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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七十五章 結盟(完)

  鄧芝今來到暨豔的府邸之中,不是為了別的,就是單純的來這裏送禮,當然了,其實他送禮都不是最主要的,他最主要的是要告訴暨豔,在江東收受賄賂,那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不過鄧芝倒也沒有冤枉他們,現在下三分,魏蜀吳三國鼎立,雖然吳國的孫權還沒有登基稱帝,但是已經封王,便是稱之為一國,那也是不在話下的。


  而這三個地方都麵臨著一個同樣的問題,那就是世家太多,家族也太多了。


  這種家族不單單是那些數十年,上百年,甚至數百年上千年的老牌家族,還有新興的權貴家族。


  老家族就不用了,西川的吳家龐家等等,江東的張,朱,顧,陸四大家族,中原那更是數不勝數了,一個潁川郡,一個關中就足夠多的了,更別還有其他的各個州郡。


  當初意氣風發的曹孟德就是殺了一個邊讓,然後自己的老家都沒了,徐州的世家,青州的世家,冀州的世家那是讓曹孟德這個絕世的梟雄都忍不住頭疼的,為了給世家妥協,他都忍不住去將下十三州改成九州了,就是為了將邊疆讓出來。


  不過他們雖然各自都有著各自的問題,但是各自也有著各自的辦法。


  就比如西川這麽一個地方,便是劉焉和劉璋都明白應給如何遏製那些世家,甚至為此不惜製造出來了東州之亂。


  當初西川的劉焉帶進去了一個趙韙,生生的將已經是一潭死水的益州給攪混了不,更是讓他們給活了過來。


  趙韙跟隨劉焉一進入益州之後,就開始了被任命為將,然後開始了在益州的排除異己,尤其是在他擁護劉璋登上益州牧之後,那更是權勢一時無兩不,杜宇益州的打壓也是更厲害了。


  其中益州本土勢力之中的沈彌、婁發、甘寧等人因為受不了這種壓迫幹脆選擇了叛變,然後想要反攻益州,但是在趙韙帶兵出擊之後,直接將他們內部打的四分五裂不,還將他們逼出了益州,將他們的家族連根拔起。


  而這群叛軍的叛亂失敗後,叛軍紛紛東入荊州避亂,希望能夠求得一條活路,而益州牧劉璋也直接抓住了機會,便以趙韙為征東中郎將,率眾擊劉表,屯兵朐忍,不過卻是得不到什麽結果。


  但是這種結果就是最好的結果了,在趙韙出了益州之後,當初劉焉用來抵抗趙韙等益州本土勢力的東州兵就開始暴亂,然後將趙韙麾下的眾多益州勢力清理了不少不,也將益州那些根深蒂固的家族都滅殺了一部分。


  而麵對這種東州兵, 劉璋卻是很輕鬆的就將他們給安撫下來了,並且收為己用,然後讓他們保護自己用來抵抗趙韙等人。


  等到趙韙回到益州的時候,整個益州的都變了,劉璋玩了好漂亮的一手,螳螂捕蟬黃雀在後,最後他卻是那個持弓的獵人。


  最後被逼得無可奈何的趙韙以錢財賄賂的方式收買荊州地方官,減除外力,並聯合益州本土大族聚眾起兵,但是他的所有動作都在劉璋的眼皮子底下,就在他覺得自己最接近勝利的那一刻,劉璋親手覆滅了他。


  結果不言而喻,這精心發動的叛亂遭到劉璋鎮壓,趙韙逃入江州。不久,趙韙遭到部下龐樂、李異的反攻,兵敗身死,而隨著趙韙的身死,益州最後的那些老牌家族和勢力,徹底的消失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劉璋親手安排的新人,還有那些早就已經做好準備的外來人士,也是從那個時候開始,益州之人逃往荊州的風向就徹底的變了,改成了無數荊州士子跑到了益州,尋求他們的幫助。


  劉玄德接手了益州之後,也是沒有放棄這個原則,一直不讓益州的本土世家發展太過,還帶著荊州派係壓製,當荊州派係太過強盛之後便讓自己麾下的老臣加入,和益州世家一起抵抗,反正就是和稀泥。


  同時大力壓製著二代將領和官員,讓他們不至於出現太多的人在朝堂上,畢竟二代將領之中能夠和父輩比肩者寥寥無幾啊。


  雖然現在荊州一脈越發的壯大了,但是諸葛亮和李嚴也都壓製的住,而劉禪也淪落不到無人可用的地步,整體來,益州做的是不錯的。


  再曹操,當初曹操一紙招賢令就讓寒門橫空出世了,然後直接將世家大族給扛下來了,這種暴烈的手段當然讓世家也是不停的反攻和對他的糾纏不休,最後曹操不能失敗了,但是絕對算不上成功。


  而曹操的兒子,一個比他的手段還“詭異”的家夥,什麽叫做詭異,的就是他這種人,平平淡淡的,就將這生殺大權拿走了,將世家大族玩弄於鼓掌之中不,還將他父親時代留下來的隱患給祛除了,順帶將世家大族的力量從邊疆清理掉了。


  而用的方式則是重用他們,讓他們全都來洛陽去禍害自己,等他們都進入洛陽了,四麵八方他也都布置的差不多了。


  雖然現在中原也是亂的一鍋粥一樣,但是曹氏在世家大族之下仍然有著足夠的力量和他們抗衡,老將和親將也都牢牢的把持著軍權,雖然政權在世家之手,但是輕易他們不會妄動有著軍權在握的曹丕。


  但是反觀江東,那已經不是一個淒慘可能理解的了,當初孫家就是一個吳郡的大家族,本身就是家族的影子不,江東又是一個家族密布的神奇之地。


  各個州郡,乃至各個郡縣都是有著世家的存在,張朱顧陸四家乃是江東的花板,剩下的全家虞家,周家劉家都是一個接著一個,讓人目不暇接的頭昏腦漲。


  孫策清理了那麽多的家族,便是花板都讓他給清理掉了一塊,結果他也死了,不過他這數年之中除了留給孫權一個偌大的江東之外,還有足夠的外來之人。


  諸葛瑾和周公瑾,還有張昭和張紘,再加上徐州等地前來頭被孫策的人馬,已經太史慈等降將,還有蔣欽周泰等橫行大江的悍匪,這群人足夠和現在的世家相抗衡了,而孫仲謀的手段也是相當不錯的。


  但是江東和曹劉兩邊不同,孫權有一個最大的問題,江東不單單世家多,這將二代同樣相當的多!


