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零一回 圈套初現
“呦，鄉下丫頭還知道助紂為虐？你到底是什麽人？”
丫頭說：“夫人，她是柳絮薦來的，北上避難的。”
“呸！來曆不明的！柳絮？你這個刁丫頭，說，和她什麽關係？”葉蘭兒想起柳君眉那日在壽宴上的舉動，“你和柳君眉什麽關係？”
柳伊眉擦了把眼淚，仍然不說話。
“哼，不說話？我也讓你知道知道，我葉蘭兒也是習武出身，也不是吃素的。”葉蘭兒卷起袖子，拔下頭上的簪子，用腳死死踩住柳伊眉的雙手，笑著將簪子紮向柳伊眉。
“你說不說？”
伊眉隻覺得鋒利穿破了她的衣裳，直接紮進自己的身體，疼痛湧上來，自己忍不住要叫，但這裏離君眉太近了，隻要大聲，君眉一定會聽到，不行，為了姐姐，不能叫，不能叫出聲。柳伊眉用力咬著嘴唇，唇邊的鮮血因為自己的身體承受的痛苦越湧越多……
“你就不怕我告訴老夫人？”柳伊眉從牙縫中擠出這幾個字。
“那就看你會說還是我會說，就看老夫人信誰了？到時候說出你陷害袁家的長孫，我看你還有沒有活路！”葉蘭兒笑著，手上的動作也越來越快，柳伊眉隻能閉上眼睛……
冬日的陽光並不炎熱卻很和煦，照進院子裏，應和著尚未消融的白雪，顯得光亮無比。鬆樹下，柳伊眉蜷縮地躺在那裏，胳膊上、手上斑斑血跡，臉上青紅片片，嘴唇邊的鮮血在白雪中化成一朵朵梅花。她一滴眼淚從眼角劃過臉頰，風一吹立馬幹了，弄的皮膚生疼。
“木頭！木頭！”一陣呼喊傳來，傳到君眉耳中，還在小憩的君眉立馬醒來。
“是效釋吧？”柳君眉自言自語道。很快聲音就沒有了，或許隻是幻覺。
袁效釋看到躺在雪中的伊眉，小心地摟起她，抱著她走回自己院落中。
這幾天，柳君眉一直心懷惴惴，總覺得有什麽事情要發生，但每天依然是風淡雲輕。她這日將芽兒叫來，告訴她，去把柳絮找來。
很快柳絮過來，“姐姐找我？”柳絮眼角似帶著眼淚，但仍裝著笑。
“是不是家裏除了什麽事？”柳君眉問道。
“沒！”柳絮笑著搖頭，“每逢過年過節就是這樣，忙得顧不上姐姐了。”
“不是！”柳君眉敏感地覺得柳絮在瞞著自己，“肯定有什麽事情。是效儒出事了？他好久沒過來了。還是別人？”
“真的沒有，姐姐多慮了。”柳絮淡淡說。
柳君眉盯著她的眼睛，不住地再閃躲著，“絮兒，你騙不了我的！”
柳絮看君眉這樣執著，歎氣，“說了，姐姐可別氣。”
柳君眉點點頭。
“伊眉，被打了！”
“什麽？”柳君眉驚得站起，“怎麽弄的？”
“具體原因是什麽伊眉沒說，就說是葉蘭兒打的！”柳絮說，“這幾日四少爺誰都不讓去他那裏，所以現在還安全。這葉蘭兒發的哪門子邪火？”
“我知道！”柳君眉說，“藥的事情敗露了。”
柳絮聽得一頭霧水，柳君眉隻好把葉蘭兒給自己送藏紅花的前因後果又和她說了一遍。剛說完，柳絮就氣的不行。
“姐姐，出了這麽大的事情，你就沒想著和我說一聲？虧我一天天在老夫人麵前還和她相安無事。”
“不就是害怕你著急？再說，我現在還有事情沒有查清，葉蘭兒得留著。所以你也得小心些，和她要和之前一樣。”柳君眉說。
“姐姐怎麽知道她送來的是藏紅花？”柳絮追著問。
“我也不知道，但肯定是打胎藥。伊眉傷的不重吧？”
柳絮沒有回答，但是柳君眉從她的眼眉中看的出伊眉傷的不輕。“絮兒，我想找個機會把伊眉送出去。”
“送到哪裏？整個袁府現在就是四少爺那裏最安全，現在也被葉蘭兒盯上了。”
“我想想，這個地方要絕對安全，要不被人所知。而且這個機會也要找好。”柳君眉說，“你一定要告訴伊眉，讓她先養病，後麵的事情我來操辦。”
一大早柳君眉就聽到芽兒在依依呀呀地叫自己，君眉這才想起來，今天年二十八了，是說好的來送年貨的日子。
梳洗幹淨，又騰出來幾個空箱子，想著這些地方應該就夠了。吃過早飯，老夫人帶著丫頭們陸續進來搬東西。
“君眉，快看看，我這都把孫子的衣服都整理出來了。”袁母高興地又對著肚子說，“念兒，聽到沒呀，再在你娘肚子裏帶上幾個月就好啦。”
柳君眉笑著，偷眼打量到丫頭們中，是否有伊眉，沒有。倒是看到葉蘭兒了。“蘭兒，你來了？”柳君眉問候。
柳絮有時候挺佩服柳君眉的，對自己的仇家居然也能這般心平氣和，當然讓人佩服的不光是柳君眉，還有葉蘭兒，並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兩麵三刀的，一邊使著絆子，一邊叫著姐姐。
“姐姐，身體可好？想著過年了，姐姐不方便，我過來也幫著收拾收拾。”說著四下看著，“這都是騰空的箱子吧？來……你們幾個，把這些被子綢緞放到這個裏麵去！”
柳君眉沒說話，看著葉蘭兒又要演什麽花招。
一個丫頭端進來一個首飾箱子走進來，夫人看了一眼，“這是新打的首飾，嫁進來的時候就沒有多給你置辦，這次一起補上。”
葉蘭兒接過箱子，當著君眉的麵打開，君眉看了一眼，走到一個首飾箱子前麵，拉開說，“首飾都在這裏，平時用的都在這邊呢。”
葉蘭兒看到自己的珠串壓在最下麵，擺放的時候，特意擺在最上麵，放到一個顯眼的位置。等麝香珠串妥當後，葉蘭兒又開始用眼睛掃箱子裏的東西。沒什麽值錢貨，葉蘭兒剛想關上箱子，就被放在裏麵的一些珠穗吸引，這個和那個荷包有些相像。
葉蘭兒用手一撥，放在裏麵的荷包被拽出。這個不就是自己要換的荷包？葉蘭兒看了一眼周圍，柳君眉正一臉幸福的和老夫人在說什麽。她長袖一擋，荷包馬上李代桃僵，大功告成。
“姐姐，東西都給你放好了。”葉蘭兒說，“過年一定要打扮漂亮呀。”
柳君眉笑笑，“我都這般模樣了，還有什麽好看的？”
“那也要美美的。”葉蘭兒說，“我去看看我那屋子收拾好了沒有。”
柳君眉看著葉蘭兒離開，走到剛才的首飾箱子那裏，打開看了看，隻是新鮮首飾，沒什麽特別的，又伸手往裏摸了摸，珠釵和袁效儒給的荷包都還在。這裏究竟有什麽寶貝讓她在這裏磨蹭了半天，隻要這幾樣在，其他的拿去也無妨。柳君眉看到最上麵，不合時宜地擺著一串珠串，心中一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