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四章 此章已修含番外(四千
第一百三十四章 被我吃了的標題(已修,含番外)
午時的日光正好,明媚的陽光從小軒窗外照進來,灑落在窗下的烏櫻木製書架上,如同撒了一片的碎金,熠熠生輝。
亓晚書含著嘴裏那一絲香甜,聽見餘懷因說:“我也不知道這東西叫什麽,回來的路上看見一個姑娘在叫賣,說是甜的,我想著你怕苦,買回來給你壓壓苦。”
他抬眸,看著對麵坐著的餘懷因,眸中有什麽東西,忽的變得深邃,像一顆石子,在掉落深譚之後,逐漸沉沒下去,除卻譚麵上的波瀾,再無任何異動。
這廂餘懷因自顧自的解釋完,又拈了兩塊,轉身遞給旁邊的站著的采蓮,對采蓮說:“我和晚書說說話,你和小風出去玩。”
這些日子以來,采蓮發現他們的相爺,變得親近很多,雖然以前很親近,但以前的親近,是僅僅止於禮貌上的親近;
而如今不是,相爺現在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就連平日裏和他們打招呼,都能讓人感到由衷的開心。
最開始也有幾分惶恐,但是慢慢的,采蓮似乎已經習慣這樣的餘懷因了,就好比現在,她笑了笑,伸手接過餘懷因遞來的糖塊,然後行禮,轉身出了門。
“記得保密啊,別告訴謝無琊,他會來搶的!!”等采蓮走出房門,餘懷因後知後覺的反應過來,忙轉過頭去,衝采蓮的背影喊。
采蓮的輕笑聲在門外響起,然後聽見她回答說:“奴婢知道啦。”
交代完了,餘懷因回過頭來,看了一眼亓晚書,亓晚書已經把那塊糖全含進了嘴裏,正細細品嚐著那香甜的味道。
餘懷因見了,不由開心起來,他捏了一塊自己吃,拇指一般長的白色糖塊,就這麽全塞了進去,雖然還不至於把餘懷因的嘴塞滿,但這麽含在嘴裏,也頗不自在。
亓晚書正要說讓他掰斷了再吃,剛喊了一句“相爺。”就看見騰出手來的餘懷因把那小包糖塊又重新包起來,然後朝自己遞過來,放在了他的懷裏。
餘懷因嘴裏含了糖塊,說話有些含糊不清,聽起來像是大著舌頭在說話,他道:“這幾日我可能會比較忙,不能日日來看你,你自己照顧好自己,好好喝藥,這糖給你壓藥苦用的。”
亓晚書雖然這幾日都在相府,沒有外出,但依他的機敏程度,加上這段日子在府裏聽小風和采蓮他們閑時說的話,幾乎是立刻就想到了什麽原因。
他盯著餘懷因臉上的那道血痕看了一會兒,目光忽的變陰蟄了一瞬,采蓮剛才給他端藥進來的時候,他就發現采蓮眼睛有點紅,像是哭過。
起初他以為是餘懷因罵她了,但看采蓮的模樣,又不像,他就問了一句‘怎麽了’,采蓮當即就像是找到了哭訴對象,將她看見餘懷因臉上有傷的事說了。
代越是個怎樣的人,亓晚書還是知道的,他相信,代越斷不可能因為這點事情就失控到這個地步,思索了一番最近的事情,他很快得出結論,代越和餘懷因,應該是在做戲。
正想到這,就聽見餘懷因推門而入,喊他的名字,他轉過頭去,餘懷因逆著光進來,他隻一眼,就看見他臉上的傷和右眼眼角的紅色淚痣。
當時他就想:“就算是做戲,代越也做的過分了。”
亓晚書收斂好臉上的表情,整理好翻滾著的思緒,他抬眼,看著餘懷因,試探著問:“可是因為宋佑淳一事?”