  西川劉玄德麾下和中原曹丕的麾下,老將很多,但是能夠拿的出手的二代將領確是不多。


  張遼之子張虎,樂進之子樂綝,張頜之子張雄還有徐晃之子徐蓋都是過了而立之年,隻可惜沒有什麽本事!

  而曹氏和夏侯家雖然現在很強,但是卻都不是嫡子出身。


  曹休乃是旁係,夏侯尚和夏侯儒都隻是夏侯惇與夏侯淵的族侄。


  至於曹真,那更是曹操當初收養得一個孩子罷了!

  本來還有一個曹彰替老曹家扛著,現在也沒有了!


  至於謀士,當年得五大謀士如今已經隻剩下一個垂垂老矣的賈詡了!


  但是他們的兒子確是真的不太夠用!


  郭嘉之子郭奕,程昱之子是程武和程延兩個兄弟,賈詡之子賈穆都是寂寂無名之輩。


  而旬家倒是過的不錯,荀彧一共是有七個兒子,但是他們要麽死的早,要麽就是站錯隊然後死的早!

  最出名的到底還是陳群的舅子,荀彧的第六子荀顗了!


  不過他也是因為自己少有才華而已。


  至於荀攸的兒子荀適,這壓根就是一個病秧子,誰知道那就沒了!


  至於剩下的都是些許老臣還有新選拔上來的文臣武將!


  至於這些官二代將二代,大多數都是襲爵吃爵位和俸祿,很少有再次創造父輩輝煌的人。


  至於西川就更不用了,關張趙馬黃五個被並稱的大將,但是後代沒有一個能夠拿的出手的!


  而諸葛亮到現在都沒有親生兒子,法正和龐統無後,這是多麽的優秀!


  二代凋零,這就是西川麵臨的問題!


  而相比曹氏和西川,江東這才是二代將星璀璨,若是二代不夠璀璨,那就讓一代幫他們發光發熱了。


  咱也不知道是孫權對於這群將二代,是真的太好了,還是怎麽回事,反正這群人是要兵有兵,要權有權,雖然名聲不顯,但是權利不少。


  孫權為了能夠拿下江東本土的世家不惜將外來之人引進來,占據高位。


  張昭張紘,周瑜呂蒙,徐盛諸葛瑾這些人都不是江東本地之人,開始江東本土世家為了能夠將這群人再次打壓下去,也是費了不少的力氣,不過或許是命不在他們身上。


  隨著時間的流逝,外來之人的勢力越來越大,他們的兒子也是越來越優秀。


  反觀那四大家族之人,卻是顯得有些落寞了起來。


  一個勢力若是想要長治久安,那麽他的後代的優秀也必不可少,四大家族之中陸康的後人,陸績和陸遜,顧雍的後人顧紹都是四大家族之中數得著的人物。


  朱家的朱桓,朱治的養子朱然這也是現在開始嶄露頭角的大將,還有全家的全綜,賀家的賀齊,這些人的名聲很大,和一代比起來也是聲名赫赫的。


  可是這群人都是靠著自己的努力才得到足夠高的官職和兵馬,尤其是朱桓和朱然都是蹉跎歲月二十年之後,經曆了多少次生死大戰,才開始在這裏展露他的頭角。


  反觀其他人,蔣欽之子蔣壹,雖然身死,但是他曾經率領的九江軍多少人位置驚訝,呂蒙的幾個兒子雖然現在就已經有了犧牲品,但是他們手中仍然有著爵位還有部分呂蒙的本部人馬。


  江東的軍治是有問題的,他們習慣於子承父業,也習慣於將父親的兵馬帶給自己的兒子,所以江東出現了很多的官二代和將二代。


  韓當之子韓綜,這都還沒有正式接管韓當的兵馬就已經開始有些為非作歹了。


  周泰之子周邵帶著水軍當初也是和朱桓有過衝突,原因就是因為朱桓曾經反對他父親周泰出任濡須都督之位。


  蔣欽之子蔣壹雖死,但是他麾下的兵馬也跟著他一起消失了。


  便是太史慈的兒子太史享都是有著將軍之位,有著兵馬在手,想要奪下他的兵馬也是非常之艱難的,還有周瑜之子,魯肅的幼子,朱桓之子朱據等人也是已經慢慢長大了。


  這些將二代乃至將三代其實並沒有經曆過分父輩的廝殺,再加上江東想對安靜的環境,讓他們變得有些安逸了,甚至於有些過分了都已經。


  他們這群人更多的喜歡奢靡和享受,而且父輩拚死廝殺,讓這群二代三代也是人數眾多,越來越多的官職放在他們的手中,讓江東的朝堂都猶如一潭死水!

  對於這件事情暨豔早就知道,他是尚書選曹郎,白了就是主管人事,

  作為主管人事的選曹郎,江東朝堂上的問題和弊端,恐怕暨豔早就清楚,早就知道了。


  而且暨豔不單單知道這些,而且對於這群人還有著自己的想法。


  暨豔是個狠人,之前糜芳告訴自己,這個家夥有想法想要在江東的朝堂上實行考核,能者繼續任職,能力不足者罷官免職。


  當鄧芝聽到了這個消息之後,他整個人都是蒙的,他是真的不知道這麽一個東西是怎麽當上江東的選曹郎的?

  難不成靠的就是他暨豔獨有的異想開麽?

  他想要用什麽考核鄧芝不知道,但是鄧芝知道不管什麽考核,這群公子哥們絕對扛不住!


