，按照蘇榮卿說的，司彥之這麽做，真的隻是利用自己嗎，圖啥啊？
算了，若真是那樣，拿自己也沒必要再念著往日的情分了。
……
司彥之回到自己屋子，雲瀟便屋頂上便翻身躍下，一臉看好戲一樣看他：“喲，司大人今日臉色不是很好，是在我們二殿下那碰了一鼻子灰了？”
司彥之沉默不語，淡淡的瞥了他一眼，轉身回自個的屋裏去。
被無視的徹底的雲瀟：“.……”
急忙追上：“嘿，我說你，我說笑的嗎，這麽開不起開個玩笑。”
司彥之到停下腳步了，直接了當開口：“有話快說。”
雲瀟嘿嘿一笑：“其實也沒什麽，司大人對小薑一片真心，我是絕對站在你這邊的。”
嘴上話是這麽說，隻是內心不知道有多開心。
司彥之無語的白了他一眼，既然隻是來說這個的，那duck不必。
“等一下，行了行了，談正事，聽說今天司徒黑來找你了。”雲瀟急忙跟上去問道。
司彥之淡淡點頭；“嗯。”
“這人找你做什麽？”雲瀟沉臉，這人為了爭奪王位，可是費盡心思的興風作浪，南閩早已經給他控製了半壁江山，這蕭牆之內，最大的禍端，也隻有他了。
“沒什麽，隻是跟我說起來書昕的身世，想跟我聯手扶持書昕登上皇位。”司彥之幽幽道。
雲瀟嚇得瞪大眼：“你你你，你答應他了？！”
“我跟你講，這人狡猾的人，跟你合作，會是貪上了你那三十萬軍馬，他意圖南閩的江山，若是聽信他的話，小薑就是下一個陛下。”
司彥之頓住，轉過頭盯著他幽幽開口：“你不也直勾勾的盯著我那三十萬大軍？”
雲瀟：“.……”
這說的.……還真是對！
要不是有那三十萬大軍，他犯得著這般舔狗？
但這話說的，性質能一樣嗎，他們是為了和平嗎，為為了南閩的江山社稷！
再說了，他們都是念情的，司彥之的恩情，他們都銘記在心，將來會好好報答的。
不自然的輕咳一聲：“自然不是了，再怎麽說我跟司大人，啊不，王爺你都是舊相識了。
我什麽人，王爺還不了解，需要王爺的兵馬，無非就是為了小薑嘛。”
司彥之輕輕一笑，不理會他的狗腿：“是嗎，本王並不是這麽認為，相識這麽久，你的為人……不咋滴，光明磊落的事沒幹一件，偷雞摸狗之事倒是幹了不少。”
雲瀟：“.……”
這就過分了，什麽叫偷雞摸狗，那叫智取，智取！懂嗎？士可殺不可辱，他……忍了！
微笑著咬牙切齒問道：“司大人，說話這麽直白，是沒有女孩子喜歡的。”
說完，心裏又默默的補了一句：也活該你一直追不回小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