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赤誠以對
待忘憂端著藥上來,韶天想要去接,卻被她用手擋開,“這種事還是我來吧,你幫我扶著他就行了。”
喂完藥,正好小二端著飯菜上來了,問道“少爺,你們是在這裏吃還是在別處呢?”韶天看了一眼雜亂的房間,不是浴桶就是毒血的,在這裏那還有味口吃呢,“我們還是去隔壁吃好了。”
忘憂拿起一碗飯,撥了一些到菜到自己的碗裏,“你們去吧,我在這裏看著病人。”
吃過飯,忘憂又給病人把了脈,脈相平穩了很多,看來自己的方法沒有錯。她端起毒血聞了一下,除了腥臭外好像隱隱有股酒味。
浴桶已讓人搬走,房裏感覺大了不少,韶天走進來就看到忘憂看著那碗毒血像是在思考什麽,上前問道:“憂兒,你是不是有什麽發現?”
忘憂歎了口氣,“也沒有什麽了,隻是覺得奇怪,看桌上的幾個菜都所剩無幾,看來這個人胃口不錯。我剛才也問過了,小二說此人進店時氣色很好,病人也沒有什麽中毒了症狀,可偏偏吃過飯菜就倒地不起,能使毒性發作的這麽快的一定不會是飯菜,而我剛剛聞到毒血裏似乎有酒的味道。你說會不會是藥在他吃飯之前就已經服下了,而在喝了酒之後毒性才會發做呢?”
韶天聽忘憂這麽一說想起了一個藥名“酒中仙”,隻是聽江湖中人說過,可自己卻從來沒有見過,難道真有這種毒藥嗎?
看著眼前這個一向思想單純的小女人,沒想到竟然分析的如此透徹,這個小女人竟也會有心思如此縝密的時候,韶天用欣賞的目光看了忘憂一眼,看她充滿自信的眼神更是迷人。
韶天端起碗來聞了一下,除了腥臭外沒有什麽酒味,自己的鼻子一向很靈的,韶天疑惑的說:“真的有酒味嗎?為什麽我沒有聞到?憂兒,你卻定你聞到酒味了嗎?”
聽韶天這麽一說,忘憂自信的眼神立馬消失了,有些不確定起來,“你沒有聞到嗎?難道是我弄錯了?”說完自己又再次聞了一下,“沒有錯呀,好像是有酒味呀?”
見忘憂因為自己的疑惑而變得這麽不自信,韶天安慰她說:“我騙你的,我聞到了。”他抓著忘憂的手鼓勵道:“憂兒,剛才還信心十足,怎麽會因為別人的懷疑而這麽輕易否定自己呢?你知道嗎,自信的你更美!”
避開了韶天炙熱而充滿誘惑的眼神,忘憂立馬掙脫他的手,轉過身努力平複自己加速的心跳,為什麽聽到他這麽說自己的心跳會這麽快呢,不可以,決對不可以對他有別的感覺。她長出了幾口氣,當聽到床上的病人的微弱的呻吟聲後,注意力立刻被轉移到病人身上。
看到病人睜開雙眼後,忘憂真是喜出望外,馬上坐到床邊用溫和的口吻關切的說:“你醒了,感覺好些了嗎?還頭痛嗎?有沒有惡心的感覺?……”
韶天打斷了忘憂的問話:“憂兒,他才剛醒,你問這麽多讓他怎麽回答呀?”看來是自己太緊張了,忘憂閉上了嘴不在多問。
病人用微弱的聲音問道:“我這是怎麽了,怎麽會渾身無力呢?”忘憂剛想說話,就被韶天拉到一邊,“憂兒你先出去一下,我有事跟他說。”
忘憂關切的看著虛弱的病人,不放心的說道:“他身體還沒有完全複元,你不要讓他說太多的話。”韶天笑道:“你放心吧,我自有分寸。”聽他這麽一說,忘憂放下心來,離天了房間。
韶天拉拉一下病人的被子微笑著說:“我叫韶天,是這家客棧的老板,你在吃了我們的飯菜之後中毒倒地,可官府的人已經查過,我們的飯菜並無問題。可你中的毒好多城中的名醫都束手無策,我們又專門請來一位神醫才救了你一條命,我想知道你究竟得罪了什麽人,竟要致你於死地?”