  這一點不需要否認,他們能力強者也不過就是跟著自己的父親拚殺過而已,那種用性命搏殺出來的本事,他們還是真沒有。


  可是這有什麽用?


  難不成他們不拚死搏殺他就可以這麽做了?


  世家子弟之所以明明能力不行卻仍然讓君主頭疼,就是因為他們的關係!


  他們的人脈關係十分重要,也十分的厲害。


  就比如他鄧芝,就算是鄧芝能力不夠他還有族人,還有世交,還有聯姻之人等等!

  牽一發而動全身,的就是他們這種人!

  世家各個家族之間別的沒有,就是各個家族都在互相聯姻,互相都是互相的親戚,看看江東四大世家,那幾乎都和一個人一樣,若非是陸家被孫策基本上打沒了,否則陸家的陸遜就算是想要認賊作父他都做不到,家族的那些老人就壓死他了。


  而暨豔這個家夥現在想要做的竟然是直接考核所有人,他是真的不知道自己麵對的是什麽嗎?


  雖然江東現在的豪族世家,現在的權貴子弟沒有當初曹孟德時期麵對的更加強大,但是他也不是曹孟德啊,所以鄧芝才對這個家夥的這種想法感覺到驚悚和恐怖。


  同時也有些期待,他知道這若是沒有孫權的鼓噪他是不敢這麽做的,世家豪族的壯大,權貴子弟的增多就會影響到江東的穩定,同時也會讓朝堂變得有些死寂。


  所以對這件事最擔心的也是最恐慌的就是孫權了,隻不過他的位置太敏感,不敢有什麽過分的想法,他若是動了,恐怕麵對的就不是什麽動蕩或者混亂了,估計江東都沒了。


  而鄧芝這次出現就是要告訴暨豔,他們還沒有想好,可是江東已經亂了,他們若是再不動手,江東的名聲,也就沒有了。


  果然如同鄧芝所想,當暨豔從鄧芝的嘴裏聽到了江東官員收受賄賂這件事的時候,他的臉色是很糟糕的,倒不是因為鄧芝的那些收受賄賂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情。


  而是因為這是從鄧芝這個西川的使者嘴裏出來的。


  江東的這群世家子弟可以收受賄賂,也可以為非作歹,因為他們父親乃至祖父的努力和拚命廝殺,他們犯下什麽過錯,也會得到諒解和原諒,這是他們祖輩用命換來的。


  但是這種事情卻是不能讓外人知道,否則就不是他們之間的內事了,而是國事了。


  “暨豔大人?”鄧芝看著暨豔動輒就發呆,明知道是因為什麽,但是仍然要明知故問,“您這是怎麽了?可是因為人給的東西太少了?”


  看著鄧芝還在因為送的東西太少了而在這裏糾結,暨豔就更加的別扭了。


  “鄧芝大人,今日某家有些不舒服,所以不好意思”暨豔的話沒有完,不過鄧芝卻是一臉了然的模樣,趕緊起身告辭。


  當鄧芝離開之後,暨豔的臉色一下子就變得無比難看了起來,然後伸手將家中仆從召喚了過來。


  “去將徐彪找來!”


  “諾!”


  作為選曹郎的暨豔,自然也是有著自己的心腹的,而徐彪也是其中之一,同時也是他最為重要的心腹,平素裏,頗受他的重用。


  暨豔等來了徐彪,並且在府邸之中和他開始了商量考核江東吏治的事情, 而這些事情,卻是被人傳了出去。


  暨豔是個什麽人,江東哪個不知道,被老臣朱治所舉薦,托了張溫的福氣收到了重要,這麽一個家夥,他的性格又是那麽的獨特。


  暨豔在江東算不上什麽位高權重,但是這個家夥在江東絕對算是特立獨行,尤其是現在的江東。


  這是一個楞種,一個為了自己心中的信念,能夠不管不顧,什麽都不在乎的人,所以這種人才是真的可怕。


  暨豔將徐彪招入府中這個動作很快就傳到了其他人的耳朵之中,他們都知道暨豔想要幹什麽,也知道這麽做會換來什麽,所以很多認可暨豔這個人的重臣,都不忍心他如此自取滅亡。


  “備車,老夫要去暨豔府邸之中!”


  “來人,給暨豔下請帖!”


  “來人,速速去找到暨豔,告訴他莫要輕動!”


  一時間諸多大臣都有些慌了,他們不是擔心這件事會波及到自己,他們要擔心的是,這件事若是發生了,會出現什麽樣的狀況。


  其中代表人物就是,江東大都督陸遜,江東五官郎中郎將朱據,以及和他同樣是議曹尚書的陸瑁。


  江東大都督陸遜直接就登門拜訪了,他身正不怕影子斜,而且他現在長子沒有出仕就死了,次子陸抗還不,更是孫家的外甥,他是最不怕這種事情的,因為怎麽查和他都沒有什麽關係。


  所以陸遜敢於登門拜訪。


  “暨豔大人,請停手吧!”年過四十的陸遜在功成名就之後,就已經不怎麽在軍中了,雖然兵權在握,但是他卻是一副不貪戀權利的模樣。


  看著陸遜,暨豔的態度還是很好的, 就像是陸遜自己想到的那樣,他沒有什麽可以挑剔的,陸家分家之後,陸遜就隻剩下了自己這的一脈人手罷了,哪裏還有什麽可以繼續提拔的家人。


  他有個各個陸績,人家是江東名士,又是嫡係長子長孫,不需要陸遜的幫襯,陸瑁就更不用了,同樣的忠直敢諫,隻不過性格沒有暨豔這般的執拗罷了。


  所以當陸遜出現的時候,暨豔知道這個人不是為了自己。


  “陸遜大人,請回吧!”暨豔隻是朝著陸遜淡淡的行禮,然後就繼續和自己的副手徐彪開始了各種計劃以及考核方法。


  陸遜沒有走,而暨豔也沒有轟人,就讓陸遜在旁邊聽著,看著,但是隨著陸遜聽得越來越多了之後,他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了。


  “你知不知道你在幹什麽?”陸遜滿臉的陰沉,“你若是這麽考核,這朝堂之中留下的恐怕不足三成!”


