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彌留幻影
“我既然來了,自然要做到有備無患。”喜兒迎上張玉瑤輕蔑的目光,不卑不亢的說:“我已經不怕你了玉瑤小姐。”
得知忘憂離開,張玉瑤還暗自慶幸,若不是她機靈看到忘憂跟茗辰離開,讓韶天派人去查,豈會得到另人滿意的結果,再來個添油加醋,還怕趕不走她。不能讓她剛剛得到的成果被這個來者不善的喜兒毀了,怕喜兒會抖出她的秘密,張玉瑤瘋狂的掐住喜兒的脖子,“你去死吧。”
經過她們這麽一鬧,堡中引起了一陣騷動,仆人們紛紛出來觀看。
韶夫人也從春暉樓上下來,不管她怎麽勸,都無法讓張玉瑤鬆手。
韶天被外麵的吵鬧聲驚醒,看到滿地的酒瓶碎片,還有幾片輕薄的衣料,房中還殘留著濃鬱的酒味,昨晚到底發生了什麽?他輕拍了幾下昏沉沉的頭,竟一點也想不起來,“茗辰”
茗辰推開房門,低頭走進小心翼翼的說:“少爺,你醒了。”
看到茗辰手上包的紗布後,韶天關心的問:“茗辰,你的手怎麽了,昨天不是還好好的?”
“我的手沒事,少爺不用擔心。”茗辰將受傷的手放到了身後。
茗辰有意的疏離讓韶天很是不解,韶天搖著暈乎乎的頭,努力回想,還是一無所獲,“茗辰,你今這是怎麽了?昨晚是不是發生了什麽事情,我怎麽一點都想不起來了?”
昨晚的事,茗辰並不想再提,“少爺你快出去看看吧,玉瑤表小姐跟喜兒打起來了,連夫人都勸不了,喜兒點名要見少爺,像是有事要說。”
韶天翻身上床,隻覺渾身酸痛,腳下一軟有點踉蹌,茗辰急忙扶住,“少爺你沒事吧。”韶天微笑搖頭,在茗辰的攙扶下走到下樓。
張玉瑤已跟喜兒廝打到了後院,兩人頭發都被彼此扯亂了。喜兒看到韶天過來,推了張玉瑤一把,跪在韶天麵前,哭道:“少爺,奴婢對不起您,對不起忘憂姑娘。”
韶天扶起喜兒,“有什麽事,起來慢慢說。”
喜兒後頭瞪了張玉瑤一眼,就將她如何騙忘憂出堡去給自己母親醫治眼疾,再到張玉瑤命於桐文綁架她的弟弟,汙蔑忘憂與柳肖元的事,將她逐出堡後再次威逼她撒謊的事從頭到尾說了一遍。
“少爺,你原諒奴婢吧,奴婢從頭到尾就沒有見過柳肖元,連他長什麽樣都不知道。”
柳肖元愛的隻有吳倩一人,為了吳倩不惜與他兵戎相見,又怎麽會在客棧跟忘憂發生不恥之事?為此他還以為吳倩就是已失身於柳肖元的忘憂,才會這樣錯下去。韶天越想越覺得可疑,難道客棧的事也是張玉瑤一手安排?
看著嚇得蹲坐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張玉瑤,韶天怒道:“說,除了汙蔑我的憂兒,客棧的事是不是跟你有關。”
張玉瑤嚇得麵如死灰,還是抵死不肯承認,“這一切都是喜兒在說謊,是她在汙蔑我,我什麽都沒有做過。”
“沒有做過,好,要不要我把於桐文找來跟你當麵對質?”韶天冷冷看著張玉瑤。
一聽要於桐文出麵對質,張玉瑤眼中恐懼之色加深,因她絕拒了於桐文了的示愛,現在已經反臉,於桐文一定不會再幫她。
張玉瑤抓著韶天的衣襟哭訴,“表哥,我錯了,原諒我吧,我這麽做都是因為我愛你呀。”
“啪!”韶天狠狠給了張玉瑤一個耳光,“我韶天竟讓你玩弄於鼓掌之間,張玉瑤你可真夠可以的。”
“滾,滾回你的鳳田鎮張家,我再也不想看到你。”韶天甩開張玉瑤將她無情的推倒在地上。
張玉瑤爬到韶夫人麵前哀求道:“姑母,求你,不要趕瑤兒走。”
韶夫人已無心再違逆兒子的意思,她扶起張玉瑤無奈勸道:“瑤兒,這次你真的太過分了,韶家堡始終不是你的家,你回去吧。”
“姑母,你是說把我當女兒嗎?別丟下我。”張玉瑤哭喊著抓著韶夫人。韶夫人看了一旁怒不可遏的韶天,隻要能挽回兒子的心她做什麽都願意,韶夫人打落了張玉瑤的手,轉身走向春暉樓。