餘懷因並不意外亓晚書會猜到,畢竟,這件事情,餘懷因從頭到尾都沒有刻意瞞過,乃至全府上下,他也沒有去掩飾什麽痕跡。
隻不過,這其中,還關乎到他和代越計劃的事情,除去他們兩個當事人,並無他人知曉罷了。
這一整件事情,表麵上看,好像自餘懷因在朝上被宋佑淳一派當廷指出、關於他對京中官員被殺一案查無進展之後,整個朝堂就黑雲壓城般陰沉了下來;
在文武百官的眼中,代越起初對於丞相或許還有幾分信任和恩寵在,但隨著時間的推移,案子又久無進展,甚至於,整個朝廷因為馮管遝等人的死,鬧得人心惶惶。
可偏偏,就在這個關口,又出來一樁王定海的突然失蹤案,王定海一事,無疑是是壓死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這根稻草的出現,把這個本來在暗處的隱患,直接推到了最高處。
王定海一案,雖然是由大理寺在審理,但因為傅喻寒不來上朝,代越便是不滿,也隻是當著百官的麵說上幾句,或是斥責幾句。
可他罵吧,又不能當著傅喻寒的麵罵,就是罵,也感覺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再怎麽說,代越他堂堂一個天子,總不能上大理寺去,就為了抓一個臣子罵吧。
如此一來,餘懷因就成了所以火力的集中開火點,這邊馮管遝等人的被殺案沒有進展,那邊王定海又下落不明,生死不知。
在這樣的雙重壓力之下,代越也被一堆各省各縣呈上來的雜事弄得煩躁不已。遷怒餘懷因,似乎也在情理之中。
這也是代越和餘懷因想看到的結果。
“這人啊,年紀一大,就愛瞎想,何況,是宋佑淳這種,在官場沉淪了幾十年的人,隻要種下那麽一顆種子,懷疑就會在他心裏生根發芽。”
這是當日,製定下這個計劃的時候,餘懷因對代越說的原話。
一則,有傅喻寒與王定海結仇的流言在前,而這其中,餘懷因又通過太師府的侍女碧兒姑娘傳話給王定海,讓他配合,把這條流言作實;
二則,有自己和代越在朝上演的這麽一出在後,宋佑淳這隻老狐狸,怕是已經上鉤了,最遲後日,就可以動手,將宋佑淳一網打盡。
囚,禁加私刑當朝命官,可不是小事。更別提,王定海手上,還有宋佑淳都忌憚的東西。
接第六十六章 正陽番外來吃糖(中)
或許是因為節日的原因,街上的人流比平日裏多了許多,孩子們三五個鬧做一團,蹦蹦跳跳的在人流如織中穿來穿去。
他們的父母和好友便跟在孩子們的身後,小心的看護著那幾個孩子,時不時喊一聲:“別跑那麽快啊。”
見其中一個胖乎乎的小孩跑遠了些,一個婦人模樣的忙喊:“二胖,我的小祖宗誒,你小心摔著。”一邊說著,一邊朝二胖追了過去。
餘懷因看了個全程,見那二胖跑起來的時候,搖搖晃晃的,頗為可愛,他不由輕笑一聲,同身邊的亓晚書打趣,說:“聽說小時候胖乎乎的孩子,長大就不胖了……”
亓晚書聞言,挑了挑眉,心知餘懷因要使壞了,果然,下一刻,他就聽見餘懷因說:“……所以,晚書如今這般的玉樹臨風,可是因為小的時候如那孩子一樣胖乎乎的?”
亓晚書沒有馬上回答,他笑了一下,回答道:“若是照相爺這般說,那相爺小時候應當也是個小胖墩才對。”
被反將了一軍,餘懷因也不生氣,他搖了搖剛才走過來的時候,在路邊攤子上隨手買的折扇,很痛快的點了點頭,回答說:“是啊。”
亓晚書沒想到他會回答這麽快,一時間愣了,隨後反應過來餘懷因剛才說的那句話的意思,下意識的,他在腦子裏把餘懷因小時候的模樣替換成了剛才的二胖,頓時笑出聲來。
他笑著說道:“那相爺小時候可真可愛。”可惜的是,他從未見過小時候的餘懷因。
彼時的氣溫不高不低,餘懷因胸前那把扇子扇的格外多餘,但他本人毫無自覺,聽見亓晚書說他小時候可愛,他不由愣了一下,腦子裏忽的閃過一些什麽。
——那是他小時候的記憶,一些並不快樂的回憶,餘懷因慢慢垂下眼眸,低聲說道:“並不可愛……”還很惹人厭。
周身人多,聲雜,亓晚書並沒有聽見餘懷因說的這句話。兩人又往前走了一會兒,因為臨近龍舟遊行了,所以街上的人越來越多。
和亓晚書並行沒多久,兩人就被一夥不知道從哪裏跑出來的人群衝散。餘懷因借不住力,隻能被人群推著走,最後,撞上一人胸膛。
“對不住,對不住,在下不是故……”他抬頭,瞧見黑著臉的代越,後麵的話,就再也說不出來了。
代越還沒說話,他身後的代謹便冒了個頭出來,看見餘懷因,頓時歡呼起來,喊:“於淮音,你怎麽在這?也是出來看龍舟的?”