  “若是這般,那真是我江東的災難了。”暨豔突然憤怒的拍了一下桌案,“某家也不懂為何這偌大的朝堂,竟然可用之人還不足三成之多!”


  “這是他們”陸遜若是在別人麵前定然會,這是他們父輩乃至祖父輩用性命換來的,但是他這次卻是不出口。


  “他們的父輩,祖父為了江東付出這麽多,我等知道,我等當然知道,我等也不能忘記他們家族為江東做出來的貢獻,但是某家卻是不能讓他們仰仗著父輩的努力,去禍害他們父親以及祖父為之奮鬥的地方!


  他們若是珍惜自己祖宗的努力,那就不應該在自己的位置上為非作歹,不應該禍患整個江東!”


  陸遜被他的有些不知所措了起來,他不知道自己應該怎麽這件事,他知道暨豔的是真的很重要,而且他的也真的是至理名言。


  可是這世間並不是,你的對,你做得對,那就可以做的。


  “你不會成功的!”陸遜知道自己勸不動這個執拗人,暨豔的性格也不是他能夠動的,這是個不動的人。


  陸遜離開了,暨豔就像是這個家夥從來沒有出現過一樣,對他的離開不理不睬,繼續坐著他正在做的事情。


  之後來的是朱據的心腹,請求他停下來,但是暨豔仍然是將他送了出去,暨豔仍然是沒有停下。


  朱據不敢出現在暨豔的麵前,他沒有陸遜的那種架勢和自信,朱據是五官中郎將,也是侍中禦史,不過這些都是孫權封賞他的,朱據算得上是文武兼備,也稱得上是一個人才。


  但是朱據之所以得到了這些東西,隻是因為他是朱家之人,他的兄弟叫做朱桓,是現在如日中的江東名將濡須都督朱桓。


  朱據到現在位置,他沒有任何的功勞在身, 他有的就是一個江東四大世家朱家嫡係的身份,換句話,現在暨豔針對的就是他這種人,他實在是沒有立場出現在暨豔的麵前。


  朱據儀表堂堂,體格健壯,又善於論辯詰難,想來是朱家對外的一把尖刀利刃,黃武初年的時候,孫權和江東四大世家為首的本土世家打成了停戰協議,互相之間都不再為難對方了,而朱據也是在那個時候,一步登。


  和他的兄弟朱桓不同,朱據一上來就是五官郎中,補任侍禦史。


  當他知道暨豔要做的事情之後,他第一時間就派人找到了暨豔,並且告誡他莫要衝動,在朱據看來,下未定,應以功補過,棄瑕取用,表彰清白者以激勵汙濁者,足以阻止勸誡他們,如果一時間全部罷黜,恐怕會有後患。


  但是對於朱據的這個觀點,執拗到了極點的暨豔仍然拒絕了,甚至還選擇了放棄朱據的支持,就是堅持要做自己的事情。


  最後一個到來的是江東陸家的人,也是陸家陸遜的弟弟陸瑁。


  和朱據一樣,陸瑁也不敢出現在他的麵前,朱據靠著的是朱家之人,陸瑁靠的是自己的名聲, 而且他現在的官職也不是為將,不存在他是什麽承受了誰的恩惠之。


  陸瑁年少時就愛好學習,信守情義。


  陳國人陳融、陳留人濮陽逸、沛郡人蔣纂、廣陵人袁迪等,都是出身貧寒而心有大誌之人,都前與陸瑁交遊相處,陸瑁因為自己出身世家,但是卻和他們交好不,而且也是非常的真誠,常分出自己珍美物品與他們共同享受。


  以至於同郡人徐原,移居會稽,與陸瑁素不相識,臨死前留下遺信,把自己幼的孩子托付於他,他給徐原修建墳墓,收養教育徐原的兒子。陸瑁的叔父陸績去世很早,留下兩男一女,都隻有幾歲就返歸鄉裏,陸瑁將他們接到自己家中撫養,到長大後才分開。


  江東各個州郡征召舉薦他,他都不去就職。


  這是最後才被任命為和暨豔一樣的選曹郎,然後還成為了更好的選曹尚書,可謂是靠的自己的名聲,但是他不敢來是因為愧疚。


  暨豔現在正在做的事情,就是他也都想要做的事情,但是卻也是他不敢做的事情。


  整頓吏治啊,這可是所有選曹郎的夢想,但是最後將這件事付諸於實踐的,那可是少之又少了。


  聽了暨豔想要再次考核江東官場之後,他請了暨豔過府一續,但是暨豔對這個請求不管不顧,直接回了一句沒有空。


  無奈之下,陸瑁隻能給了他的一封信帛。


  “夫聖人嘉善矜愚,忘過記功,以成美化。加今王業始建,將一大統,此乃漢高棄瑕錄用之時也,若令善惡異流,貴汝潁月旦之評,誠可以厲俗明教,然恐未易行也。宜遠模仲尼之泛愛,中則郭泰之弘濟,近有益於大道也。”


  然後這封信帛被暨豔直接給扔進了火盆之中,連管都不管的。


  至於暨豔現在要幹的事情,在江東一定會掀起一次巨大的風波,但是這和鄧芝沒有關係,他的目的就是要用暨豔來將江東的水攪渾了,而且隻有這個樣子,張溫這個即將外出為使者的家夥,才會被波及。


  鄧芝來到了江東,要的可不僅僅是一件簡單的結盟,他要的是給西川再次續命。


  張溫在朱治之後,舉薦了暨豔,看重的就是他的性格,能夠給這個朝堂之中注入活力,但是他沒有想到,這個火力強大的家夥,第一次就將目標對準了他們這些舉薦之人!


  朱治已經病重了,他有一個好外甥也是一個好兒子,施然!