病人一聽,激動的差點坐起來,“他媽的,竟然騙老子說隻是普通的瀉藥,原來是想害死我。咳……”話還沒完,因為氣道不足而脹的臉通紅。
聽對方如此說,韶天知道有可以利用的機會,“我想對方不止是想害你一個人吧?如果隻是瀉藥,你所得補償也隻是了了無幾,可如果你死了,那對方得到了可就多了,我們都是受害人,要不要對方好過,就要看你的了。”
病人想了一下,無力的聲音因為激動而有點沙啞的說:“我的命是你救的,隻要能報此仇,要我怎麽做你盡管說。”
讓病人說出給他服藥之人的長像,韶天找人畫了下來,又命韶景安前去找人,直到安排的差不多時,他又找到忘憂,“憂兒,你給病人開幾副補藥,我想讓他明天就能出堂做證。”
忘憂一聽,氣的衝他大叫:“韶天,你怎麽可以這樣做呢?你想害死他嗎?他才剛剛解毒,身體正是虛弱的時候,如果大量服用補藥,他會受不了的,還有可能要了他的命。你最好死心,我不會幫他開藥的。”
韶天沒想到隻是讓忘憂開幾副藥,她會有這麽大的反應,“憂兒,你所說的我都知道,我們既然救了他,又怎麽可能還要害他呢?時間拖的越久,對方就會因為此計不成而又想他法,最好在對方沒有準備之時,我們才能出奇製勝。”
忘憂盯著韶天激動的說:“病人已經醒了,官府的人一定不會再追究了,你不是說你不怕官府的人嗎?就算是別人有心加害,你要反擊也要等病人好了之後再說呀,我好不容易才將人救活,現在能醒過來已經是萬幸了,明天就出堂做證,時間太緊了,我不可能讓病人下床出堂的。”
聽忘憂張口閉口都是在為病人著想,韶天心中生出莫名之火,“憂兒,難道在你的心裏就隻有你的病人嗎?你不肯幫我,我自會有別的辦法。 ”說完便賭氣離開,留下忘憂一人暗自垂淚。
第二天一早,病人就能下床行走了,隻是臉色不是太好。忘憂很是擔心,難道韶天真是用了那種辦法,她追上前去想為病人把脈,可病人好像並不領情,“昨天聽說是你救的我,沒想到你一介女流還有兩下子,不過我現在好了,沒事了。”
忘憂直接抓住了病人的手腕,病人的脈搏很不正常,“你不能出去,你的脈相很不穩定。”
病人白了忘憂一眼,“庸醫,別妨礙大爺發財。”說著推開忘憂下樓而去。
忘憂想要追上去,卻被韶天擋住,冷笑對忘憂說道:“憂兒,他既然毫不領情,你又何必自做多情呢?”忘憂氣憤的轉身關上房門,不再理他。
過了好一會,見客棧裏安靜了許多,忘憂心想也對,自從昨天客棧裏出了事之後,就沒有什麽人來了,反正病人都已經走了,自己還要留下來幹嗎,好像店前就是大街,倒不如出去走走,緩解一下鬱悶的心情。想到這裏,忘憂便下樓出了門。
剛走出客棧忘憂才想起來還不知道這家客棧叫什麽名字呢,別等會回來時在找不著地方,回頭一看,哦,原來這家客棧叫福緣客棧,好俗氣的名字,不會是他取的吧。
再往南邊一看,哇,好寬的河呀,原來客棧建在河邊,加上河岸的美景,看來真是不錯的好地方,她剛來的時候怎麽沒有看到呢?忘憂拍了一下自己的頭,真笨,他們是從北邊過來的,一來就急急忙進客棧裏了,哪裏顧的上這些美景。
自從忘憂和師傅住在山上就很少下山,有事也是師傅下山采辦,想到這裏,心情有些低落:“也不知道師傅現在在哪裏?過的好不好?”隨即又覺得是自己多想了,師傅那麽厲害的人肯定過的很好,根本不需要自己擔心,隻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能在見到師傅。
站在橋上看著橋下緩緩流過的河水,再看河岸邊的棵棵垂柳,岸上亭子裏不時傳來談笑聲。看著橋上匆匆走過的行人,忘憂心想:為什麽大家都在往南邊跑呢,有什麽好玩的嗎?自己要不要跟去看看呢?這麽多年在山裏,除了偶爾跟師傅進城賣藥草,然後買一點必須品外,從來都沒有好好逛過。反正那個可惡的韶天也不知道去哪了,倒不如跟過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