萬念俱灰的張玉瑤離開了韶家堡,她已得罪了自己的哥嫂,家裏也沒有她的容身之地,她不知將何去何從,孤零零的消失在前往城鎮的路上……
韶天來到忘憂房中,看到桌上她留的信,他顫抖的把信看完,整個人也垮了下來,坐在桌前看到忘憂床上被他撕破的衣裙,昨晚發生的事,一點點湧入腦海,昨晚的所做所為使他悲痛欲絕。
“天啊!我都對憂兒做了什麽?”懊惱的韶天閉上雙眼,緊握斷箭,鮮血從他手中滴了出來。
走了也好,這樣他就可以把所以心思全放在複仇上。
烏雲慢慢堆積起來,天色越來越暗,帶著雨意的風吹的吳雪渾身顫栗,看樣子,一場春日的暴風雨即將來臨。
吳雪很不安,剛剛放鬆的心情又緊張起來,這前不著村後不著店的,可怎麽辦呢?遠處的閃電和隱隱的雷聲在天際低鳴,吳雪向遠處眺望,一間茅屋和一個草棚出現烏雲交織的天際之中。
是那個麵灘,吳倩興奮的跑了過去。剛跑進草棚下麵,大雨傾瀉而落,大風夾著雨屑向吳雪襲來,她急忙後退。草棚上麵開始向下滴水,這簡陋的避雨之地也讓人無所盾行。
“這位公子,如果不嫌棄就到屋裏去避雨吧。”渾厚而略帶滄桑的響起,吳雪嚇了一跳,轉身一看原來是那位賣麵的老板,吳雪向他點頭示意,回頭看了一眼滴水不斷的草棚之好跟著他去了茅屋。
屋裏空間狹小擺設也相當簡單,一位三十來歲的女人摟著她的兒子打量著有些拘謹的吳雪。
“請坐。”女人伸手示意吳雪坐下。
記得茗辰說過,她是個聾啞人,怎麽還會說話?吳雪驚訝的看著她說,“在下吳雪,冒昧叨擾,有失禮之處還請見諒。”女人微笑搖頭並沒有再開口說話。
麵灘老板給吳雪倒了一杯熱茶,“公子客氣了,這是要出遠門吧?能在我這避雨也算咱們有緣,我叫張成,那是我妻子。”
接過張成手裏的茶杯,吳雪拘謹的坐著,外麵的雨越下越大,春日裏這樣的大雨甚是少見,張成便跟吳雪聊了起來,從這場雨聊到了他妻子身上。吳雪這才知道張成的妻子是因為產後出血服錯了藥物才導致的失聰。
十年來張成為醫好妻子的耳疾傾進所有,可還是沒能醫好,她雖學會了看口語可話卻越來越少,為了生計,他們隻好在路邊以賣麵為生。
“張大哥,我對醫術略知一二,可否為嫂子請脈?”對於熱情命苦的夫妻二人,也許這是她唯一可以幫忙的。
“真的嗎?太好了。”聽到吳雪的話,張成激動不已。
為張大嫂把完脈,吳雪又看了她的舌苔,問了個個問題之後,吳雪便對張成說:“張大嫂是因為錯服藥物至使肝腎陰虛,因為沒有及時醫治而導致雙耳失聰。”
“對對對!我們看了好多大夫都是這麽說的。”吳雪的診斷結果讓張成更加激動,可診斷了又能怎麽樣,還不是一樣醫不好,想到這,張成一下子泄了氣,但仍報著一絲希望問:“可有醫治之法?”
經過一番深思熟慮,已對醫治之法了然於心,吳雪微微一笑,“醫治之法,我是想到了,嫂子肝腎陰虛至使經絡不暢,首先要施針打通經絡,方可恢複聽力。”
看著夫妻二人驚喜的樣子,吳雪並不想讓他們失望,可如果稍有不甚有可能會使張大嫂麵臨中風的危險,也許這就是其他大夫不肯醫治的原因。
該說的還是要說,吳雪清了一下嗓子對興奮中的張成說:“張大哥,你們先不要高興的太早,因為施針的主要穴位多在頭部,而頭部的穴位甚多,稍有不甚,可能會使張大嫂麵部痙攣,導致中風。你們最好考慮一下。”
興奮的張成似被潑了一盆冷水,他看著吳雪真摯的目光,陷入了沉思:像他們這種苦命人,別的大夫一看都會將他們拒之門外,還有一些就是收了錢又不給醫病,想想為了命苦的妻子,他們都已傾家蕩產。現在機會就在眼前,他不想錯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