  曾經的施然最後成為了他的養子朱然,在江陵一戰也是盛名大噪,本來朱然繼承朱治的權利和地位這沒有什麽問題,他當然也是配的。


  但是朱治卻是還有這其他的兒子,或者在施然之後,朱治生下了他的嫡長子,嫡次子,嫡三子等等。


  朱然功勳卓越,這無可厚非,但是朱治的爵位卻是給了他的親生兒子朱才,這也無可厚非,不過不單單如此,朱治毗陵侯的爵位被朱才預定了之後,他還得到了偏將軍之位。


  要知道一介士卒要拚殺二三十年或許才能坐到偏將軍,可是朱才現在就已經是偏將軍了。


  不單單如此,朱才身上並沒有什麽大能力,甚至可以他沒有什麽才華,和他父兄壓根就比不了,但是他就是朱治的親生兒子,這一點就讓人無話可了。


  其實朱才也不是那麽的無能,朱才為人精細敏捷,擅長騎射,在武將子弟之中算得上是一個不錯的了,孫權愛護器重他,常常讓他隨從侍奉一起遊玩。


  而且在很年輕的時候時因為父親的緣故擔任武衛校尉,領兵跟隨征討,經常有破敵的戰功,但是這些功勞都是很有水分的,白了就是眾將在給朱治還有孫權麵子,僅此而已。


  最初,丹陽郡的的議論者認為朱才年少時就身處榮華富貴,對鄉裏不夠留心注意,為此朱才還反省了一番自己。


  “我初為將,謂跨馬蹈敵,當身履鋒,足以揚名,不知鄉黨複追跡其舉措乎!”


  這就是他反省的結果,然後開始安心學習兵法,順帶將自己家鄉的親朋故舊拉攏了起來,形成了一個不的勢力,便是朱然都不敢再對他有絲毫的覷了。


  這次朱才就是暨豔的目標之一,不單單是他,還有他的弟弟,取了孫策之女,在朱才麾下為校尉的朱紀!


  這兩兄弟都是暨豔的目標,也是對朱治的算計了,對於重病已經在彌留之際的朱治,這簡直就是打臉了。


  之後張家的張溫,顧家的顧紹,便是陸績都在考核之列,這一幕讓眾人覺得他這是在挑釁。


  鄧芝在等了三之後,暨豔的考核大業終於開始了,不過他已經顧不上結果了,因為他知道張溫第二次被招到吳王府邸之中了。


  吳王府邸,孫權看著麵前的張溫,臉色其實也是頗為的猶豫,不知道自己這麽做對不對。


  張溫出身吳郡張家,其父親張允就是俗稱的那種仗義疏財之輩,無數人受過他的恩惠,本身才能或許算不得多麽高,但是人脈之多實在是有些讓人佩服,而起人脈也是一種能力。


  張溫的能力和他父親相比如何,誰也不好,不過他長得奇異偉岸,能力也是被人誇讚,修養和節操都是被人所稱讚的,所以他在江東的名聲算得上是不給他父親丟人。


  不過這個人的身份,還有他身後的地位,以及江東張家和孫家的仇恨,讓孫權有些為難,隻不過孫權實在是找不到別人出使了。


  江東看著是人才濟濟,但是大多都是為將之人,陸遜為首的江東大都督一脈,還有潘璋和朱然等心腹嫡係,再加上朱桓等世家將領,都是一群帶兵打仗的,出使這種事也不是誰都能夠幹的了的。


  之前還有顧雍,諸葛瑾,魯肅等人,但是現在他們要麽死去了,要麽就是已經年紀大了,或者幹脆是身份不合適。


  所謂使臣也就是謁者,他們的要求很高,不能年紀太大,要長得不錯,要有才華,要有名望,否則就會出去丟臉,這麽算下去江東能夠拿得出手的也就是張溫這個了,而且他的地位還有些高了,實話,讓張溫出使,有些讓他個人丟人。


  很明顯張溫也是如此,他並不想出使,當初去曹魏也就罷了,現在去西川,他是真的不喜歡這件事。


  “卿不宜遠出,恐諸葛孔明不知吾所以與曹氏通意,故屈卿行。若山越都除,便欲大構於蜀。行人之義,受命不受辭也。”孫權看著張溫,嘴裏著軟話,希望這個家夥不要給自己找麻煩。


  而張溫在孫權麾下多年,也是知道他的習慣,知道孫權能夠這麽和自己話,也是很不容易了,無奈的歎息了一聲,就將這件事情應承了下來算了,就當是躲躲風頭也好,自己的那個門生,最近也是真的不讓自己痛快。


  “臣入無腹心之規,出無專對之用,懼無張老延譽之功,又無子產陳事之效。然諸葛亮達見計數,必知神慮屈申之宜,加受朝廷覆之惠,推亮之心,必無疑貳。”


  孫權給了他臨機專斷之權,張溫也答應了他的要求,兩個人就這麽達成了協議,然後張溫就去尋找鄧芝了,和他一同前往西川之地。


  鄧芝看到張溫的到來,明明已經有了準備,可是仍然裝出來一副非常驚訝的模樣,大有一種,張溫乃是何等的大人物,怎麽會成為使者?

  對此,張溫隻是淡笑而已,至於他心中是如何想的,誰也不知道。


  來到江東的這一路上,鄧芝緩緩而行,但是回轉西川卻是一路疾馳,仿佛生怕張溫跑了一樣,路過江州的時候,他們還專門拜會了頗有威嚴的蜀漢尚書令李嚴,並且請求他派兵保護自己等人。


  對此,李嚴當然不會反對,直接招呼了身邊的眾將,安排隨行的保護。


  這一路上,張溫看著已經開始慢慢恢複生機的西川心中不由的大為感慨,他不知道為何經曆了這麽大變動的西川,竟然能夠這麽快的恢複了正常的民生,而且還是在南中正在打仗的情況下。


  “久聞西川南中戰事吃緊,不知道現在如何了?”張溫也算不上套話,就是直接問了起來。


  對於南中的事情,鄧芝也不會絲毫的隱瞞,“南中之戰正在進行,不過因為我等現在第一就是民生,所以直接防守不讓南中的叛軍衝進我們成都的腹地罷了。


  對此我們蜀漢的君臣倒是意見一致,攘外必先安內,這是我們的目標!”