他繞過站著不動的代越,一下子就竄到了餘懷因跟前,一巴掌拍在餘懷因的肩膀上,又接著說:“欸,怎麽就你一個人,你府上那個管家呢?怎麽沒來?”
說著還前後左右看了看,試圖在眾多人頭中,找出亓晚書的頭來。
代謹那一巴掌,差點把餘懷因拍的“撲通——”一聲跪下,好在他膝蓋夠硬,沒彎,餘懷因心道。
代家先輩以武起家,又自創一套劍法,是以,傳下祖訓,代家子孫都要習武,至於練到什麽地步,就看個人資質了。
而代謹其人,恰好,就是那種力大無窮的,隨便一掌能把人打個眼冒金星,一拳就能把一扇大門打個窟窿,實在是可怕的很。
餘懷因穩了穩心跳,微微垂著頭,避開代越的目光,小聲的回答說:“我們走散了,臣正在找他呢。”
“哦,這樣啊。”代謹聞言,收回搭在餘懷因肩膀上的手,他摸了摸下巴,然後一拍巴掌,對餘懷因說:“那這樣,你陪皇兄看吧,本王去替你找亓厭。”
餘懷因聽到上半句話的時候,心中警鈴大作,他正要說不行,就被代謹一把抓住手腕,餘懷因愣住,然後被代謹往後一拉,他一個踉蹌,就到了代越的跟前。
餘懷因:“……”
代越還是黑著那張俊顏,而且,不知道是不是餘懷因的錯覺,他總覺得,代越的臉,比他剛撞上代越的時候,似乎還要更黑一點。
難不成,是因為代謹那小子丟下他,跑去找亓晚書,代越生氣了?嘶——餘懷因感覺自己發現了大秘密,他心道:這可不能怪我啊,是代謹自己要走的。
代越看著麵前的餘懷因,但因為餘懷因是稍稍低著頭的,他看不清餘懷因的表情,不過直覺告訴他,餘懷因一定又在胡思亂想,腦補什麽亂七八糟的東西了。
想到這,代越又有點好笑,他都不知道餘懷因是從那學來的這腦補的技能,他下意識的眨了一下眼睛,然後他歪了一下腦袋,對餘懷因說:“於相在想什麽?”
餘懷因聽見聲音,迷迷糊糊的“啊”了一聲,然後一抬頭,對上了代越的眼睛,二人四目相對之際,代越又眨了一下眼睛,眼裏有幾分疑問,像是在詢問餘懷因什麽。
“……”
餘懷因忙低下頭去,與此同時,他發現自己的心跳好像有點不正常,跳的太快了。
一時間,兩人誰也沒有說話。代越在等他的回答,而餘懷因現在腦子就是一團漿糊,根本不知道要怎麽辦。
一秒,兩秒,三秒,四秒……不知道具體安靜了多久,也許是短短半分鍾,也許是好一會兒,餘懷因才找到自己的聲音。
他說:“皇上,臣忽然覺得,這……”
“快看,看啊,龍舟出來了!!”忽然有人大聲喊道,直接就把餘懷因那後半段淹沒在了周圍的一片歡呼聲中。
兩人聞言,同時轉頭,朝護城河上看去,龍舟船張燈結彩,如一座華美的宮殿,沒有絲毫征兆,就這麽突兀的出現在眾人的視線裏。
龍舟船規模之大,船上身著飛天舞衣的妙曼女子,如一個個九天仙人,讓岸上的百姓驚歎不已。
昨天發的時候手抖,多複製了一遍,現已修正,加了兩千端午節的番外,價錢不變,大粗長的一章,誰不買誰吃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