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三章 霧裏看花花隔霧
第一百一十三章 霧裏看花花隔霧
等幾人把這一番閑話說完,代越狀似漫不經心的放下手中茶盞,手上卻故意施了幾分力,使得茶碗底部扣在桌麵時,發出一記輕聲來。
他順勢掃了下麵三人一眼,最後又回到原處,把目光放在了餘懷因身上,但隻是一會兒,並沒有引起誰的注意。
代越道:“好了,閑話就先說到這吧。”
這話一出,底下三人便知道,這是要進入正題的意思了。
餘懷因也心知肚明,從太師府出來後,代越不說回宮,反而帶自己來大理寺,絕不僅僅是單純找傅喻寒聊天這麽簡單。
至於為什麽找傅喻寒而不是別人,餘懷因想了許久,最近發生的幾件事情裏,也就王定海這件事能聯係得上這位幾乎避世一般的大理寺卿了。
王定海失蹤的消息是餘懷因呈報上去的,本想將王定海與之前三人的死放在一起調查,借著代越的名頭,辦起事來也方便許多,或許能從中知道些什麽。
例如,這具屍體的主人,於淮音本尊的死因。
按時間上算,於淮音的死亡時間,是對的上莫禮祂他們三人的死亡時間規律的,而王定海又偏偏在這個時候突然下落不明,沒準是知道一些什麽。
隻是,讓餘懷因沒想到的是,代越竟把王定海的案子,交給了傅喻寒,將他從王定海這件事情,摘了出來。
王定海失蹤的時間太過蹊蹺,很難不讓人猜測,王定海的失蹤是否與那三人的死的有關係,這一點,代越不可能想不到,他此舉,明顯是要把自己摘出此事的意思。
隻是不知道代越為什麽要這麽做。
他們現在已經能夠確定,王定海人在宋佑淳的太師府上,王定海失蹤這件事,從表麵上看,王定海是因為五年前的事情,得罪了宋佑淳,宋佑淳時隔五年,下手報複。
可往深了想,宋佑淳都忍了五年了,怎麽早不動手,晚不動手,偏偏在長謠連續死了朝廷命官的時候下手,如果隻是說巧合,似乎不是那麽可信。
在餘懷因意識到,代越帶自己走的方向,是去往大理寺的時候,餘懷因頓時便了然,代越還有其他安排。
餘懷因看著坐在主座上的代越。
那張俊逸的臉上還是沒什麽表情,代越看著坐在自己左手邊下的傅喻寒,說:“墉庭,你先說說吧。”他不說要說什麽,隻是讓傅喻寒說。
這種時候,謝無琊向來是一臉懵逼的,他看了看代越,又看了看對麵的傅喻寒,很明顯,這倆人都沒誰能給他答疑解惑。
沒辦法,他隻好轉頭,看自己身邊的餘懷因,一雙眼睛瞪的圓圓的,那眼神分明在問:“皇上要傅墉庭說什麽?”
餘懷因接收到他的信號,朝他眨了眨眼睛,同樣用眼神回答他,說:“問這麽多做什麽,你聽著就是了。”
謝無琊無法反駁。
代越來這裏的目的,謝無琊或許不知道,傅喻寒本人卻再清楚不過,所以代越一開口,他就知道代越要聽什麽。
他頷首,向座上的代越道了一聲是。而後啟唇,對代越說道:“根據下官這幾日的調查,得知王大人在失蹤前,曾出過一趟城。”
在代越把那三人的案件交到自己手上的時候,傅喻寒就查過那三人死前是否有關異常,而後,王定海失蹤的事情也轉到了自己的大理寺,傅喻寒立即就明白了代越的意思。
於是,他派人去了一趟王定海府上,得知,馮管遝三人的案件被於淮音多案並做一案之後,王定海就在暗地裏調查馮管遝等人的事情。
後來似乎有了些頭緒,還為此出了一趟城,隻是,讓人沒想到的是,從城外回來的第二日,他人就不見了。
餘懷因聽到這,也是一愣,出城,王定海也出了城?
如果他沒記錯的話,馮管遝和胡思塔他們,在橫死之前,似乎也出過城,好像說,是去了一家寺廟。
不過……餘懷因隨後又皺眉,不是說那寺廟沒問題嗎?難道是調查出錯了?
傅喻寒見他皺眉,不用怎麽想,就知道他在想什麽,他麵向餘懷因,開口說道:“相爺的調查並無差錯,那間寺廟並無問題。”
這倒讓餘懷因有點意外,既然寺廟沒問題,那王定海出城,是為什麽?他看著傅喻寒,等著他的下文。
隻聽傅喻寒繼續道:“寺廟沒問題,隻是,在離寺廟不遠的地方,有間茶棚,來往過客,都會駐留片刻。”
話說到這裏,已經非常明顯了,後麵的話,不言而喻。
餘懷因恍然,對哦,不止是寺廟,三人一起去過的地方,還有路邊的茶棚,經過茶棚,停下來喝口茶,歇歇腳,大家都一樣,且理由足夠充分,所以,幾乎沒人會懷疑。
傅喻寒還在說,這次卻不是對著餘懷因說的,他看著代越,說:“下官奉皇上之命,已經著人去刑部提了人,看時間,應該快到了。”
說罷,他將手上的手爐放在身後,起身,對著三人各行了一禮,語氣恭謹,道:“還請皇上、相爺,將軍隨下官移步公堂。”
這話題跳得太快,餘懷因還在心裏思索,想王定海一定是查到了什麽,才會讓宋佑淳迫不及待的下手,冒著被代越問罪的風險,也要從王定海手上,拿到什麽。
乍一聽見傅喻寒問,他沒反應過來,下意識的轉頭,呆愣愣的看向座上的代越。
代越這時候恰好垂眸,正與餘懷因看向他的目光撞在一起,一瞬間如火光四散,他看著底下眼露茫然的餘懷因,原本無波瀾的心湖,在此刻,靜悄悄的泛起了漣漪。
他輕輕“嗯”了一聲,算是回應了傅喻寒的問題。然後起身,雙手背後,往前麵公堂走去。
謝無琊隨後也起身,見身邊餘懷因還坐著一動不動,似在出神,他伸手,扯了餘懷因一把,悄聲問:“想什麽呢?這麽入神?”
餘懷因搖搖頭,正要說沒什麽,就看見傅喻寒走了過來,餘懷因低頭一看,傅喻寒又把那精巧的手爐抱在了手上。
傅喻寒在離餘懷因還有兩步的地方停下,他伸手,對餘懷因道:“相爺請。”
餘懷因點點頭,輕輕地“嗯”了一聲,跟著代越的腳步,走了。
身後,謝無琊和傅喻寒的聲音響起,謝無琊道:“你吃了我的蜜餞,記得幫我把事辦好。”
傅喻寒略帶驚訝的聲音隨後響起,他問:“你現在知道這個,還有什麽意義嗎?”
謝無琊聞言沉默了一下,大概回想了一遍剛才的事情,然後聽見他小小聲的聲音說:“好像……沒什麽意義了,那你得把蜜餞還我。”
傅喻寒簡明扼要,坦言道:“我吃了。”
而後是謝無琊抓狂的聲音,還有傅喻寒的笑聲,笑聲裏,夾帶著幾聲咳嗽。
亓厭:我是不是下線好久了?
沈青衣:咱倆差不多。
白某某:好的,我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