  張溫看著毫不猶豫就出自己現在局麵的鄧芝,此時他的心中就更加的驚訝了。


  等張溫到達益州成都的時候,他發現自己對於西川改觀了,因為本應該生機勃勃的江東,此時卻是一灘死水一樣,而這剛剛經曆了大敗,大變的西川,卻是生機勃勃。


  劉禪相信諸葛亮,諸葛亮沒有辜負劉禪,劉禪將大權放了出去,而諸葛亮也沒有讓荊州派係一家獨大,甚至他還看到了益州派係在慢慢的恢複生機和希望。


  這讓他感到十分的驚奇。


  當他麵見劉禪的時候,對於這一點就更加的驚訝了,這個年輕的君主,雖然還顯得很是稚嫩,但是這種稚嫩卻是讓他覺得這個年輕人不簡單。


  張溫不是什麽蠢人,他當然知道什麽叫做偽裝,但是張溫也知道什麽叫做大局,而劉禪無一就是一個知道大局之人。


  鄧芝將自己在江東和孫權所之話一點都沒有保留的告訴了劉禪,聽著鄧芝在江東的時候,毫不猶豫的告訴了劉禪,自己是用丞相諸葛亮的名號來行事的時候,張溫是真的為他捏了一把冷汗,生怕他出現什麽問題,被劉禪問罪。


  可是當他將目光轉向劉禪的時候,劉禪非但沒有任何意見,反而十分的認可這件事。


  “朕年紀尚幼,江東的吳王乃是我的舅父,自然是看不上朕,丞相威名下聞名,和該如此,你此法大善!”  劉禪的話不是在故作鎮定,也不是要提點什麽,看著滿臉都是自然和認可的劉禪,還有十分自然的諸葛亮,他第一次想到了一個詞,君臣相知恐不過於此!


  同時張溫也想到了另外的幾個對兒君臣,劉玄德和法孝直,曹孟德和郭奉孝,孫伯符和周公瑾,至於自己的主公孫權他恐怕沒有這種和他相知的臣子吧。


  不過在敘話完畢之後,也就開始了真正的宴請,回到了驛館之後,張溫也開始了進奉文書,這是他自己寫的文書,既然孫權將所有的事情都交給了張溫,那麽這種事情自然是不需要其他人代勞的。


  “昔高宗以諒闇昌殷祚於再興,成王以幼衝隆周德於太平,功冒溥,聲貫罔極。今陛下以聰明之姿,等契往古,總百揆於良佐,參列精這炳耀,遐邇望風,莫不欣賴。吳國勤任旅力,清澄江滸,願與有道平一宇內,委心協規,有如河水,軍事興煩,使役乏少,是以忍鄙倍之羞,使下臣溫通致情好。陛下敦祟禮義,未便恥忽。臣自(入)遠境,及即近郊,頻蒙勞來,恩詔輒加,以榮自懼,悚怛若驚。謹奉所齎函書一封。”


  這封文書的很是真誠,或許這就是他的有感而發,或許是因為出現之前他對於這裏的期望太低了,所以他才在這裏感受到了這種氛圍之後變得這麽真誠。


  這封書信的意思也很簡單,就是在讚揚西川蜀漢的朝堂罷了。


  “古代商高宗守喪卻使殷商國祚再次複興昌盛,周成王年幼卻使周朝德治下太平,他們功勳普蓋下,聲威振徹四海。


  如今蜀漢的劉禪陛下以聰明的資質,與古代聖賢等同,賢良大臣輔佐執掌政務,滿朝精英有如群星璀燦,遠近人們仰望您的風采,無不歡欣前來依賴。


  我們江東吳國勤勉軍旅國力以安定江南之地,希望與有道之君一起統一下,傾心協力同規共謀,有如河水絕無反顧。


  當然了,現在隻是因戰事頻頻猛烈,我們可供役使的軍力太少,故此隻好忍受卑鄙之徒強加的恥辱。


  如今我吳王孫權特派下臣張溫疏通情況表達友情,希望盟友不要有任何的怪罪才好。


  陛下推崇禮義,不應以此為恥而忽視我的請求。


  臣自遙遠的邊境,直到貴國首都之郊,頻頻蒙受貴國殊禮接待,恩詔不斷傳至,我受此榮耀感到惶懼,又感到意外的驚奇和不安。


  謹此奉獻我主致陛下信函一封。”


  這封甚至帶著些許阿諛的上書,讓蜀漢朝堂都是非常的滿意,同時也讓蜀漢朝廷之中的謁者鄧芝找到了自己的目的。


  他去了江東,目的是什麽,不就是因為要和江東結盟,同時也要和江東達成對西川有利的盟約麽,他請求糜芳,激將暨豔,甚至奉承張溫這個江東的使臣,就是要讓他覺得西川的政局比江東好太多了。


  隻有這樣,這個同樣是一個直腸子的家夥,才會對他們大加讚揚,而讚揚過後麵臨的,就是江東的一對破事兒了。


  這段時間,鄧芝和諸葛亮也沒有閑著,鄧芝想要做成的這件事,也是讓諸葛亮十分的驚恐,他是真的不知道,朝堂之中還有這麽一個膽子奇大無比的家夥,竟敢這麽算計江東孫權。


  而且看現在的架勢,已經快要成功了。


  這段時間他也在一直探查消息,就在不久之前,江東終於開始了兩件事情。


  第一件,在江東被曹丕征伐結束之後的第三個月,孫仲謀悍然出兵,直接命令後將軍賀齊,帶著糜芳,鮮於丹,劉邵等將領,兵出江東,同時大將胡綜也從側方出兵,夾擊晉宗。


  而就在這麽關鍵的時候,晉宗卻是沒有任何的害怕,反而告訴眾將士,一定要恪守城池,等待著曹休的到來,而他也早早的就發布了求救的信帛給他。


  但是當賀齊和胡綜兩個人突然出現到城牆下麵的時候,晉宗都沒有等到曹休的援兵,而且非但如此,他還聽到了另一個消息。


  江東之將糜芳服徐州眾多世家在徐州鬧事,一時間整個徐州都被匪患所包圍了不,更是讓呂虔和別駕王祥都有些頭痛不已,呂虔手中無兵無將,百姓民不聊生,王祥剛剛到來,手中權勢不足。


  最後無奈之下呂虔隻能請動了曹休鎮壓,不讓他們為禍中原,而這個時候,晉宗的求援書信剛剛發出去,曹休是注定到不了的了。


  一戰,胡綜和賀齊就攻打到了城牆上麵,然後生擒了晉宗,拿下了這個本來就屬於他們的蘄春一地,並且快速的布防蘄春。


  這一戰江東配合默契,攻擊果敢迅速,從糜芳創造機會,到那些晉宗然後占領蘄春一氣嗬成,讓人不由的為之叫好。


  而這一戰也讓江東和曹氏的關係開始有了些許的變化,雖然江東仍然承認自己是曹氏的屬國,但是誰都知道,這就是貌合神離了,曹氏現在顧不上他,曹休現在也沒有時間搭理他,事情已經如此了,隻能夠等著青後算賬了。


  而在蘄春取得大勝利,賀齊得意從新布置防線的時候,江東內部也開始了一場不動神色的亂戰,這一次是江東內部的問題。


  孫權麾下選曹郎暨豔直接開始借由自己身份之便,當堂考核這滿朝文武,以及所有的軍中將校,各個郡縣的官員官吏們。


  這一下子,他就明白了什麽叫做捅了馬蜂窩,因為他的考核非常嚴格不,也是非常的難,最重要的是考核結果,不是留下三成,而是能夠交差的,不過一成左右罷了,整個江東,爛掉了!

  這一下子暨豔可是開始了,他一口氣彈劾了數十位江東的臣子,各個部門基本上是將江東的臣子罵了一個遍,而且他不單單彈劾眾人,或許是被這群人給氣著了,直接開始了對他們翻舊賬和辱罵。


  暨豔本來他為人狷直自負,不肯隨俗浮沉。


  另外他更加的喜為清議,品評人物,企圖改革當時選用人才不分賢愚、徇私舞弊、清濁混淆的種種惡習。


  於是“彈射江東文武百官,重新核選三署,並且請求率皆貶高就下,降損數等,其守故者,十未能一,其居位貪鄙、誌節汗卑者,皆以為軍中吏,置營府以處之。”


  這下子他算是真的捅了馬蜂窩,因為這群人,這群被他彈劾的人都是誰,要麽就是家中長輩為江東拋頭顱灑熱血之人,要麽就是孫權所喜愛特殊提拔之人。


  而且暨豔話也十分的不客氣,是在彈劾,實則更像是在罵街,看得出來他是被這群人真的給氣著了,用他的話來,這滿朝文武,都是一群什麽東西,狗屁不會!


  暨豔就是想要讓那些豪門出身的“官二代”、“官三代”直接去軍中當軍吏,去學習他們的父兄,這完全等於是把他們從士大夫階層裏開除了了賬。


  這麽一來,別他們這群二代,三代自己不願意,便是他們還活著的爺爺、爸爸、伯伯、叔叔能答應嗎?這事鬧大了,群情洶洶。


  暨豔沒有絲毫的害怕,對於他們仍然是不斷的彈劾抨擊,而且對於他們對自己的彈劾也是毫不在意,大有一種是要和這群人同歸於盡的架勢,同時也有一種要獨戰下的感覺。


  而且不單單如此,暨豔還喜歡將眾人乃至眾人父兄的醜聞和舊事翻出來,直接讓眾人臉上無光,一時間整個江東朝廷都是名聲喪盡!

  為了這件事,江東朝中的眾人也不是傻子,直接開始了反擊,而且暨豔已經開始了不按規矩辦事,都已經開始打人打臉,罵人揭短了。


  那眾多江東權貴,還有那群已經人老成精的家夥哪裏還會客氣?


  專用私情愛贈,不由公理!

  這就是那個自覺地下道德表彰,下道德模範的暨豔最後的罪名,而這個罪名是整個江東都給他的。


  為了讓這兩個罪名成立,整個江東的朝堂都動了,整個江東的朝堂都為了同一件事做動作,這一刻,孫權這個幕後黑手都有些心驚了,他終於見到了什麽叫做鐵證如山。


  暨豔這種種證據壓得壓根就翻不了身,至於他要做的事情,那是根本動不了,這群二代,三代們還沒有如何,暨豔就已經被滿朝的文武,活活的逼上了絕路之中了。


  看著越來越壯大的隊伍,還有越來越過分的話語,孫權終於還是坐不住了,親自出手幹預了這件事,但是他不是幫助那個為了他孫家的江山將自己弄到這般地步的暨豔,而是親自下令給暨豔定罪。


  “昔暨豔父兄,附於惡逆,寡人無忌,故進而任之,欲觀豔何如。察其中間,形態果見。”


  什麽才叫揭短打臉,這就是最大的揭短打臉,暨豔不也是出身於世家之中麽,他也是世家的後代,隻不過當初他父親還有兄長都站錯了隊伍罷了,都是反對孫家的人,然後被孫家覆滅了。


  如今暨豔自己都算是認賊作父,自己不怪罪他不,他竟然還敢這般放肆,霍亂朝中,所以他乃是罪人,這簡簡單單的一句話,就將暨豔打入了萬丈深淵之中。


  而且在吳國的官方文件裏,惡逆、惡民一類的詞,專指那些武力反抗孫氏統治的土著大族。白了,暨豔有“曆史問題”,剛剛摘了帽子,混進東吳政權,又被打成了企圖顛覆此時江東朝廷的先行者。


  這一下子讓暨豔就明白了自己的結局,這是要讓自己身敗名裂,要讓自己知道自己的地位,然後平息江東的現狀罷了。


  暨豔自盡了,據他死前猖狂的大笑,朝著吳王府邸的位置,拔出了長劍自刎而死,至於暨豔的副手徐彪,也沒有逃過這個結局,暨豔滿門都被殺了,徐彪也是同樣如此。


  暨豔死了,東南豪族的官二代、官三代們可以官複原職了,這一場浩浩蕩蕩的官員動蕩,似乎就這樣落下了帷幕一樣,為暨豔之死,所有感觸和哀悼的隻有三個人,他的老鄉陸遜,陸瑁和朱據。


  他們三個的表現,便是孫權也隻是有些憤恨卻不會多什麽,但是這個時候,孫權卻是真的看到了自己沾沾自喜之下的真是,江東到底還是不是他孫家的江東,他孫權在這種時候,都不能與之抗衡。


  而在這個時候,張溫也終於完成了他的盟約,和西川相處的十分開心的張溫,帶著江東的使團,踏上了回江東的路途,而這次依舊是鄧芝,負責護送他們。


  江州,這是東吳和西川的交接之處,也是最為重要的一個地方。


  此時孫權所在江東的消息已經從江州傳到了成都之中,進而傳到了蜀漢丞相諸葛亮和謁者鄧芝的手中,讓他們兩個終於相視一笑。


  “明日,我等為張溫先生,送行!”


  “諾!”


  為了慶祝這次結盟的順利進行,也為了能夠讓張溫將西川的友誼帶回江東,所以諸葛亮親自設宴,在成都外為張溫送行。


  但是這次送行卻是讓張溫一直滿意的心情有了些許的不慕了起來,因為自己都到了,他們卻還是沒有開始,理由是因為他們要等待一個人。


  雖然不知道要等待的是誰,張溫也不想知道,但是張溫覺得這個人真的十分的不懂禮儀,實在是太過於過分了一些。


  很快,他就見到了那個不懂禮數的家夥,左中郎將、長水校尉秦宓,長相頗為普通,看不出有什麽特殊的地方。


  互相落座之後,剛剛喝了兩杯水酒,張溫就借機發難了起來,朝著在場的眾人開始了考校,按他的那叫求一樂!

  先是指著秦宓對諸葛亮問道,“這是何人!”雖然沒有責怪之言,卻是有著責怪之意,而諸葛亮也是十分的謙遜,隻了一句,“這是我益州的學者罷了!”


  聽到這句話,張溫就開始了對秦宓的詰難。


  “既然是益州的學者,那您學習嗎?”


  “五尺高的孩子都學習,您又何必看人!”秦宓喝了一杯美酒,甚是自然。


  “既然學習,那麽張溫有一事請教,有頭嗎?”


  “有頭!”秦宓再次喝了一杯美酒,“在西方,《詩經》‘於是眷戀西望’,由此推論,頭在西方。”


  “既然如此,那上有耳朵嗎?”


  “高高在上卻能聽到地下聲音,《詩經》有言,‘鶴鳴叫於水澤,聲聞於’。如果上無耳,用什麽來聽?”秦宓再次喝了一杯美酒。


  “有腳嗎?”


  “有,《詩經》‘上的步履那麽艱難,那人已不可靠’。假如上沒有腳,憑什麽行走?”秦宓再次喝了一杯美酒。


  “有姓麽?”


  聽到了這句話之後,一直一句話喝一杯酒的秦宓這次卻是將酒盞放到了桌案上,擺正了自己的心態和神態!

  “有姓。”


  看著這麽鄭重的秦宓,張溫也是被抬起了興趣,“姓什麽?”


  “姓劉。”


  “為何姓劉?”


  “當今子姓劉,因此而知道姓劉。”這句話的十分的端莊,也是讓張溫有些難以繼續下去,因為子姓劉,可是此時卻是有兩個子的存在,而張溫若是不承認,那麽這次結盟就沒有希望了,可若是承認了


  江東孫權想西川稱臣的消息,隔恐怕就會傳遍下了。


  “嗬嗬”張溫不置可否,而是出了另外一句話,“太陽誕生在東方吧?”


  既然你子姓劉,但是這代表著未來的太陽卻是在我江東的方向。


  而秦宓聽到這句話也是沒有任何的不妥,插著眾人輕笑了一聲,立刻就補了上去,“雖然它誕生在東方,而最終歸宿在西方。”


  若是希望在東方,那麽若是你們繼續這般強硬,或許你們的希望覆滅就會覆滅在西川,這就是威脅,一種無言的威脅。


  “哈哈哈哈哈好,甚好,甚好啊!”張溫放下了手中的酒樽,然後朝著對麵的這些人,深深的行了一禮,這一禮,就代表了江東的折服。


  (《三國誌·卷三十八·蜀書八·許麋孫簡伊秦傳第八》:建興二年,丞相亮領益州牧,選宓迎為別駕,尋拜左中郎將、長水校尉。吳遣使張溫來聘,百官皆往餞焉。眾人皆集而宓未往,亮累遣使促之,溫曰:“彼何人也?”亮曰:“益州學士也。”及至,溫問曰:“君學乎?”宓曰:“五尺童子皆學,何必人!”溫複問曰:“有頭乎?”宓曰:“有之。”溫曰:“在何方也?”宓曰:“在西方。詩曰:‘乃眷西顧。’以此推之,頭在西方。”溫曰:“有耳乎?”宓曰:“處高而聽卑,詩雲:‘鶴鳴於九皋,聲聞於。’若其無耳,何以聽之?”溫曰:“有足乎?”宓曰:“有。詩雲:‘步艱難,之子不猶。’若其無足,何以步之?”溫曰:“有姓乎?”宓曰:“有。”溫曰:“何姓?”宓曰:“姓劉。”溫曰:“何以知之?”答曰:“子姓劉,故以此知之。”溫曰:“日生於東乎?”宓曰:“雖生於東而沒於西。”答問如響,應聲而出,於是溫大敬服。宓之文辯,皆此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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